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擊退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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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河岸旁。
    金軍指揮官哈豐阿正獰笑著指揮手下登船。
    二十餘名精銳騎兵已經成功渡河,正在岸邊整理馬具,準備上馬。
    隻要他們跨上戰馬,跑起來,就是一股無法阻擋的鋼鐵洪流。
    屆時,從背後鑿穿那群拿著農具的南朝泥腿子,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快!快點!”哈豐阿看著河對岸慘烈的戰況,心急如焚地催促著。
    橋上的勇士正在被一群瘋子用最屈辱的方式屠戮,每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名大金勇士的冤魂。
    就在最後一名金兵踏上馬鐙,準備翻身上馬的瞬間。
    “殺!!!”
    一聲石破天驚的咆哮,從他們身後的街道盡頭炸響!
    哈豐阿猛地回頭。
    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街道的拐角處,數百名身穿大夏製式軍甲的士兵,正以一種決絕的姿態,發起了衝鋒!
    為首一人,正是王景龍!
    他雙目赤紅,狀若瘋魔,手中的長刀在午後的陽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禦營軍在此!蠻子受死!”
    三百多名禦營軍士兵,將積壓了數月、乃至數年的屈辱、憋悶、恐懼,盡數化作了這一刻的滔天殺意!
    他們是大夏禁軍!他們曾是大夏最精銳的部隊!
    可他們從河北一路敗退到江南,眼睜睜看著家園淪喪,親人慘死。
    他們跑了太久了!
    現在,他們不想跑了!
    “結陣!上馬!迎敵!”
    一名金軍隊長大駭,聲嘶力竭地吼道。
    但,太遲了。
    騎兵最怕的是什麽?
    是被步兵近身!是被步兵在起速之前,就拖入混戰的泥潭!
    二十餘名金兵,麵對的是三百多名憋著一口惡氣、含著滿腔血勇的禦營軍步卒。
    數量,是十幾倍的碾壓!
    一名金兵剛剛跨上馬背,還沒來得及抽出彎刀,就被三名禦營軍士兵猛地撲了上來,硬生生從馬上拽了下來。
    “噗嗤!”
    數把長刀毫不猶豫地捅入他的身體,那名金兵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便被剁成了肉泥。
    另一名金兵策馬想要衝出重圍,王景龍卻如猛虎下山,一個跨步上前,不閃不避,任由對方的馬頭撞在自己肩上。
    “砰”的一聲悶響,王景龍被撞得一個趔趄,左肩瞬間脫臼。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反而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他用完好的右手,將長刀自下而上,狠狠捅進了馬腹!
    “唏律律——”
    戰馬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轟然倒地。
    馬上的金兵滾落在地,還未起身,王景龍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將脫臼的左臂猛地往旁邊牆上一撞!
    “哢嚓!”
    骨骼複位的脆響聲中,他麵不改色,雙手握刀,對著腳下金兵的脖頸,一刀斬下!
    鮮血,噴湧而出,濺了他滿頭滿臉。
    他卻毫不在意,隻是抬起頭,用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河對岸,那個站在船邊,已經徹底呆住的金軍將領哈豐阿。
    仿佛在說。
    來啊!
    過來啊!
    這才是戰爭!
    這才是大夏軍人!
    整個戰鬥,從開始到結束,甚至不足一炷香的時間。
    二十餘名精銳的金人騎兵,被三百多名禦營軍用最直接、最野蠻的方式,屠戮殆盡。
    河邊的青石板路,被鮮血徹底染紅。
    禦營軍的士兵們站在屍體堆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許多人甚至是第一次在與金人的戰鬥中取得勝利。
    他們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和兵器,先是茫然,隨即,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和自豪感,從胸腔中猛地炸開!
    “贏了!”
    “我們贏了!我們殺了金狗!”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壓抑已久的呐喊聲匯成一股聲浪,直衝雲霄,甚至蓋過了不遠處橋上的廝殺聲。
    河對岸,萬戶完顏撻懶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親眼看著自己派去扭轉戰局的奇兵,在尚未發揮任何作用之前,就被一群突然冒出來的夏軍撕成了碎片。
    他的心,在滴血。
    更讓他感到心悸的,是那群夏軍身上爆發出的氣勢。
    那不是一群潰兵,那是一群被逼到絕境後,徹底爆發的餓狼!
    “大人!哈豐阿……哈豐阿他們完了!”身邊的副將聲音顫抖。
    完顏撻懶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對岸那個滿身是血的夏軍將領。
    他想不明白。
    一座皇帝都棄之不顧的城,一座守軍一觸即潰的城,為什麽會突然冒出兩股悍不畏死的瘋子?
    “大人,再調一隊人馬過來吧!”副將急道,“我們在城裏還有三百人!隻要再來兩百,一定能拿下那座橋!”
    “然後呢?”完顏撻懶冰冷地反問。
    副將一愣。
    “拿下橋,然後呢?”完顏撻懶緩緩轉過頭,眼神銳利如鷹:
    “為了這座破橋,把我這支先鋒五百人全部填進去?”
    “我們是先鋒!首要任務是偵查,是為大軍入城掃清障礙!現在西城門在我們手裏,這才是最大的功勞!”
    “為了一場毫無意義的巷戰,損失我大金的勇士,甚至冒著西城門被奪回的風險,值得嗎?”
    完顏撻懶雖然憤怒,但他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萬戶,並未被憤怒衝昏頭腦。
    他很清楚,這場戰鬥已經讓自己損失慘重。
    再打下去,就是愚蠢。
    他看了一眼橋上仍在被圍攻、不斷倒下的部下,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心慈不掌兵。
    他猛地一拉馬韁,調轉馬頭。
    “吹號,撤退。”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橋上的人,撤不下來的,不用管了。”
    副將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完顏撻懶指著副將,“留在這裏,監視著。若是這群夏兵敢過橋追擊,立刻發信號!”
    說罷,他不再有任何猶豫,一甩馬鞭,帶著剩下的親衛,朝著西城門的方向,絕塵而去。
    “嗚——嗚——”
    蒼涼而悠長的牛角號聲,在揚州城的上空響起。
    那是金軍撤退的信號。
    廣陵橋上,正殺得天昏地暗的玩家和金兵,都是一愣。
    幸存的金兵如蒙大赦,拚命逼退身邊的敵人,狼狽地向後逃竄。
    但是現在大家都攪合在一起。
    玩家們哪肯放過,怒吼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