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洛城懸賞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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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洛城懸賞風波起
    車隊行至暮色四合時,終於望見了洛城的輪廓。
    夕陽的餘暉如熔化的金液,潑灑在巍峨的城牆之上,將綿延數裏的青磚黛瓦染成一片暖紅。洛城作為三州交匯的重鎮,城牆高達三丈有餘,牆體由整塊整塊的巨大青石砌成,磚縫間填滿了糯米石灰,曆經百年風雨侵蝕,表麵早已布滿深淺不一的溝壑,卻依舊如蟄伏的巨獸般,透著堅不可摧的磅礴氣勢。城門處人流如織,商旅駝隊、挑夫腳夫、江湖俠客往來不絕,吆喝聲、馬蹄聲、談笑聲與兵器碰撞的脆響交織在一起,氤氳出一股繁華喧囂卻又暗藏鋒芒的煙火氣。
    “終於到洛城了。”李叔勒住馬韁,鬆了口氣的同時,眼神依舊保持著警惕,轉頭對殷淵道,“殷公子,洛城這地方魚龍混雜,不僅有三州的富商大賈、官宦子弟,更有黑白兩道的江湖勢力盤根錯節——東邊是‘漕幫’的地盤,掌控著水陸商道;西邊是‘萬劍樓’的分舵,名門正派弟子雲集;而城南一帶,便是血影閣在洛城的勢力範圍。入城之後,還需謹慎行事,切勿輕易暴露身份。”
    殷淵頷首應道:“多謝李叔提醒,我明白。”他目光掃過城門處的守衛,隻見那些守衛身著玄鐵製式鎧甲,腰佩朝廷頒發的雁翎刀,腰間懸掛著“洛城衛”的腰牌,眼神銳利如鷹,正逐一對進城的人群進行盤查,尤其是對攜帶兵器的江湖客,更是仔細打量,顯然戒備森嚴。他下意識地將懷中的靈汐抱緊了些,又拉了拉背上裹著重劍的粗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尋常的行旅。
    靈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謹慎,乖巧地蜷縮在他懷裏,琥珀色的眼睛隻睜開一條縫,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來往的人群,小鼻子時不時微微抽動,嗅探著空氣中陌生的氣息。
    蘇清瑤掀開車簾,探出頭來,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洛城果然名不虛傳,比我們蘇城熱鬧多了。”她自幼生長在蘇城,雖也是富庶之地,但比起洛城的三州交匯之氣派,終究少了幾分開闊。她轉頭看向殷淵,臉上漾起一抹清甜的笑容:“殷公子,入城之後,我父親定會親自設宴,好好答謝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殷淵淡淡道:“蘇小姐不必如此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分內之事。”他心中始終記掛著複仇之事,不願過多牽扯人情往來,以免節外生枝。
    車隊緩緩駛入城門,沿著寬闊的青石板街道前行。街道兩旁商鋪林立,鱗次櫛比,酒肆、茶館、當鋪、綢緞莊、兵器鋪一應俱全。酒肆門口掛著寫有“太白遺風”“杏花村”的幌子,隨風搖曳;茶館裏傳來說書先生激昂的唱腔,夾雜著聽眾的喝彩聲;兵器鋪的櫃台後,寒光閃閃的刀劍整齊排列,掌櫃的正唾沫橫飛地向顧客介紹著兵器的來曆,諸如“此刀采用寒鐵鍛造,吹毛可斷”“這柄長劍乃名師所鑄,劍身堅韌無比”;綢緞莊的夥計則站在門口,熱情地招攬著過往的行人,手中揮舞著色彩豔麗的綢緞。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形形色色——有身著綾羅綢緞、手搖折扇的富商大賈,扇麵上題著詩詞字畫,身邊跟著管家和仆役;有腰佩兵刃、步履匆匆的江湖俠客,眼神銳利,氣息沉穩,一看便知身懷絕技;有穿著粗布衣衫、肩挑重擔的挑夫,額頭上布滿汗珠,腳步卻依舊穩健;還有梳著雙丫髻、提著花燈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在父母身後,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容,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殷淵騎在一匹護衛讓出來的棗紅馬上,一邊前行,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注意到,街道拐角處、茶館酒肆裏,總有一些眼神陰鷙的漢子在暗中觀察著過往人群,這些人大多身著黑衣,腰間暗藏兵器,氣息隱晦,顯然是某個勢力的暗哨。他心中暗忖,洛城果然臥虎藏龍,想要在這裏打探血影閣的消息,絕非易事。
    “前麵就是迎客樓了,我們先去那裏落腳。”李叔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座氣派的酒樓說道。隻見那迎客樓高三層,雕梁畫棟,朱紅的大門敞開著,門口掛著兩盞碩大的紅燈籠,上麵“迎客樓”三個燙金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字體蒼勁有力,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門口兩側還立著兩尊石獅子,雕刻得栩栩如生,獠牙外露,氣勢威嚴,顯得格外醒目。酒樓門口車水馬龍,賓客盈門,有身著華服的公子小姐,有風塵仆仆的江湖俠客,還有結伴而行的商人,顯然是洛城數一數二的上等酒樓。
    車隊在迎客樓前停下,早有身著青色長衫、頭戴小帽的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來,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笑容:“幾位客官,裏麵請!不知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店有上房、廂房、普通客房,還有獨立的後院院落,環境清幽,保證讓客官滿意!上房陳設精美,配有獨立衛浴;後院院落更是別致,種有花草樹木,安靜私密,最適合客官休息養神。”
    “給我們包下後院的獨立院落,再開十間上房,另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送到院子裏。”李叔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遞給店小二,“多退少補,好好伺候著。”
    店小二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加殷勤:“好嘞!客官裏麵請,小的這就去安排!”說完,便引著眾人穿過大堂,朝著後院走去。
    大堂內更是熱鬧非凡,數十張桌子座無虛席,賓客們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殷淵目光一掃,便看到好幾桌客人都是江湖打扮,腰間佩著刀劍,言談間時不時冒出“武功”“門派”“懸賞”等字眼。其中一桌客人正低聲交談著,提到了“血影閣”和“玄淵劍法”,殷淵心中一動,放慢了腳步,凝神細聽。
    “聽說了嗎?血影閣最近在洛城懸賞捉拿一個叫殷淵的小子,懸賞金額高達五千兩白銀!”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壓低聲音說道,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著,酒液在杯中泛起漣漪。他身材魁梧,身著黑色短打,腰間佩著一柄鬼頭刀,看起來煞氣十足。
    “殷淵?這名字倒是陌生。不過血影閣出手如此闊綽,想必這小子身上藏著什麽寶貝吧?”另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男子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他身著青色長衫,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看似文質彬彬,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眼神陰鷙,手指關節粗壯,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何止是寶貝!我聽血影閣的內部人士說,這殷淵是青陽城殷家的餘孽,手裏握著殷家失傳的《玄淵劍譜》,還有一柄上古異寶寒鐵重劍!”絡腮胡漢子神秘兮兮地說道,聲音壓得更低了,“半年前血影閣聯手殷家嫡長房,血洗了殷家滿門,就是為了奪取劍譜和重劍,沒想到讓這小子給跑了。那《玄淵劍譜》可是當年縱橫江湖的頂級劍法,據說修煉到極致,能以劍氣殺人於無形;那寒鐵重劍更是上古神鐵鍛造,重達三十六斤,威力無窮。”
    “《玄淵劍譜》?那可是傳說中的秘籍!若是能得到這本劍譜,武功必定能突飛猛進,日後在江湖上也能闖出一番名堂!”白麵書生眼中的貪婪更甚,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折扇,“不過血影閣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行事狠辣,我們還是少摻和為妙,免得引火燒身。”
    “說得也是。”絡腮胡漢子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衣襟上。
    殷淵聽到這裏,心中一沉。沒想到血影閣竟然已經在洛城懸賞捉拿他,還把劍譜和重劍的事情泄露了出去。五千兩白銀的懸賞,足以讓無數江湖敗類為之瘋狂。這下一來,他不僅要躲避血影閣的追殺,還要提防那些貪圖懸賞和劍譜的亡命之徒,處境變得更加危險了。
    “殷公子,怎麽了?”蘇清瑤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問道。她看到殷淵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
    “沒什麽。”殷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加快腳步跟上了李叔的步伐。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前往後院落腳,以免被人認出。
    穿過大堂,繞過一個栽滿荷花的池塘,便來到了後院。後院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圍牆高達兩丈,上麵布滿了鐵絲網,顯然是為了安全起見。院落裏種著幾棵枝繁葉茂的桂樹,此時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金黃色的桂花掛滿枝頭,如同繁星點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令人心曠神怡。院落中央擺放著幾張石桌石凳,石桌表麵光滑,顯然是經常有人擦拭;周圍還種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姹紫嫣紅,爭奇鬥豔,環境清幽,頗為雅致。
    “殷公子,你就住這間房吧。”李叔指著院落東側的一間廂房說道,“這間房采光最好,也最安靜。後院的院子我們已經包下來了,護衛們會在門口和圍牆四周巡邏,相對安全一些。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吩咐護衛。”
    “多謝李叔。”殷淵點頭道謝,抱著靈汐走進了廂房。廂房內陳設簡單卻幹淨整潔,一張雕花木床,床頭雕刻著精美的纏枝蓮圖案,床鋪上鋪著柔軟的錦被;床頭放著一個紫檀木床頭櫃,上麵擺著一盞青銅油燈,燈座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瑞獸;房間中央是一張八仙桌,桌麵光滑如鏡,周圍放著四把太師椅,椅子上鑲嵌著貝殼裝飾;牆角放著一個高大的衣櫃,櫃門上雕刻著山水圖案;還有一個梳妝台,上麵擺放著一麵銅鏡和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銅鏡打磨得光亮,能清晰地映照出人的容貌。
    殷淵將靈汐放在床上,讓它自行活動,自己則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向外麵的街道。夜色漸濃,街上的燈籠紛紛亮起,燈火通明,依舊熱鬧非凡。街道上的行人絲毫沒有減少,反而多了一些提著燈籠的夜遊之人,歡聲笑語不斷。但在這繁華的表象之下,殷淵卻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暗流湧動。他知道,血影閣的人既然已經在洛城懸賞捉拿他,想必很快就會查到迎客樓來,他必須盡快恢複內力,做好應對突發狀況的準備。
    靈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沒有像之前那樣四處蹦跳,而是蜷縮在床頭,琥珀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門口,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小耳朵時不時豎起來,捕捉著周圍的聲音。
    殷淵盤膝坐在床上,從懷中掏出寒鐵重劍,放在腿上。他閉上眼睛,運轉《玄淵劍譜》的心法,開始恢複內力。經過白天古道上的一戰,他的內力消耗巨大,經脈也有些受損。寒鐵重劍仿佛能感知到他的狀態,釋放出一縷清涼氣息,順著他的手掌流入體內,如同涓涓細流般,在他的經脈中緩緩遊走,滋養著受損的脈絡,讓內力恢複得更快幾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內力在經脈中運行的軌跡,每一次循環,都能感覺到內力變得更加精純一些。
    時間一點點過去,殷淵漸漸沉浸在修煉之中。他能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如同細微的塵埃,被他一點點吸入體內,與寒鐵重劍的清涼氣息融合在一起,轉化為精純的內力,儲存在丹田之中。隨著內力的不斷恢複,他的精神也越發清明,之前戰鬥留下的疲憊感也漸漸消散。他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容器,不斷地吸納著天地間的靈氣,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蘇清瑤的聲音傳了進來:“殷公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李叔讓我來叫你一起用餐。”
    殷淵緩緩睜開眼睛,體內的內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經脈的疼痛也緩解了不少。他收起寒鐵重劍,起身打開房門,隻見蘇清瑤站在門口,身上換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裙擺上繡著精致的桃花圖案,頭上戴著一支珠花,珠花晶瑩剔透,映襯著她嬌美的容顏,顯得更加動人。
    “多謝蘇小姐。”殷淵道。
    “不用客氣,我們走吧。”蘇清瑤微微一笑,轉身朝著院落中央的石桌走去。她的步伐輕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裙擺隨風飄動,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殷淵跟在她身後,來到石桌旁。隻見石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酒菜,有肥美的烤雞,表皮金黃酥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有鮮嫩的清蒸魚,魚身完整,上麵撒著蔥花和薑絲,湯汁清澈,散發著淡淡的魚香;有醇香的醬牛肉,色澤紅潤,切成薄片,碼放在盤中,旁邊還放著一小碟蘸料;有酥脆的炸花生,顆粒飽滿,色澤金黃;還有幾碟精致的小菜,諸如涼拌黃瓜、醬蘿卜、麻辣豆腐等,味道爽口。旁邊還放著兩壇上好的女兒紅,酒壇上貼著紅色的標簽,上麵寫著“十年陳釀”,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李叔已經坐在石桌旁,見殷淵過來,笑著招呼道:“殷公子,快請坐。一路辛苦,趕緊嚐嚐洛城的特色菜肴。這烤雞是迎客樓的招牌菜,選用的是本地的土雞,用果木烤製而成,外焦裏嫩;這清蒸魚是洛河中的鮮魚,肉質鮮嫩,味道鮮美;還有這女兒紅,是十年陳釀,口感醇厚,你一定要好好嚐嚐。”
    殷淵道謝後坐下,李叔給三人倒上酒,舉起酒杯道:“殷公子,今日多虧了你出手相救,我敬你一杯,多謝你救了小姐和我們一行人。這杯酒,我幹了!”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爽快的神情。
    殷淵舉起酒杯,與李叔碰了一下,也一飲而盡。女兒紅的酒香醇厚,入口綿柔,帶著一絲甜味,入喉後卻有一股暖意緩緩散開,很是爽口。酒液在體內流淌,仿佛能驅散所有的疲憊。
    蘇清瑤也舉起酒杯,對著殷淵道:“殷公子,小女子也敬你一杯,多謝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清瑤今日恐怕已經性命難保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沒有絲毫的做作。
    殷淵再次舉杯,與蘇清瑤碰了一下,喝了下去。他能感覺到,蘇清瑤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和敬佩,想必是對他的武功和身世感到好奇。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李叔看著殷淵道:“殷公子,看你的身手,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公子此次來洛城,是為了辦事,還是為了遊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想要了解殷淵的來曆。
    殷淵放下酒杯,沉吟片刻,淡淡道:“我來洛城,是為了打探一些消息。”他沒有細說,關於血影閣和嫡長房的事情,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給蘇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知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李叔也沒有追問,隻是點了點頭:“洛城乃是三州交匯之地,消息最為靈通。公子想要打探什麽消息,或許我能幫上忙。我們蘇家在洛城經營多年,也有些人脈,無論是官府還是江湖,都能說上幾句話。官府方麵,我們與洛城知府張大人頗有交情;江湖方麵,與漕幫、萬劍樓等勢力也有些往來,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牽線搭橋。”
    殷淵心中一動,蘇家既然能組建如此規模的商隊,還能聘請到李叔這樣的凝真境高手,顯然在洛城頗有實力。若是能借助蘇家的人脈,或許能更快地打探到血影閣和嫡長房叛徒的消息,甚至有可能找到血影閣在洛城的分舵所在地。這對他的複仇之路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多謝李叔好意。”殷淵道,“我想要打探的是血影閣的消息,不知李叔是否了解?”
    聽到“血影閣”三個字,李叔的臉色微微一變,放下酒杯,沉聲道:“血影閣乃是江湖中最為臭名昭著的邪派組織,行事狠辣,無惡不作,殺人如麻。他們不僅在江湖上結怨眾多,就連朝廷也對他們頗為忌憚,早已將其列為通緝犯。血影閣在洛城的勢力不小,分舵設在城南的黑風巷,那地方魚龍混雜,是洛城最為混亂的區域之一。分舵舵主是一個名叫‘鬼麵修羅’的家夥,武功高強,心狠手辣,據說已經達到了化罡境初期的水準,是個極其難纏的角色。他手下有四大金剛,個個都是凝真境後期的高手,還有數十名弟子,在洛城為非作歹,欺壓百姓,搶奪財物,無惡不作。公子為何要打探他們的消息?”
    殷淵沒有隱瞞,語氣沉重地說道:“血影閣與我有血海深仇,半年前,他們聯手我家族的叛徒,血洗了我殷家滿門,我的父親和族人都死在了他們手中。我此次來洛城,就是為了尋找他們的蹤跡,為我的家人報仇。”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悲傷和憤怒,眼神中閃過一絲刻骨的仇恨。
    李叔和蘇清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和同情。蘇清瑤看著殷淵,眼神中充滿了憐憫:“殷公子,沒想到你竟然遭遇了如此不幸。血影閣作惡多端,確實該死,你的仇,我們蘇家願意助你一臂之力。無論是人力還是物力,隻要我們蘇家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蘇小姐言重了。”殷淵道,“報仇之事,乃是我個人的私事,怎敢連累蘇家?血影閣勢力龐大,手段狠辣,我不想因為我的事情,給蘇家帶來滅頂之災。”他知道,血影閣的報複心極強,若是蘇家幫助了他,必然會遭到血影閣的瘋狂報複,他不能這麽自私。
    “公子此言差矣。”李叔鄭重地說道,“血影閣不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們蘇家的敵人。此次他們襲擊我們的商隊,顯然是不把我們蘇家放在眼裏。若是讓他們繼續在洛城為非作歹,日後我們蘇家的生意也很難做下去。再說,公子武功高強,若是能與公子結交,對我們蘇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日後公子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我們蘇家定當鼎力相助。我們蘇家在洛城經營多年,也有一定的實力,未必就怕了血影閣。”
    殷淵心中一暖,對著李叔拱手道:“多謝李叔和蘇小姐的好意。若是日後有需要,我定會向你們求助。”他能感覺到,李叔和蘇清瑤都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他,並非虛情假意。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能得到這樣的幫助,讓他心中充滿了感激。
    就在這時,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護衛慌張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李叔,不好了!外麵來了一群人,個個身著黑衣,臉上戴著鬼麵麵具,說是要找我們麻煩!他們來勢洶洶,看起來很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