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肮髒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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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路沉默,避開大路,專挑沒人走的野地,直到天黑透了,才像鬼影一樣摸進了紅星大隊。
    桂嬸沒帶他們回那個晦氣衝天的支書家,而是熟門熟路地拐進了村東頭,敲響了王老蔫的家。
    此刻王老蔫正盤腿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手裏吧嗒著旱煙袋,心裏卻也是火急火燎的。
    前幾天桂嬸為了拉攏他,半推半就地給了他一次身子,那滋味讓他這老鰥夫到現在還回味無窮。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兩輕一重的敲擊聲,這是兩人約好的暗號。
    王老蔫渾身一激靈,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那滿臉的褶子都舒展了。
    “嘿嘿,這騷娘們,果然是食髓知味,又忍不住來找老漢我了。”
    他把煙袋鍋子往炕沿上一磕,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丫子就跳下地,屁顛屁顛地去開門。
    “來了來了!心肝兒別急,屋裏熱乎著呢!”
    王老蔫一把拉開破木門,一股冷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他張開雙臂就要往懷裏抱人。
    “死鬼,急什麽!”
    桂嬸的聲音響起,卻帶著幾分冷硬。
    王老蔫一愣,借著微弱的雪光定睛一看,嚇得差點沒坐地上。
    門口站著的不光是桂嬸,身後還跟著兩個黑魆魆的人影。
    一個個頭不高卻縮頭縮腦的男人,還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正是李苟勝和趙芳。
    “這……這咋回事啊?”
    王老蔫的欲火瞬間被澆滅了一半,詫異地看著桂嬸。
    “大半夜的,你咋帶這麽多人來?逛窯子也沒這麽逛的啊!”
    “閉嘴!”
    桂嬸啐了一口,推開王老蔫,帶著兩人徑直進了屋。
    “進屋說,外頭冷。”
    進了屋,借著灶坑裏的餘火,王老蔫才看清那兩人的狼狽樣。
    “這不是苟勝和趙知青嗎?這咋弄得跟逃荒似的?”
    桂嬸坐在炕沿上,也沒瞞著,把今天在縣城供銷社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末了,她陰沉著臉說道。
    “老王,陸江河把我家老李頭害得這麽慘,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這兩個也是被逼上絕路的,咱們正好湊一塊,人多力量大,一起把陸江河那個小畜生給廢了!”
    王老蔫聽完,吧嗒了兩口煙,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雖然貪色,但也是個老江湖,心裏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桂妹子,不是老哥我不幫你。”
    “上次我是答應幫你整他,但那也就是嘴上說說,或者給你出出主意。”
    “可現在陸江河勢頭正猛,咱們這幾個老弱病殘跟他硬碰硬?那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
    “萬一事兒發了,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在村裏混呢。”
    王老蔫越想越覺得不劃算,眼神開始閃爍,屁股往後挪了挪,顯然是想打退堂鼓。
    桂嬸一看他這副慫樣,心裏就來氣。
    她太了解這種老光棍了,不見兔子不撒鷹。
    光靠之前二人的口頭約定根本拴不住他。
    “王老蔫!”
    桂嬸突然站起來,走到王老蔫麵前,一把抓住了他那隻正準備去拿煙袋的手。
    “你怕什麽?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
    她身子微微前傾,那雙雖然不再年輕但依舊豐腴的胸脯幾乎貼到了王老蔫的臉上,聲音變得甜膩而充滿誘惑。
    “老王,我知道你這輩子缺個知冷知熱的人。”
    “隻要你這次肯點頭,肯幫我們這一次。”
    “今晚……我就不走了。”
    桂嬸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劃過,眼神勾人。
    “我會好好伺候你,把你伺候舒坦了,讓你嚐嚐真正女人的滋味,咋樣?”
    王老蔫渾身一顫,那股子剛下去的邪火騰地一下又竄到了天靈蓋。
    他咽了口唾沫,看著眼前主動送上門的桂嬸,腦子裏那是天人交戰。
    到底是怕陸江河,還是想睡桂嬸?
    最終,下半身戰勝了上半身。
    “桂妹子,這可是你說的!今晚你得讓我滿意為止!”
    王老蔫一把反握住桂嬸的手,色眯眯地笑道。
    “行!老子幹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你,我也得豁出去了!”
    搞定了房主,這複仇者聯盟才算是真正坐到了一起。
    四人圍坐在炕頭,開始密謀。
    桂嬸從懷裏掏出那個油紙包,放在炕桌中央。
    “這是巴豆粉和鬧羊花,能讓人拉脫水。”
    “咱們的計劃很簡單,往陸江河家井裏投毒,製造食品安全事故,讓他身敗名裂!”
    大家都點頭覺得這計策毒辣有效。
    但問題來了,誰去?
    桂嬸看了看王老蔫,這老頭腿腳不利索。
    又看了看趙芳,女人家翻牆費勁。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唯一的青壯勞力李苟勝身上。
    “苟勝,你去。”
    桂嬸指著他:“你年輕,身手靈活,翻牆那是家常便飯,而且你對村裏的路熟,不容易被發現。”
    “啊?!”
    李苟勝本來正縮在角落裏聽得起勁,一聽要讓自己去當這個刺客,嚇得差點尿褲子。
    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身子拚命往後縮。
    “嬸!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那是投毒啊!那是犯法的!我要是被抓住了,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我不幹!這仇我不報了!”
    李苟勝上次吃死豬肉的陰影還在呢,哪敢再去虎口拔牙?
    任憑桂嬸怎麽罵他是廢物,怎麽拿親情壓他,他就是咬死了不鬆口,甚至想要開門逃跑。
    屋裏的氣氛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趙芳,突然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昏暗的屋裏顯得格外滲人。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李苟勝麵前,伸出那雙雖然生了凍瘡但依然纖細的手,熟練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苟勝哥……”
    趙芳的聲音裏沒有了以前的生澀,反而多了一種破罐子破摔後的風塵味。
    她湊近李苟勝,眼神裏帶著一絲嘲弄和誘惑。
    “怎麽?前兩天在我身上那一股子狠勁兒哪去了?”
    “在床上你不是說,都依我嘛!”
    “怎麽現在讓你去投個藥,你就慫了?”
    李苟勝臉上一紅,想起了那個瘋狂的夜晚,那是他這輩子最快活的時候,也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滋味。
    他吞了口唾沫,看著近在咫尺的趙芳,呼吸開始急促。
    “趙姐,那……那是兩碼事,這可是要命的。”
    “這就是一碼事。”
    趙芳當著桂嬸和王老蔫的麵,沒有絲毫避諱,伸手輕輕撫摸著李苟勝的胸口,指尖隔著棉衣劃過,像是帶著電。
    “苟勝哥,我知道你還沒夠。”
    “隻要你今晚肯去……”
    趙芳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像千斤頂。
    “今晚,我還讓你弄。”
    “而且這一次,我不像上次那樣死躺著了,我好好配合你,哪怕是你想玩點花樣,我也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