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幾爹匯麵,吃起醋來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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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臉被掰過來的瞬間,一張精致嫵媚的臉突地闖入視線。
蕭長衍眸色越來越濃稠暗沉。
他像是壓著一團火,不容拒絕地說道:“不許喝酒。”
蘇添嬌偏要對著幹,咬定不鬆開口,無賴地道:“本宮就要喝,你不讓本宮出去透氣,本宮就偷溜著喝,爬牆出去外麵喝。本宮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隻要本宮想喝,總能找到無數辦法!”
蕭長衍的視線光落在蘇添嬌一張一合的紅唇上麵了,蘇添嬌具體說了什麽,他似乎根本沒有聽清楚。
他就是特別想用自己的辦法,想讓這張嘴立即閉上,垂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攥成團,手腕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蕭長衍雙眼一閉,再睜開眸色清明些許:“既然你這麽想出門,那就答應你。但你必須以我侍女的身份出現,不能將真實身份暴露在任何人麵前。”
蘇添嬌一聽,便猜到此次出門,大概和皇室或者老熟人有關。
她還想要去看天下,不曝露身份正合她意。
蘇添嬌點頭:“本宮勉強答應了。”
“那你可以鬆手了吧。”蕭長衍道。
蘇添嬌這時才發現自己還捧著人家的臉。
姿勢不能說不曖昧,隻能說非常曖昧。
她眸色一轉,這一輪的試探已經有了答案。
無論他再不願意,隻要她堅持,耍幾句無賴,他都會答應。
如果這都不叫做放任,又是什麽。
蘇添嬌驀地感覺鼻酸,蕭長衍對她的不一樣,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害他斷了雙腿,親手斬殺他舅父,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倘若他心中有她,那在她傷害他時,他又會是何等心情,肯定很難過吧。
“蘇鸞鳳,你又想耍什麽花樣,不是答應明天讓你出門了?”蕭長衍發覺蘇添嬌眼尾紅了,他的臉色驀地變得陰沉,方才的別扭消失不見。
他腦袋一甩,甩開蘇添嬌的雙手禁錮,輪椅一滑,站起身來,竟棄輪椅一瘸一拐地離開。
“蕭長衍……”蘇添嬌喊道。
蕭長衍頭也沒有回,反而拖著一瘸一拐的腿邁得非快,生怕她追上似的。
“蘇添嬌,你別想得寸進尺,別忘記你是在這裏贖罪的。再討價還價,明天哪裏也不能去。”
蘇添嬌不由失笑,總算明白,原來蕭長衍走得這麽快,是怕她明日出門不願意偽裝他的婢女,想要曝露自己身份,從而被人發現,離開大將軍府。
其實她想說的是,能不能一起去中穀走走,那裏麵她還有許多疑問的地方。
那宅中穀既然是用來珍藏關於她的東西,那那盤殘棋,以及溪邊洗頭的畫從何而來,為何她會缺失這一部分的記憶。
蘇添嬌越發困惑地擰眉,準備跟上去,遠明卻已經是盡心盡責攔在她的麵前:“長公主,大將軍他想靜靜,請不要打擾。”
行吧,想靜靜吧,那就去跟靜靜過吧。
蘇添嬌瞬間歇了心思,說她慫,說她沒有用都行。
和蕭長衍做了這麽多年的死對頭,突然得知蕭長衍的全部心思,她除了想知道那殘棋和畫的過往外,根本沒有想好,要如何回應蕭長衍的感情。
若說當時沒有拒絕父皇的賜婚,她和蕭長衍還能有未來。
可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大概就算是她想回應,蕭長衍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
轉眼到了翌日。
蘇秀兒要出發前往護國寺,這次她自己的馬車沒有派上用場,還是段詩琪親自到鮮豚居接的她。
冬鬆想要跟著,被蘇秀兒攔下了。
今日弘文館的學子要在護國寺集合,再統一到會場聆聽法會。
大家都沒有帶護衛侍婢,她不能搞這個特殊。
而且她力氣大得很,隻要不是那日蕭長衍那種級別的高手,她都不怕。
冬鬆垮下了臉,很不放心,上次蘇秀兒已經懷疑能力不行,難以當下任長公主府的暗衛,他一定不能讓蘇姑娘再出事。
“你傻啊,我們不能跟著弘文館學子一起去,難道還不能自已去嗎?今日法會,也對平民百姓開放。晚點我和你一起去。”夏荷敲了下冬鬆的腦袋。
冬鬆捂著腦袋,頓時眼睛一亮,大聲道:“對,我差一點把這個忘記了。那夏荷姑姑,我和你一起。”
夏荷含笑點頭,是真把這幾個小輩當成自己孩子,尤其冬鬆從小在她眼皮子下長大。她目光觸及一旁眼巴巴看著的魏順,也敲了下他的小腦袋。
“順哥兒,等晚些的時候,姑姑帶你一起去。”
今日因為法會,魏順私塾那邊也放了一日的假。
魏順眼睛也是一亮,隨即克製地又搖了搖頭:“不行,我和娘說好了,晚些的時候要一起去武平侯府看小寶。”
蘇小寶自從小次被綁後,就再也沒有回過鮮豚居。他倒是想回來,就是珍姐兒還沒有好利索。
蘇秀兒中途倒是也去看望過幾次小寶,都是下學後去的,倒是都沒有碰到寧碩辭。
蘇小寶的狀態比起之前好了許多。
但能有小夥伴陪著一起聊天玩耍當然會更好。
“真是好孩子,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法會。”蘇秀兒對魏順的懂事很是欣慰,也不吝嗇地許諾。
魏順是魏家的種,但許小蛾也占了一半,可見以前那般壞,完全是魏母慣壞的。
“謝謝秀兒姨!”魏順呲牙乖巧地笑。
“走了,再不走,趕不上集合了。”段詩琪急性子,見蘇秀兒聊個沒完,拉著她上了馬車。
其實段詩琪很羨慕鮮豚居的相處氛圍,雖然是夥計與東家的關係,但大家有說有笑的模樣,就像是溫暖的一家人,不像他們家,大姐出嫁後,就她和父親,寂寞孤單冷。
馬車搖晃,到達護國寺的時候,已經有許多弘文館的學子到了。
溫渺渺也已經在其中,她一見到蘇秀兒,就主動上前請禮問好。
正說著話,陸續也有達官貴人家眷來了。
烏泱泱的,人極多。
其中,一位身穿華服,看起來賢良淑德的貴婦人在一群人的擁簇下走了過來,然後腳步在她們這群弘文館學子麵前停下。
蘇秀兒在那貴婦人的身邊看到了一位老熟人,那老熟人正是那日宮門外叫沈回回府,對她出言不遜那位婆子。
鍾嬤嬤朝蘇秀兒撇了撇唇:“王妃,左數第四個,就是蘇秀兒。”
東靖王妃斜著眼睛,像是打量什麽貨物一般,嫌棄地刮著蘇秀兒:“這副皮相的確有三分姿色,難怪能把宴回迷得五迷三道。”
“是的呢,女兒都很得這般妖妖嬈嬈,想來那娘怕是也不會差。”鍾嬤嬤眼神淬毒,說出來的話充滿惡意。
東靖王妃冷哼了一聲:“與男人不清不楚的狐狸精罷了。男人都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等會王爺知道她的真實麵目之後,就會對她祛魅了。”
“您說的是。”鍾嬤嬤讚同地點頭,臉上有了笑模樣。
東靖王妃:“王爺一定會來吧?”
鍾嬤嬤道:“不會出錯,一早王爺和世子就都進宮去了,奴婢打聽過,王爺和世子會和皇上一同來護國寺。”
“嗯。”東靖王妃滿意了,用帕子擦了擦鼻子,斂眉時掩去眼底的算計。
既然要摁死蘇秀兒母女,就要挑選一個更大更寬闊的戲台。
在皇上、諸位尊重的皇親國戚麵前,揭穿蘇添嬌蘇寡婦水性楊花的真實麵目。
鑒於麵子,沈臨和溫棲梧都不會對蘇秀兒再熱情。
東靖王妃和鍾嬤嬤的打量評足的目光不加掩飾,想不注意都難。
段詩琪不爽的上前一步,將蘇秀兒擋在身後,厭惡地皺著眉頭:“這些是什麽人,那眼神怎麽般令人不舒服?”
“詩琪,你怎麽能這都不知道?這可是東靖王妃。”溫渺渺安安靜靜地站著,此時溫溫和和地出聲。
東靖王妃!
段詩琪一聽,心中就是一咯噔。
這幾日東靖王妃沒有露麵,但東靖王妃的惡意卻是早就感覺到了。
如若不是東靖王妃不滿,這京城豈會到處都流傳著東靖王世子不孝,偏幫東靖王私生女的流言。
段詩琪馬上去看蘇秀兒臉色,見蘇秀兒抿著唇,一副不高興的模樣,立即就是一撇嘴,不滿地瞪向溫渺渺:“和你說話了麽,你就插嘴。”
挺囂張啊,果然是傍上蘇秀兒了,以前段詩琪豈敢這般和她說話。溫渺渺一抿唇,斂下眼底鋒芒,攥緊手裏捏著的帕子。
暗罵蠢貨,等蘇秀兒從雲端跌落,她第一個收拾段詩琪。
段詩琪回過身,小聲地安慰蘇秀兒:“秀兒,你別難過啊。你就算靠娘也能尊貴像公主了,這爹如果實在不行,也可以不認。”
蘇秀兒吐出一口濁氣:“這爹我確實無所謂認不認,就是覺得像沈冰塊那麽好的人,他娘看起來怎麽這般不好相處?”
段詩琪認可地點頭:“東靖王妃確實挺難相處的,她在京中一直深居簡出,極少和人往來,不過聽說,隻要一出現在某府宴會上,必會訴苦,說著自己兒子不孝。”
“沈世子不孝,京中大多數人都知道。”
蘇秀兒突然就心梗了一下,為沈回感到難過。
究竟是有何仇何怨,母親才會四處詆毀自己兒子。
也難怪沈回在京城,晚上待在沈記布莊的時間居多。
這邊,蘇秀兒和段詩琪正說著話,教習白先生已經清點完人數。
說是離法會開始時間尚早,大家可以在寺裏麵自由參觀,等時間一到,再在大雄寶殿集合。
蘇秀兒和段詩琪脫離了人群,護國寺不愧為國寺,寺廟建得不僅大,而且風景優美。
因為是法會,防止有人鬧事,衙門還提前抽調了許多兵士在此巡邏。
除了蘇秀兒這邊弘文館學子到齊之外,蘇添嬌和蕭長衍也到了。
蘇添嬌今日做侍女打扮,穿著做工精致卻不繁鎖的襦裙,臉上易了容,平凡普通模樣,丟到人群不會讓人多看一眼。
蕭長衍則穿著高貴的紫色長袍,安靜地坐在輪椅上,由蘇添嬌推著,在遠明的保護下在寺廟裏閑逛。
蘇添嬌瞧著四處熟悉的景象,忍不住露出懷念的神色,興致勃勃地道。
“原來今日是來參加法會啊。這般多的人,這般盛大,我都將近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了,今日也是智善大師講經嗎?"
然而,她的興奮落在蕭長衍的耳朵裏,卻讓他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驀地攥緊。
他忍不住冷嘲出聲:“誰有長公主瀟灑,說走就什麽也不留戀,一消失就是二十多年,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要守護好這大盛天下。”
蕭長衍這番冷嘲熱諷的話,如果換作之前蘇添嬌高低要和他爭論一番。
可一想到那滿牆畫像,和大將軍府隨處可見備著她尺碼的鞋子,她的嘴唇就像是被黏住了。
蕭長衍話落,沒有聽到蘇添嬌的聲音,臉上閃過意外,扭過頭去看她臉色。
發現她沒有出聲,正看著前方,他妖冶臉的繃緊,重新轉回身體,就見沈臨和沈回並排出現在視線範圍。
原來不是蘇添嬌轉了性子,而是看到老熟人了。
蕭長衍手掌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示意蘇添嬌推他過去。
上次騙沈臨逃脫,蘇添嬌其實挺過意不去。
能在護國寺再見到沈臨,她也很高興。
所以蕭長衍一示意,她就沒有任何停頓直接將輪椅推了過去。
殊不知,她這樣的舉動落在蕭長衍的眼裏,就變成了迫不及待。
蕭長衍的臉色此時陰沉得能擠出水來。
這邊的動靜很快被沈臨發現,他抬眼看過來,先看到蕭長衍那張死人臉,才看到身後的蘇添嬌。
沈臨的目光隻在蘇添嬌臉上停留了一息,就移開了。
他大踏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蕭長衍過後,雙手叉腰,大大咧咧不靠譜地道。
“蕭長衍,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沒有死啊?這腿還是不能走?要不本王幫你踹兩腳?踹兩腳可能就走了。”
蕭長衍身體往後靠在輪椅椅背上,狹長的眼尾懨懨地盯著他:“傻大個,你妻子還好嗎?”
此話一出,沈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雖說他和蕭長衍見麵就掐,可到底這麽多年沒有見了。
這一出口就問候他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蕭長衍和他妻子有不正當關係。
這突然就讓他想起,那日遇到長公主,跟在長公主身邊的那個醜八怪,也是一出口就提他王妃。
現在的人都是什麽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