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磐石山脈的考驗
    第一節：初入荒原，煞力療傷
    黃沙卷著碎石，在磐石山脈的邊緣嘶吼，風裏裹著一股鐵鏽與腐朽混合的氣息，刮在人臉上像刀子割。陸昭扶著一塊半埋在沙裏的黑褐色怪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嘴角掛著未幹的黑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口的傷口，疼得他額頭滲出冷汗。
    三天前，他在黑風嶺剛擺脫判官殿趙乾帶領的追兵。那一戰，他借助剛突破的幽冥煞力斬殺了三名判官衛，卻沒料到趙乾竟已暗中修成“冥氣掌”——那是判官殿秘傳的陰毒功法，掌風裹挾著能侵蝕本源的冥氣。當時趙乾偷襲的一掌落在他左胸，若不是胸口那塊從幼時佩戴的玄鐵碎片突然發燙，用一道微弱卻堅韌的銀光護住心脈，他恐怕早已被冥氣吞噬，淪為沒有意識的行屍。
    “必須盡快穩住煞力本源。”陸昭咬著牙，目光掃過四周。磐石山脈素有“北境煞源”之稱，地底埋著綿延百裏的地脈煞氣，尋常修士避之不及，卻是他修煉《幽冥煞典》的絕佳之地。第一階段從判官殿藏經閣偷出的殘卷裏明確記載，幽冥煞力需以地脈煞氣為引，越是狂暴的煞氣，越能淬煉煞力純度。隻是他現在煞力本源受損，貿然吸收狂暴煞氣無異於飲鴆止渴，隻能找一處煞氣相對穩定的地方，先修複經脈再說。
    遠處的怪石群像是蟄伏的巨獸，高矮錯落的岩石上布滿深褐色的紋路，隱約有黑色氣絲從石縫中滲出——那是地脈煞氣外泄的跡象。陸昭踉蹌著走過去，最終停在一處凹陷的岩壁下。這處岩壁的裂紋更細密，煞氣溢出的速度也更平緩，最適合療傷。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緩緩閉上眼睛，雙手結出《幽冥煞典》的療傷印訣。
    淡黑色的煞力從他周身毛孔溢出，如同一條條細小的墨色長蛇，與岩壁滲出的地脈煞氣相互纏繞。起初一切順利，冰冷的煞氣順著經脈緩緩流入體內，像冰水般衝刷著被冥氣侵蝕的脈絡，胸口的灼痛感漸漸減輕，丹田內原本萎靡的煞力本源也開始微微顫動，像是即將複蘇的種子。
    半個時辰過去，陸昭的臉色稍緩，就在他準備加大吸收力度時，異變突生——原本溫順的地脈煞氣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像是平靜的湖麵被投入巨石，岩壁滲出的煞氣瞬間化作黑色洪流，順著他的經脈逆流而上，直衝向丹田！
    “不好！”陸昭心中一緊，連忙催動功法想要切斷聯係，可受損的煞力本源根本抵擋不住這股狂暴的煞氣。經脈被衝撞得陣陣劇痛，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猛地睜開眼，一口黑血噴在身前的沙地上，血珠落地即被煞氣蒸騰成一縷黑煙。
    “為什麽會這樣？”陸昭捂著胸口，臉色慘白。他曾在殘卷中見過記載，磐石山脈的地脈煞氣雖烈，卻常年穩定，從未有過如此劇烈的波動。難道是趙乾的冥氣在體內作祟，引動了煞氣的反噬？還是說，這山脈深處發生了什麽變故？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甚至想自斷經脈保住本源時，胸口的玄鐵碎片突然傳來一陣溫熱。那熱度不同於之前的微弱，而是像一團暖火，順著他的胸口緩緩滲入體內。銀光所過之處，原本狂暴的煞氣瞬間變得溫順，如同被馴服的烈馬，重新跟著他的煞力運轉起來，甚至主動幫他衝刷經脈中的冥氣殘留。
    陸昭愣住了。這塊鐵片他戴了十幾年，從記事起就掛在脖子上。之前隻覺得它質地堅硬，能隔絕一些低級探查術，從未有過如此異動。他下意識地摸出鐵片——碎片隻有指甲蓋大小，表麵刻著模糊的螺旋紋路，此刻銀光已經褪去，重新恢複了黝黑的模樣，仿佛剛才的異動隻是他的錯覺。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陸昭摩挲著鐵片上的紋路，心中充滿疑惑。他能感覺到，鐵片與周圍的地脈煞氣之間似乎存在某種隱秘的聯係，剛才若不是鐵片出手，他恐怕已經栽在這裏了。
    待體內的煞力徹底穩定，丹田本源恢複了三成左右，陸昭才緩緩鬆了口氣。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塵，目光重新投向荒原深處。越是深入，地脈煞氣越濃鬱，空氣中的鐵鏽味也越重，腳下的黃沙漸漸變成了黑色，踩上去軟軟的，像是踩在腐殖土上。
    他知道，這裏不僅有狂暴的煞氣，還有世代居住在此的石人族。第一階段從判官殿的卷宗裏見過記載：石人族以岩石為體，力大無窮，能操控岩罡煞氣，對闖入者極為敵視，尤其是修煉幽冥煞力的修士，更是被他們視為“汙染地脈的邪修”。
    “必須小心。”陸昭收斂氣息，將煞力壓在丹田深處，盡量不引起周圍煞氣的波動。他剛走出沒幾步，突然停下腳步——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如同巨石落地，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正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陸昭迅速躲到一塊兩人高的怪石後麵，握緊了腰間的短刀。那是他從判官衛身上繳獲的玄鐵刀，雖然隻是凡品，但在近距離戰鬥中或許能派上用場。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透過石縫望去，五個高大的身影正從風沙中走出——深灰色的皮膚、虯結的肌肉、手臂上布滿的岩石紋路，還有手中一人高的石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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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人族巡邏隊！”陸昭的心髒猛地一沉。他沒想到，自己剛入荒原就遇到了石人，而且看這些石人的石紋顏色，至少是凝氣境中期的實力，比他現在的狀態要強上不少。
    風沙中，領頭的石人突然停下腳步，甕聲甕氣地喊道：“藏在石頭後麵的人類，出來！”
    第二節：遭遇石人族巡邏隊
    石人的聲音像是從岩石縫裏擠出來的，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空曠的荒原上回蕩。陸昭知道躲不過去——石人族的聽覺和嗅覺遠超常人，尤其是對活人的氣息極為敏感，再躲下去隻會讓對方更加警惕。
    他深吸一口氣，從怪石後麵走了出來，雙手微微抬起，做出沒有敵意的姿態：“在下陸昭，途經此地，隻是想找個地方療傷，並無冒犯石人族之意。”
    領頭的石人向前踏出一步，身高八尺的身影投下大片陰影，將陸昭完全籠罩。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像是兩顆嵌在岩石裏的瑪瑙，目光掃過陸昭的身體，最後停在他的胸口——那裏正是剛才鐵片發熱的位置。
    “人類，你身上有煞力。”石人的聲音冷了下來，“是修煉幽冥煞力的邪修？”
    “邪修”兩個字像是重錘，砸在陸昭的心上。他皺眉道：“我修煉的是幽冥煞力不假，但從未濫殺無辜，更沒汙染過地脈。憑什麽說我是邪修？”
    “憑你身上的煞氣！”另一個石人怒吼著上前，手中的石斧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碎石飛濺，“磐石山脈的地脈煞氣是我們石人族的根基，你們這些邪修吸收煞氣，就是在斷我們的活路！要麽現在滾出山脈，要麽死！”
    陸昭心中一凜。他沒想到石人族對幽冥煞力的敵意如此之深，看來今天的衝突恐怕難以避免。他悄悄運轉煞力，做好戰鬥準備：“我隻是暫時停留，等傷好後自然會離開。若是你們非要動手，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敬酒不吃吃罰酒！”領頭的石人冷哼一聲，猛地揮起石斧。石斧帶著呼嘯的風聲，斧刃上纏繞著淡灰色的岩罡煞氣，朝著陸昭的頭頂劈來。那力道之強，竟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滯，地麵被斧風刮出一道淺溝。
    陸昭不敢硬接。他現在煞力未複，若是被石斧劈中，就算有鐵片護心脈，恐怕也要斷幾根骨頭。他腳下一點，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側麵閃避，同時右手一揚，一道淡黑色的煞力匹練射出，直取石人的手腕——那是石人握斧的發力點，也是相對薄弱的位置。
    “鐺！”煞力匹練撞在石人的手腕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那石人隻是手臂微微一麻，竟絲毫未退，反而反手一斧，橫掃陸昭的腰腹。
    “好強的防禦力！”陸昭心中暗驚。石人族的岩罡體果然名不虛傳，尋常凝氣境修士的攻擊落在他們身上，最多隻能留下一道白痕。他連忙彎腰避開，同時左腳蹬地，身體騰空，右腳帶著煞力踢向石人的頭部。
    “砰！”腳尖踢在石人的額頭上，陸昭隻覺得像是踢在了一塊堅硬的岩石上，震得自己腳尖發麻。那石人晃了晃腦袋，怒吼著再次揮斧，攻勢比之前更猛。
    其他四個石人也圍了上來，石斧揮舞間，淡灰色的岩罡煞氣在周圍形成一道屏障，將陸昭的退路徹底封死。陸昭在斧影中穿梭，不斷用煞力攻擊石人的關節和石紋薄弱處，卻隻能造成輕微傷害。他的煞力本源受損，每次攻擊都要消耗大量體力，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石人耗死。
    “必須找機會脫身！”陸昭的目光快速掃過周圍，發現不遠處有一片密集的亂石堆。那裏岩石交錯，石人的大斧難以施展，或許是個突破口。
    就在他準備向亂石堆移動時，領頭的石人突然大喝一聲：“石夯！你去左邊堵他！石裂，右邊！別讓他進亂石堆！”
    原來領頭的石人叫石夯，另外兩個石人應了一聲，迅速向兩側包抄。他們的速度雖然不如陸昭靈活，但對地形極為熟悉，幾步就繞到了陸昭的側麵，擋住了他通往亂石堆的路。
    “可惡！”陸昭咬牙，被逼得隻能正麵迎戰。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僅存的大半煞力匯聚在右拳上，對著衝過來的石裂胸口打去——那裏的石紋顏色較淺，顯然是防禦薄弱點。
    “砰！”拳頭落在石裂的胸口，石紋發出“哢嚓”一聲輕響。石裂悶哼一聲，後退了兩步，胸口的石紋上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嗯？”石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的煞力……竟然能傷到岩罡體？”
    不僅是石夯，其他石人也愣住了。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能隻用煞力就震裂石紋，就算是地母教的蠱術，也需要用蠱蟲啃噬才能破防。
    陸昭心中一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幽冥煞力或許與普通煞力不同——第一階段修煉時，他就發現自己的煞力比同境界修士更凝練，而且帶著一絲吞噬特性，剛才攻擊石裂時，煞力似乎還在緩慢侵蝕石紋。
    “難道是因為鐵片？”陸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卻沒時間細想——石夯已經帶著石人再次衝了上來，這一次，他們的攻擊更加謹慎，顯然是忌憚他的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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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昭一邊閃避，一邊不斷用煞力攻擊石人的薄弱處。他知道，隻要再堅持一會兒，等石人露出破綻，就能趁機脫身。可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轟隆隆——”遠處傳來一陣巨響，原本穩定的地脈煞氣突然變得狂暴，黑色的氣絲從地麵的裂紋中噴湧而出，形成一道道小型的煞氣柱。石夯和其他石人臉色大變，紛紛停下攻擊，抬頭看向煞氣柱的方向。
    “怎麽回事？地脈煞氣怎麽會突然異動？”石夯喃喃道，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難道是……地母教的人來了？”
    陸昭心中一喜。這是脫身的好機會！他趁著石人分心，猛地向亂石堆衝去，同時釋放出一道煞力，打在旁邊的一塊巨石上。巨石“轟隆”一聲倒下，擋住了石人的視線。
    “攔住他！”石夯反應過來，怒吼著想要追趕，卻被倒下的巨石擋住了去路。等他們搬開巨石時，陸昭已經消失在亂石堆中。
    “可惡！”石夯氣得一拳砸在巨石上，將巨石砸出一個坑，“他的煞力很特殊，或許和族中的預言有關！必須找到他！”
    其他石人也點了點頭，紛紛抽出石斧，朝著亂石堆的方向追去。他們的腳步聲在荒原上回蕩，越來越近。
    陸昭躲在一塊巨石後麵，屏住呼吸。他能聽到石人的怒吼聲，也能感覺到周圍的煞氣越來越狂暴。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著氣，胸口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再次隱隱作痛。
    “地母教……預言……”陸昭回想著石夯的話，心中充滿了疑惑。地母教是什麽勢力？他們和地脈煞氣的異動有什麽關係？還有那個預言，為什麽石夯會說自己的煞力和預言有關？
    就在這時，地麵再次震動，遠處的煞氣柱突然暴漲，形成一道高達數十丈的黑色漩渦。陸昭的臉色瞬間變了——那不是自然的煞氣異動，而是地脈煞氣徹底失控的征兆！
    第三節：地脈煞氣的異變
    黑色的煞氣漩渦在荒原上旋轉，卷起周圍的碎石和黃沙，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龍卷風。狂風呼嘯著掠過亂石堆，陸昭被氣浪掀飛，重重地摔在一塊岩石上，胸口的傷口再次裂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掙紮著爬起來，扶著岩石看向煞氣漩渦，眼中充滿了震驚。第一階段的卷宗裏從未記載過磐石山脈有如此劇烈的地脈異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煞氣失控，更像是有人在強行抽取地脈煞氣，導致地脈失衡。
    “難道真的是地母教幹的？”陸昭喃喃道。他曾在判官殿的卷宗裏見過地母教的記載——那是一個信奉“地母神”的教派，擅長操控蠱蟲和地脈之力，行事詭秘，與石人族是世仇。難道他們真的在山脈深處布下了什麽手段，導致地脈煞氣失控？
    就在他思索時，煞氣漩渦突然轉向，朝著亂石堆的方向襲來！陸昭心中大駭，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體內的幽冥煞力像是找到了歸宿一般，瘋狂地向外湧動，與煞氣漩渦相互吸引。
    “不好！是煞氣共鳴！”陸昭臉色慘白。他現在煞力未複，若是被煞氣漩渦吞噬，恐怕會被狂暴的煞氣撕成碎片。他連忙運轉《幽冥煞典》，想要壓製體內的煞力，可煞力像是脫韁的野馬，根本不聽使喚。
    眼看煞氣漩渦就要將他吞噬，胸口的玄鐵碎片再次發熱。這一次的熱度比之前更甚，淡銀色的光芒從碎片上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半透明的護罩，將陸昭籠罩在其中。
    護罩剛一形成，煞氣漩渦的吸力就減弱了許多。更讓陸昭驚訝的是，一部分狂暴的煞氣竟被護罩引導，緩緩流入他的體內。這些煞氣經過護罩的過濾，變得異常純淨，不僅沒有傷害他的經脈，反而在主動修複被冥氣侵蝕的脈絡，丹田內的煞力本源也在快速恢複。
    “這鐵片竟然能淨化煞氣？”陸昭心中狂喜。他連忙調整呼吸，配合純淨的煞氣運轉《幽冥煞典》。黑色的煞氣在他體內流轉，每經過一處經脈，冥氣殘留就減少一分，胸口的疼痛感也漸漸消失。
    遠處的石夯和石人也被煞氣漩渦逼退。他們看著被銀光護罩籠罩的陸昭，眼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石夯隊長，他……他竟然在吸收地脈煞氣？”一個石人結結巴巴地說，“而且那銀光……好像在保護他？”
    石夯的目光死死盯著陸昭胸口的鐵片，眉頭緊鎖：“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能控製地脈煞氣？”他突然想起了族中的古老預言，喃喃道：“預言上說，當磐石山脈地脈失衡，出現能引動‘地脈煞靈’之人，石人族將麵臨生死存亡的抉擇……難道他就是預言中的人？”
    其他石人聽到“預言”兩個字，臉色都變了。那是石人族世代流傳的預言，據說與他們的興衰息息相關，隻是千百年來，從未有人見過“引動煞靈之人”。
    就在這時，煞氣漩渦的中心突然出現了一些暗紅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像是活的一樣，在煞氣中遊走，最終印在地麵上，形成一個複雜的圓形圖案。圖案中隱約有細小的蟲子在蠕動，散發出邪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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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蠱紋！”石夯看到紋路的瞬間，臉色變得慘白，“是地母教的‘噬脈蠱陣’！他們想用蠱蟲吸食地脈煞氣，徹底毀掉我們的根基！”
    其他石人聽到“地母教”三個字，個個眼中冒火。地母教與石人族世代為仇，百年前曾用蠱陣毀掉了石人族的一處礦脈，導致石人族死傷慘重。現在他們竟然又來破壞地脈，簡直是不共戴天！
    陸昭也看到了地麵上的蠱紋。他曾在判官殿的卷宗裏見過類似的圖案——噬脈蠱陣是地母教的秘傳蠱陣，需要用數百隻噬脈蠱作為陣眼，能緩慢吸食地脈煞氣，最終導致地脈崩塌。看來地母教在磐石山脈布下這個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的煞氣異動，應該是蠱陣即將成型的征兆。
    “難怪地脈煞氣會突然失控……”陸昭心中了然。他能感覺到，蠱紋中蘊含的氣息與之前斬殺的地母教教徒身上的氣息相似，隻是更加濃鬱。
    煞氣漩渦漸漸平息，但地麵上的蠱紋還在閃爍，散發出淡淡的紅光。石夯深吸一口氣，走到陸昭麵前，收起了手中的石斧。他的態度比之前緩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試探：“人類，你叫陸昭是吧？”
    陸昭停下吸收煞氣，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地母教的蠱陣已經開始吞噬地脈，我們石人族麵臨滅頂之災。”石夯沉聲道，“你的煞力能傷到岩罡體，身上的東西還能控製地脈煞氣，或許你就是預言中的人。我想帶你回部落，見我們的族長，或許你能幫我們破解蠱陣。”
    陸昭心中一動。他現在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石人族的部落雖然可能有危險，但總比在荒原上被煞氣漩渦和石人追殺要好。而且，石人族與地母教是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能從石人族那裏得到關於地母教和煞氣的情報。
    “我可以跟你走。”陸昭點了點頭，“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你們不能傷害我；第二，不能限製我的自由。若是你們違背條件，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會離開。”
    石夯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可以。隻要你不傷害石人族的族人，不幫地母教，我們不會為難你。”
    說完，石夯轉身朝著磐石山脈深處走去。陸昭跟在他身後，目光掃過地麵上的蠱紋，心中暗暗記下——這噬脈蠱陣，或許就是後麵與地母教交鋒的關鍵。同時，他也摸了摸胸口的鐵片，碎片已經恢複了平靜，但他能感覺到，鐵片與地脈煞氣之間的聯係，似乎比之前更緊密了。
    “預言……地母教……鐵片……”陸昭的心中充滿了疑問。他知道，接下來的石人族部落之行，將會揭開更多的秘密，也可能會遇到更多的危險。但他別無選擇——他需要變強，需要擺脫判官殿的追殺，更需要查清鐵片的來曆，以及自己的身世之謎。
    風沙漸漸變小，石人族的部落隱沒在磐石山脈深處的陰影中。陸昭跟在石人身後，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運，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場更大的陰謀，已經在山脈深處悄然展開。
    第四節：石人族的古老預言
    跟著石夯往磐石山脈深處走時，陸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地脈煞氣變了——不再是荒原上那種散亂的狂暴，而是像被梳理過的溪流，順著岩石的縫隙緩緩流動，甚至在某些陡峭的岩壁上，能看到淡灰色的煞氣凝結成的“岩霜”，用手一碰就會化作細沙消散。
    “這是我們石人族布下的‘岩罡陣’，能梳理地脈煞氣，防止外泄。”石夯見他盯著岩霜看，甕聲甕氣地解釋，“再走三裏就是我們的部落，那裏的岩罡陣更密，就算是地母教的蠱蟲，也鑽不進去。”
    陸昭點頭，指尖悄悄沾了點岩霜——觸碰到的瞬間，胸口的玄鐵碎片又傳來一絲微弱的溫熱，像是在回應煞氣的觸碰。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心中的疑惑更重：這鐵片似乎對石人族相關的煞氣格外敏感，難道它和石人族的曆史有關？
    又走了約莫一刻鍾，前方的岩石群突然變了模樣——不是荒原上那種零散的怪石，而是連綿成片的巨型岩石，這些岩石被鑿出了一個個洞口，洞口周圍刻著淡灰色的紋路，正是石夯說的岩罡陣。最中間的一塊岩石足有十丈高，像座小山，洞口上方刻著三個古樸的大字：“石隕寨”。
    “到了。”石夯停下腳步，對著洞口喊了一聲，“石夯帶客人回來見族長！”
    洞內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兩個比石夯還要高大的石人走了出來。他們的皮膚是深灰色的，手臂上的石紋像鎖鏈一樣纏繞，手中握著的不是石斧，而是兩柄厚重的石盾，眼神警惕地掃過陸昭。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能控製煞氣的人類？”左邊的石人開口，聲音比石夯更粗啞。
    “是，他叫陸昭，能用地脈煞氣療傷，還能震裂石裂的岩罡體。”石夯點頭，“現在地母教的蠱陣快成型了，我想讓族長見見他，或許和預言有關。”
    兩個石人對視一眼，側身讓開道路：“族長在議事廳等著，跟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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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昭跟著他們走進洞內。洞內並不黑暗，岩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熒石”，淡藍色的光芒照亮了通道。通道兩側的石牆上刻著許多圖案——有石人狩獵的場景，有祭祀的儀式，還有一場慘烈的戰鬥，畫麵裏石人拿著石斧，對抗著一群渾身纏繞著蟲子的人，旁邊標注著模糊的文字：“蠱禍之役”。
    “那是百年前的事了。”石夯注意到他的目光，低聲道，“地母教用蠱蟲偷襲我們的礦脈，殺了我們好多族人，從那以後，我們就成了死敵。”
    陸昭心中了然，這應該就是石人族和地母教世仇的源頭，也為後麵第二章的“石人族與地母教的世仇”埋下了伏筆。他盯著壁畫上的蠱蟲圖案，發現和之前在煞氣漩渦旁看到的蠱紋有些相似，看來地母教的蠱術一脈相承，這次的噬脈蠱陣，或許就是“蠱禍之役”的延續。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通道盡頭出現了一個寬敞的石室——這就是議事廳。石室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塊半人高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石台周圍坐著七個石人，最中間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石人，他的皮膚已經有些泛黃，石紋也失去了光澤，但眼神卻異常銳利，像鷹隼一樣盯著陸昭。
    “族長，陸昭帶來了。”石夯躬身行禮。
    老石人緩緩點頭，聲音蒼老卻有力：“我是石隕寨的族長，石穹。你就是陸昭？”
    “是。”陸昭拱手，保持著禮貌，“多謝族長允許我進入石隕寨。”
    石穹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石夯說，你能控製地脈煞氣？還能用煞力震裂岩罡體？”
    “隻是僥幸。”陸昭沒有誇大，“我的煞力和普通煞力有些不同，或許能稍微克製岩罡。至於控製煞氣，是因為我身上的這塊鐵片。”他拿出玄鐵碎片，放在手心——碎片在熒石的光芒下泛著淡淡的黑暈，沒有之前的銀光，看起來平平無奇。
    石穹的目光落在鐵片上，瞳孔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石台：“你這鐵片……從哪裏來的？”
    “自幼佩戴，不知來曆。”陸昭如實回答，他知道隱瞞反而會引起懷疑。
    石穹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石碑前，用手指撫摸著石碑上的紋路：“你過來看看這塊石碑。”
    陸昭走過去，盯著石碑上的紋路——這些紋路比壁畫上的更複雜，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認識。但就在他靠近石碑的瞬間，手心的鐵片突然發燙，石碑上的紋路竟也跟著亮起淡灰色的光芒，兩者的光芒相互呼應，像是在對話。
    “果然如此……”石穹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這石碑上刻的，是我們石人族的古老預言，已經流傳了三百年。”
    周圍的石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落在石碑上——顯然，這個預言對他們來說極為重要。
    石穹指著亮起的紋路，緩緩念道：“地脈失衡，蠱禍再起，煞引者自東來，身負玄鐵，能禦煞氣，引石靈覺醒，破九獄之暗。”
    陸昭的心髒猛地一跳——“煞引者”“身負玄鐵”“能禦煞氣”，這些描述幾乎和他完全吻合！尤其是“蠱禍再起”，正好對應著地母教的噬脈蠱陣，“石靈覺醒”則呼應了後麵第七章的“石靈的出現”，看來這個預言就是連接後續劇情的關鍵伏筆。
    “族長，您是說……他就是預言中的煞引者？”一個石人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石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陸昭：“你在荒原上，是不是遇到了煞氣漩渦？還看到了蠱紋？”
    “是。”陸昭點頭，“煞氣漩渦中心有暗紅色的蠱紋，石夯說那是地母教的噬脈蠱陣。”
    “噬脈蠱陣……”石穹的臉色沉了下來，“百年前地母教用的是‘噬血蠱陣’，現在換成了噬脈，看來他們是想徹底吸幹磐石山脈的地脈，讓我們石人族無家可歸！”
    周圍的石人都憤怒地低吼起來，手中的石斧重重砸在地上，震得石室微微顫抖。
    石穹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重新落在陸昭身上：“預言說，煞引者能破蠱禍。陸昭，我知道你不是石人族，但現在我們麵臨滅頂之災，我希望你能幫我們——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白幫，石隕寨的岩罡修煉法、地脈煞氣的掌控技巧，隻要你想學，我們都可以教你。”
    陸昭心中一動。岩罡修煉法能增強防禦，地脈煞氣的掌控技巧能提升他對煞力的運用，這對他的實力提升至關重要。但他也沒有輕易答應：“族長，我可以幫你們留意地母教的動向，也可以嚐試破解蠱陣，但我不能完全承諾——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我對預言的事，還需要時間確認。”
    他的謹慎讓石穹更加滿意——若是陸昭一口答應，反而會讓人懷疑他的目的。石穹點頭：“好，我給你時間。你先在石隕寨住下，等你傷好後，我們再談後續。石夯，你帶他去客房，好好照顧，不要怠慢。”
    “是！”石夯應了一聲，帶著陸昭走出議事廳。
    離開議事廳時，陸昭回頭看了一眼石碑——石碑上的光芒已經褪去，但他能感覺到，石碑和鐵片之間的聯係並沒有消失。他握緊手心的鐵片，心中暗道：“煞引者……九獄之暗……這預言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還有我的身世，會不會也和這預言有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石穹對著石碑喃喃自語：“老祖宗，預言中的煞引者終於來了，可石靈還沒覺醒，我們真的能度過這次危機嗎？”
    石碑沒有回應，隻有熒石的光芒，在石室中靜靜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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