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長公主是驚才絕豔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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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差役深深看了蘇秀兒一眼,見蘇秀兒目光真誠,不似作假。
    可轉念想到蘇秀兒能配合他,把戲演得那般逼真,就知道不是個沒有城府的。
    他想到鼓院使大人所說的偷偷放水二字,靈機一動,就猜蘇秀兒這一定是在詐他。
    否則她又不是個傻的,自己身後站著長公主府跟大皇子,她自己能不知道?
    放心,他的嘴嚴著。
    那差役陪著笑:“姑娘說笑了,哪有什麽恩人,您挨的板子那是結結實實的,這不是連路都走不穩了?”
    蘇秀兒:……
    她想,那人這般保她,又不透露姓名,應該是尚書府的政敵無疑了。
    蘇秀兒用懂了的眼神點了下頭,回道:“差役大哥說的是。”
    那差役就在心裏長長吐了口氣。
    心想自己真聰明,這位“來頭不小的姑娘”都用眼神誇讚他了。
    那差役領著“不能動彈”的蘇秀兒麵見了鼓院使。
    鼓院使確認了蘇秀兒拿出來的入贅文書為真後,再結合差役收集來的證據,便一刻不敢耽擱地寫了一封初審奏折。
    然後親自陪著,讓人抬著蘇秀兒往皇宮去。
    開玩笑,長公主府跟大皇子特別關照過的人,他還是盡快送出去為好,否則中途出一點意外他擔當不起。
    “蘇姑娘,疼不疼?”
    蘇秀兒一愣,眨了眨眼睛。
    心想段尚書的政敵來頭不小,竟能讓鼓院使都這般聽話。
    蘇秀兒立即配合地點頭,等自己再次被抬出登聞鼓院又叫喚開了。
    “哎喲……我的腰……唉喲……我的親娘啊……”
    鼓院使冷著臉,看向還圍在門口的一眾百姓,威嚴地道:“這就是你敲登聞鼓該付出的代價!”
    “哎喲……哎喲……”
    蘇秀兒一路叫喚不停地被抬著往宮中去。
    見到蘇秀兒這副“慘狀”的人都在為她擔心。
    “這婦人真可憐,那禦前三十大板,怕是無論如何都熬不過了。”
    “可惜登聞鼓一敲,無論如何中途都不能叫停。”
    “這婦人一死,一切白費,那段小姐跟魏狀元又可以安全逃過一劫,畢竟民不告官不究,唉……”
    段府的馬車就停在登聞鼓院附近,段珍珠跟魏明澤還沒有回府。
    段珍珠依在魏明澤懷裏,遠遠望著蘇秀兒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再聽著周圍的議論,得意地在魏明澤臉頰親了一口,手指輕輕撫著他的胸膛。
    “魏郎,你看那蘇秀兒真可憐,你不會心疼她吧。”
    魏明澤承認自己是有些心疼不忍了。
    可更多的,是在心裏默默責怪蘇秀兒不識抬舉。
    為何非要倔。
    回到鄉下繼續做他的妻子不好嗎。
    平民非要與貴人相爭。
    魏明澤抿了一下唇,更加抱緊段珍珠:“珍珠,我的心裏隻有你。”
    皇宮門口。
    春桃已經準備進宮。
    她收到冬梅消息,得知蘇秀兒已經尋到正在敲登聞鼓後,就一刻不敢停歇地往宮裏趕。
    當初長公主突然失蹤,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她們這些下屬瘋狂尋找,在遍尋不到之後,甚至開始陰暗地想。
    皇上是不是表麵對長公主尊敬,實則忌憚長公主的權勢聲望,派人暗殺了長公主。
    畢竟鳥盡弓藏,向來都是如此。
    所以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長公主線索之後,除了長公府核心幾個人之外,她誰也沒告訴。
    就算現在她要進宮找禁軍守領保蘇秀兒一命,也是以麵見皇太後的名義。
    想著,到時候皇上就算知道她讓禁軍統領幫忙放了水,追究起來,她也可以再找其他理由搪塞。
    春桃由宮門口的侍衛搜身做了例行檢查往裏走,先聞其聲,抬眼見冬鬆騎馬飛奔而來。
    “春桃姑姑。”
    春桃停住腳步,轉身迎了上去。
    冬鬆附耳說了幾句。
    春桃皺了皺眉,心想這姑娘不是屠戶,怎麽可能這般弱。
    難道是跟段府對抗時受傷了?
    即便如此,身體也差。
    長公主能在燕國十萬大軍中三進三出殺個來回,如果是長公主徒弟傳人,不該這麽弱才是。
    春桃心中犯起嘀咕,還是朝冬鬆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請人幫忙行刑時減半再減半。”
    進宮後,春桃按照計劃先去慈寧宮向皇太後請安,中途借故離開去了禁軍統領處。
    這邊,周昌等蘇驚寒走後,就坐在椅子上,想著要如何平衡段戈宏跟大皇子的各自吩咐。
    如果不幫段戈宏就是忘恩。
    可不聽大皇子的命令極有可能丟了官職。
    一個鄉野村婦竟讓他犯了難。
    這鄉野村婦到底是什麽來頭,竟能讓大皇子幫忙。
    周昌重重歎了口氣,抬眼就見春桃提著裙擺走了進來。
    春桃是長公主身邊第一侍女,曾經跟著長公主上陣殺敵,進入皇宮出入朝野。
    就算將近十幾年不在外麵走動,身為禁軍統領的周昌還是第一眼認了出來。
    周昌不敢耽擱正要起身。
    春桃攥著長公主府的玉牌,舉到周昌麵前:“周統領,蘇秀兒這人我要保。禦前行刑時麻煩行個方便,力道……減半再減半。”
    周昌瞪圓了眼睛,隨後垂下眼睫點頭:“姑娘放心,屬下必定照辦。”
    要說蘇驚寒吩咐隻是讓周昌犯難,那春桃的到來就是讓他毫不猶豫放棄了掙紮。
    他當官幾十年,曾經還是低位官階的時候就受過長公主的提拔,長公主雖已經不在朝中,可威望一直都在。
    像長公主那般驚豔的人物,又有誰人不信服。
    他知長公主失蹤已久,保下那蘇秀兒大概是春桃的意思,可即便是春桃的意思他也遵從。
    隻是他真弄不明白。
    那蘇秀兒一個小小村婦,到底有何本事讓大皇子跟長公主府接連保人。
    春桃收起玉牌離開前又叮囑了一句:“今日之事,還請周統領保密。”
    春桃走後,一旁周昌心腹也砸巴著嘴豔羨道:“統領,這蘇秀兒到底是何方神聖啊,大皇子跟長公主府同時出麵保,怕是王孫貴女也沒有這麽大的麵子吧。”
    周昌威嚴地掃了眼那心腹嗬斥:“不該好奇的別好奇。”
    他心裏卻是苦澀的呐喊,其實他也想知道。
    那心腹討好的笑了笑,換了話題:“那統領,等會行刑的時候,到底該怎麽打?”
    周昌左手手指在右手手背上輕輕敲了敲,權衡過後道:“段戈宏的恩情不能不還,也不能跟他撕破臉。但大皇子跟春桃姑娘的吩咐也不能不照辦。”
    “一會你去找點黑狗血提前綁在刑凳上,再由你親自執行,記得力道……減半……減半……再減半。”
    周昌的心腹是一個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體重兩百斤且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周昌讓他的心腹執行,明顯就是打算敷衍段戈宏,暗度陳倉執行大皇子跟春桃的命令。
    打著兩頭不得罪的主意。
    心腹沒有想那麽多,此時被周昌的減半減半再減半繞暈了,正在心裏盤算自己這板子該如何打。
    三次減半……比撓癢還輕,不如不打。
    關鍵還需要讓外人看著打得重,這真是考驗。
    “統領,萬一讓段大人看出點什麽來怎麽辦?”
    當場糊弄過去了,可畢竟到時候人沒有死也得露餡。
    周昌眯了眯眼,心裏實則有了對策:“那就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