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鹽梟血宴,千麵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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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之濱,望海城。
    此城以鹽業聞名,掌控著附近三郡近半的鹽路,富庶繁華,卻也暗流洶湧。江塵化身一名風塵仆仆的遊商,住進了城中一家中等客棧。他剛剛消化了刺殺韓滔所得的三十年功力,修為在先天巔峰之境上徹底穩固,甚至隱隱觸摸到了一絲宗師的門檻,那是真氣與精神初步交融的玄妙感覺。
    《刺神訣》殘篇雖隻是入門,卻讓他對“刺殺”的本質有了更深的理解,那是一種凝聚全部精氣神、乃至引動一絲天地殺機的絕殺之術,威力遠超尋常武學。幽影披風與《斂神術》的結合,更是讓他潛行匿跡的能力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開啟【任務篩選】,目光掃過一條條懸賞。很快,一條來自望海城本地鹽商聯盟的高額懸賞引起了他的注意:
    【鏟除禍根:東海大鹽梟,‘翻海蛟’沙通天先天巔峰),勾結官府,把持鹽路,打壓同行,手段酷烈,動輒滅人滿門。其自身實力強橫,麾下更有眾多亡命之徒。目標:清除沙通天。獎勵:功力十五年,海外奇術《千麵幻法》可模擬他人麵容、聲音乃至部分氣息)。】
    目標明確,沙通天,先天巔峰,地方惡霸。獎勵實用,《千麵幻法》能極大增強他的偽裝能力,對於需要融入不同環境執行任務的殺手而言,價值無可估量。
    “接了。”江塵沒有任何廢話。
    他並未急於行動,而是如同真正的遊商一般,在望海城活動了數日。他出入茶樓酒肆,與各路商人、腳夫、甚至底層鹽丁攀談,結合【偵查之眼】的暗中觀察,迅速掌握了沙通天的詳細情報。
    沙通天,盤踞望海城近二十年,根基深厚。其老巢位於城西一座占地極廣、守衛森嚴的“沙府”。他自身是先天巔峰的橫練高手,一身“混元鐵布衫”刀槍難入,力大無窮。此人疑心極重,極少離開沙府,即便外出,身邊也總有數名先天境界的護衛貼身跟隨。他有一個癖好,每月的十五,會在府中大宴賓客,炫耀武力,震懾宵小。
    “每月十五……大宴賓客……”江塵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人多眼雜,看似守衛森嚴,實則渾水摸魚的機會也更多。
    今日,正是十四。
    江塵開始準備。他首先利用《易骨術》和剛剛入門的《千麵幻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麵容普通、帶著幾分諂媚之色的中年管事模樣,並模擬出一種後天武者特有的、略帶浮躁的氣息。他購置了一套體麵的綢緞衣服,又準備了一份偽造的、來自某個“仰慕”沙通天威名的外地商號的拜帖和一份“厚禮”。
    次日黃昏,華燈初上。沙府門前車水馬龍,賓客雲集。各路依附沙通天的商人、江湖人物、乃至官府小吏,紛紛攜禮前來。
    江塵混在人群中,低著頭,捧著禮盒,跟著人流走向府門。他收斂了所有屬於先天巔峰的強者氣息,隻流露出後天武者應有的微弱波動,姿態放得極低。
    府門處有護衛查驗請柬和身份。輪到江塵時,他恭敬地遞上拜帖和禮盒,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小人乃雲州‘福瑞昌’商號管事,特奉東家之命,前來拜會沙爺,略表心意。”
    護衛接過拜帖掃了一眼,又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禮盒裏麵是貨真價實的金銀),再看江塵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並未過多為難,揮揮手便放他進去了。
    順利潛入!
    府內更是熱鬧非凡,絲竹管弦之聲不絕於耳,賓客們推杯換盞,阿諛奉承之聲此起彼伏。沙通天尚未露麵,但宴會的氣氛已然烘托起來。
    江塵沒有在喧囂的大廳停留,他如同一個真正的、急於巴結權貴的小管事,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逛”,實則【偵查之眼】與《聽風辨位》已全力開啟,如同無形的觸角,探查著府內的布局、守衛分布、以及沙通天可能出現的路線。
    他很快鎖定了宴會主廳後方的一處獨立小樓,那裏守衛明顯更加森嚴,且隱隱有一股強橫的血氣波動傳來,應是沙通天的居所或臨時休息之處。
    他沒有靠近小樓,而是在一處靠近主廳回廊的陰影處停了下來,這裏既能觀察到主廳入口,又相對僻靜。他如同雕塑般站立,《斂神術》運轉,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耐心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約莫一炷香後,主廳內喧囂聲陡然拔高,伴隨著陣陣諂媚的歡呼。
    “沙爺到!”
    “恭迎沙爺!”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滿麵虯髯、眼神凶悍、穿著錦袍的中年大漢,在一眾氣息不弱的護衛簇擁下,龍行虎步地走入主廳。正是“翻海蛟”沙通天!其周身氣血澎湃,如同烘爐,先天巔峰的威壓毫不掩飾,讓大廳內不少修為較低者感到呼吸一滯。
    沙通天顯然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他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接受著眾人的敬酒與奉承,聲若洪鍾,不時發出得意的大笑。
    江塵在陰影中冷靜地觀察著。沙通天看似放鬆,但其目光掃視間依舊帶著警惕,而且那幾名先天護衛始終不離其左右三丈,防禦得滴水不漏。在主廳內動手,風險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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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待,等待沙通天離席的機會,比如更衣,或者……酒後興致所致,前往後宅。
    宴會持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沙通天喝得滿麵紅光,興致愈發高漲。終於,他站起身,對眾人拱了拱手,在一名心腹護衛的陪同下,向著主廳側門走去,看樣子是去更衣。
    機會!
    江塵眼神一凝,身形如同融入地麵的陰影,悄無聲息地沿著回廊,向著沙通天離去的方向迂回靠近。他計算著沙通天和那名護衛的步伐速度,以及沿途可能遇到的仆役。
    在穿過一條連接主廳與後宅的幽靜長廊時,沙通天揮退了那名心腹護衛,示意他在廊口等候,自己獨自走向長廊盡頭的淨房。這或許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不喜在如廁時有人靠近。
    長廊內燈火略顯昏暗,隻有沙通天沉重的腳步聲在回蕩。
    就在沙通天的手即將推開淨房門的一刹那——
    異變陡生!
    他身後廊柱的陰影處,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現!幽影披風微微波動,扭曲了光線,《斂神術》讓這道身影沒有任何殺意或氣息外泄!
    正是江塵!他早已計算好了一切,在此地埋伏多時!
    沙通天畢竟是先天巔峰,在身影出現的瞬間,心頭警兆狂鳴!他駭然轉身,想也不想,運起“混元鐵布衫”,周身肌肉瞬間緊繃如鐵,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同時一拳裹挾著狂暴的罡風,向後猛擊!這一拳勢大力沉,足以開碑裂石!
    然而,江塵的刺殺,從不與目標硬拚力量!
    麵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拳,江塵不閃不避,甚至沒有格擋!他隻是將全身功力,混合著《刺神訣》殘篇凝聚的那一絲毀滅性的“刺神之意”,盡數灌注於隕星刺中!
    隕星刺化作一道幾乎看不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細微黑芒,並非刺向沙通天的拳頭,也不是咽喉、心髒等常規要害,而是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精準無比地刺向沙通天因運功發力而微微鼓脹、護身罡氣流轉必經的——腋下極泉穴!
    這裏,是“混元鐵布衫”功法運轉的一處細微罩門!是江塵通過觀察其氣血運行和護體罡氣的波動,結合自身見識推算而出!
    以點破麵,以巧破力!這是頂尖殺手的戰鬥智慧!
    “噗!”
    一聲輕微到極致的悶響!
    沙通天那足以抵擋刀劍劈砍的護體罡氣,在這凝聚了極致穿透力與毀滅意境的刺擊麵前,如同肥皂泡般被瞬間戳破!隕星刺長驅直入,精準地刺入了極泉穴!
    “嗬……”沙通天那狂暴的拳勢戛然而止,眼中充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他感覺一股冰冷死寂、帶著毀滅特性的力量瞬間湧入體內,瘋狂破壞著他的經脈與生機!他那強橫的氣血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潰散!
    他想怒吼,想呼叫護衛,但那股力量已然扼住了他的咽喉,摧毀了他的發聲能力。他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眼中神采迅速黯淡,靠著淨房的門板緩緩滑到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江塵拔出隕星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屍體,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後飄退,幽影披風拂動間,他已再次融入長廊的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直到片刻之後,在廊口等候的護衛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前來查看時,才發現他們那不可一世的沙爺,已然變成了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沙府內頓時一片大亂!
    而江塵,早已趁著混亂,憑借著高超的偽裝和潛行能力,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沙府,離開了望海城。
    【係統提示:任務‘鏟除禍根’完成。成功刺殺‘翻海蛟’沙通天先天巔峰)。評價:完美。獎勵:功力十五年,《千麵幻法》完整版已發放。】
    功力融入,修為更進一步。而完整的《千麵幻法》奧義湧入腦海,讓他對這門奇術的理解瞬間通透,模擬他人形貌、聲音、氣息的能力大大增強。
    江塵恢複本來麵目,行走在離開望海城的官道上,眼神依舊冰冷如初。對他而言,這隻是一次成功的任務,一次實力的積累。
    他打開係統列表,開始篩選下一個目標。東海雖大,但值得他出手的目標,還有很多。而《千麵幻法》的獲得,無疑為他接下來的刺殺之路,打開了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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