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係統被植病毒日，數據戰場烽煙起
    陳野的手指還搭在星塵表麵。
    光球的外殼已經完全硬化。像一層冰殼裹住了內部流動的光。
    他立刻切斷量子鏈路。連接端口發出一聲輕響。藍色電弧跳動了一下。消失。
    蘇晚晴站在三步外。沒有說話。隻是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終端屏幕。
    湖底坐標還在。信號源消失了。但那個位置不對勁。是冷戰時期的海底電纜中繼站。早就廢棄了。沒有電力，沒有信號轉發功能。可剛才的入侵路徑，正是從那裏躍遷進來的。
    軍工手環震動頻率變了。不再是預警節奏。而是持續不斷的急促抖動。像被人攥住手腕猛搖。
    他低頭看。界麵已經開始扭曲。認證日誌的字符一個接一個斷裂。變成亂碼。係統提示框彈不出來。輸入指令無效。
    星塵在他掌心發燙。越來越熱。
    他知道不能再等。
    手指劃過虎口。電路圖已經幹了。他用指甲重新刻了一道。接入隨身U盤接口。嚐試手動重啟核心模塊。
    屏幕閃了一下。
    一行字浮現。
    “歡迎回家，兒子。”
    字體是標準黑體。沒有修飾。可那行字像是活的。每個筆畫都在輕微蠕動。
    陳野的手停在半空。
    下一秒。整個視覺界麵崩解。
    光線扭曲。空間折疊。他的意識被猛地抽離。身體還在原地。但感知已經不在現實。
    數據空間。
    四周是無盡的黑色通道。遠處漂浮著無數代碼流。像河流一樣穿梭。可那些代碼正在變色。從藍轉紅。一條條斷裂。墜入下方深淵。
    他站在一條主幹道上。腳下是係統主協議層。現在正出現裂痕。
    前方站著一個人影。
    高大。右臉戴著電子麵具。麵具表麵有細微電流閃過。映出半個冷笑的嘴。
    夜梟。
    “你終於來了。”聲音直接出現在腦子裏。不是通過聽覺傳遞。“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陳野沒動。右手悄悄摸向後頸。芯片監測裝置溫度正常。沒有觸發警報。說明這不是物理攻擊。是純數據層麵的入侵。
    “你侵入係統。”他說，“是為了毀掉它？”
    夜梟笑了。“不。是為了喚醒它。”他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塊虛擬麵板。上麵是係統結構圖。核心區域已經被紅色病毒標記覆蓋。“這不隻是你的係統。也是火種計劃的母體。而它真正的啟動條件，是情感共鳴。”
    陳野盯著那張麵具。
    “所以你植入病毒。就是為了逼我進入這裏？”
    “沒錯。”夜梟張開雙臂。“看看周圍。這些都是你每天獲得的科技遺產。反重力、量子通訊、曲率引擎……可它們為什麽必須由國家認證才能解鎖？因為係統在等一個答案。一個隻有你能給出的答案。”
    腳下震動。
    裂痕擴大。
    一隊數據實體從黑暗中走出。全穿著黑色作戰服。臉上戴著和夜梟一樣的電子麵具。每一個麵具的眼睛位置都閃著紅光。
    夜梟軍團。
    他們列成陣列。站在通道兩側。沒有攻擊。隻是盯著他。
    “你父親沒能完成認證。”夜梟說，“他選擇了犧牲。可你不一樣。你是載體。是繼承者。隻要你在這裏崩潰。係統就會徹底歸我。”
    陳野握緊拳頭。
    母親的U盤還在內袋裏。貼著胸口。
    他沒動。
    軍團開始前進。腳步聲在數據空間裏形成共振。每一步都讓地麵裂得更深。
    他後退一步。
    左腳踩空。
    身體下沉。
    瞬間被拉入一條垂直的數據流。高速下墜。四周是飛速掠過的代碼殘片。全是被病毒腐蝕的係統模塊。
    他咬牙。調出微型界麵。嚐試重建連接。失敗。權限被鎖。
    上方，夜梟的聲音傳來：“你以為你在守護文明？你隻是在重複悲劇。你母親死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陳野閉眼。
    耳邊響起一段音頻。
    很輕。帶著喘息。
    “活下去……小野……別回頭……”
    是母親的聲音。
    真實到刺骨。
    他猛地睜眼。
    U盤突然發燙。
    一道強光從衣領內側爆發。穿透數據流。照亮整條通道。
    所有下墜的代碼碎片停在半空。
    軍團的腳步停下。
    夜梟的身影在上方扭曲。
    光來自U盤。但它不是被動發光。是主動釋放能量。像被什麽喚醒。
    係統界麵在強光中重新浮現。不是原來的樣式。更古老。像是二十年前的界麵風格。進度條開始加載。上方一行小字：【情感代碼識別中】。
    夜梟怒吼：“不可能！這不屬於任何協議！”
    陳野抬頭。看著那行字。
    情感代碼？
    他忽然明白。
    不是邏輯破解。不是權限對抗。係統要的從來不是技術答案。
    是記憶。是執念。是那些藏在血肉裏的東西。
    U盤的光越來越強。
    進度條走到37%。
    軍團開始潰散。麵具一個接一個碎裂。露出空洞的臉。
    夜梟抬手。想強行關閉進程。可他的數據體也開始不穩定。邊緣出現撕裂。
    “你阻止不了我！”他嘶吼。“我是你父親的搭檔！我比你更懂火種計劃！”
    陳野站在光柱中央。沒有說話。
    他伸手，把U盤從衣領裏扯出來。
    金屬外殼已經發紅。但他握得更緊。
    進度條跳到61%。
    腳下裂開的深淵開始閉合。被光縫合。
    夜梟的身影在顫抖。
    “你憑什麽？你不過是個複讀生！高考都沒過線的廢物！”
    陳野終於開口。
    “就憑我記得她最後的樣子。”
    話音落。
    進度條衝到99%。
    U盤爆發出最後一道光。
    整個數據空間被照亮。
    所有病毒代碼化為灰燼。
    軍團全部崩解。
    夜梟跪在空中。麵具出現裂紋。
    “不……係統應該是我的……我才是繼承者……”
    光吞噬一切。
    係統界麵恢複正常。
    陳野的意識被推回現實。
    他站在原地。手還握著U盤。表麵冷卻。但內部仍有微弱震動。
    蘇晚晴快步走來。“係統恢複了？你沒事？”
    陳野沒回答。
    他低頭看軍工手環。
    界麵正常。
    可就在下一秒。
    手環屏幕突然閃出一行新提示。
    不是係統字體。
    是手寫體。像用筆劃出來的。
    “他們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