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魚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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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春雨大手一揮,指著那兩個還在發愣的手下吼道。
    “都聽見沒?還傻愣著幹啥?”
    “正好!把咋拖拉機上這幾袋子貨都給我搬到陸老弟屋簷底下去!”
    “以後咱們隻管拉貨!把貨拉到這來給陸老弟加工!”
    “那種精細活兒,咱們幹不了,術業有專攻懂不懂?一天天就知道傻吃!”
    兩個手下如蒙大赦,趕緊屁顛屁顛地去搬貨,生怕晚一步挨罵。
    雷春雨轉過頭,看著齜牙咧嘴揉肩膀的陸江河,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陸老弟,既然說好了,那咱就這麽定了!”
    “我雷春雨一口唾沫一個釘!”
    “你給我把這麵子掙足了,以後在這紅星公社,誰要是敢找你麻煩,你就提我雨姐的名號!”
    “我看誰敢動我的合作夥伴!”
    陸江河強忍著肩膀的劇痛,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雷主任痛快!那咱們立個字據?”
    “立啥字據?!”
    雷春雨眼珠子一瞪,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臉的不耐煩。
    “我最煩那就是寫字!我說行就行!再墨跡我削你啊!”
    她轉身大步走到拖拉機旁,搖動把手。
    隨著“突突突”的黑煙再次冒起,她單手撐著車幫跳上車鬥,居高臨下地衝著陸江河一揮手,大紅棉襖在風中像麵旗幟。
    “老弟,這幾袋子貨我就放你這了。”
    “你給我弄那個啥特供包裝!”
    “過兩天我來拉成品!要是弄得不好看,我可拿你是問!”
    “走了!兄弟們!別墨跡!幹就完了!”
    手扶拖拉機轟鳴著,像頭撒歡的野牛一樣衝出了院子,隻留下一地狼藉和還在空氣中飄蕩的柴油味。
    院子裏重新安靜下來。
    沈清秋有些驚魂未定地走過來,看著那扇被踹壞的院門,又看了看揉著肩膀苦笑的陸江河。
    “這就,談成了?”
    她覺得不可思議,剛才還要打要殺的,怎麽幾句話的功夫,這女羅刹就成了合作夥伴?
    “成了。”
    陸江河看著拖拉機消失的方向,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胳膊,眼神深邃。
    “這女人雖然粗魯,但其實比李保田那種滿肚子壞水的人好對付得多。”
    “她要的是麵子,是任務,是簡單直接。”
    “隻要順著她的毛摸,讓她覺得這事兒幹得帶派,她就是咱們最好的擋箭牌。”
    陸江河轉過身,看著那滿院子的山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了雷春雨這個運輸大隊長,以後進城的路,算是徹底打通了。
    用國家的拖拉機,拉他的私活,還能讓供銷社給他背書。
    這招不可謂不妙!
    至於王德發那邊,他心裏也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王德發雖然明確提出“特供禮盒要獨家,不能外流。”
    但他千算萬算,算漏了這年頭的山頭主義。
    鋼鐵廠是工業係統,供銷社是商業係統。
    這兩家平日裏雖有往來,但更多的是互不買賬。
    王德發要的是廠裏的麵子,雷春雨要的是社裏的政績。
    產品還是那個產品,隻要我換個皮,換個名號,那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特供。”
    這就叫一魚兩吃。
    在後世的商業操作裏,這叫貼牌定製,叫差異化營銷。
    陸江河心念電轉。
    他這招完美的解決了“獨家”的衝突。
    畢竟王德發要的是麵子和特權,隻要陸江河不把一模一樣的盒子賣給別人,王德發就挑不出大毛病。
    而且供銷社是官方渠道,王德發也管不著。
    “清秋,準備幹活吧。”
    “咱們的生意,從今天起,才算是真正做大了。”
    送走了那個風風火火的女羅刹雷春雨,陸家小院的喧囂散去。
    風雪在窗外肆虐,呼嘯的風聲反而襯得屋內那方小小的天地愈發溫暖、私密。
    昏黃的煤油燈如豆般跳躍,將光暈曖昧地灑在熱乎乎的火炕上。
    沈清秋正伏在炕桌上作草圖。
    既然答應了雷春雨要搞“供銷社甄選”,那這畫風就得變,不能再是清冷的孤鬆,得有那種豐收的熱鬧勁兒。
    屋內燒得熱,她脫去了白天那件厚重的棉襖,隻穿了一件掐腰的碎花薄棉衣。
    這件衣裳是臨近年前陸江河特意扯了新布找村裏老裁縫做的,極其合身。
    沈清秋伏案時,腰肢塌陷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臀兒微微隆起,那起伏的曲線,就像是長白山最動人的山巒。
    陸江河半倚在疊好的被褥上,手裏的核桃也不盤了,那雙幽深的眸子,死死地黏在沈清秋身上。
    還記得新婚那夜,她瘦得脫了相,抱在懷裏像把幹柴,讓他不敢碰,生怕一用力就碎了。
    但這一個月來,野豬肉、飛龍湯、麥乳精,再加上他變著法兒的滋補,這棵枯萎的小草終於被澆灌成了含苞待放的牡丹。
    燈光下,她挽起袖子露出的半截小臂,白得晃眼,像是剛剝了殼的荔枝,透著一股子水靈靈的嫩勁兒。
    尤其是她低頭畫畫時,那垂落的碎發掃過臉頰,原本幹癟的臉蛋如今飽滿紅潤,透著健康的粉色。
    這是一具熟透了的、散發著極致誘惑的身子。
    陸江河覺得喉嚨發幹,身體裏那股火燒得他坐立難安。
    這哪裏還是之前那個落魄的黑五類?
    這分明就是個藏在山溝溝裏的禍國殃民的妖精。
    “別畫了。”
    陸江河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含了一口粗砂,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和霸道。
    沈清秋筆尖一頓,回過頭,那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裏帶著幾分迷茫和無辜。
    “嗯?怎麽了?我這草稿還沒畫出來呢,雷主任不是過兩天就要來拉貨了嘛?…”
    “那也不差這一會兒。”
    陸江河長臂一伸,直接越過炕桌,不由分說地抽走了她手裏的毛筆,隨手扔在硯台上。
    然後,那隻大手順勢向下滑,準確無誤地包裹住了沈清秋那隻有些微涼的小手。
    “手都涼了。”
    他語氣霸道,直接將她的手拉過來,一把塞進了自己滾燙的胸口。
    “江河……”
    掌心下是男人堅實的胸肌和灼熱的體溫,那是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熱度,順著指尖一路燒到了沈清秋的心尖上。
    她臉騰地一下紅了,像是染了胭脂,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按得更緊。
    “躲什麽?”
    陸江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稍微一用力,沈清秋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驚呼一聲,直接跌進了他寬闊的懷裏。
    “清秋,你是不是忘了,咱們還有筆賬沒算?”
    陸江河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了她的鼻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有些醉人。
    “什……什麽賬?”
    沈清秋心跳如鼓,被他身上那股極具侵略性的氣息籠罩著,身子軟得像一灘水,根本使不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