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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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佳人看著她瞬間崩潰的樣子,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種“必須讓她清醒”的決絕。她拿出手機,調出手下發來的、關於赫連硯寒身份的一些佐證資料(可能是偷拍到的他與赫連硯修同框的清晰照片,或是某些內部信息),遞到季傾人眼前。
“你自己看吧。他用假身份接近你,隱瞞家世,就是因為知道你‘不嫁豪門’的誓言!他們赫連家的人,從根子上就是虛偽、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鐵證如山。
季傾人看著照片上那個與她記憶中溫柔戀人判若兩人、穿著高定西裝、與赫連硯修站在一起、眉眼間確有幾分相似的赫連硯寒,最後一絲僥幸也被徹底粉碎。
巨大的欺騙感如同海嘯般將她吞沒。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他所謂的理解和愛,是不是也是假的?他是不是也和赫連硯修一樣,帶著某種目的來接近她?
聯想到他昨晚那些絕情的話語,此刻更是被賦予了新的、更殘忍的含義——他不是因為她的婚約而退縮,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是那個圈子裏的人,他玩弄了她的感情,然後像丟棄垃圾一樣將她拋棄!
“啊——!!!”季傾人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尖叫,猛地將西門佳人的手機打落在地,雙手抱住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起來,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那不是悲傷的眼淚,而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信仰徹底崩塌後的絕望和崩潰。
西門佳人看著好友痛苦欲絕的樣子,蹲下身,用力將她顫抖的身體摟進懷裏,語氣依舊冰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哭出來!為這種虛偽的男人哭一場,然後給我徹底忘了他!他不配得到你一絲一毫的感情!”
季傾人伏在西門佳人肩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哭出來一般。
窗外,雨越下越大,敲打著玻璃,仿佛也在為這場始於欺騙、終於殘酷真相的愛情奏響挽歌。季傾人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而西門佳人帶來的這個真相,不僅摧毀了季傾人最後的念想,也無疑是在她和赫連家之間,埋下了一顆威力更大的炸彈。
宗政麟風帶著一身外麵的濕冷氣息回到公寓時,已是華燈初上。他本以為會看到依舊如同冰雕般對他冷若冰霜的季傾人,或者是一個哭腫了眼睛、沉浸在悲傷裏的她。
然而,他推開臥室門,看到的卻是季傾人安靜地坐在梳妝台前,身上穿著一件絲質的墨綠色睡袍,襯得她裸露的肌膚愈發白皙。她似乎剛剛洗過澡,長發微濕,鬆散地披在肩頭,臉上沒有淚痕,甚至……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近乎妖異的平靜。
聽到開門聲,她緩緩轉過頭,看向他。那雙總是盛滿清冷和抗拒的美眸,此刻卻像蒙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真切。
宗政麟風腳步一頓,心中警鈴微作,卻又不受控製地被此刻的她吸引。他脫下外套,隨意扔在沙發上,朝她走去,語氣帶著慣有的、試圖掩飾關心的生硬:“吃飯了嗎?”
季傾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麵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抬起頭,目光落在他緊抿的薄唇上,然後,在宗政麟風驚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這個吻,並不熟練,甚至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卻像一道驚雷,瞬間劈中了宗政麟風。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沒有強迫,沒有掙紮!
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席卷了他。他幾乎是立刻反客為主,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狂熱和激動。氣息交纏間,他仿佛要將她揉碎進自己的骨血裏。
意亂情迷,水到渠成。
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那張巨大的雙人床。這一次,季傾人沒有像以往那樣僵硬或反抗,她甚至……生澀地、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絕,回應了他。
窗外的雨聲淅瀝,掩蓋了室內曖昧的喘息與呻吟。這一場纏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和漫長,仿佛帶著某種告別和絕望的意味,又像是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在試圖用最原始的方式汲取溫暖,或是……互相折磨。
……
雲雨初歇,空氣中彌漫著情欲未散的靡靡之氣。
季傾人背對著宗政麟風,側躺在床邊,光滑的脊背在昏暗的壁燈下勾勒出脆弱的線條。她的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平靜地響起,打破了沉寂:
“宗政麟風,我想回A市一趟。”
宗政麟風正從身後擁著她,聞言手臂一緊,眉頭立刻蹙起,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回去做什麽?我陪你。”
季傾人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轉過身,麵對著他。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眼神裏卻多了一絲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像是疲憊,又像是某種下定決心的疏離。
“不用你陪。”她語氣很輕,卻異常堅定,“我隻是……想回去看看我爸爸。很久沒見他了,有點想他。”
她頓了頓,垂下眼睫,掩去眸中可能泄露的真實情緒,補充道:
“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你在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罕見的、不算親近但也不再尖銳的平和。這和她剛才的主動迎合聯係在一起,讓被驚喜衝昏頭腦的宗政麟風,下意識地放鬆了警惕。
他看著她難得柔順的樣子,心中那份偏執的占有欲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滿足。或許,經過昨晚和今天,她終於認清了現實,開始嚐試接受他了?回A市看看家人,或許能讓她心情好些?
他沉吟了片刻,大手撫上她光滑的臉頰,指腹摩挲著她微腫的唇瓣,語氣帶著一絲施舍般的讓步和警告:
“好,我讓你回去。但隻有一個星期。我會安排人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一個星期後,必須回來。否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