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極地狂飆，海軍護送的冰原長征
    風雪抽打著運輸車的擋板。
    陳野靠在後座，掌心的傷口已經結痂。他把母親的U盤重新縫進衣領內側，針腳歪斜，像一道舊傷。虎口那道圓珠筆畫下的刻度還在，黑線滲著血絲。
    車隊啟動。
    前方是南極冰原，能見度為零。導航係統失效，磁場紊亂。隻有他手腕上的智能手環還在閃爍微光，連接星塵數據庫中的地形圖。
    他輸入一段坐標。
    這是從紐約基地那張記者證件照裏逆向解析出的位置。照片背景裏的觀測站標記是新的，但坐標準確指向二十年前母親最後一次科考的落點。
    運輸車顛簸前行。
    車內沒人說話。
    三小時後，冰層開始震動。
    低頻聲從下方傳來，越來越密。陳野立刻抬頭，盯著手環的能量波形圖。信號源在移動，速度極快，不是自然現象。
    他按下通訊鍵：“減速，分散隊形。”
    車隊剛拉開間距，冰麵炸開。
    三艘黑色潛艇破冰而出，外殼覆蓋防凍納米塗層，艇首印著殘缺的“夜梟”標誌。它們沒有浮出太多，隻露出頂部發射管，瞬間鎖定車隊位置。
    電磁魚雷射出。
    陳野反應更快。他摸向後頸芯片，確認係統同步正常。右手抽出青銅羅盤，按在控製台上。
    指針瘋狂旋轉。
    下一秒，指向左前方三百米冰層下。
    “就是那裏。”他說。
    潛艇引擎頻率被手環捕捉。數據傳入羅盤，自動匹配今日解鎖的外星科技——曲率引擎局部折疊技術。
    這是他今早醒來獲得的新權限。
    必須由國家認證接收才能使用。林振國已在昨夜完成遠程授權。
    他不需要再等。
    陳野咬破指尖，將血滴入羅盤凹槽。
    基因認證通過。
    係統激活。
    微型空間褶皺在空中形成，像一層看不見的膜迅速擴張。第一枚電磁魚雷撞入其中，瞬間扭曲，軌跡偏移，砸向遠處冰山。
    爆炸震起百米冰浪。
    第二枚魚雷也被捕獲，壓縮成一團金屬球，墜入裂縫。
    第三枚直接在發射管內引爆。
    一艘潛艇當場斷裂，艙體撕裂，海水倒灌。另外兩艘緊急下潛，試圖脫離空間影響區。
    陳野沒給機會。
    他雙手壓住羅盤，低聲命令：“鎖定目標，擴大折疊範圍。”
    空間場再次波動。
    兩艘潛艇正在下潛的尾部突然停滯，像是被無形巨手抓住。接著，整個機體開始扭曲，金屬發出刺耳的斷裂聲。
    船體被拉長、擠壓，最終崩解成無數碎片。
    冰原安靜了。
    隻剩下蒸汽從裂縫中升騰。
    運輸車安然無恙。
    陳野鬆開手，羅盤冷卻，指針歸零。
    他低頭看虎口的刻度。那道線更深了，像真的刀痕。
    通訊頻道響起新信號。
    來自深海。
    海軍艦隊出現。
    五艘破冰艦從南側冰層下浮出，艦身布滿戰鬥劃痕，甲板上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主艦緩緩靠岸，艦橋打開。
    一個穿軍大衣的男人走下來。
    五十多歲，臉上有凍傷留下的疤痕，左手少了一根手指。他站在雪地裏，摘下帽子，對著陳野敬禮。
    動作標準，肩膀沒晃。
    陳野回禮。
    男人看著他手中的羅盤，沉默幾秒，說：“你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位工程師。”
    陳野沒動。
    “他在北極做能源測試的時候，我也在。”男人聲音低沉，“那天風也這麽大。他堅持要把最後一組數據傳回去，哪怕輻射超標。我們勸他撤，他說不行。任務沒完成，不能走。”
    陳野的手收緊。
    “後來信號斷了。”男人繼續說，“我們找到他時，他已經不行了。但他手裏還攥著記錄儀。我們打開一看，裏麵是完整的參數模型。”
    風卷著雪打在臉上。
    陳野終於開口：“然後呢？”
    “然後？”男人笑了笑，又戴上帽子，“然後國家用了那組數據，建了三個地下能源站。活下來的人，都記得他。”
    說完，他轉身走向艦橋。
    臨上前，留下一句：“車隊交給我們。最後五十公裏，海軍護航。”
    運輸車重新編隊。
    這次，海軍破冰艦走在最前麵，用艦首撞碎厚冰層，為車隊開辟通道。兩艘護衛艇貼身伴隨，雷達全開，監視海底動靜。
    陳野坐在車上，盯著前方。
    南極站輪廓出現在風雪盡頭。一座半埋在冰中的建築群，外牆覆蓋防輻射塗層，入口封閉。
    還有三十公裏。
    通訊器滴滴作響。
    手環彈出警告：檢測到微弱信號波動，頻率與第三代信息烙印技術一致。
    陳野立刻調出反向追蹤界麵。
    進度條開始加載。
    他知道，監聽裝置還在運作。那些人以為他走進了會議室，其實他已經轉移戰場。
    他們想看他崩潰。
    他要讓他們消失。
    十分鍾後，信號源定位完成。
    三個節點，分布在不同大陸，全部關聯同一個加密網絡。
    他按下確認鍵。
    反向入侵啟動。
    屏幕顯示：正在清除。
    突然，手環震動。
    新消息彈出。
    隻有四個字：“你還活著。”
    陳野盯著屏幕。
    沒有回複。
    他拔出手腕接口，關掉終端。
    抬起頭，看向南極站。
    車隊正在穿越最後一段冰穀。兩側是百米高的冰壁，路麵狹窄。海軍艦艇無法進入，隻能在外圍待命。
    他下車步行。
    雪地靴踩在冰麵上，發出哢嚓聲。
    風更大了。
    他走過車隊，走到最前方。
    一名海軍士兵遞來防寒麵罩。
    他搖頭。
    右眼下的淚痣暴露在寒風中，微微發燙。
    五十米外，就是南極站主入口。
    厚重合金門緊閉，表麵結滿冰霜。門側有一個識別麵板，需要基因密鑰才能開啟。
    陳野伸手，準備驗證。
    就在這時，地麵輕震。
    不是爆炸。
    也不是磁暴。
    是某種東西在下麵移動。
    他停下動作。
    低頭看腳下的冰層。
    透明的冰麵下，隱約有金屬反光。
    不止一處。
    像沉睡的機械，在等待指令。
    他慢慢蹲下，手掌貼在冰麵。
    冷意刺骨。
    三秒後，冰層深處傳來一聲蜂鳴。
    和係統提示音一樣。
    陳野猛地站起，後退兩步。
    他看向南極站入口。
    門縫裏，有一點紅光閃過。
    像眼睛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