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傾人見前男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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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真的是他!她的“寒哥哥”!那個在她最單純美好的年紀,給予她最純粹愛戀,卻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男人!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灼熱的目光,抬起頭,視線穿過昏暗的燈光,與她對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震驚,隨即是複雜的、翻湧的情緒,但他很快低下頭,掩飾了過去。
演出間歇,男人(赫連硯寒)朝著季傾人的方向走來。
他刻意避開了主要光線,坐在她對麵的陰影裏。
“傾人?”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壓抑的激動,“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季傾人一直緊繃的、用以維持驕傲和冷漠的外殼,在這一刻徹底碎裂。
淚水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盈滿水光、寫滿了痛苦和思念的眼睛。
“寒哥哥……”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再也顧不得場合,顧不得自己季家大小姐的身份,更顧不得那個強行捆綁住她的婚約。在這一刻,她隻是那個失去了摯愛、遍體鱗傷的女孩。
“為什麽……為什麽當初要不告而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她哽咽著質問,每一個字都浸滿了淚水。
赫連硯寒看著她哭得渾身顫抖的樣子,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他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他多想將她擁入懷中,擦幹她的眼淚,告訴她一切。
但他不能。
他的真實身份是赫連硯寒,是那個讓她好友西門佳人極度厭惡的赫連硯修的親弟弟!
是頂級豪門赫連家的二少爺!
而他當初接近她,用的卻是偽造的、普通音樂老師的身份和名字(或許叫“韓寒”或其他化名)。
因為他知道,季傾人曾因為目睹家族聯姻的悲劇,親口說過絕不嫁入豪門。他害怕一旦暴露身份,就會永遠失去她。而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哥哥赫連硯修,與他一母同胞,關係緊密,也絕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對赫連家抱有敵意(因為西門佳人的關係)的女人。
他當初的不告而別,或許就是源於家族的壓力和這種身份無法坦白的痛苦。
“對不起……傾人,對不起……”千言萬語,最終隻能化作蒼白無力的道歉。他不能解釋,無法坦白。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季傾人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絕望又帶著一絲卑微的期盼,“寒哥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不管你去哪裏了,發生了什麽,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就在這時,赫連硯寒眼角的餘光瞥見酒吧入口處閃過幾個熟悉的身影——是宗政麟風的人!他心中一驚,知道他們找到這裏了。他不能讓宗政麟風看到他和季傾人在一起,那會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猛地站起身,語氣變得急促而冰冷,硬起心腸打斷她的話:“傾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你現在已經有了婚約,好好做你的宗政少奶奶吧!”
說完,他不敢再看季傾人瞬間變得慘白和難以置信的臉,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迅速消失在酒吧的後門。
季傾人呆呆地坐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他一盆冰水徹底澆滅。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和宗政麟風的婚約?所以他是因為這個才……?
巨大的悲傷和屈辱再次將她淹沒。她以為找到了救贖,卻發現隻是更深的地獄。
而匆忙逃離的赫連硯寒,靠在酒吧後巷冰冷的牆壁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再次傷害了她,並且,因為家族和哥哥的關係,他們之間,橫亙著一條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場重逢,注定沒有喜悅,隻有加倍的痛苦和更深的絕望。
季傾人不知道,她念念不忘的“寒哥哥”,正是她最厭惡的那個圈層裏的人,而且還是她最好朋友死對頭的親弟弟。
這個真相一旦揭開,對她而言,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季傾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家酒吧,又是如何回到那座冰冷華麗的“牢籠”——宗政麟風為她準備的公寓的。
她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臉上淚痕已幹,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空洞。
“寒哥哥”那些冰冷絕情的話語,如同最鋒利的冰錐,反複穿刺著她的心髒。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好好做你的宗政少奶奶!”
每一句都在否定他們曾經的甜蜜,否定她多年的等待和堅持。他知道了她的婚約,所以他選擇了退縮,甚至……可能是鄙夷?認為她最終還是屈服於家族,嫁入了豪門?
巨大的委屈和一種被誤解、被拋棄的憤怒,在她死寂的心湖裏投下巨石。他憑什麽這樣斷定?他根本不了解她經曆了怎樣的逼迫和絕望!
就在這時,公寓門被猛地推開,帶著一身夜露和濃重戾氣的宗政麟風大步走了進來。他的眼神如同嗜血的野獸,死死鎖定在癱坐在沙發上的季傾人身上。
“你去見他了?”宗政麟風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暴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他收到手下消息時,幾乎要瘋了。
季傾人緩緩抬起頭,看著這個用卑劣手段強行闖入她生命、毀掉她一切的男人,心中積壓的所有怨恨、痛苦和此刻因“寒哥哥”絕情而帶來的絕望,交織在一起,化作了一種近乎毀滅性的衝動。
她沒有否認,反而勾起一抹淒豔而帶著挑釁的冷笑,語氣平靜得可怕:
“是,我去見他了。去見那個我真正愛的人了。宗政麟風,你以為你用手段得到我的人,就能得到我的心嗎?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我心裏隻有他,這輩子,下輩子,都隻有他一個人!”
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宗政麟風最敏感、最偏執的神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