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牙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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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將近,隴川郡城西區,“千金散”賭坊依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骰子碰撞的脆響、賭徒聲嘶力竭的吆喝、銀錢往來的叮當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幅欲望蒸騰的畫卷。
賭坊對麵,一座廢棄貨棧二樓的陰影裏,江塵如同石雕般靜立。《基礎斂息術》與初步領悟的《鬼影步》殘留意境讓他完美融入了黑暗,氣息近乎斷絕。他易容成的蠟黃麵孔在微弱的光線下更顯模糊,隻有一雙眼睛,冷靜地透過破敗窗欞的縫隙,牢牢鎖定著賭坊大門。
他在等。
等那條價值三百兩銀子,也關係到他能否突破至二流境界的“大魚”。
時間一點點流逝。賭坊內的喧囂似乎達到了一個頂峰,然後開始逐漸回落。一些賭徒罵罵咧咧地走出來,有的垂頭喪氣,有的意猶未盡。
終於,在子時正刻過去不久,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錦緞勁裝、麵色泛著酒氣與賭後亢奮紅光的漢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賭坊大門。他腰間挎著一口厚背砍山刀,步伐雖有些虛浮,但下盤依舊沉穩,眼神掃視間帶著一股彪悍之氣。
正是福威鏢局副總鏢頭,趙千鈞。
“趙爺,您慢走!”賭坊夥計點頭哈腰地送別。
趙千鈞打了個酒嗝,揮揮手,獨自一人,沿著通往城西別院的那條相對僻靜的街道走去。他顯然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並未攜帶隨從。
陰影中,江塵動了。
他如同幽靈般從貨棧二樓滑下,落地無聲,隨即《鬼影步》展開,身形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淡影,遠遠綴在趙千鈞身後。街道上的行人已然稀少,偶爾有更夫或醉漢路過,卻無人能察覺這道融入夜色的影子。
趙千鈞渾然不覺,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還在回味著今晚牌局的得失。他走的這條路,是他每晚賭錢回家的必經之路,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從未出過岔子。
眼看再轉過一個街角,就是他那座守衛相對鬆懈的別院。
就在他腳步即將邁入轉角陰影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一道幾乎微不可聞的破空聲,從側後方急速襲來!目標並非他的要害,而是他支撐身體重心的右腿膝彎!
趙千鈞到底是二流巔峰的好手,雖醉意朦朧,但生死關頭的本能反應仍在!他臉色一變,腰間砍山刀甚至來不及完全出鞘,隻是猛地向側麵一扭,同時左掌裹挾著淩厲的掌風,向後拍去!
“噗!”
一枚柳葉鏢深深釘入了他剛才站立位置後方的牆壁,鏢尾兀自顫抖。
“何方鼠輩!敢暗算你趙爺!”趙千鈞又驚又怒,酒醒了大半,砍山刀終於“倉啷”出鞘,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黑暗。對方出手狠辣刁鑽,若非他反應快,剛才那一下就能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黑暗中,一片死寂。隻有寒風掠過巷口,發出嗚嗚的聲響。
對方一擊不中,竟似完全消失了。
趙千鈞心中凜然,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他緊握刀柄,緩緩移動腳步,背靠牆壁,試圖減少受襲的角度。
就在他精神高度集中,感知放到最大的刹那——
他頭頂上方,一道黑影如同蝙蝠般倒垂而下!
江塵!他竟不知何時利用《鬼影步》悄然攀上了巷口的屋簷,選擇了最出其不意的角度發動突襲!
黝黑的短刺,在微弱的星光下不帶絲毫反光,如同毒蛇吐信,直刺趙千鈞毫無防護的頭頂百會穴!
這一下變起肘腋,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趙千鈞隻覺頭頂惡風不善,駭得魂飛魄散,拚命將頭一偏,同時砍山刀向上撩去!
“嗤啦!”
短刺擦著他的頭皮劃過,帶起一溜血花和幾縷頭發。而趙千鈞的砍山刀也撩中了江塵的衣角,撕開一道口子。
江塵一擊落空,毫不戀戰,足尖在趙千鈞肩頭一點,身形借力向後飄飛,如同沒有重量般落在數步之外,眼神依舊冰冷。
“好賊子!”趙千鈞頭皮火辣辣地疼,又驚又怒,他看出對方境界似乎不如自己,但這身法太過詭異,出手更是狠毒無比。“受死!”
他怒吼一聲,霹靂掌法展開,掌風呼嘯,剛猛無儔,如同一道狂風般卷向江塵!他要以力破巧,憑借深厚的內力和剛猛的掌法,將這個藏頭露尾的刺客斃於掌下!
麵對這狂猛的攻勢,江塵卻不硬接。《鬼影步》施展到極致,身影在狹窄的巷弄中飄忽不定,如同狂風中的柳絮,總能間不容發地避開掌風的正麵衝擊。他手中的短刺不時如同毒蠍尾針般刺出,目標皆是趙千鈞掌法運轉間的細微破綻,或是眼睛,或是腋下,或是膝彎。
一時間,巷內掌風呼嘯,刀光閃爍,黑影蹁躚。趙千鈞空有一身雄厚內力,卻仿佛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反而被那神出鬼沒的短刺逼得手忙腳亂,身上又添了幾道淺淺的血痕。
更讓他心驚的是,那短刺造成的傷口起初隻是微麻,但很快便傳來一陣陣灼痛和麻痹感,動作都開始變得有些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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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你用了毒!”趙千鈞又驚又怒,攻勢不由得一緩。
就在他心神微分的這一瞬!
江塵眼中寒光爆射!
他一直等待的機會,就是現在!
他不再遊鬥,身形猛地前衝,竟是不閃不避,直直撞向趙千鈞的懷中!與此同時,他空著的左手閃電般探出,並非攻擊,而是精準地一把抓住了趙千鈞持刀的手腕!
“撒手!”
江塵低喝一聲,三流巔峰的內力毫無保留地爆發,配合巧妙的擒拿手法,猛地一擰!
趙千鈞手腕劇痛,砍山刀幾乎脫手!他心中駭然,沒想到對方敢如此近身搏命!
而江塵的右手,那柄淬毒的短刺,已然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蛇,抓住了這貼身創造的、轉瞬即逝的絕佳機會,悄無聲息地,精準無比地,從趙千鈞肋下的空門刺入,斜向上,直透心髒!
“呃……”
趙千鈞所有的動作瞬間僵住。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蠟黃而冷漠的臉。劇痛和冰冷的麻痹感瞬間席卷全身,力氣如同潮水般退去。
江塵手腕微微一擰,確保徹底斷絕生機,隨即猛地抽出短刺。
一股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
趙千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魁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江塵微微喘息,看了一眼地上迅速失去溫度的屍體,確認其已死亡。他迅速在趙千鈞身上摸索,找到了一些銀票和碎銀,以及代表其身份的鏢局腰牌。他沒有動那柄砍山刀,目標太大。
將財物和腰牌收好,他最後掃視了一眼寂靜的巷子,沒有任何停留,《鬼影步》展開,身形幾個起落,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小巷深處,隻留下巷中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片刻之後,打更人路過此地,才發現倒在血泊中的趙千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去報官。
而此刻的江塵,早已回到悅來客棧的房間,擦幹淨短刺上的血跡,盤膝坐在床上。
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清晰響起:
【正式任務:清理門戶完成)】
【目標:福威鏢局副總鏢頭趙千鈞二流巔峰,已誅殺)。】
【任務完成度評估:甲下利用環境與毒素,以弱勝強,成功暗殺,未暴露身份)。】
【任務獎勵發放:功力灌輸開始……《匿氣決》傳輸中……】
【額外獎勵基於甲下評價):《無名內功心法》第二篇可修煉至先天境界)。】
磅礴的精純能量瞬間湧入江塵丹田,如同決堤江河,瘋狂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那層阻礙他許久的屏障,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如同薄冰般瞬間破碎!
他的氣息節節攀升,內力迅速變得雄渾、凝練!
二流武者境界,成!
與此同時,《匿氣決》的玄妙法門以及《無名內功心法》更為深奧的第二篇,也深深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
江塵緩緩睜開雙眼,感受著體內遠比之前強大數倍的力量,以及腦海中新增的隱匿技巧和後續修煉路徑。
他看向窗外,隴川郡城的夜色依舊深沉。
獵殺成功,境界突破。
但他知道,福威鏢局的麻煩或許才剛剛開始,而那個神秘的“影樓”,以及這座郡城更深處的暗流,正等待著他去探索。
他的毒牙,已然飲血,變得更加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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