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決定再放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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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麵前的文件,抬眸,目光掃過林牧時,“今天許秘書除了手頭上的事,這個項目的所有會議紀要和技術文檔,都需要在今天之內整理歸檔,同步給項目組所有核心成員。”
他頓了頓,繼續說:“工作量不小,今晚恐怕需要加班完成。”
許若初的臉色微微發白,她當然明白時嶼的用意,這根本不是工作需要,而是對她赤裸裸的控製。
或者更加惡劣一點的來說,他在利用她報複林牧時。
林牧時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時總,這不合適吧?對一個新員工就這麽物盡其用,恐怕都不用等到試用期結束,人都該跑了。”
時嶼放下交疊的手,身體前傾,盯著林牧時,“這不需要你擔心,我會陪著我的員工一起加班。”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許若初被他們夾在中間,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夠了。”她突然開口。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我會完成時總交代的任務。”她對時嶼微微躬身,“時總,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工作了,免得今晚沒覺睡。”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加重了語氣,明顯有些不高興。
她沒再看時嶼的臉色,轉身就走。
林牧時斜睨了時嶼一眼,也跟著許若初走出了辦公室。
良久,會議桌裏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許若初斂斂神色,當作沒聽見。
但辦公室的八卦又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
“我的天,你聽見剛才的動靜了嗎?時總是不是還在會議室裏沒出來?”
“你就不關心他們幾個到底是什麽關係嗎?”
“不會是豪門狗血三角戀吧?”
“別瞎說,咱們還是少議論,小心惹禍上身。”
“對對對,幹活幹活,再幹不完今天又要加班了。”
盡管嘴上說著少議論,但那些探究的目光依然如影隨形。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工作,拉開椅子坐下,打開電腦,動作一氣嗬成,試圖用忙碌掩蓋內心的兵荒馬亂。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據,一個也進不來她的腦子。
她有些氣憤地將鼠標甩到了地上。
憑什麽他們兩個針鋒相對,倒黴的卻是她。
林牧時跟了多來,在她工位旁停下,彎腰替她撿起鼠標。
“小初,”他喚她,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些,還帶著一絲歉意。
許若初沒有抬頭,接過鼠標,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打著:“你看,我很忙,實在沒空跟你去吃飯了。”
林牧時沉默了一下,說道:“把工作辭了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你喜歡的工作。是一個獨立工作室的設計助理。”
許若初承認林牧時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有誘惑性了。
她權衡了許久的利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下次再說吧。”
“是不是他又逼你了?”林牧時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問道。
許若初連忙岔開話題,“你快走了,一會時嶼出來看到你在這,我今晚就真的不用睡覺了。”
見她沒有直接否認,林牧時的唇角莫名勾起一道愉悅的弧度。
他沒有再逼問,而是說道:“那我還在樓下的那家小酒館等你,那邊24小時營業的,你下班了以後過來找我。”
許若初著急趕林牧時走,胡亂地答應,“好,你先自己去吃飯吧。”
林牧時滿意地走開。
可許若初的悲慘才剛開始。
同事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喧囂的辦公室漸漸歸於沉寂,連八卦的聲音都沒有了。
許若初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胃裏傳來一陣輕微的絞痛,提醒她晚飯還沒來得及吃。
她看了一眼桌角那個三明治,是夏妍臨走前默默放在她桌上的,附著一張便利貼。
【吃點東西,別硬撐。】
她起身想去茶水間倒杯熱水,剛站起來就看見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
時嶼走了出來。
他竟然真的沒有走。
許若初腳步頓住,下意識想退回座位。
“走吧。”時嶼開口,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帶你吃晚餐去。”
“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想跟他去吃晚餐。
但時嶼就像聽不懂話似的,重複了一遍,“吃飯去。”
他走過來,將一杯熱牛奶放在她的桌麵上,“先把這個喝了,暖暖胃。”
他目光掃過她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和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眉頭微蹙,“工作量這麽大?做不完就明天做,讓夏妍幫你。”
許若初簡直要氣笑了。
他說得這樣理所當然,就好像剛才讓她熬夜加班的就不是他一樣。
“走吧。”他說了第三次,神色隱隱有不悅。
許若初知道時嶼最討厭她忤逆他,但偏偏最近這段時間她忤逆他的次數,比前十六年加起來還要多。
她決定再放肆一回。
“既然時總說可以明天做,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時嶼有所反映,關上電腦,拿起隨身物品,箭步衝出了辦公區。
那杯熱騰騰的牛奶就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桌麵上。
許若初走進電梯,按下大廳的樓層,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時,一隻手伸了進來,直接擋住了即將合攏的電梯門。
他將她按過的樓層又按滅了,直接按了個B1,“不想吃飯那我送你回家。”
“小叔叔,你已經訂婚了,”她刻意強調了一句,“況且我們住的也不是一個方向,你實在沒有送我的必要。”
“我訂婚了也是你的小叔叔,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時嶼的語氣近乎偏執。
他站在她身側,沒有多餘的動作,但那種壓迫感卻讓她胸口發悶。
許若初抬起頭,一聲譏誚的笑從她嘴角溢出,“是嗎?別人家的叔叔也會對……侄女做那些事嗎?”
她沒有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什麽。
那個混亂的吻,那些失控的觸碰,還有早已越界的占有欲。
“那些錯誤……”他停頓了幾秒鍾,“我已經在盡力修正,以後不會發生了。”
“盡力修正?”許若初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聲裏滿是苦澀和失望,“你不如把我也一並修正掉,省得礙別人的眼。”
“聽話。”這兩個字被時嶼咬得很硬。
許若初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以往這個時候,無論她多委屈不甘,都會低下頭來小心翼翼地討好他。
可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受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