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如果想睡男人……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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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黎渾身一僵,血液倒騰。
她猛地轉過身,瞳孔因震驚而瞪得溜圓,眼底寫滿了活見鬼般的恐慌。
腳下不受控製地向後踉蹌兩步,高跟鞋一崴,她整個人頓時失了平衡,直直向後倒去。
預想中的劇痛遲遲沒有落下,腰間突然橫過一條堅實有力的手臂,往回一收。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嚴絲合縫地撞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
抬眼望去,宋之言正低頭看著她,深邃的眼眸烏雲密布,陰沉得嚇人。
薑黎全身的重心幾乎倚靠在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上,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嗨……”
她一隻手徒勞地去掰他那烙鐵般滾燙的手,另一隻握著手機的手僵硬地抬了抬,聲音幹巴巴的,“宋律,好、好巧啊。”
也不知是太緊張,還是驚嚇過度,她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顫,竟誤觸了屏幕。
【要我說,你跟那種小肚雞腸的狗男人計較什麽?你不是早就驗過貨了嗎?當初是誰跟我炫耀說他‘好用’,讓你念念不忘來著?這會兒倒嫌棄上了?】
【不過話說回來,寶,你打聽清楚沒有?分開的這幾年,他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這玩意兒要是有別人用過了,你再回頭去碰,不覺得膈應嗎?】
【聽姐妹一句勸,森林那麽大,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多去體驗體驗其他男人,才有對比。說不定你會發現,外麵技術好的活菩薩多的是。】
語音一條接一條,毫無停頓地自動播放,薑黎的臉瞬間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變成一片死灰。
她手忙腳亂地想去按停語音,可宋之言的動作比她快得多。
他手臂依舊牢牢箍著她,另一隻手伸過來,毫不費力地就從她顫抖的指尖抽走了手機。
“還給我!”薑黎徹底慌了,踮著腳尖蹦跳著去搶,可兩人的身高差距實在懸殊,他隻消將手臂輕輕抬高,任憑她怎麽撲騰,都是徒勞。
她這輩子,從未如此痛恨過餘瀟瀟那堪比機關槍的語速,更痛恨這該死的語音連播功能。
這簡直就是大型社會性死亡現場。
薑黎又一次卯足勁去搶手機,意外的,宋之言竟然鬆了手,把手機還給她。
她如蒙大赦,一把攥緊手機,瘋狂按動鎖屏鍵和音量鍵,像逃過一劫的慶幸。
可這口氣還沒喘勻,夏日炎熱的天氣突然變冷,冷得人骨頭縫都發疼。
薑黎僵硬的,撞上宋之言的視線。
他下頜線緊繃,一雙眸子黑沉沉的,裏麵翻湧著壓抑的怒火和危險,看得薑黎頭皮發麻。
她想逃!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
“疼……疼,宋之言你放手。”她帶著哭腔,用力拍打硬邦邦的手臂的。
那力道稍微鬆了半分,卻還是把她圈得死死的,連半步都挪不動。
“那個……宋律,你、你聽我解釋……”薑黎大腦飛速運轉,絞盡腦汁地垂死掙紮,“我們、我們沒在說你,真的!我們是在吐槽‘狗男人’這種社會毒瘤。”
反正她們又沒有指名道姓,隻要她咬死不承認,他能拿她怎麽樣?
“所以……”宋之言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碾壓出來,他俯身逼近,危險的氣息籠罩下來,灼傷她的耳廓,“除了我,你還睡過其他男人?還想去體驗其他男人?”
望著他盛著駭人風暴的眸子,薑黎求生欲瞬間壓倒一切。
她下意識先點了點頭,隨即又拚命地搖頭:“沒有!沒有其他人!真的沒有!”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但凡她敢說半個“有”字,明天的太陽她多半是見不著了。
這個男人的醋意和怒火,遠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千萬倍。
眼見宋之言半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薑黎那點被酒精泡軟的理智徹底崩了。
她惱羞成怒,原本隻是微醺時的淡淡粉暈,此刻臉白皙的耳後根和脖頸都染上了一層嬌嬌欲滴的緋色。
“我都說沒有了,你還要怎樣?”
“真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
薑黎急得差點跳起來,急於證明自己的說辭:“就連和男孩子牽手,都隻跟你這個狗男人,行了吧?滿意了嗎?”
“哦……”宋之言故意拖長了尾音,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原來,和那位相親對象,連手都沒牽過呀?”
薑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掉進他的激將法的陷阱裏。
她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罵:“狗男人,你不要臉!”
“放開我。”
下一秒,眼角的餘光瞥見酒店門口的那道身影。
她渾身一僵,也顧不得掙紮了,整個人幾乎是本能地往宋之言懷裏縮去,壓低聲音急切地催促:“快走快走,薛筱雅出來了。”
“出來就出來了,你怕什麽?”
她狠狠掐了他腰間的肌肉,硬邦邦的。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
恰在此時,車童將宋之言的車穩穩停在兩人的身旁。
薑黎瞅準他手臂微鬆的空隙,像一尾滑溜的魚掙脫開來,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就鑽進了副駕駛。
車童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手足無措,茫然地看向宋之言。
“鑰匙給我吧。”宋之言神色自若地接過鑰匙,目光向後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薛筱雅從酒店門口走出來,四處張望。
他反應極快,利落地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引擎啟動,與站在門口、目光追隨著他們的薛筱雅擦肩而過。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確認薛筱雅沒跟上來,薑黎才從幾乎蜷到座椅底下的姿勢裏慢慢直起身。
她扭過頭,惡狠狠地剜向身旁氣定神閑的男人:“都怪你。”
話音剛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要緊事,猛地坐直身體,聲音拔高:“等等,你不是喝酒了嗎?你這是酒駕!”
“沒喝。”
“我明明看見你喝了。”薑黎壓根不信,眉頭擰得死死的。
“真沒喝。”
宋之言說著,手腕一轉,將車穩穩停在路邊。
下一秒,他解開安全帶,身體猝不及防地朝她傾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壓縮到極致,“不信的話,你親自檢查。”
“你……”
放大的俊臉,溫熱的呼吸還有他身上清冽氣的氣味傳了過來。
薑黎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別靠這麽近。我知道了,你沒喝,可以了吧?”
“檢查還沒做,怎麽能妄下結論?”他不動,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帶著幾分無賴的固執,非要她親自驗證。
“怎麽檢查?”
“這樣……”
宋之言的聲音低了八度,帶著蠱惑,他伸手扣住她的後頸,不容她躲閃,低頭便覆上了她的唇。
薑黎大腦“嗡”的一聲,血液全衝上頭頂。
震驚之下,她甚至忘了閉眼,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放大到模糊的俊逸輪廓,和他輕輕闔上的、微微顫動的睫毛。
他的唇一如記憶裏柔軟,起初隻是輕柔地貼合輕蹭,帶著種失而複得的小心翼翼。
薑黎因他的溫柔,喚起往日親昵片段,心神微微鬆懈。
他的吻驟然加深,舌尖撬開齒關,帶著灼人的溫度長驅直入。
不再是試探,而是極富技巧性的攻占、吮吸。
一股強烈的戰栗從尾椎竄起,迅速蔓延全身,身體不受控地微微顫抖。
在他的氣息和技巧的雙重攻勢下,薑黎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一步一步瓦解。
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與他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交纏,交織成一張令人意亂情迷的網。
就在兩人都沉溺於這久違的、熾熱的繾綣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尖銳地刺破了這迷亂的氛圍。
薑黎驟然抽身,慌忙別過臉看向窗外,試圖壓下那失控的心跳與呼吸。
“好事”被打斷,宋之言眉峰不悅地蹙起,摸出手機。
瞥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時,他眸色微眯,下意識抬眼掃向身旁的人。
薑黎恰在此時回頭,視線直直撞進他手機屏幕。
她沒作聲,隻是不動聲色地往車門邊挪了挪,那雙還氤氳著水汽的眼睛裏,卻明晃晃寫著嘲諷。
宋之言坐直身體,緩了緩略顯急促的呼吸,按下接聽鍵,還點開了擴音。
“之言,你已經走了嗎?”電話那頭,薛筱雅的聲音溫柔軟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
“嗯,有個緊急的案子需要處理。”
宋之言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目光一直落在薑黎臉上,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你在律所嗎?要不要、我給你送點宵夜?”
“不用,我已經回家了。”宋之言盯著薑黎無意識撅起的小嘴,眼底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如果沒其他事,我先掛了。”
即便聽出對方還有話要說,他依舊幹脆利落地切斷了通話。
“嘖嘖,”薑黎陰陽怪氣的聲音立刻在車廂內響起,酸溜溜的調子連自己都沒察覺,“誰說男人心軟?絕情起來,可比女人狠多了。薛小姐對你多上心啊,連宵夜都想著,宋大律師真是好福氣。”
“確實挺絕情。”宋之言竟坦然點頭,側過頭,話鋒一轉,“不過,和你當初比起來,你對我才是真的狠。”
他在翻舊賬。
翻她當年他們在感情最濃烈時,毫無征兆提分手的舊賬。
這件事上,薑黎自知理虧,想反駁,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扭過頭看向窗外,用後腦勺給他甩了個冷臉。
“所以,當年到底為什麽,突然要分手?”
聽到這個問題,薑黎的肩膀僵了一下:“不愛了,當然要分手。”
“不愛了?”
宋之言重複著這三個字。
作為律師,他最擅長的就是捕捉細節和抓住破綻。
薑黎剛才瞬間的僵硬和此刻故作輕鬆的語態,根本騙不了他。
“剛剛那個吻,”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可沒感覺出任何‘不愛’。你的反應,比我想象的要誠實得多。”
“宋之言!”薑黎羞憤交加的低吼。
方才意亂情迷的失控,是她此刻最想抹去的記憶。
宋之言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態度堅決,非要一個答案。
“我……我那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薑黎慌亂中抓出一個自以為無懈可擊的理由,聲音因心虛而微微拔高,“不隻是你們男人有需求,我們女人也有,這很正常。”
對,就是這樣。
完美的理由。
宋之言沉默了片刻,沒有繼續追問。
薑黎剛鬆了口氣,以為蒙混過關,他卻忽然低笑一聲,戳破她的偽裝:
“有需求?那你的那位相親對象……怎麽到現在,連手都還沒牽上?”
薑黎:……
竟然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
“既然宋律那麽希望,那我今晚就把他約出來體驗一下好了。”
“嘎——”
輪胎發出刺耳的尖叫,巨大的刹車慣性將薑黎失控地向前撲去。
刹那間,胸口橫出一隻手臂,將她死死按回椅背。
薑黎臉上血色盡褪。
“宋之言,你瘋了嗎?”
“薑黎,你敢!”
一怒,一聲危險的警告同時響起。
窗外,車流戛然而止,一片紅色的光海漫過車窗。
紅燈。
車廂內死寂,隻有兩人粗重交錯的呼吸。
綠燈起。
一路沉默回到薑黎的小區外。
薑黎去推車門,鎖紋絲不動。
她憋著紅綠燈前的小摩擦,語氣很衝:“開門。”
宋之言未動,向她伸出手。
察覺到他的動作,薑黎往後靠了靠,使得他的手撲了個空。
她躲,那他就向她靠近。
直到炙熱的手掌熨貼在她腰側,輕輕一攬,將她往自己身邊帶近了些。
“薑薑,”宋之言把她半圈在懷裏,“不要用相親男來刺激我。”
“要是我發現,他碰你,或是……”
宋之言的話還未說完,薑黎那股不服輸的勁頭被激發,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神明明白白地反問:碰了又怎樣?你能把我怎樣?
她不受他的威脅。
她的挑釁,斬斷了他最後的克製。
宋之言眸色一沉,低頭吻住她,懲罰性地在她的唇咬一口。
“疼……”薑黎痛呼,用力將他推開,手指碰了碰被刺痛的唇瓣。
她瞪向他,“宋之言,你屬狗嗎?”
“薑薑,如果想睡男人……”宋之言將臉貼近她的頸肩處,微微偏過頭,燙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