第24章 釜底抽薪,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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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李辰臉上沒有呈現出絲毫的憤怒,他顯得很平靜。
    他對著燕飛林問了句:“今天晚上,林棲霞跟趙甫睿還是在寧德坊那間別院裏苟合嗎?”
    燕飛林點點頭,他最佩服李辰的一點,是在於他的未雨綢繆,和提前算計。
    李辰在沒有任何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僅僅隻是通過合理的猜測,就預判出林棲霞在外麵有野男人。
    至於對方是誰?李辰並不清楚。
    但直覺告訴他,大概率是趙甫睿。
    因此,他讓燕飛林悄悄地盯著林棲霞。
    果然,在燕飛林的盯梢之下,他發現林棲霞跟趙甫睿每次都會趁著李鶴立不在家的時候。
    悄悄的在一個林棲霞自己花錢買的小院子裏苟合。
    燕飛林聽到李辰有此一問,當下就說:“公子難道是要把這狗男女的事情,告知令尊大人?”
    李辰這時候卻是嘴角突然微微上翹,發出一聲冷笑。
    他說:“老李是個體麵人,他這個人啊,不貪圖錢財,但極為愛惜自己的名聲。”
    “因此,但凡有損他顏麵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對外傳的。”
    “哪怕他知道林棲霞在外邊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即便是他親手將這狗男女捉奸在床,他也不會對外聲張。”
    “所以,告訴老李,沒用。”
    “而且,權貴人家這些不三不四、不幹不淨的事情多了去,在小圈子裏傳出去也不稀奇,最多隻是被人戳脊梁骨而已。”
    “而我要做的,是讓老李清理自家的後院,畢竟。他才是當家人呢,我這個做小的,若是越俎代庖,就不美了。”
    李辰說著臉上笑意盎然,而燕飛林怎麽看都有點脊背發涼。
    他不由地詢問李辰:“公子,那要怎麽做呢?”
    李辰突然笑了,他說:“其實有些時候,我還是挺喜歡放火的。”
    “火這個東西啊,能夠淨化一切,特別是那些肮髒汙穢的人。”
    說著,李辰邁開步伐,就朝著外邊走。
    燕飛林即刻跟上,同時在後邊問:“公子,我們去幹嘛?”
    李辰笑嗬嗬地吐出兩個字:“放火。”
    半盞茶不到的功夫,明德坊,東南角的一個庭院。
    突然,就有人發出極為尖銳的叫聲。
    “不好啦!走水啦!”
    頓時,隻見一大片火光,將明德坊全部染紅。
    衝天的火焰,來勢格外凶猛。
    許多從睡夢當中被驚醒的人,紛紛披著衣服從家裏趕出來,個個都提著水桶。
    “砰!”
    隨著一聲重響,人群當中,有人奮不顧身地衝上去,一腳就把房門給踹開。
    然後,一大群人蜂擁而入!
    他們朝著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庭院,拚命地潑水。
    在火光以及混亂的人群當中,有一男一女從北廂房裏頭,突然裹著被水打濕的床單,冒了出來。
    由於當下環境十分混亂,這對狗狗祟祟逃離的男女,本是可以很輕易地逃脫的。
    可是這時候,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快,這裏有兩人被火點著了!”
    於是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這對本要借著混亂人群逃出去的男女。
    然後,“嘩啦”一聲,一大水桶的水,就直接朝著他們頭頂上方澆灌而下。
    由於這水流力道迅猛,直接把二人頭上蓋著的床單,給衝到了地下。
    然後,周邊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紛紛哄然大笑。
    有個躲在父母懷中的小孩,指著眼前這對被眾人團團包圍的男女,大喊一聲。
    “娘,娘,這個嬸子光屁股沒穿衣服,羞羞!”
    這時候,躲在人群當中的燕飛林,突然吆喝了一嗓子。
    “唉,這位不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夫人嗎?”
    燕飛林話音剛落下,周邊眾人紛紛滿臉吃瓜相,一個個瞪大著眼珠子,仔細分辨。
    要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借著旁邊屋子燃燒的火光,眾人一下子就把這對男女的樣貌,都認了清。
    人群裏,又有人吆喝了句:“這奸夫好像是趙員外。”
    前後兩句話,把林棲霞和趙甫睿兩個人身為奸夫淫婦的身份,給落實了。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可以說就算有三寸不爛之舌,也再沒辦法說個清楚。
    趙甫睿連忙把掉落的床單提起來,蓋住林棲霞。
    他同時朝著旁邊人發出怒吼:“滾,給我滾!”
    “奸夫淫婦,居然還敢這麽囂張!”
    “你們這是要敗壞我們寧德坊的風氣啊!”
    “大家快把他們抓起來送去見官,不然的話,咱們寧德坊上下老幼所有人以後出門,怕是要被別人戳脊梁骨哦!”
    頓時,群眾當中也立即殺出了一群熱心人士,迅速衝上去,把床單直接扯下,丟到火堆裏頭。
    而火焰也在眾人的努力之下,逐漸熄滅。
    現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棲霞跟趙甫睿。
    “拉他們去見官!”
    “對拉他們去見官!”
    隨著人群裏燕飛林的吆喝,人們的情緒也迅速被帶動。
    於是,立即有人衝了上去,把這一男一女拉扯到旁邊。
    隨後,人群當中,就有人把繩索丟了出來。
    熱心的群眾第一時間就把這對男女用麻繩捆起來。
    然後,直接插上木棍,像是抬著兩頭豬,直接抬著前往府尹官衙。
    此刻,林棲霞發出尖銳的叫聲:“趙甫睿!趙甫睿!阻止他們!你的人呢!?”
    趙甫睿這個時候也是不住地呼喊自己的手下。
    他也感到很奇怪,他今天晚上明明安排了十幾個手下在庭院四周,阻止任何人靠近。
    可是著火之後,他的那些手下,居然全部都不見了。
    直覺告訴趙甫睿,他是被人給做局了!
    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
    現在的他,根本無力申辯。
    兩個男女就這樣被群情激動的熱心群眾們,給抬到了府尹衙門。
    而今天晚上太後壽宴,身為盛京府尹,自然是去參加宴會了,因此,並不在。
    於是,這狗男女就這麽被放在府衙大堂之上,任由旁邊的熱心群眾圍觀,憑大小,論長短。
    就仿佛像是在看猴一樣,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林棲霞雖然是賤籍出身,入侍郎府的時候,還隻是一個卑賤的小妾。
    而如今,她深得李鶴立的寵幸,在家中的氣焰,早就已經蓋過主母。
    人前顯貴,人後更是在府中一手遮天,專斷獨行。
    可現在,她卻比青樓裏的妓女,市場上的奴隸,來得更加低賤。
    半個時辰!
    足足有半個時辰啊!
    她就被接連氣暈了七八次!
    旁邊這些人盡管沒有一個膽敢上手的,但他們的嘴,是真毒。
    林棲霞是氣得死去活來,又羞又憤,又怨又怒。
    她屢次破口大罵,而迎接她的,卻是旁邊眾人更加惡毒的咒罵。
    終於,門外傳來了非常急促的腳步聲。
    人群裏,傳出一聲呐喊:“府尹大人來了,還有侍郎大人也來了!”
    這時候,放眼看去,隻見一個身形略顯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滿臉尷尬,一頭熱汗地走進來。
    而在他身後,那是麵色極度陰沉的李鶴立。
    李鶴立這時候眼睛裏麵透射出來的,是極其銳利的凶光。
    他那眼睛,看著像是要吃人!
    要把清潔遛遛被繩索捆在棍棒上的林棲霞,連骨頭帶肉吞到自己的嘴中,咀嚼到碎爛,然後帶著一口血痰吐出來!
    李鶴立一進來,沒有說話。
    他在官場多年,一直都在極力維護自己的名聲臉麵。
    可誰能想到,他這個寵上天的小妾,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情!
    李鶴立連多看林棲霞一眼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大手一揮,嗬斥道。
    “來人,把這賤人抬回去!”
    這時候,人群裏傳出了燕飛林的聲音。
    燕飛林說:“這不合法規吧,往日裏那些奸夫淫婦被送到了大堂,哪個不是要先受個十棍?”
    “怎麽侍郎府的夫人,就不需要了呢?”
    此刻的李鶴立,那是恨得咬牙切齒。
    他沒有去找尋人群裏說話的人,而是直接把旁邊立著的殺威棒抓了過來。
    然後二話不說,對著被捆在杆子上的林棲霞,狠狠砸了下去!
    一棍!
    兩棍!
    三棍!
    他一個書生,堂堂禮部侍郎,竭盡全力用殺威棒在林棲霞的身上,狠狠砸了十棍。
    那林棲霞是被打暈了三次,又醒了三次,噴得滿地都是鮮血。
    旁邊眾人,再沒人說話了,因為這李鶴立,下手是真狠啊!
    等到林棲霞趴在地上再沒有了喊叫,李鶴立對著自己帶來的仆從,大吼一聲。
    “來人,把這賤人拖回去!”
    與此同時。
    李誌瑜依舊趴在自己的床板上,對外麵發生的所有事情,全然不知。
    他隻是感覺今天晚上的院子,有些安靜。
    但聯想到肯定是自己手下這群諂媚的仆人,為了討好自己營造的環境,他臉上又很自然地帶起一抹猙獰的邪笑。
    因為趴在床板上,也不知道光陰的流逝,外邊又無人報告時間。
    因此,他並不清楚過去了多久,隻是覺得今晚有些漫長。
    李誌瑜趴著趴著,也屬實是有些無聊了。
    於是,他對著門外人吆喝了一聲:“王福全,把我娘昨天剛買的那個叫小雪的丫頭帶進來。”
    “少爺我有些乏了,先拿她來解解悶。”
    可是門外的王福全,並沒有回應。
    李誌瑜一直喊,終於,外邊有人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來的正是李誌瑜身邊的狗腿子,王福全。
    李誌瑜朝著他一聲怒斥:“狗雜種,喊了你這麽久,幹什麽去了?“
    那王福全臉色慌張地對著李誌瑜,說:“公子,老爺回來了。”
    李誌瑜一聽,不由地眉頭緊皺:“什麽?這麽早的嗎,現在什麽時辰了?”
    王福全搖搖頭,說:“公子。我們也不知道。”
    “不過,老爺讓我們把公子扶到堂屋去,說是有很緊要的事情。”
    說著,王福全和另外兩個下人就把李誌瑜抬到了堂屋。
    眾人發現在堂屋的地上,好像趴著一個人,被紅布給蓋著,看不清晰。
    李誌瑜還是一如既往,在李鶴立麵前賣乖。
    他笑著說:“父親您回來了,今晚太後壽宴……”
    “閉嘴!”
    已經處於暴怒當中的李鶴立,沒有把怒火直接傾瀉出來,他一直隱忍著。
    他這張臉已經被丟盡了,也很清楚隻要林棲霞還活著,他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但好在今天晚上,他的親生兒子李辰,在太後和皇帝麵前,大大出了風頭,至少,中和了一下。
    因此,現在對於李鶴立來說,更加重要的,是一個答案。
    李鶴立對著身後的李忠全,說道:“潑水!”
    李忠全猶豫了一下,畢竟,紅布底下蓋著的,可是李鶴立一直疼愛的二夫人。
    李鶴立眼見李忠全猶豫不決,他直接就從地上提起水桶,對著身邊人吼了一聲:“把紅布扯開!”
    下人立即把紅布扯了下來,頓時,那後背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林棲霞,立即呈現於眾人麵前。
    李誌瑜見狀,突然兩眼瞪大,無比驚悚地大喊一聲:“娘親!父親,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誰把我娘打成這樣的?我要殺他全家!”
    李鶴立這時沒有說話,但聽到李誌瑜這麽說,他慢慢地把頭側了過來,一臉冰寒地看了李誌瑜一眼。
    李誌瑜僅僅隻是跟李鶴立對了一個眼神,頓時,如墜冰窟。
    隨後,他便親眼看到,平日裏對他娘無比寵愛的李鶴立,直接就將冰寒刺骨的冷水,對著傷口還在流血的林棲霞,直接潑了下去。
    林棲霞醒了之後,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回過神來。
    她連忙掙紮著撲到李鶴立麵前,對著他大聲呼喊。
    “老爺,老爺!求求你看在我這麽多年伺候您的份上,饒我一條命吧!”
    林棲霞這聲淚俱下的求饒,讓李誌瑜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今天晚上,他娘和親生父親在外麵苟合,被這戴綠帽的養父給抓到了!
    李誌瑜這時候那眼珠子是不斷地滾動。
    同時,母子二人也在暗中對視眼神。
    這林棲霞也確實厲害,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向李誌瑜投來幾個神色。
    李誌瑜也趕忙從椅子上,“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一邊賣慘,一邊和林棲霞一樣,撲到了李鶴立的腳邊。
    母子二人,一邊哭,一邊求饒。
    李鶴立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棲霞,他居高臨下,冷冷地問了一句。
    “我問你,他是不是我的種?”
    李鶴立直接把手指著趴在地上賣慘的李誌瑜。
    此話一出,林棲霞母子,渾身一震,最怕的,還是來了。
    林棲霞趕忙解釋:“老爺,妾身今天晚上,也是被表哥灌醉了酒,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妾身跟在您身邊這麽多年,您難道還不了解妾身嘛,妾身對您的愛……”
    “閉嘴!”
    李鶴立直接伸手,狠狠地抽了林棲霞一巴掌。
    “我再問你一次,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種!?”
    看著李鶴立咬牙切齒的樣子,林棲霞忙不迭地點頭:“是!是!當然是!”
    “老爺,妾身嫁給您的那個時候,表哥人還在揚州啊!”
    “瑜兒當然是您的親生兒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下人快步走了進來,他手裏端著一個碗。
    李鶴立現狀,皺著眉頭問:“這是什麽?”
    下人恭敬地說:“老爺,這是府尹大人派人送來的。”
    “他說,碗裏麵裝著的是那奸夫的血。”
    “老爺若是心有疑慮,可以滴血驗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