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堂之上辯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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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公審的布置與氛圍
青陽宗的執法大殿,建在宗門主峰“青陽峰”的半山腰,通體由墨黑色的“玄鐵岩”砌成,殿頂覆蓋著青灰色的琉璃瓦,瓦簷下懸掛著三十六枚青銅鈴鐺——這是青陽宗的“鎮邪鈴”,遇邪祟之氣便會自動鳴響,尋常弟子平日裏連大殿百米範圍都不敢靠近。
天還未亮,執法大殿外就已布滿了戒律堂的弟子。他們身著灰黑色勁裝,腰間係著刻有“律”字的銅牌,手持玄鐵杖,杖身纏繞著淡金色的“鎖靈符文”,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殿門兩側,立著兩尊丈高的石獅子,獅子眼中嵌著紅色的“定魂石”,在晨霧中泛著冷光,仿佛在審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殿內的布置更是透著威嚴與壓迫。正前方的高台上,擺放著三張紫檀木案幾,案幾後是三把鋪著玄色錦緞的座椅——這是給宗門三位內門長老準備的。中間的案幾上,放著一枚半尺見方的玉印,印麵刻著“青陽執法”四個篆字,玉印旁是一本泛黃的典籍,正是《青陽宗規》,書頁間夾著一枚銀色的書簽,停留在“懲戒篇”的章節。
高台下方,左右兩側各擺著十張木桌,左側是戒律堂執事的位置,右側則留給了此次參與公審的外門長老與判官殿使者。最下方的大殿中央,豎著一根兩人合抱粗的玄鐵柱,柱子上纏繞著三道黑色的“鎖靈鐐”,鐐鏈上的符文在微弱的晨光中緩緩流轉——這是專門用來束縛修為較高弟子的刑具,今日,它顯然是為陸昭準備的。
辰時初刻,晨霧漸漸散去,各方人物開始陸續進入大殿。
最先到場的是戒律堂的執事們,為首的是王長老,他依舊穿著那身灰黑色的長袍,花白的胡須梳理得整整齊齊,隻是臉色比往日更加嚴肅,手中的玄鐵杖每敲一下地麵,都能讓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一分。他身後跟著十二名戒律堂弟子,依次在左側的木桌後坐下,手中的筆硯早已備好,顯然是要記錄下公審的每一個細節。
緊接著,外門長老們也到了。他們大多穿著青色道袍,臉上帶著幾分凝重——畢竟此次公審涉及判官殿,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給青陽宗引來滅頂之災。其中,李長老的身影格外顯眼,他是外門長老中資曆最老的一位,也是趙乾父親的至交好友,此刻他坐在右側木桌的首位,眼神時不時瞟向殿門方向,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隨後,判官殿使者踏入了大殿。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袍,衣擺處的冥紋在殿內的燭火下泛著幽綠的光,腰間的黑色令牌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令牌上刻著的“判官”二字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他沒有看兩側的長老,徑直走到右側木桌的最前方坐下,將手中的巡天鏡子鏡放在桌上,鏡麵朝下,卻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趙乾跟在使者身後,穿著一身嶄新的白色外門弟子服,腰間係著一枚銀色的玉佩——這是他父親給他的“護心佩”,據說能抵擋凝氣境修士的全力一擊。他昂首挺胸,眼神中滿是得意,路過左側木桌時,還特意朝戒律堂的執事們拱了拱手,仿佛自己已是這場公審的勝利者。
最後到場的,是陸昭。
他被兩名戒律堂弟子架著走進大殿,手腕和腳踝上都戴著鎖靈鐐,鐐鏈拖動地麵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刺耳。他身上的雜役弟子服早已洗得發白,秘境中留下的傷痕還未完全愈合,領口處隱約能看到一道暗紅色的疤痕。但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神平靜地掃過殿內的眾人,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在看到趙乾與李長老交換眼神時,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陸昭,跪下!”架著陸昭的戒律堂弟子大喝一聲,伸手就要按他的肩膀。
陸昭卻微微側身,避開了對方的手,聲音平靜卻堅定:“我未定罪,為何要跪?”
這話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王長老皺了皺眉,手中的玄鐵杖敲了敲地麵:“放肆!執法大殿之上,豈容你放肆?”
“王長老,”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墨淵不知何時已站在大殿門口,他穿著一身青色道袍,手中握著一把玉柄長劍,劍鞘上刻著淡淡的雲紋,“宗門規矩中,隻有定罪後的弟子才需下跪。陸昭今日是被傳喚而來,並非已定罪之人,不跪,合情合理。”
墨淵的話讓王長老的臉色微微一滯,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反駁——畢竟墨淵說的是事實,而且墨淵的修為遠在他之上,在宗門內的威望也極高。
使者抬起頭,冷冷地看了墨淵一眼:“墨淵長老倒是很維護這個小子,隻是不知,等會兒證據擺出來,長老還能不能這麽鎮定。”
墨淵沒有理會使者的嘲諷,徑直走到高台上的中間座椅旁坐下,目光落在陸昭身上,眼神中沒有明顯的偏向,卻讓陸昭莫名地感到一絲安心。
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柳萱擠在人群中,想要進入大殿,卻被戒律堂弟子攔在了門外。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外門弟子服,臉上滿是焦急,眼神緊緊地盯著殿內的陸昭,嘴唇抿得發白——她昨晚想了一夜,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為陸昭作證,可沒想到連大殿的門都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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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看到了柳萱的身影,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柳萱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停在了殿外,隻是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手心滿是汗水。
辰時三刻,王長老看了一眼殿外的日頭,手中的玄鐵杖重重地敲了三下地麵:“肅靜!今日公審陸昭,案由——涉嫌修煉邪功、勾結冥煞,危害宗門安危。現將各方證人與證據呈上,務必查清真相,還宗門一個公道,也給判官殿一個交代!”
隨著王長老的話音落下,殿內的空氣徹底凝固。燭火的光芒在眾人臉上跳動,映出不同的神色——有冷漠,有得意,有凝重,也有擔憂。陸昭站在大殿中央,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鐵片,卻發現鐵片不知何時已經微微發燙,仿佛在感知著殿內的某種氣息。
他知道,這場公審,不僅是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更是他與趙乾、與判官殿的第一次正麵交鋒。而他胸口的鐵片,或許會成為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隻是此刻,他還不知道,這枚看似普通的鐵片,早已將他與一個更大的秘密,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第二節:趙乾的惡毒指控與偽證
王長老的話音剛落,趙乾就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弟子服,清了清嗓子,走到大殿中央,對著高台上的長老們拱了拱手,然後轉過身,目光怨毒地看向陸昭。
“各位長老,使者大人,”趙乾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激昂,“我與陸昭同是青陽宗弟子,本不願相信他會做出危害宗門之事。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站出來——陸昭此人,表麵上是個無法感炁的雜役弟子,實則心機深沉,暗中修煉邪功,甚至勾結冥煞,若不早日將他懲處,必為我青陽宗心腹大患!”
“哦?”王長老眉頭一挑,“趙乾,你說陸昭修煉邪功、勾結冥煞,可有證據?”
“當然有!”趙乾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木牌呈黑色,上麵刻著一道扭曲的符號,看起來與陸昭在幽影門遺跡中見過的符號有幾分相似,卻又明顯刻反了方向。他將木牌舉過頭頂,對著殿內的眾人說道:“各位請看!這是我前幾日在後山禁地附近撿到的木牌,上麵刻著的,正是邪修門派‘幽影門’的符號!而我曾多次看到陸昭深夜前往後山禁地,此木牌,定然是他掉落的!”
殿內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幽影門的名號,在場的長老們大多聽說過——那是三百年前被九域各大宗門聯合剿滅的邪修門派,以修煉冥煞之氣聞名,手段殘忍,臭名昭著。如今趙乾拿出刻有幽影門符號的木牌,還說陸昭深夜去後山禁地,這無疑給陸昭扣上了一個“邪修”的大帽子。
李長老立刻附和道:“王長老,幽影門的邪功確實以冥煞為根基,與判官殿使者大人檢測到的氣息正好吻合。陸昭深夜去後山禁地,恐怕就是為了修煉邪功,此木牌便是鐵證!”
陸昭看著趙乾手中的木牌,心中冷笑——這木牌上的符號明顯刻反了,一看就是倉促偽造的,而且後山禁地有宗門陣法守護,他若真的深夜前往,早就被戒律堂發現了,哪裏還能等到現在?他上前一步,聲音平靜地說道:“趙乾,你說這木牌是我掉落的,可有證據?後山禁地有宗門陣法,我一個雜役弟子,如何能突破陣法進入?況且,你這木牌上的符號刻反了,真正的幽影門符號,並非如此。”
“你胡說!”趙乾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反駁道,“我怎麽知道符號是不是刻反了?說不定是你故意刻反,想混淆視聽!至於你如何進入後山禁地——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麽邪門手段?畢竟你連感炁都做不到,卻能在外門大比中擊敗凝氣境弟子,若不是修煉了邪功,怎麽可能做到?”
“外門大比我靠的是肉身力量與技巧,宗門弟子皆可作證,並非什麽邪功。”陸昭依舊平靜,“況且,若我真的修煉了邪功,為何戒律堂之前從未檢測到?”
趙乾見陸昭反駁得有理有據,心中有些慌亂,連忙話鋒一轉:“好!就算木牌不能完全證明,那我再請一位證人出來——雜役院的張小三,他曾親眼看到陸昭的異常!”
隨著趙乾的話音落下,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從殿外走了進來,正是雜役院的張小三。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雜役服,頭低得幾乎要埋進胸口,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看起來十分緊張。
“張小三,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麽?”趙乾對著張小三使了個眼色,語氣帶著幾分威脅。
張小三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前幾日深夜,看到陸昭師兄偷偷摸摸地從雜役院出去,手裏還拿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像是……像是邪器。我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往後山禁地的方向走……”
“你說謊!”陸昭立刻打斷了張小三的話,“前幾日深夜我一直在雜役院的房間修煉基礎拳法,同屋的三個雜役弟子都能作證,你怎麽可能看到我出去?而且,你說我拿著黑色的東西,是什麽東西?你能說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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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三被陸昭問得一噎,眼神慌亂地看向趙乾,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記不清了,當時太黑,我隻看到是黑色的……”
“記不清?”陸昭冷笑一聲,“張小三,你是不是收了趙乾的好處,才來誣陷我?前幾日我還看到你從趙乾那裏拿了兩枚蘊炁丹,可有此事?”
張小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殿內的長老們也看出了端倪,看向趙乾的眼神多了幾分質疑——張小三的證詞明顯漏洞百出,一看就是被收買的。
趙乾見狀,心中又急又怒,他沒想到張小三這麽不中用,竟然被陸昭幾句話就問得露了餡。他深吸一口氣,索性破罐子破摔,對著高台上的長老們說道:“各位長老!就算張小三的證詞有問題,那秘境中的事情總做不得假吧?陸昭在雲霧穀秘境中,親手殺了外門弟子李偉!李偉不過是與他發生了一點口角,他就痛下殺手,這難道不是邪功控製了心智的表現嗎?而且,使者大人檢測到的冥煞之氣,正是在秘境出口處最為強烈,這足以證明他在秘境中修煉了邪功!”
這話一出,殿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秘境中殺人,雖然不算重罪,但若是因為邪功控製心智而殺人,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柳萱在殿外聽到趙乾的話,再也忍不住,大聲喊道:“你胡說!李偉是因為想搶陸昭師兄的秘境收獲,還聯合其他弟子圍攻陸昭師兄,陸昭師兄是自衛才殺了他!我當時就在場,我可以作證!”
柳萱的聲音透過殿門傳進來,讓趙乾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惡狠狠地瞪了殿外一眼,對著王長老說道:“王長老!柳萱與陸昭勾結,她的話不能信!而且,就算李偉有錯,陸昭也不該下殺手,這分明是邪功影響了他的心性!”
王長老皺著眉,看向高台上的墨淵:“墨淵長老,此事你怎麽看?”
墨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趙乾,眼神平靜卻帶著幾分銳利:“趙乾,你說陸昭修煉邪功,除了這偽造的木牌與漏洞百出的證詞,還有其他證據嗎?若沒有,僅憑猜測與誣陷,不足以定罪。”
趙乾被墨淵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卻依舊硬著頭皮說道:“證據……證據就是使者大人的巡天鏡!使者大人,您快拿出巡天鏡的證據,讓他們看看陸昭體內的冥煞之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判官殿使者身上,包括陸昭——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而他胸口的鐵片,此刻燙得更加厲害,仿佛在與某種未知的力量產生共鳴,這讓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巡天鏡所展示的“證據”,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第三節:使者的強勢壓迫
趙乾的話音落下,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判官殿使者身上。他緩緩抬起頭,黑袍下的臉隱藏在陰影中,隻能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陸昭,仿佛要將他的身體看穿。
“證據?自然有。”使者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伸出右手,將桌上的巡天鏡子鏡翻了過來,鏡麵朝上,對著大殿中央的玄鐵柱。緊接著,他指尖凝聚出一縷黑色的冥氣,輕輕點在子鏡上——刹那間,子鏡爆發出一陣刺眼的紅光,紅光投射到玄鐵柱上,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影像。
影像中,首先出現的是外門大比的場景。畫麵裏,陸昭與一名外門弟子正在比武台上交手,那名弟子祭出一把長劍,朝著陸昭刺去,而陸昭則側身避開,右手凝聚出一縷淡淡的黑色氣息,瞬間擊中了那名弟子的胸口,將其擊飛出去。影像特意放大了陸昭手中的黑色氣息,氣息周圍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冥紋,與使者黑袍上的冥紋有著幾分相似。
“各位請看,”使者的聲音響起,指著影像中的黑色氣息,“這便是冥煞之氣。九域之內,隻有邪修與九獄裂隙附近的生物,才會擁有這種氣息。此子在大比中動用冥煞之氣,已是鐵證如山。”
殿內的長老們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雖然他們大多沒有見過真正的冥煞之氣,但使者手中的巡天鏡是九域公認的“辨邪利器”,從未出過差錯。影像中的黑色氣息被巡天鏡判定為冥煞之氣,這讓不少原本還對陸昭抱有懷疑的長老,心中開始動搖。
李長老立刻說道:“使者大人所言極是!巡天鏡絕不會出錯,此子體內定然有冥煞之氣,若不盡快處置,恐怕會給宗門引來大禍!”
使者沒有理會李長老的附和,繼續操控子鏡,影像隨之切換——這一次,是雲霧穀秘境出口的場景。畫麵中,陸昭剛從秘境中走出來,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跡,而他的胸口處,正隱隱散發著一縷黑色氣息,這縷氣息與之前大比中的冥煞之氣一模一樣,隻是更加濃鬱。更重要的是,影像中還能看到,巡天鏡子鏡的紅光死死地鎖定著那縷黑色氣息,沒有絲毫偏移。
“這是秘境出口時,巡天鏡記錄下的畫麵。”使者的聲音帶著幾分冰冷的嘲諷,“此子在秘境中不僅沒有收斂冥煞之氣,反而讓其更加濃鬱,顯然是在秘境中找到了修煉邪功的機緣。王長老,青陽宗若是再包庇此子,便是公然與九域秩序為敵,到時候,不僅是青陽宗,整個青陽城都可能受到牽連——畢竟,冥煞之氣一旦泄露,很容易引來九獄裂隙,而九獄裂隙中爬出的怪物,可不是你們青陽宗能抵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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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獄裂隙?”殿內的長老們臉色驟變。九獄裂隙是九域中最恐怖的存在之一,傳說裂隙連接著九座“獄界”,裏麵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冥煞之氣與凶殘的獄獸,一旦裂隙在某個地方出現,那個地方很快就會變成一片死地。三百年前,幽影門就是因為試圖利用九獄裂隙的冥煞之氣修煉,才被各大宗門聯合剿滅。如今使者提到九獄裂隙,無疑是在給青陽宗施加最大的壓力。
王長老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看向墨淵,眼神中帶著幾分求助:“墨淵長老,這……”
墨淵依舊平靜,他看著影像中的黑色氣息,緩緩開口:“使者大人,巡天鏡能識別冥煞之氣,這點我信。但你如何確定,這縷氣息是陸昭自身修煉的,而非在秘境中沾染的?雲霧穀秘境乃是上古遺跡,裏麵或許殘留著上古時期的冥煞之氣,陸昭在秘境中受傷,沾染到這些氣息,也並非不可能。”
“沾染?”使者冷笑一聲,“墨淵長老,你是在質疑巡天鏡的能力嗎?巡天鏡不僅能識別冥煞之氣,還能分辨氣息的來源——若是沾染的冥煞之氣,會呈現出‘遊離態’,而此子體內的冥煞之氣,卻是‘融合態’,與他的經脈完全融合,這分明是修煉邪功後才有的狀態!你身為青陽宗內門長老,難道連這點都不懂?還是說,你為了包庇此子,連基本的常識都不顧了?”
使者的話帶著強烈的挑釁,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戒律堂的執事們紛紛握緊了手中的玄鐵杖,外門長老們則臉色各異,有的怕得罪判官殿,有的則覺得使者太過霸道,卻不敢出聲反駁。
陸昭站在大殿中央,感受著使者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心中卻異常冷靜。他注意到,在使者提到“九獄裂隙”時,胸口的鐵片突然劇烈地發燙,腦海中閃過一幅模糊的畫麵——畫麵裏,是一道巨大的黑色裂隙,裂隙中不斷湧出冥煞之氣,還有無數猙獰的怪物從裂隙中爬出,而裂隙的上方,懸浮著一麵巨大的鏡子,鏡子上刻著的符號,與他胸口的鐵片上的符號幾乎一模一樣。
“九獄裂隙……巡天鏡……鐵片……”陸昭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巡天鏡與他的鐵片,都與九獄有著某種關聯?而使者口中的“冥煞之氣”,或許也並非完全是邪物——畢竟《幽影訣》修煉的就是煞力,而幽影門的遺書中,從未提到過九獄裂隙的危害,反而隱隱有“借煞證道”的說法。
就在這時,使者突然站起身,黑袍無風自動,腰間的令牌爆發出強烈的冥氣,殿內的鎮邪鈴開始“叮鈴鈴”地響起來,聲音急促而刺耳。
“王長老,我沒時間跟你們耗下去。”使者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要麽,立刻將陸昭交給我,由判官殿帶回總部審問,查明他與九獄裂隙的關聯;要麽,你們就等著判官殿聯合其他宗門,來青陽宗‘清理門戶’。”
這話無疑是最後的通牒,讓殿內的長老們徹底慌了。李長老立刻附和道:“王長老!不能再猶豫了!為了宗門安危,必須交出陸昭!”
其他幾名外門長老也紛紛點頭,顯然是被使者的威脅嚇住了。王長老看著高台上的墨淵,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他知道,墨淵想保陸昭,但判官殿的威脅太大,青陽宗根本無法承受。
墨淵緩緩站起身,手中的玉柄長劍微微顫動,劍鞘上的雲紋開始泛著淡淡的青光。他看著使者,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使者大人,青陽宗有青陽宗的規矩,沒有確鑿的證據,絕不會隨意交出弟子。你若想強行帶走陸昭,需先過我這一關。”
“哦?你想攔我?”使者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黑袍下的右手凝聚出一縷濃鬱的冥氣,“墨淵長老,你可要想清楚,與判官殿為敵,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後果如何,我自然清楚。”墨淵的目光落在陸昭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但我青陽宗的弟子,絕不能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被外人隨意帶走。”
殿內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頂點,一場衝突似乎即將爆發。陸昭看著墨淵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感激,卻也更加警惕——他知道,墨淵雖然暫時保住了他,但判官殿絕不會善罷甘休,而趙乾與李長老也一定會繼續找機會陷害他。
更重要的是,他胸口的鐵片還在發燙,腦海中的模糊畫麵越來越清晰——他隱隱感覺到,這場公審,或許隻是一個開始,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麵。而那座遙遠的磐石山脈,那個鐵片指引的“煞源”,或許才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第四節:主角的冷靜自辯
使者的冥氣在殿內翻湧,鎮邪鈴的脆響刺得人耳膜發疼,殿中長老們的臉色愈發凝重——在“九獄裂隙”的威脅與巡天鏡的“鐵證”麵前,不少人已默認陸昭便是修煉邪功的罪魁禍首。唯有陸昭,依舊脊背挺直,鎖靈鐐拖在地麵的“嘩啦”聲,反倒成了他此刻冷靜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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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先落在使者手中的巡天鏡子鏡上,再掃過趙乾那張強裝鎮定的臉,最後定格在高台上的三位長老身上,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使者大人說我體內的是‘融合態’冥煞之氣,可曾想過,這並非冥煞,而是上古遺留的‘煞力’?趙乾說我偽造證詞、私闖禁地,可曾拿得出半分真正站得住腳的證據?”
“放肆!”使者猛地攥緊子鏡,鏡麵紅光驟亮,“冥煞便是冥煞,哪來的什麽‘上古煞力’?你想混淆概念,蒙騙眾人不成?”
“我並非蒙騙。”陸昭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青黑色石板——這是他在雲霧穀秘境古石碑旁撿到的殘片,石板邊緣還留著風化的痕跡,上麵刻著幾道模糊的紋路,與他胸口鐵片上的符號有幾分相似。他將石板舉過頭頂,任由殿內燭火照亮石板上的紋路:“各位請看,這是我在秘境古石碑旁撿到的殘片。石碑上的殘文記載,上古時期有‘煞道’一脈,修煉的便是這種與經脈相融的煞力,用以淬煉肉身、抵禦外敵,與判官殿所說的‘冥煞之氣’截然不同——冥煞噬心,而煞力護脈,這是本質區別。”
殿內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板上,墨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起身走下高台,接過石板仔細查看,指尖拂過紋路時,石板竟微微泛起一絲淡青色的光暈。“這石板材質特殊,是上古‘玄煞岩’,尋常冥煞之氣觸之即碎,可這石板完好無損,且紋路中殘留著微弱的清正氣息,確實不似邪物。”墨淵的判斷,讓殿內的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連最支持陸昭的墨淵都認可了石板的真實性,這讓不少人開始懷疑使者的判斷。
趙乾見狀,急忙喊道:“就算石板是真的,也不能證明你體內的就是‘煞力’!說不定是你故意用邪功偽造的氣息,想蒙混過關!”
“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偽造?”陸昭轉頭看向趙乾,眼神帶著幾分銳利,“外門大比前,我隻是個連感炁都做不到的雜役弟子,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為何要冒著被宗門懲處的風險修煉邪功?秘境中,李偉聯合三名外門弟子搶我收獲、傷我性命,我反擊自保,何錯之有?你說我深夜闖後山禁地,可後山禁地有宗門‘鎖山陣’守護,陣眼由內門長老親自看管,我一個雜役弟子,如何能悄無聲息地突破陣法?”
一連串的反問,讓趙乾臉色漲得通紅,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陸昭說的都是事實,他之前編造的“證據”,本就漏洞百出,如今被逐一戳破,更是無從辯駁。
陸昭沒有給趙乾喘息的機會,轉而看向使者:“使者大人說巡天鏡能分辨冥煞與其他氣息,可您是否知曉,這麵鏡子已有三百年未曾校準?秘境古石碑的殘文記載,三百年前幽影門被剿滅時,判官殿曾用巡天鏡誤判過三名正道修士的氣息,將他們的‘浩然氣’當成冥煞之氣處決——此事在青陽宗的古籍中或許也有記載,王長老可派人去藏經閣查證。”
王長老聞言,立刻對身旁的戒律堂弟子吩咐道:“速去藏經閣,查三百年前‘幽影門之役’的卷宗,重點查巡天鏡誤判的記載!”
“不必查了!”使者猛地拍案而起,黑袍下的氣息愈發陰冷,“三百年前的舊事早已無從考證,你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巡天鏡乃是九域至寶,豈容你隨意詆毀?今日你若不承認修煉邪功,休怪我強行搜魂,查清真相!”
“強行搜魂?”陸昭眼神一冷,“使者大人是想無視青陽宗的規矩,在我宗大殿內對我宗弟子動刑?按九域盟約,各宗門弟子的審訊權歸所屬宗門,判官殿雖有‘辨邪’之責,卻無‘代審’之權——您這是想違約不成?”
陸昭搬出“九域盟約”,讓使者的動作瞬間僵住。九域盟約是千年前各大宗門共同製定的規矩,旨在約束各方勢力,避免濫用權力。判官殿雖強,卻也不敢公然違背盟約——一旦違約,其他宗門便有理由聯合起來對抗判官殿,這是使者絕不願看到的。
殿內的氣氛瞬間緩和了幾分,外門長老們看向使者的眼神多了幾分底氣——他們不怕判官殿,卻怕“九獄裂隙”的威脅,如今陸昭搬出盟約,等於給了他們一個不妥協的理由。李長老臉色難看,卻也不敢再貿然附和使者,隻能坐在座位上,死死地盯著陸昭,眼神中滿是怨毒。
陸昭感受到胸口的鐵片再次微微發燙,石板上的紋路似乎與鐵片產生了某種共鳴,一道微弱的信息流湧入他的腦海——那是關於“煞力”與“九獄”的模糊記載,提到“煞力之源在磐石,九獄之鑰藏玄鐵”。他心中一動,知道這是鐵片在提醒他磐石山脈的重要性,也更加確定,自己修煉的煞力絕非邪物,而是解開九獄之謎的關鍵。
他收起石板,對著高台上的長老們拱了拱手:“弟子並非要違抗判官殿,也並非要給宗門惹麻煩。隻是不願被誣陷為邪修,更不願因一場誤判,讓青陽宗背上‘包庇邪修’的罪名。弟子懇請長老們查明真相,還弟子一個清白——若最後證實弟子真的修煉邪功,弟子甘願受罰,絕無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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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既表明了態度,又給足了宗門麵子,讓王長老等人暗暗點頭。墨淵走回高台上,看著使者,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使者大人,陸昭所言有理,且有石板為證。盟約不可違,規矩不可破,此事需按青陽宗的流程來查,待藏經閣的卷宗送來,再做定論不遲。”
使者看著殿內眾人的態度,知道今日已無法強行帶走陸昭,隻能冷哼一聲,坐回座位,將子鏡重重地拍在桌上:“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查出什麽!若最後查不出結果,或是故意偏袒,判官殿絕不會善罷甘休!”
陸昭站在大殿中央,心中鬆了口氣,卻也不敢放鬆警惕——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勝利,趙乾與李長老絕不會就此罷休,使者也一定會暗中搞小動作。而藏經閣的卷宗,能否找到巡天鏡誤判的記載,還是個未知數。
第五節:柳萱的關鍵證詞
就在使者坐下不久,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戒律堂弟子捧著一個青色的木盒快步走進大殿,對著王長老躬身道:“長老,藏經閣的卷宗找到了,裏麵確實有三百年前巡天鏡誤判的記載,還有當時幸存修士的證詞手稿。”
王長老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麵放著一本泛黃的卷宗和幾張殘破的手稿。他快速翻閱卷宗,臉色漸漸變得嚴肅:“沒錯,卷宗裏記載,三百年前幽影門之役,判官殿確實誤判了三名正道修士,將他們的‘浩然氣’當成冥煞之氣處決,後來證實是巡天鏡長期未校準,對特殊氣息的分辨出現偏差——此事當時還引起了不少宗門的不滿,判官殿曾公開道歉。”
這話一出,殿內一片嘩然。使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卻又無法反駁——卷宗是青陽宗藏經閣的正品,上麵有曆代長老的印章,絕非偽造。
趙乾坐在座位上,雙手緊緊地攥著衣角,心中滿是慌亂——他沒想到陸昭不僅能拿出石板,還能讓宗門找到巡天鏡誤判的證據,照這樣下去,他的誣陷不僅會失敗,還可能被反咬一口,查出他收買張小三的事情。
就在這時,墨淵突然開口,對著殿外說道:“柳萱,你既然來了,便進來吧。公審需要證人,你作為秘境事件的親曆者,想必有話要說。”
殿外的柳萱聽到墨淵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立刻推開攔著她的戒律堂弟子,快步走進大殿。她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外門弟子服,頭發有些淩亂,臉上還帶著幾分焦急,卻依舊挺直脊背,走到大殿中央,對著高台上的長老們躬身行禮:“弟子柳萱,見過各位長老,見過使者大人。”
“柳萱,你說說,雲霧穀秘境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墨淵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威嚴。
柳萱抬起頭,目光先看向陸昭,見他眼神平靜,才放下心來,轉而看向趙乾與使者,聲音清晰地說道:“回長老的話,秘境中,陸昭師兄並非故意殺人,而是自衛!當時弟子與李偉等四名外門弟子一同進入秘境,李偉見陸昭師兄找到一株‘凝煞草’,便想搶奪,陸昭師兄不願給,李偉便聯合其他三名弟子圍攻陸昭師兄,還用劍刺傷了陸昭師兄的肩膀——弟子親眼看到,陸昭師兄是在被李偉一劍刺向心口時,才不得已反擊,失手殺了李偉。”
“你胡說!”趙乾猛地站起身,指著柳萱,“李偉為人和善,怎麽可能搶你的東西?一定是你與陸昭勾結,故意誣陷李偉!”
“我沒有誣陷!”柳萱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從懷中掏出一枚銀色的傳訊符,“這是李偉在秘境中給李長老發傳訊時,不小心掉落的!傳訊符上的氣息,李長老應該很熟悉!而且,弟子還看到,在守護獸蘇醒前,趙乾師兄的跟班趙虎,曾偷偷在守護獸的巢穴旁放了一枚‘引獸丹’——那枚丹藥是外門弟子才能領到的,趙虎隻是個雜役弟子,怎麽會有?定是趙乾師兄給的,想借守護獸的手殺了陸昭師兄!”
柳萱的話,像一顆炸彈,在殿內炸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長老與趙乾身上,李長老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傳訊符——柳萱手中的傳訊符,確實與他常用的傳訊符材質相同。趙乾更是慌得手足無措,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血口噴人!我……我根本沒有給趙虎引獸丹!”
“是不是血口噴人,查一查便知。”墨淵接過柳萱手中的傳訊符,指尖凝聚出一縷劍氣,輕輕點在傳訊符上——傳訊符瞬間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幾行模糊的字跡:“已引獸,陸昭必死。”字跡的氣息,與趙乾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這不可能!”趙乾看著傳訊符上的字跡,臉色慘白如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李長老見狀,知道再也無法隱瞞,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各位長老,此事與趙乾無關,是老夫……是老夫讓趙虎這麽做的!老夫隻是覺得陸昭形跡可疑,想讓守護獸試探一下他的實力,並非想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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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實力?”墨淵眼神一冷,“用引獸丹引動三階守護獸,若不是陸昭命大,早已被守護獸撕碎,這也叫試探?李長老,你身為外門長老,卻勾結弟子,濫用職權,誣陷同門,按青陽宗規,該當何罪?”
李長老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殿內的氣氛徹底反轉,原本指向陸昭的矛頭,如今全對準了趙乾與李長老。戒律堂的執事們紛紛拿出筆硯,快速記錄著柳萱的證詞與傳訊符的證據,眼神中滿是嚴肅——他們沒想到,外門長老竟會做出如此之事。
陸昭看著柳萱,眼中滿是感激——若不是柳萱拿出傳訊符,他的誣陷不僅會徹底敗露,恐怕連李長老都會被拖下水——這份情誼,他記在心底,卻也更加清楚,此刻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柳萱似乎看穿了趙乾的慌亂,繼續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堅定:“趙乾師兄說我血口噴人,那我再問你,秘境開啟前一日,你是不是讓趙虎去雜役院找過陸昭師兄,假意要幫他‘引薦’外門師父,實則是想摸清他的底細?還有,你給趙虎的那枚引獸丹,丹身上刻著‘外門執事房’的印記——外門弟子每月隻能領一枚,你上個月剛領過,怎麽會還有多餘的給趙虎?”
這話像一把尖刀,直接戳中了趙乾的要害。他臉色瞬間從慘白轉為青紫,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擺,眼神躲閃:“我……我沒有……那引獸丹是趙虎自己偷的,與我無關!”
“偷的?”柳萱冷笑一聲,轉向王長老,“長老,外門執事房的丹藥領取記錄都有備案,隻要查一下上個月的領取名單,再看看趙虎的行蹤,便能知道真相!而且,當時在守護獸巢穴附近,除了我和陸昭師兄,還有外門弟子林浩也在——他躲在一旁,親眼看到趙虎放引獸丹,隻是怕被趙乾師兄報複,不敢出來作證。弟子可以帶長老去找他!”
王長老立刻看向身旁的戒律堂弟子:“速去外門執事房查引獸丹領取記錄,再去請林浩來執法大殿!”
“是!”兩名戒律堂弟子領命,快步走出大殿。
殿內的氣氛徹底倒向陸昭。外門長老們看向趙乾的眼神充滿了鄙夷,連之前中立的幾位長老,也紛紛搖頭——趙乾的辯解漏洞百出,柳萱的證詞卻環環相扣,還有人證、物證可查,真相幾乎已經明了。
李長老坐在座位上,如坐針氈。他知道,一旦林浩到來,或是領取記錄被查出問題,趙乾必然會供出他,到時候他不僅長老之位不保,還可能被按上“包庇弟子、濫用職權”的罪名。他悄悄看向使者,眼神中帶著求助,卻見使者臉色陰沉,根本沒有理會他——使者此刻自身難保,巡天鏡誤判的證據被找出,柳萱又拿出了趙乾陷害陸昭的證詞,他若再插手,隻會落得“幹涉他宗內務”的罪名,違背九域盟約。
柳萱似乎還嫌不夠,又從懷中掏出一片幹枯的草葉,遞到王長老麵前:“長老,這是陸昭師兄找到的凝煞草殘葉。凝煞草是煉製‘凝煞丹’的主材,對修煉煞道之人有大用,卻對尋常修士無用——李偉根本用不上這株草,卻執意要搶,顯然是受了趙乾師兄的指使,想斷了陸昭師兄的機緣!”
王長老接過草葉,放在鼻尖聞了聞,又遞給墨淵。墨淵指尖拂過草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沒錯,這確實是凝煞草。此草隻生長在陰氣較重的地方,雲霧穀秘境深處才有,尋常弟子根本找不到。陸昭能找到它,說明他對秘境環境有獨到的感知,也側麵證明他修煉的是煞力,而非冥煞——凝煞草隻會吸引煞力,排斥冥煞。”
這一句話,徹底擊碎了使者最後的辯解。他看著那片凝煞草,嘴唇動了動,卻再也說不出“陸昭修煉邪功”的話——凝煞草的特性是九域公認的,若陸昭體內是冥煞之氣,凝煞草隻會枯萎,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還保留著淡淡的生機。
趙乾徹底崩潰了。他癱坐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聲音帶著哭腔:“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李長老讓我做的!他說陸昭這小子太礙眼,遲早會威脅到我,讓我想辦法除掉他……引獸丹是他給我的,讓我讓趙虎去放……”
“你胡說!”李長老猛地站起身,指著趙乾,“我什麽時候讓你做這些了?是你自己嫉妒陸昭,想除掉他,還想拉我下水!”
“就是你!”趙乾紅著眼睛,“你還說,隻要我除掉陸昭,就幫我進入內門,讓我父親給你送十顆‘聚氣丹’!”
兩人互相攀咬,大殿內一片混亂。王長老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案幾:“夠了!都給我住口!趙乾、李長老,你們涉嫌誣陷同門、蓄意殺人,即刻起被禁足,待查清所有事情後,再按宗規處置!”
兩名戒律堂弟子立刻上前,將趙乾和李長老按住,戴上鎖靈鐐,押向殿外。趙乾被押走時,還不忘回頭瞪著陸昭,眼神中滿是怨毒:“陸昭!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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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老則垂著頭,一言不發,隻是在經過使者身邊時,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知道,自己這次徹底完了。
柳萱看著兩人被押走,鬆了口氣,轉身對陸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陸昭對著她微微點頭,心中感激不已——若不是柳萱挺身而出,拿出這麽多證據,他今日恐怕很難擺脫嫌疑。
就在這時,陸昭胸口的鐵片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一道微弱的信息流湧入他的腦海——那是一段模糊的畫麵:一座布滿符文的石碑,石碑上刻著“幽影門”三個字,下方還有一行小字:“磐石藏煞源,九獄待君開”。陸昭心中一動,“磐石”二字無疑指向了磐石山脈,而“煞源”,或許就是鐵片之前指引的方向。他悄悄將這個信息記在心底,知道這是後續必須去探尋的關鍵。
使者坐在座位上,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想到,原本板上釘釘的“邪修案”,竟被柳萱的證詞徹底扭轉,不僅沒能帶走陸昭,還讓趙乾和李長老落得如此下場。他死死地盯著陸昭,手指在令牌上輕輕摩挲——他知道,不能就這麽算了,就算無法在青陽宗內動手,也必須在陸昭離開青陽宗後,將他除掉,否則等陸昭成長起來,或許會成為判官殿的大麻煩。
第六節:墨淵的立場闡明
趙乾與李長老被押走後,殿內的氣氛暫時緩和下來,但所有人都清楚,事情並未結束——判官殿使者還在,巡天鏡的“異常”尚未完全解釋清楚,陸昭身上的煞力,依舊是各方關注的焦點。
墨淵緩緩走下高台,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最後停在使者身上,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使者大人,如今真相已初步明了——陸昭在秘境中殺人是自衛,趙乾與李長老蓄意誣陷,證據確鑿。至於陸昭體內的‘異常氣息’,經凝煞草與上古石板證實,乃是上古煞力,而非冥煞之氣,巡天鏡的誤判,也有三百年前的卷宗為證。按青陽宗規,陸昭無罪。”
使者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墨淵長老,你未免太武斷了!就算他體內是煞力,那煞力與幽影門有關,幽影門乃是三百年前的邪修門派,這一點總沒錯吧?此子與邪修門派有牽連,本身就疑點重重,你怎能說他無罪?”
“幽影門是否為邪修門派,尚需商榷。”墨淵從袖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封麵上寫著《上古門派錄》,“此書是我師父臨終前交給我的,裏麵記載,幽影門在三百年前並未主動挑起戰亂,而是判官殿突然宣稱幽影門修煉冥煞、勾結九獄,才聯合各大宗門將其剿滅。書中還提到,幽影門的鎮派功法《幽影訣》,修煉的正是煞力,與陸昭如今修煉的功法同源,且《幽影訣》的開篇便寫著‘煞力護脈,斬邪衛道’,絕非邪功。”
使者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沒想到墨淵竟有這樣的古籍,還敢公然質疑判官殿對幽影門的定性。他猛地站起身,黑袍下的冥氣再次翻湧:“墨淵長老,你這是在質疑判官殿的裁決?三百年前的事,早已蓋棺定論,你憑一本不知真假的古籍,就想推翻定論,未免太可笑了!”
“古籍的真假,可請九域各大宗門的學者共同考證。”墨淵語氣依舊平靜,“但眼下,陸昭的事,需按青陽宗的規矩來。九域盟約第一條便規定,‘各宗門弟子之罪,需由所屬宗門查證定罪,他宗不得幹涉’——使者大人今日多次欲強行帶走陸昭,甚至要對他用搜魂之術,已涉嫌違背盟約。若判官殿執意如此,青陽宗將聯合其他宗門,向盟約長老會申訴。”
“申訴?”使者冷笑一聲,“你以為其他宗門會站在你這邊?判官殿手握巡天鏡,掌控九域‘辨邪’之權,各大宗門都要看我判官殿的臉色!”
“未必。”墨淵眼神銳利,“三百年前巡天鏡誤判之事,不少宗門都有記載,隻是礙於判官殿的勢力,不敢聲張。若青陽宗提出申訴,再拿出巡天鏡誤判的證據,想必會有不少宗門響應——畢竟,沒有哪個宗門願意自己的弟子,被判官殿隨意扣上‘邪修’的帽子。”
使者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知道墨淵說的是事實。判官殿雖強,卻也不敢同時得罪多個宗門。若青陽宗真的聯合其他宗門申訴,盟約長老會必然會介入調查,到時候不僅巡天鏡的權威性會受損,判官殿的地位也會動搖。
殿內的外門長老們紛紛點頭,看向墨淵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墨淵不僅有實力,更有戰略眼光,一句話便擊中了使者的要害,為青陽宗爭取到了主動權。
墨淵沒有理會使者的臉色,轉而看向陸昭,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陸昭,你修煉的《幽影訣》,雖非邪功,卻也凶險。煞力修煉需循序漸進,若急於求成,很容易被煞力反噬,心性大變。日後修煉,需多加謹慎。”
陸昭心中一動——墨淵竟知道他修煉的是《幽影訣》!他剛要開口詢問,卻見墨淵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陸昭立刻明白,墨淵或許早就知道幽影門的事,甚至可能一直在關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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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淵又轉向王長老:“王長老,陸昭此次雖無罪,但也因他引發了不少風波。建議暫時解除他的鎖靈鐐,讓他回到雜役院,但需派人暗中觀察——一來是防止他被趙乾的人報複,二來也是看看他後續的表現,若他真的能控製煞力,不濫用力量,或許是我青陽宗的一大機緣。”
王長老立刻點頭:“墨淵長老所言極是。來人,解開陸昭的鎖靈鐐!”
兩名戒律堂弟子上前,解開了陸昭手腕和腳踝上的鎖靈鐐。鐐鏈落地的瞬間,陸昭隻覺得渾身一輕,經脈中的煞力流轉得更加順暢——之前被鐐鏈壓製的不適感,終於消失了。
使者看著這一切,知道今日已無法再對陸昭動手。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王長老和墨淵拱了拱手:“既然青陽宗已做出決定,判官殿暫時不再幹涉。但我醜話說在前麵,若陸昭日後真的修煉邪功,或是與九獄有所勾結,判官殿絕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就算是青陽宗,也護不住他!”
說完,使者不再停留,轉身大步走出大殿,黑袍在身後揚起,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他的兩名隨從緊跟其後,離開前,還不忘回頭瞪了陸昭一眼,眼神中滿是殺意。
陸昭知道,使者雖然離開了,但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胸口的鐵片再次微微發燙,似乎在提醒他——危險並未解除,磐石山脈的“煞源”,才是他真正的生路。
墨淵看著使者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走到陸昭身邊,壓低聲音道:“你身上的鐵片,是從何處得來的?”
陸昭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墨淵,見他眼神真誠,不像是要加害自己,便如實回答:“是在青陽山下的集市上,從一個古怪老漢手中買的,花了三個銅板。”
墨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那老漢是不是穿著灰布長袍,左手缺了一根手指?”
“正是!”陸昭更加驚訝,“長老認識他?”
墨淵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悵然:“他是我師父的舊友,名叫玄機子,擅長卜卦,三百年前幽影門被剿滅後,便隱姓埋名,四處遊曆。他將鐵片賣給你,恐怕並非偶然——這枚鐵片,與幽影門的‘巡天令’有關,或許是解開九獄之謎的關鍵。”
“巡天令?九獄之謎?”陸昭心中滿是疑惑。
墨淵剛要解釋,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去請林浩的戒律堂弟子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正是林浩。墨淵隻能暫時停下話題,對陸昭遞了個眼色:“此事日後再談。你先配合長老們錄完證詞,之後我再找你細說。”
陸昭點頭,跟著戒律堂弟子走向殿側的記錄桌。他回頭看向墨淵,心中充滿了期待——墨淵似乎知道很多關於鐵片、幽影門和九獄的秘密,或許從他口中,能找到解開身世謎團的線索。
殿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大殿,落在陸昭身上,驅散了幾分陰冷。但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趙乾的怨恨、判官殿的威脅、九獄的謎團,還有磐石山脈的煞源,都在等著他。他的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而前方的危險,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嚴峻。
第七節:意外證據的出現
青陽宗的公堂殿宇本就透著一股壓抑的威嚴,此刻更是落針可聞。趙乾捏著那枚所謂“從陸昭房中搜出”的幽影門殘符,臉色雖因柳萱的證詞有些發白,卻仍強撐著世家子弟的倨傲,冷笑道:“一個秘境裏剛撿來的盟友,證詞能作數?她怕不是被陸昭用什麽手段收買了,故意幫他遮掩!”
使者黑袍下的目光掃過柳萱,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柳姑娘,你說親眼見趙乾栽贓,可有憑證?空口白話,不足以推翻鐵證。”
柳萱緊抿著唇,手指攥得發白。她當時隻看到趙乾鬼鬼祟祟地往陸昭住處塞東西,卻沒來得及留下任何信物,此刻被使者一問,頓時有些語塞。公堂兩側的弟子們也竊竊私語起來,大多覺得柳萱的話站不住腳——畢竟陸昭此前“廢物”之名在外,柳萱一個剛結識的外門弟子,犯不著為他得罪趙乾。
趙乾見狀,底氣又足了幾分,上前一步對著主位的青陽宗大長老躬身道:“大長老明鑒!柳萱與陸昭不過一麵之緣,她的話本就可疑。反觀這殘符,分明是幽影門的邪物,陸昭私藏此等東西,又在比武時動用詭異力量引動巡天鏡,若不是判官殿使者慧眼如炬,我青陽宗恐怕要被這邪徒蒙騙了!”
使者微微頷首,顯然認同趙乾的說法,看向大長老的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大長老,證據確鑿,此刻再糾結證詞,怕是會延誤時機。幽影門餘孽一日不除,便是一日隱患,還請將陸昭交由我帶回判官殿徹查。”
大長老捋著胡須,眉頭緊鎖,目光在陸昭、趙乾和使者之間來回逡巡。墨淵站在一側,指尖微動,似乎想開口,卻又暫時按捺住了。陸昭垂著眼,指尖悄悄觸碰到腰間的匿氣佩——方才與使者對峙時,玉佩的溫度又涼了幾分,顯然再強撐下去,未必能完全遮掩煞力的波動。他知道,若再沒有轉機,今日恐怕真要被使者強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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