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歸來已是是非身
字數:22101 加入書籤
第一節:秘境出口的收獲與傷痕
雲霧穀秘境的出口處,淡紫色的光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邊緣的霧氣像被無形的手撕碎,露出外麵灰蒙蒙的天空。陸昭靠在一塊被苔蘚覆蓋的巨石後,右手緊緊按著左胸,那裏的經脈還在隱隱作痛——方才為了掙脫守護獸的獠牙,他強行催動《幽影訣》,讓煞力在經脈裏奔騰,此刻那股陰寒的力量還沒完全平複,像是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在血管裏鑽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涼意。
他低頭看向掌心,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獸核正靜靜躺著,表麵還殘留著淡淡的血漬。這是那頭一階巔峰的“霧紋豹”的核心,也是他在秘境裏最大的收獲之一。方才混戰中,霧紋豹被趙乾的跟班引過來,卻意外被他借勢斬殺,獸核裏蘊含的微薄靈氣雖然對尋常修士不算什麽,但對修煉煞力的他而言,卻是難得的“養料”——隻是吸收時必須格外小心,一旦靈氣與煞力衝撞,輕則經脈受損,重則可能引動體內潛藏的隱患。
陸昭小心翼翼地將獸核收進懷裏的布囊,指尖觸到布囊裏另一塊冰涼的物件,是那塊從古怪老漢手裏買來的鐵片。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鐵片依舊是那副鏽跡斑斑的模樣,可就在方才吞噬霧紋豹獸魄的瞬間,他分明感覺到鐵片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什麽。更讓他心驚的是,當時煞力自主運轉吞噬獸魄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模糊的低語,不是他熟悉的任何語言,卻透著一股源自骨髓的陰冷,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召喚。
“九獄……開門……”那聲音隻持續了一瞬,便隨著獸魄被徹底吞噬而消失,可那股寒意卻留在了心底。陸昭皺著眉,將布囊緊了緊,又摸向腰間的匿氣佩——那枚黑色的玉佩是從幽影門修士的骸骨旁找到的,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涼意,將他身上的煞力氣息牢牢裹住,連秘境出口處彌漫的探查靈氣都無法穿透。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出口外的景象。光幕外是一片開闊的草地,遠處能看到青陽宗外門的塔樓,可此刻草地上卻異常安靜,連尋常守在出口的外門弟子都不見蹤影。隻有幾縷淡淡的靈氣波動從左側的樹林裏傳來,像是有人在暗中監視。
陸昭心裏一沉,知道這定然是趙乾的手筆。秘境開啟前,趙乾就放話要讓他“有去無回”,如今他不僅活著出來,還殺了趙乾的兩個跟班,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更麻煩的是,他在秘境裏全力爆發時,煞力曾短暫衝散了匿氣佩的遮蔽,說不定已經引來了判官殿使者的注意——那黑衣人的氣息如同跗骨之蛆,光是想起就讓他脊背發涼。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經脈的疼痛,緩緩站起身。布囊裏還有幾株采來的“凝煞草”,是他在秘境深處的陰暗角落裏找到的,根據《幽影訣》的記載,這種草藥能暫時壓製煞力的躁動,正好用來處理眼下的傷勢。陸昭將一株凝煞草捏碎,綠色的汁液順著指縫流下,他將汁液塗抹在左胸的經脈處,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擴散開來,稍稍緩解了那股刺骨的寒意。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體內的煞力猛地一滯,像是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陸昭臉色微變,連忙運轉《幽影訣》探查,卻發現那股煞力裏多了一絲極淡的黑色紋路,正沿著經脈緩慢遊走,所過之處,經脈壁像是被染上了一層墨色。他想起吞噬獸魄時的異樣,心裏頓時升起一絲不安——難道《幽影訣》的吞噬能力,會帶來無法控製的副作用?
“必須盡快弄清楚這紋路的來曆。”陸昭咬了咬牙,將剩下的凝煞草收好,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物——外衫上有幾道被獸爪劃破的口子,血跡已經幹涸,好在沒有暴露煞力的痕跡。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確保匿氣佩被牢牢係在腰間,然後朝著光幕走去。
此刻光幕已經隻剩下薄薄一層,陸昭深吸一口氣,邁步穿過光幕。腳剛落地,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三道不同的氣機鎖定了自己——一道來自左側樹林,帶著趙乾特有的囂張氣息;一道來自右側的山坡,氣息沉穩,應該是戒律堂的修士;還有一道最為詭異,隱藏在遠處的雲層裏,陰冷刺骨,與當初在青陽宗山門外感受到的判官殿使者的氣息如出一轍。
陸昭的心髒猛地一縮,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低著頭,裝作剛從秘境出來、疲憊不堪的樣子,慢慢朝著外門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已經在出口外等著他了。
第二節:柳萱的感激與提醒
“陸昭!”
就在陸昭走出沒幾步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他腳步一頓,回頭看去,隻見柳萱正從光幕裏快步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手裏還提著一個小小的竹籃。她的白色外衫上沾了不少泥土,左臂上纏著一塊布條,顯然在秘境裏也經曆了不少波折。
柳萱快步走到陸昭身邊,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胸前的血跡和破損的衣衫,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沒事吧?方才在秘境裏,我看到趙乾的人追著你進了霧林,還以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隻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陸昭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柳萱的左臂上,“你也受傷了?”
“小傷而已,被霧紋豹的爪子劃了一下。”柳萱擺了擺手,將手裏的竹籃遞到陸昭麵前,“這裏麵有兩瓶‘清靈丹’,還有一些傷藥,你拿著。清靈丹能緩解靈氣紊亂,雖然你……”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停住——陸昭“感炁無門”的事在雜役院和外門都不是秘密,她怕提起這事會讓陸昭難堪。
陸昭卻沒有在意,接過竹籃,指尖觸到藥瓶的冰涼,心裏泛起一絲暖意。在青陽宗這些年,除了早已離開的老雜役,很少有人會對他這般真心相待。他看著柳萱,輕聲道:“多謝。方才若不是你引開那隻霧紋豹,我恐怕……”
“你別這麽說,明明是我該謝你。”柳萱連忙打斷他,眼神裏滿是感激,“當時我被趙乾的跟班堵住,若不是你突然出手,我不僅會丟了性命,還會被他們搶走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紫心草’。”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片紫色的葉子,小心翼翼地收好,“這紫心草是我娘要的,能治她的咳疾,若是丟了……”
陸昭看著她珍視的模樣,點了點頭:“你能拿到就好。對了,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外麵有異常?”
柳萱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剛才在光幕裏就感覺到了,外麵有戒律堂的人,還有……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她說到“黑衣人”時,聲音微微發顫,“我聽外門的師兄說,三天前有個黑衣使者來了宗門,說是來自什麽‘判官殿’,專門查探‘邪功異動’的。趙乾這些天一直跟著那使者,還在私下裏說,要找機會把你交給使者處置。”
陸昭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判官殿的人。他握緊了腰間的匿氣佩,低聲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有個表哥在戒律堂當差,他偷偷告訴我的。”柳萱的聲音壓得更低,“他還說,趙乾已經跟戒律堂的李執事打好了招呼,隻要你從秘境出來,就以‘修煉邪功、殘害同門’的罪名把你抓起來,然後交給那個黑衣使者。李執事收了趙乾的好處,已經答應了。”
“李執事?”陸昭眉頭微皺,他記得這個李執事,是趙乾的遠房舅舅,平日裏就對趙乾多有偏袒,之前他在演武坪外被趙乾羞辱時,李執事就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錯,就是他。”柳萱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擔憂,“陸昭,你現在不能回外門,也不能去雜役院,趙乾肯定在那些地方布了人。要不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說?”
陸昭搖了搖頭,躲是躲不過去的。判官殿的使者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放棄,趙乾也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他看著柳萱,認真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自己也要小心,趙乾知道你跟我一起從秘境出來,說不定會遷怒於你。”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柳萱點了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陸昭,“這是我表哥畫的後山小路圖,能繞開戒律堂的巡查,你要是想離開青陽宗,或許能用得上。”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又道:“對了,我娘以前給我講過一本古籍上的話,說是‘判官巡天,九獄開門,幽影迷蹤,煞力為引’。當時我不懂是什麽意思,可剛才在秘境裏,看到你用的功法……”
陸昭聽到“九獄”“幽影”“煞力”這幾個詞時,瞳孔猛地一縮,手指下意識地摸向懷裏的鐵片。那古怪的低語、鐵片的異動、《幽影訣》的特性,似乎都和這句話隱隱呼應。他看著柳萱,急切地問道:“你還記得那本古籍的名字嗎?”
柳萱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歉意:“我娘說那本古籍是祖上傳下來的,早就遺失了,她也隻記得這兩句話。不過她還說,這話跟‘幽影門’有關,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宗門,後來突然消失了。”
幽影門!陸昭心裏咯噔一下,他從山洞骸骨的遺書上看到過這個名字,沒想到柳萱竟然也知道。看來幽影門和九獄、判官殿之間,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他將紙條收好,鄭重地對柳萱道:“這份恩情,我記在心裏。你快走吧,別在這裏久留,免得被人看到。”
柳萱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句“小心”,便轉身朝著外門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一眼,眼神裏滿是擔憂。
陸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的樹林裏,握緊了手裏的紙條。他知道,現在不是思考幽影門和九獄的時候,眼前最要緊的,是應對戒律堂和判官殿使者的圍堵。他抬頭看向遠處的雲層,那道陰冷的氣機依舊鎖定著他,像是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等著他自投羅網。
第三節:出口處的對峙與鎖定
陸昭剛邁開腳步,左側的樹林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十幾個穿著戒律堂服飾的修士快步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李執事。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長袍,腰間係著戒律堂的令牌,臉上帶著幾分倨傲,目光掃過陸昭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陸昭,你可知罪?”李執事開口的聲音又冷又硬,像是在審問犯人。
陸昭停下腳步,心裏早已做好準備,麵上卻裝作疑惑的樣子:“李執事,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何罪?”李執事冷笑一聲,側身讓開,身後的兩個戒律堂修士押著一個渾身是傷的少年走了出來。那少年是趙乾的跟班之一,名叫王虎,此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臂無力地垂著,顯然是被打得不輕。
“你問他!”李執事指了指王虎,“王虎說,你在秘境裏修煉邪功,不僅殺了趙乾的另一個跟班劉力,還搶了他的獸核和寶物。你敢說你沒有?”
王虎抬起頭,眼神裏滿是恐懼和怨恨,對著陸昭吼道:“就是你!你在霧林裏用邪功殺了劉力,還想殺我,若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你的刀下鬼!李執事,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陸昭看著王虎顛倒黑白的樣子,心裏冷笑。劉力明明是被霧紋豹咬死的,王虎當時隻顧著逃跑,現在卻把罪名安在他頭上。他看向李執事,平靜地說道:“李執事,王虎所言純屬捏造。劉力是被秘境裏的霧紋豹所殺,當時王虎就在場,卻隻顧著自己逃命,根本沒有出手相救。至於邪功,弟子連感炁都做不到,又怎麽可能修煉邪功?”
“你還敢狡辯!”李執事臉色一沉,向前一步,一股雄渾的靈氣朝著陸昭壓了過來,“你若是不能修煉,為何能從秘境裏活著出來?為何趙乾的兩個跟班,隻有王虎回來了?你定是修煉了什麽見不得人的邪功,才會有這般實力!”
陸昭感受到那股靈氣的壓迫,體內的煞力頓時躁動起來,腰間的匿氣佩微微發燙,散發出更強的涼意,將煞力牢牢壓製住。他咬著牙,硬生生扛住了靈氣的壓迫,沒有後退一步:“李執事,弟子能活著出來,全靠運氣和對秘境環境的熟悉。至於趙乾的跟班,他們平日裏在宗門裏橫行霸道,在秘境裏遇險,也是咎由自取,與弟子無關。”
“好一個伶牙俐齒!”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是帶著冰碴子,讓周圍的空氣都瞬間變冷。陸昭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從雲層下緩緩降落,落在李執事身邊。那人臉上蒙著一塊黑色的麵罩,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眼神掃過陸昭時,帶著一絲審視和貪婪。
“使者大人!”李執事看到黑衣人,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恭敬得像是奴才。王虎更是嚇得渾身發抖,不敢抬頭。
陸昭的心髒猛地一縮,這就是判官殿的使者!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使者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他懷裏的鐵片有著微弱的共鳴——不是友好的呼應,而是一種如同天敵般的排斥和鎖定。
使者沒有理會李執事,目光緊緊盯著陸昭,聲音冰冷地說道:“你就是陸昭?三天前,青陽宗上空出現過一股異常的煞力波動,源頭就在你所在的雜役院方向。今日秘境開啟,又有一股更強的煞力波動傳來,也是來自你。你敢說你沒有修煉邪功?”
陸昭心裏一緊,沒想到判官殿的人竟然能察覺到煞力波動。他強作鎮定,說道:“使者大人,弟子不知何為煞力波動。弟子連感炁都做不到,又怎麽會產生波動?想必是使者大人弄錯了。”
“弄錯?”使者冷笑一聲,抬起右手,他的手指上戴著一枚黑色的戒指,戒指上刻著複雜的紋路,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幽光。“我這枚‘巡天戒’,專門感應邪煞之力,從不會出錯。你身上雖然有東西遮蔽了氣息,但方才你穿過秘境光幕時,氣息泄露了一瞬,被我的巡天戒捕捉到了。”
使者說著,手指輕輕一動,巡天戒上的幽光變得更亮,一道細微的黑色光線朝著陸昭射來。陸昭臉色大變,想要躲避,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定,動彈不得。就在黑色光線快要碰到他的時候,腰間的匿氣佩突然爆發出一陣黑色的光芒,擋住了黑色光線。
“嗯?”使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竟然有能擋住巡天戒探查的寶物?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不少。”他向前一步,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陰冷,“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判官殿,我會讓你把所有的秘密都吐出來。”
李執事連忙附和道:“使者大人說得是!這陸昭定然是修煉了邪功,還藏有邪物,必須嚴加審問!”
陸昭看著步步緊逼的使者和李執事,心裏知道,硬拚肯定不是對手。他的目光掃過周圍,試圖找到突破口,卻發現戒律堂的修士已經圍成了一個圈,將他牢牢困住。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懷裏的鐵片又開始發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耳邊再次響起那陣模糊的低語,這一次,他隱約聽到了“墨淵”兩個字。
墨淵長老!陸昭心裏一動,之前在演武坪外,墨淵長老曾注意過他,說不定能幫他解圍。可墨淵長老此刻在哪裏?他能不能及時趕到?
第四節:當眾的發難與指控
“使者大人,李執事,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就在使者準備動手抓陸昭的時候,趙乾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外傳來。他穿著一身華麗的紫色外衫,手裏搖著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外門弟子,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趙乾?你來得正好。”李執事看到趙乾,像是找到了靠山,連忙說道,“王虎說,陸昭在秘境裏殺了劉力,還修煉邪功,你可有證據?”
趙乾走到使者身邊,先是對著使者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才轉過身,目光落在陸昭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使者大人,李執事,弟子當然有證據。”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件染血的灰色外衫,遞到使者麵前,“這是劉力的外衫,弟子在秘境裏找到的,上麵不僅有劉力的血跡,還有一股淡淡的邪煞之氣,跟陸昭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使者接過外衫,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巡天戒掃了一下,點頭道:“沒錯,這上麵的邪煞之氣,和陸昭身上的一模一樣。看來劉力確實是被他所殺。”
“不止如此!”趙乾又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幽”字,“弟子還在劉力的屍體旁找到了這個令牌,上麵也有邪煞之氣,想必是陸昭殺人後不小心掉落的。”
陸昭看著那枚黑色令牌,瞳孔猛地一縮——那枚令牌,分明是從幽影門修士骸骨旁找到的另一枚令牌!他明明將令牌收好了,怎麽會出現在劉力的屍體旁?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趙乾早就準備好的,故意放在劉力的屍體旁,用來栽贓他。
“趙乾,你胡說!”陸昭怒聲道,“這令牌根本不是我的,是你故意栽贓!”
“栽贓?”趙乾冷笑一聲,搖了搖折扇,“陸昭,你可別忘了,三個月前,你還是個連感炁都做不到的廢物,連挑水都費勁。可這三個月來,你不僅能輕鬆完成雜役院的任務,還能在秘境裏殺了劉力——劉力可是已經引氣入體的修士,你一個‘廢物’,怎麽可能殺得了他?若不是修煉了邪功,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趙乾的話一出,周圍的戒律堂修士和外門弟子頓時議論起來。
“對啊,我記得陸昭以前確實很弱,連搬塊石頭都費勁。”
“劉力雖然不算強,但也是引氣入體的修士,陸昭怎麽可能殺得了他?”
“說不定他真的修煉了邪功,不然怎麽會突然變強?”
議論聲越來越大,大多是偏向趙乾的。陸昭看著周圍人的眼神,有懷疑,有厭惡,還有恐懼,心裏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他知道,趙乾的話正好戳中了所有人的疑惑,再加上那所謂的“證據”,就算他再怎麽辯解,也很難讓人相信。
“你還有什麽話說?”使者看著陸昭,聲音冰冷,“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陸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趙乾,冷聲道:“趙乾,你說這令牌是我的,那你倒是說說,這令牌上刻的是什麽字?有什麽用?你若是說不出來,就證明這令牌根本不是你的,是你從別處找來栽贓我的!”
趙乾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拿到這枚令牌後,隻知道上麵有邪煞之氣,根本沒仔細看上麵的字,也不知道有什麽用。他眼珠一轉,連忙說道:“這令牌是邪物,我怎麽會知道它的用處?說不定是你修煉邪功的法器,隻有你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陸昭冷笑一聲,“連令牌的用處都不知道,就說是我的?趙乾,你這栽贓也太敷衍了吧?”他又看向使者,“使者大人,既然這令牌是邪物,那你應該能看出它的來曆吧?不如請使者大人辨認一下,看看這令牌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不是弟子的。”
使者眉頭微皺,接過趙乾手裏的令牌,仔細看了起來。令牌上的“幽”字很古老,筆畫間帶著一股陰寒的氣息,與他所知的邪煞之物有些不同。他用巡天戒再次掃描,發現令牌裏蘊含的邪煞之力很精純,比陸昭身上的還要濃鬱,不像是尋常邪修能擁有的。
“這令牌……”使者皺著眉,一時也說不出來曆。他看向陸昭,疑惑地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這令牌的來曆?”
陸昭搖了搖頭:“弟子從未見過這枚令牌,更不知道它的來曆。”
就在這時,李執事突然開口道:“使者大人,不管這令牌的來曆如何,陸昭突然變強,又有煞力波動,定然是修煉了邪功!劉力的死也與他脫不了幹係,不如先把他抓起來,帶回判官殿審問,免得夜長夢多!”
趙乾也連忙附和道:“使者大人,李執事說得對!這陸昭狡猾得很,若是放他走了,以後再想抓他就難了!”
使者點了點頭,覺得李執事和趙乾說得有道理。他看向陸昭,冷聲道:“不管你怎麽狡辯,今日你都必須跟我走!”說著,他抬起右手,巡天戒上的幽光變得更亮,一股強大的吸力朝著陸昭襲來。
陸昭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想要抵抗,卻發現體內的煞力因為這股吸力變得更加躁動,匿氣佩的光芒開始變暗,快要壓製不住了。他知道,一旦煞力徹底爆發,他就再也無法辯解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使者大人,在我青陽宗的地盤上,抓我青陽宗的弟子,是不是太不給我青陽宗麵子了?”
陸昭聽到這聲音,心裏頓時一鬆——是墨淵長老!他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正緩步走來,須發皆白,眼神卻炯炯有神,身上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
第五節:證據的博弈與質疑
墨淵長老的聲音落下時,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連帶著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陰冷氣息,都仿佛被這道蒼老卻威嚴的聲音衝散了幾分。趙乾臉上的得意笑容僵住,折扇停在半空,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他沒料到墨淵會在這個時候出麵,而且一開口就帶著維護青陽宗弟子的立場。
李執事也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看向判官殿使者,卻見使者那雙冰冷的眼睛正盯著墨淵,麵罩下的嘴角似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墨淵長老,”使者的聲音依舊陰冷,卻多了幾分警惕,“此人身上有邪煞之力,還涉嫌殺害同門,我判官殿追查邪修,乃是職責所在,與‘給不給青陽宗麵子’無關。”
“職責所在,也要講證據。”墨淵緩步走到陸昭身邊,目光掃過場中眾人,最後落在趙乾手裏的染血外衫和黑色令牌上,“趙乾,你說這外衫是劉力的,令牌是陸昭掉落的,可有旁人佐證?”
趙乾定了定神,強壓下慌亂,對著墨淵躬身道:“回長老,秘境之中,弟子雖未親眼見到陸昭殺人,但王虎全程在場,他親眼看到陸昭用邪功襲擊劉力!而且這外衫和令牌,都是弟子在劉力屍體旁找到的,絕非偽造!”他說著,推了一把身邊的王虎,“王虎,你快跟長老說,你是不是親眼看到了?”
王虎被趙乾推得一個趔趄,抬頭對上墨淵銳利的目光,身子忍不住發抖,聲音也帶著顫音:“是……是弟子親眼看到的!陸昭他……他周身冒著黑氣,一揮手就把劉力打飛了,然後劉力就沒氣了……”
“哦?”墨淵的目光轉向王虎,眉頭微挑,“你說陸昭周身冒黑氣,用邪功打飛了劉力?那你可看清了,陸昭用的是什麽招式?黑氣是什麽模樣?”
王虎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他根本沒看到陸昭殺人,隻是趙乾讓他這麽說的,哪裏能說得出招式和黑氣的細節?“我……我當時太害怕了,沒看清招式,隻看到黑氣……黑氣就是黑色的,很嚇人……”他越說越沒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沒看清?”陸昭抓住機會,立刻開口反駁,“王虎,你方才還說我‘追殺你’,現在又說‘沒看清招式’,你連我用什麽手段都不知道,怎麽確定是我殺了劉力?而且秘境裏霧氣彌漫,你說你‘親眼看到’,可當時你距離劉力至少有十丈遠,這麽遠的距離,又是在霧裏,你怎麽能確定那就是我?”
一連串的反問,讓王虎臉色煞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周圍的戒律堂修士也開始竊竊私語,顯然對王虎的證詞產生了懷疑。
趙乾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指著陸昭手裏的竹籃:“就算王虎沒看清招式,可你這竹籃裏的東西,總沒法抵賴吧?你一個連感炁都做不到的雜役,怎麽會有凝煞草這種隻在秘境陰暗處生長的草藥?還有你身上的傷,若不是跟人動手,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凝煞草是我在秘境裏找到的。”陸昭平靜地回答,“秘境裏不僅有妖獸,也有草藥,我既然能活著從秘境出來,找到幾株草藥有什麽奇怪?至於我身上的傷,是被霧紋豹抓傷的,當時柳萱也在場,她可以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柳萱身上。柳萱深吸一口氣,向前走出一步,對著墨淵和使者躬身道:“長老,使者大人,陸昭說的是真的。當時我們在霧林遇到霧紋豹,陸昭為了保護我,被霧紋豹抓傷了胸口,他身上的傷就是那時候留下的。而且劉力死的時候,我們正在另一處山穀找草藥,根本不在現場,王虎說的都是假的!”
“你胡說!”趙乾立刻反駁,“你和陸昭串通一氣,當然幫他說話!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起栽贓給劉力的死!”
“我沒有!”柳萱急得漲紅了臉,“當時還有其他外門弟子在附近,他們也看到了霧紋豹,也看到了我和陸昭被霧紋豹襲擊!你們可以去問他們!”
趙乾眼神一冷,他早就料到柳萱會這麽說,之前已經警告過那些弟子,誰敢幫陸昭說話,就別怪他不客氣。“你說有其他弟子看到?可他們現在在哪裏?怎麽沒人出來作證?”他冷笑一聲,“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撒謊!”
柳萱咬著嘴唇,看向周圍的外門弟子,那些弟子卻都低下頭,沒人敢站出來。她心裏又急又氣,卻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墨淵突然開口,目光落在趙乾手裏的黑色令牌上:“趙乾,你說這令牌是從劉力屍體旁找到的,那你可知這令牌上刻的是什麽字?又有什麽用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趙乾心裏一慌,他拿到令牌後,隻知道上麵有邪煞之氣,根本沒仔細看上麵的字,更不知道用處。“這……這是邪修的令牌,上麵刻的自然是邪修的符號,用處我怎麽會知道?”他強裝鎮定,試圖蒙混過關。
陸昭卻立刻抓住了這個漏洞:“你連令牌上的字都不知道,怎麽確定這是我的?我告訴你,這令牌上刻的是一個‘幽’字,乃是上古宗門‘幽影門’的製式令牌!幽影門早在百年前就已覆滅,我一個連感炁都做不到的雜役,怎麽會有這種上古令牌?分明是你從別處找來,故意栽贓給我!”
“幽影門?”墨淵聽到這三個字,眼神微微一動,看向令牌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卻沒有立刻說話。
判官殿使者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接過趙乾手裏的令牌,仔細查看上麵的“幽”字,又用巡天戒掃描了一遍,眉頭皺得更緊:“幽影門……確實是百年前被判官殿剿滅的邪修宗門,這令牌確實是幽影門的製式。”他看向趙乾,語氣帶著幾分質疑,“你從哪裏得到這枚令牌的?”
趙乾沒想到陸昭竟然認識這令牌,更沒想到使者也知道幽影門,頓時慌了手腳,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就是在劉力屍體旁找到的,我不知道什麽幽影門……”
“你不知道?”陸昭冷笑一聲,“那你怎麽解釋,這令牌上的煞氣,和我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幽影門的令牌煞氣獨特,與尋常邪煞不同,你若是真的在劉力屍體旁找到的,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分明是你早就準備好這枚令牌,故意在上麵染上我的氣息,用來栽贓我!”
使者聽到這話,立刻用巡天戒再次掃描令牌和陸昭,果然發現令牌上的煞氣雖然與陸昭身上的有相似之處,卻多了一絲刻意附著的痕跡,顯然是後來染上的。他看向趙乾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懷疑。
場中的氛圍徹底變了。之前還偏向趙乾的戒律堂修士和外門弟子,此刻都用質疑的目光看著趙乾,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趙乾臉色慘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第六節:墨淵的二次幹預
看著趙乾慌亂的模樣,墨淵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趙乾,你提供的證詞漏洞百出,證據也疑點重重,根本無法證明陸昭殺了劉力,更無法證明他修煉邪功。”
他轉向判官殿使者,繼續說道:“使者大人,青陽宗雖敬重判官殿追查邪修的職責,但也有自己的規矩。我宗弟子是否修煉邪功,是否殺害同門,需經宗門仔細調查,確認證據確鑿後,才能交由判官殿處置。如今證據不足,若貿然將陸昭帶走,不僅會寒了宗門弟子的心,也有損判官殿的聲譽,你說對嗎?”
使者臉色陰沉,他沒想到墨淵會如此強硬,還搬出了“聲譽”的說辭。他知道墨淵是青陽宗的老牌長老,實力深不可測,若是真的撕破臉,他未必能占到便宜。但他奉判官殿之命追查煞力波動,陸昭身上的疑點最大,若是就這麽放過,回去也無法交差。
“墨淵長老,”使者冷聲道,“陸昭身上的煞力波動,巡天戒不會出錯。就算劉力的死證據不足,他修煉邪功卻是事實。判官殿追查邪修,向來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難道長老要為了一個嫌疑弟子,與判官殿為敵?”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墨淵眉頭一皺,語氣也冷了下來,“使者這話,未免太過霸道。青陽宗乃是正道宗門,講究的是‘法理分明’,絕非濫殺無辜之地。陸昭若是真的修煉邪功,危害宗門,老夫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動他,這是青陽宗的規矩,也是正道的底線。”
說著,墨淵從懷裏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牌,玉牌上刻著複雜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靈氣。“這是‘清靈玉’,能檢測出修士體內是否有邪功殘留。陸昭,你敢不敢讓老夫用清靈玉檢測一番?”
陸昭心裏一緊,他修煉的《幽影訣》確實是幽影門的功法,屬於邪功範疇,若是被清靈玉檢測出來,後果不堪設想。但他知道,此刻若是拒絕,隻會更讓人懷疑。而且他腰間的匿氣佩能遮蔽煞力,說不定能擋住清靈玉的檢測。
“弟子願意接受檢測。”陸昭深吸一口氣,向前走出一步,對著墨淵躬身道。
墨淵點了點頭,手持清靈玉,緩緩走向陸昭。他將清靈玉貼在陸昭的胸口,指尖注入一絲靈氣。清靈玉發出柔和的青色光芒,光芒在陸昭身上流轉,卻始終沒有變成代表邪功的黑色。
“如何?”墨淵看向使者,語氣帶著幾分質問,“清靈玉沒有反應,足以證明陸昭身上沒有邪功殘留。使者還有什麽話說?”
使者臉色更加難看,他沒想到清靈玉竟然檢測不出。他不信邪,親自走上前,拿出巡天戒,再次對著陸昭掃描。巡天戒發出微弱的黑色光芒,卻比之前暗淡了許多,隻能隱約感應到一絲煞力,卻無法確定來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這不可能!”使者失聲說道,他的巡天戒從未出過這種情況。
墨淵收起清靈玉,淡淡道:“沒什麽不可能的。陸昭天生無法感炁,體質特殊,或許是他的體質影響了巡天戒的檢測。使者若是不信,可以留在青陽宗,與宗門一同調查,待證據確鑿後,再做處置。但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動陸昭一根手指。”
使者沉默了,他知道墨淵已經做出了讓步,允許他留在青陽宗調查,若是再堅持,就真的要與墨淵撕破臉了。他權衡了片刻,最終冷哼一聲:“好,我可以暫時不帶走陸昭,但我要留在青陽宗,親自監督調查。若是讓我發現青陽宗包庇,或者陸昭有任何異動,休怪我不客氣!”
“可以。”墨淵點了點頭,“老夫會讓人給使者安排住處。李執事,從今日起,陸昭暫時由老夫看管,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近,不得對他動手,你明白了嗎?”
李執事臉色難看,卻不敢反駁墨淵的命令,隻能躬身道:“弟子明白。”
趙乾站在一旁,看著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掌控,心裏又急又怒,卻無可奈何。他知道,有墨淵護著陸昭,他短時間內再也無法對陸昭動手了。但他絕不會就這麽算了,眼神裏閃過一絲陰狠,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陸昭的把柄,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陸昭看著墨淵的背影,心裏充滿了感激,卻也多了幾分疑惑。墨淵長老為什麽要這麽幫他?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雜役,與墨淵素不相識,難道僅僅是為了維護宗門規矩?還是說,墨淵長老知道些什麽?比如幽影門,比如他身上的鐵片?
就在這時,墨淵突然回頭,對著陸昭使了一個隱晦的眼色,嘴唇微動,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幽影門的東西,藏好,別讓人發現。”
陸昭瞳孔猛地一縮,震驚地看著墨淵。墨淵竟然知道幽影門的事!而且還知道他身上有幽影門的東西!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墨淵已經轉身,對著使者和李執事說道:“好了,此事暫且到此為止。李執事,你帶使者去住處;陸昭,你跟老夫來。”
陸昭壓下心裏的震驚,連忙跟上墨淵的腳步,朝著青陽宗後山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墨淵長老的這一舉動,不僅救了他,還可能隱藏著更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或許與他身上的鐵片、與幽影門,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第七節:使者的不耐與威壓
墨淵帶著陸昭離開後,李執事雖然滿心不情願,卻還是按照墨淵的吩咐,帶著判官殿使者前往住處。使者一路上臉色陰沉,一句話也沒說,周身的陰冷氣息讓李執事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的住處安排在青陽宗外門的一處獨立院落,院落不大,卻很整潔。李執事將使者送到院門口,躬身道:“使者大人,您先在此歇息,若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吩咐弟子。”
使者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李執事離開。李執事如蒙大赦,連忙轉身離開,腳步快得像是在逃跑。
使者走進院落,關上院門,臉上的陰沉瞬間變成了冰冷的殺意。他走到院子中央,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比之前那枚幽影門令牌更大,上麵刻著一個“判”字,散發著濃鬱的陰寒氣息。他將令牌捏在手裏,指尖注入一絲靈氣,令牌立刻發出一陣黑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匯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影。
“屬下參見大人。”人影對著使者躬身行禮,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樣。
“情況如何?”使者的聲音冰冷,“巡天鏡那邊有沒有新的動靜?”
“回大人,巡天鏡在半個時辰前再次感應到了那股煞力波動,位置就在青陽宗外門附近,與之前的波動來源一致。”人影回答道,“不過波動很微弱,像是被什麽東西遮蔽了,無法精確定位。”
“被遮蔽了?”使者冷笑一聲,“墨淵那老東西,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段,幫陸昭掩蓋了煞力。還有那個清靈玉,竟然檢測不出邪功殘留,看來陸昭身上藏著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大人,要不要屬下派人潛入青陽宗,強行抓捕陸昭?”人影問道,語氣裏帶著幾分狠厲。
“不行。”使者立刻拒絕,“墨淵那老東西實力深不可測,我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去了也是送死。而且青陽宗畢竟是正道大宗,若是強行動手,隻會引起宗門反抗,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我也不能就這麽等下去。墨淵說要調查,我就陪他調查,但我不會給他太多時間。三天,我隻等三天。三天之內,若是還找不到陸昭修煉邪功的證據,我就親自去見青陽宗宗主,用判官殿的名義施壓,逼他交出陸昭。若是宗主也包庇,那我就隻能動用‘判官令’,調動附近的判官殿修士,強行搜查青陽宗!”
“大人英明。”人影躬身道,“屬下這就去安排,讓附近的修士做好準備,隨時待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嗯。”使者點了點頭,“另外,你去查一下那個叫柳萱的女弟子,還有墨淵的底細。柳萱既然敢為陸昭作證,說不定知道些什麽;墨淵那老東西,我總覺得他對幽影門的事很了解,說不定和幽影門有什麽關聯。這些都要查清楚,不能有任何遺漏。”
“屬下明白,這就去查。”人影說完,身體逐漸變淡,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使者收起令牌,抬頭看向青陽宗後山的方向,眼神裏充滿了冰冷的殺意。“陸昭……幽影門……”他低聲呢喃,“不管你們藏著什麽秘密,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判官殿要找的東西,遲早會到手!”
與此同時,在青陽宗後山的一處竹林裏,墨淵正坐在石桌旁,陸昭站在他對麵,心裏充滿了疑惑和緊張。
“坐吧。”墨淵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語氣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陸昭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你是不是很奇怪,老夫為什麽會幫你?”墨淵看著陸昭,開門見山地問道。
陸昭點了點頭,鼓起勇氣說道:“弟子確實不明白。長老不僅救了弟子,還知道幽影門的事,甚至知道弟子身上有幽影門的東西……”
“你身上的幽影門東西,是從後山禁地的山洞裏找到的吧?”墨淵打斷了陸昭的話,語氣肯定。
陸昭瞳孔猛地一縮,震驚地看著墨淵:“長老您……您怎麽知道?”
墨淵歎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悠遠,像是在回憶往事:“那處山洞,老夫年輕時曾去過一次。裏麵的骸骨,是幽影門的一位長老,名叫‘幽玄子’。百年前,幽影門被判官殿剿滅,幽玄子帶著幽影門的幾件至寶逃了出來,最後躲進了青陽宗的後山,直到壽元耗盡。”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老夫當年偶然發現了那處山洞,看到了幽玄子的遺書,才知道了幽影門和判官殿的恩怨。幽玄子在遺書中說,判官殿剿滅幽影門,並非因為幽影門是邪修,而是為了奪取幽影門的一件至寶——‘九獄鑰匙’。而那件鑰匙,據說能打開九獄的大門,獲得無上力量。”
“九獄鑰匙?”陸昭心裏一動,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的鐵片。他身上隻有這枚鐵片是從山洞裏找到的,難道這枚鐵片就是九獄鑰匙?
墨淵似乎看穿了陸昭的心思,目光落在他的懷裏,緩緩說道:“你懷裏的那枚鐵片,就是九獄鑰匙的一部分。幽玄子將鑰匙分成了三塊,藏在了不同的地方,你找到的隻是其中一塊。”
陸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偶然得到的鐵片,竟然是如此重要的東西!而且還是九獄鑰匙的一部分!
“長老,您既然知道這些,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宗門,或者告訴判官殿?”陸昭疑惑地問道。
“告訴他們?”墨淵冷笑一聲,“告訴宗門,隻會讓青陽宗卷入九獄鑰匙的紛爭,引來殺身之禍;告訴判官殿,更是等於助紂為虐。判官殿想要九獄鑰匙,根本不是為了正道,而是為了滿足他們的野心,一旦讓他們得到鑰匙,打開九獄大門,整個天下都會陷入混亂!”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著陸昭說道:“陸昭,你能得到九獄鑰匙的一部分,或許是天意。但這也意味著,你從今往後,會被判官殿死死盯上,再也沒有安寧日子過。墨淵幫你,不僅是因為老夫與幽玄子有過一麵之緣,更因為老夫不想看到判官殿的野心得逞。”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威壓,那股威壓比之前使者身上的氣息更加強大,更加陰冷,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這邊,讓人頭皮發麻。
墨淵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看向威壓傳來的方向,沉聲道:“不好!那使者竟然動用了‘判官威壓’,想要逼老夫交出你!他這是不耐煩了!”
陸昭也感覺到了那股威壓,體內的煞力開始躁動,懷裏的鐵片也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那股威壓。他臉色蒼白,看著墨淵,緊張地問道:“長老,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墨淵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別怕。有老夫在,他不敢怎麽樣。不過,這也說明,我們不能再等了。老夫會盡快幫你安排離開青陽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之前,你必須盡快提升實力,否則,就算離開了青陽宗,也逃不過判官殿的追殺。”
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本藍色的小冊子,遞給陸昭:“這是《煞力凝練訣》,能幫你更快地凝練煞力,控製煞力的躁動。你拿著,好好修煉。老夫現在去應付那使者,你先回住處,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更不要暴露身上的鐵片。”
陸昭接過小冊子,鄭重地對墨淵躬身道:“多謝長老!弟子一定記住長老的話!”
墨淵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威壓傳來的方向飛去,周身散發出強大的靈氣,與那股陰冷的威壓碰撞在一起,空氣中頓時響起一陣“滋滋”的聲音,像是兩種力量在激烈對抗。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陸昭看著墨淵遠去的背影,握緊了手裏的《煞力凝練訣》,又摸了摸懷裏的鐵片。他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已經來臨,而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揭開九獄鑰匙的秘密,就必須盡快變強,否則,在判官殿的追殺下,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第八節:短暫的僵持與妥協
殘陽如血,將雲霧穀秘境出口的青石崖染得一片猩紅。崖邊的鬆柏在晚風裏簌簌作響,卻吹不散空氣中凝滯的緊張——戒律堂的十二名弟子手持玄鐵杖,杖身上刻著的“青陽律”符文泛著冷光,將陸昭與柳萱團團圍在中央;判官殿使者黑袍垂地,衣擺處繡著的冥紋在餘暉下流轉著幽綠暗光,他左手按在腰間的黑色令牌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神如鷹隼般鎖定著陸昭,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這具看似普通的少年身軀撕碎。
“王長老,”使者的聲音沒有溫度,像淬了冰的刀鋒,劃破崖邊的寂靜,“巡天鏡碎片的波動不會說謊,這少年體內的異常能量,與三個月前黃泉倒卷時泄露的冥煞之氣同源。你青陽宗若執意包庇,便是與整個九域的秩序為敵,後果,你承擔得起?”
站在台階上的戒律堂王長老眉頭緊鎖,花白的胡須微微顫動。他身後的三名青陽宗內門長老神色各異,有猶豫,有忌憚,也有一絲不願低頭的倔強。王長老抬手壓了壓,玄鐵杖圍成的圈稍微鬆動了些,他看向使者,語氣帶著幾分圓滑:“使者大人,話不能這麽說。陸昭是我青陽宗的雜役弟子,剛從雲霧穀秘境出來,說不定是在秘境中沾染了什麽古物氣息——畢竟那秘境乃是上古遺留,裏麵的東西複雜得很。按我青陽宗的規矩,需先核查清楚,再論處置。若真與冥煞有關,我宗絕不會姑息。”
“規矩?”使者冷笑一聲,右手一翻,一麵巴掌大的黑色銅鏡出現在掌心。銅鏡鏡麵沒有光澤,反而像深淵般吸噬著周圍的光線,鏡心處有一點微弱的紅光,正穩穩地指向陸昭的胸口,“這是巡天鏡的子鏡,專門追蹤冥煞能量。你看這紅光,除了他,還有誰能引動?核查?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話音未落,使者手腕一振,子鏡上的紅光驟然暴漲,一道纖細的黑色氣流從鏡麵射出,直撲陸昭的丹田!陸昭心中一緊,下意識地運轉《幽影訣》,想要調動煞力抵擋,可胸口的匿氣佩突然發燙,一股溫和的氣流順著經脈流轉,瞬間將他體內的煞力壓了下去——這是墨淵之前暗中提點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煞力,否則隻會坐實使者的指控。
就在黑色氣流即將觸碰到陸昭衣襟的瞬間,一道淡青色的劍氣突然橫亙在中間,“叮”的一聲輕響,劍氣與黑色氣流碰撞,雙雙消散在空氣中。墨淵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陸昭身側,他負手而立,青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眼神平靜地看向使者:“使者大人,在我青陽宗的地界上,動用巡天鏡的力量傷我弟子,未免太不給青陽宗麵子了。”
使者臉色一沉:“墨淵長老,你要攔我?”
“不是攔,是講規矩。”墨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陸昭身上的異常,我會親自核查。三日內,我給你一個答複。若他真的勾結冥煞,我親手將他交給判官殿;若隻是誤會,還請使者大人給我青陽宗一個說法。”
“三日內?”使者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剛要反駁,卻見墨淵指尖凝出一縷劍氣,劍氣中隱約浮現出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是青陽宗護山大陣的啟動印記。使者瞳孔微縮,他知道青陽宗雖然不如判官殿勢大,但護山大陣一旦開啟,就算是他,也未必能輕易闖出去。更何況,此次他隻帶了兩名隨從,若是硬來,恐怕討不到好。
一旁的趙乾見局勢僵持,急得額頭冒汗。他原本以為使者會直接拿下陸昭,自己正好落井下石,卻沒想到墨淵會出麵保人。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高聲道:“墨淵長老!陸昭在秘境中行為詭異,不僅偷學外門功法,還與邪祟之物有染!柳萱師妹年紀小,被他騙了還幫他說話,您可不能被他蒙蔽啊!”
“趙乾,”柳萱立刻反駁,聲音帶著怒意,“你胡說!陸昭在秘境中救了我,還幫大家趕走了三階妖獸鐵背熊,若不是他,我們幾個外門弟子早就死在秘境裏了!你不過是因為之前被他挫敗,懷恨在心,故意誣陷他!”
“你——”趙乾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柳萱。
王長老見狀,連忙打圓場:“好了,都少說兩句。既然墨淵長老願意擔保,那便按墨淵長老說的辦。陸昭,你暫且隨墨淵長老去靜心院待著,三日內不得離開,不得與外人接觸,明白嗎?”
陸昭點頭,他能感受到胸口的鐵片正在微微發燙,似乎在與使者身上的冥氣產生某種共鳴——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反應,難道鐵片與判官殿有關?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對著墨淵行了一禮:“弟子遵命。”
使者冷哼一聲,收起巡天鏡子鏡:“好,我就等三日。但墨淵長老,你最好記住,若是三日後給不出滿意的答複,判官殿會親自派人來青陽宗,到時候,可就不是我這麽好說話了。”他說完,深深看了陸昭一眼,那眼神裏的冰冷,仿佛要將陸昭的魂魄都凍結,“還有你,小子,別想著逃。巡天鏡的印記已經落在你身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判官殿的追蹤。”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