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領獎台揭危機時，億萬星辰共此時
    機械八哥落地後發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陳野的手指動了。不是抽搐，是發力。指甲摳進講台邊緣的金屬縫裏，借著這股力，他把膝蓋從地上抬了起來。
    左腿撐住身體，右腳往前半步。整個人站直了。
    血順著嘴角往下流，在下巴處滴落。掉在講台上，砸出一個小紅點。
    全場安靜。沒人鼓掌，也沒人說話。隻有遠處安保人員的腳步聲還在響。
    他沒看台下。右手抬起，摸向衣領內側。布料已經破了，U盤不在了。但他還是按在那裏，像在確認什麽。
    然後他開口，聲音不大，但擴音器接住了。
    “剛才那一槍，打不倒我。”
    他頓了一下，咳了一聲。又一口血湧上來，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一個十九歲的複讀生，憑什麽站在這裏？憑什麽決定人類的技術走向？”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背。虎口上的電路圖已經被汗水泡得模糊，但他用拇指狠狠一抹，重新畫了一道。
    “我不需要你們相信我。但我必須讓你們看見。”
    他轉身，麵向大屏幕。左手貼上講台感應區。青銅羅盤從口袋裏滑出，自動對準接口。
    哢的一聲，鎖死。
    指針開始逆旋。
    一圈。兩圈。第三圈停住時，屏幕閃了一下。
    畫麵切換。
    月球背麵。灰白色地表上，一道巨大弧形結構露出地麵。鏡頭拉近，標注浮現：【火種計劃能源核心】。
    有人倒吸一口氣。
    “這不是模擬。”陳野說，“這是三小時前，由我修複的第七號衛星傳回的實拍影像。”
    他指著畫麵中央一處發藍光的區域：“那裏，有不屬於地球的材料。它的分子排列方式，違反現有物理法則。”
    台下一名白發科學家站起來：“你說那是外星科技？證據呢？”
    “證據就是係統本身。”陳野解開衛衣拉鏈，扯開內層衣服。
    皮膚下，一塊納米芯片正在閃爍藍光。位置就在心髒上方。
    “每天早上醒來，我會獲得一項未公開技術。反重力引擎、量子通訊、曲率推進……都不是我發明的。我隻是接收者。”
    他按住芯片，繼續說：“要解鎖第二天內容，必須由國家認證。每一次認證，都意味著有人類機構正式接入這項科技。”
    “上周，雲南基地用基因編輯技術救活了十二個先天性代謝缺陷患兒。他們現在能呼吸，能走路，能上學。這就是認證的意義。”
    那人還想說什麽，卻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陳野沒有停。
    “你們以為我在爭奪權力？不。我在爭取時間。”
    他抬頭看向屏幕中的月球基地。
    “這個係統，不是禮物。是考驗。它在測試人類有沒有資格走出地球。”
    話音剛落，大屏幕突然黑了。
    下一秒，全球電視信號中斷。
    所有屏幕同時亮起。
    左邊是夜梟的電子麵具，右邊是一團旋轉的霧狀能量體。兩個影像疊加，聲音合在一起：
    “你以為你在拯救？你隻是在打開牢籠。”
    陳野站著沒動。
    林振國衝上台階，一把扶住他的肩膀。
    “你現在不能倒。”他說。
    陳野點頭。右手抬起，指向屏幕。
    “那就讓所有人看看你們的臉。”
    他啟動羅盤最後的能量，將入侵信號反向追蹤，放大到主屏兩側。
    左側畫麵切換——夜梟的麵具碎裂，露出半邊燒毀的臉。右耳缺失，顴骨處有金屬支架嵌入顱骨。
    右側畫麵播放一段動畫：一座城市被壓縮成二維平麵，建築、車輛、行人全部變成畫在地上的圖案。
    “這是維度吞噬者的攻擊方式。”陳野說，“它能把三維物體降級為二維存在。而夜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
    台下有人喊：“你怎麽證明這不是偽造？”
    “證明？”陳野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拿出父親的工牌，“二十年前核電站事故，係統記錄最後一次安全校驗密碼是‘CJG719’。”
    他念出這串數字。
    聯合國中央數據庫自動響應，彈出加密日誌。文件顯示：當日控製係統曾遭外部入侵，操作指令被篡改。
    “我父親不是逃兵。”他說，“他是被殺的。”
    全場寂靜。
    蘇晚晴在後台盯著監控終端。手指飛快敲擊鍵盤。
    她發現劫持信號不是來自單一源頭。而是多個空間頻率疊加的結果。
    “不是普通黑客。”她低聲說，“他們在錨定某種坐標。”
    她按下快捷鍵，將數據流同步給林振國的終端。
    林振國看了一眼，臉色變了。
    他湊近陳野耳邊：“信號有定位功能。他們在標記地球的位置。”
    陳野眼神一冷。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高維生物正在鎖定人類文明。
    他再次看向大屏幕。夜梟和維度吞噬者的投影還在那裏，像在等待回應。
    “你說我加速滅亡？”陳野向前一步，站到講台最前端，“可你知道有多少孩子因為我交出的技術活下來嗎？”
    他舉起右手，手掌朝外。
    “每一個解鎖，都有醫院接入量子網絡。每一個認證，都有家庭不再絕望。”
    他聲音提高：“我不是來領獎的。我是來告訴你們——我們每個人，都是防線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機械八哥突然飛起。
    翅膀掃過空氣，投射出一行公式：E=H×T。
    Hope&ne。
    希望乘以時間。
    台下有人開始記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還有科學家低聲討論。
    陳野盯著屏幕中那團霧狀能量體，慢慢抬起手。
    “你們想讓我停下？”他說，“可以。但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停頓一秒，直視投影。
    “如果今天站在月球上的是你們的孩子，你們還會說這是打開牢籠嗎？”
    沒有人回答。
    全球沉默。
    林振國仍扶著他肩膀。蘇晚晴在後台握緊了鼠標。
    大屏幕上的影像開始扭曲。像是信號不穩定。
    但陳野沒有移開視線。
    他知道，這一戰不是用槍炮打贏的。
    是用信念。
    他鬆開抓著講台的手，轉為背手站立。
    染血的衛衣貼在身上，右眼下方的淚痣微微顫動。
    “從今天起，所有新技術不再由單一國家接收。”他說，“將在月球背麵統一驗證，坐標公開，簽署《非軍事化開發公約》。”
    “誰想阻止，就來打我。”
    他話音落下，主屏突然恢複。
    顯示畫麵：一顆人造衛星正繞月飛行。鏡頭對準地麵遺址，緩緩下降。
    入口處，刻著一行字。
    沒人認識那個符號。
    但陳野知道。
    那是火種計劃的啟動密碼。
    他抬起手，指尖對準那行字。
    嘴裏輕輕說出三個音節。
    地麵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