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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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嗎,過去的我。”未來的歐陽瀚龍——龍,聲音沙啞地開口。他站在屍骸與斷壁殘垣之上,破碎的鬥篷在充滿硫磺味的風中獵獵作響。
“未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年輕的歐陽瀚龍看著眼前煉獄般的景象,聲音發顫。
“一個無法掙脫的宿命。”龍的臉上刻滿了疲憊與深入骨髓的悲涼,一滴混著血汙的淚水,悄然滑過他染血的臉頰。
“什麽宿命?!”
“無法逃脫的毀滅結局……”龍仰天長歎,那歎息仿佛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我們曾是火炬,曾如燈塔般試圖照亮前路……直到變成僅剩餘溫的餘燼。”
“火炬?餘燼?什麽意思?”歐陽瀚龍急切地追問,巨大的不安攫住了他。
“回去吧……”龍的聲音陡然變得決絕,他手中那柄斷裂的隕冰劍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寒光與狂暴的水元素,“至少這一次的你……和上次不一樣了!漩空流燼!”
轟隆!
一道裹挾著無數廢墟碎石的巨大水龍卷,如同滅世之怒,咆哮著向歐陽瀚龍吞噬而來!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卷入那毀滅性的漩渦,筋骨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寸寸碾碎……
“呃啊——!”歐陽瀚龍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夜色依舊深沉。
“燃盡的火炬……餘燼……”
劇烈的頭痛如影隨形,每一次從這噩夢中驚醒,都仿佛真的在那片廢墟中死過一次。他捂著仿佛要炸開的腦袋,喃喃自語:“未來的結局是毀滅嗎?那未來的我到底想怎麽做……”
疼痛與巨大的迷茫讓他筋疲力盡,他擁緊被子,意識再次沉入黑暗。
他沒有察覺,頸間的靈璃墜,一抹微弱的紫光,一閃而逝。
清晨,靈璃學院校門口。
巨大的公示牌前人山人海,高中部和大學部的學生議論紛紛,幾乎將入口堵死。
“這星期的低年級督察組名單……竟然是她倆?!”“‘星空紫羅蘭’薛濼和‘黑金無影劍’華翠璃?!大學部的兩大魔王親自下場督查小學部?!”“聽說是為了防那個鷹翼聯邦的留學生……”“啊?真有變態盯上小豆丁了?”
公示欄上,小學部督察組成員欄裏,赫然張貼著薛濼和華翠璃英姿颯爽的照片。
“讓她們來管小學部,簡直是核彈打蚊子嘛!小孩子能鬧出什麽大事?”“就是,隨便來個學長學姐就能擺平了……”
人群喧囂鼎沸。當歐陽瀚龍、歐陽未來和白菡琪三人組到達時,校門已被堵得水泄不通。
砰——!
一聲清脆的爆響,漫天閃爍著微光的星辰狀彩帶紛紛揚揚灑落。眾人驚愕抬頭,隻見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優雅的舞者,撐著一把精致的雨傘,自半空翩然落下!紫色的大波浪長發隨風輕揚,圓框眼鏡後,一雙靈動的藍色眼眸閃爍著智慧與狡黠的光芒。棕色的長靴輕輕點在公示牌頂端,裙袂在晨風中搖曳,美麗得令人窒息。
“都堵在這裏當門神,小學部的學弟學妹們還怎麽上學呀?”薛濼收起雨傘,手腕輕巧一轉,耍了個漂亮的傘花,聲音清亮悅耳。圍觀人群如夢初醒,立刻如潮水般分開讓出通道。被堵在後麵的三小隻這才得以艱難地擠進校園。
“薛濼學姐!是薛濼學姐!”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尖叫。蟬聯四屆“校園金話筒”的小歌星薛濼,擁有著超高的人氣,眾人聚集在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親眼確認這位風雲人物真的成了小學部督察。待所有小學部學生都進入校園後,狂熱的人群立刻湧上前索要簽名。
薛濼嫣然一笑,顧盼生輝,再度引發一陣尖叫。她優雅地在公示牌上輕盈旋轉一周,身影如同破碎的幻影,化作無數紛飛的粉色光蝶,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不遠處,姍姍來遲的華翠璃看著那漸漸消散的蝶影,無奈地扶了扶額。
“多少年了……還是這麽愛現。”她低聲吐槽,隨即壓低帽簷,身形一晃,也化作一道迅疾的金色流光,追著蝶影的方向飛掠而去。
陰暗的角落。
一個英俊的外邦男子摘下套在頭上的、製作精良的仿生頭套,露出一張帶著猙獰刀疤的真實麵孔。他警惕地掃視四周,確認無人後,才拿出加密通訊器,用鷹語低聲匯報:
“大人,目標人物周圍……多了兩個棘手的‘監護人’。”
通訊器那頭傳來冰冷而不耐煩的指令:“除掉障礙。手腳幹淨點。”
“除……除掉?”刀疤臉盧卡範克裏佩心頭一凜,聲音都有些不穩,“那可是大學部的‘星空紫羅蘭’和‘黑金無影劍’!正麵衝突,我毫無勝算……”
“蠢貨!誰讓你硬碰硬了?”對麵傳來怒斥,“我給你打造的這個‘盧卡範克裏佩’身份,就是讓你用魅力接近她們!用你的‘優勢’去瓦解她們!這都做不到?”
“這……屬下盡力一試……”盧卡眼中陰鷙的光芒閃爍,重新戴好那英俊逼人的頭套,將刀疤徹底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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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我再追加一千萬聯邦幣的活動經費。目標人物必須到手!多出來的錢,足夠你在九牧治好你那點‘小毛病’了。記住,主腦的意誌不容違逆!我給你的‘最後手段’……希望用不上。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謝大人信任!屬下這就去執行任務。”盧卡恭敬回應,隨即挺直腰板,帶著“完美”的笑容走出角落。那英俊的容貌立刻引發附近幾個女生的低聲尖叫和注目。
盧卡目不斜視,心中卻充滿鄙夷:“切,一群庸脂俗粉,不過是看中了‘盧卡少爺’的錢包和皮囊。真把高貴的聯邦人當成收破爛的了?不過……利用她們製造點人氣,倒也更方便接近目標……”他點燃一支煙,故作瀟灑地吐出一個煙圈,又引來一陣矯揉造作的驚呼。
然而,下一刻,那幾個尖叫女生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空靈而帶著奇異穿透力的少女聲音,如同星辰的低語:
“妹妹,清醒點。你願意被一個身染七種穢毒、滿腦子陰暗算計的偽君子,奪走最珍貴的東西嗎?”
“?!”女生們瞬間如遭雷擊,那聲音帶著淨化心靈的力量,將她們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和貪欲瞬間擊碎。她們臉色發白,彼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匆匆散去。
陰影處,一個由點點粉色星光構成的微型魔法陣悄然隱沒。
大學部宿舍。
薛濼明亮的左瞳中,那奇異的粉色星光緩緩褪去,恢複成清澈的藍色。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搞定。不過話說回來,薛薛你這藍粉異色瞳還挺酷的,再變一次看看?”旁邊的華翠璃打趣道。
薛濼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少來!維持‘星之語’和‘淨心星痕’很耗神的好嗎?又要監控那渣滓,又要給被迷惑的傻姑娘們‘提神醒腦’……困死了,借你床補個覺!”說完,她毫不客氣地踢掉鞋子,四仰八叉地倒在華翠璃整潔的床上,沒過幾秒,均勻而輕微的鼾聲就響了起來。
華翠璃看著秒睡的搭檔,無奈地搖搖頭。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替薛濼蓋好被子,又把她垂在床邊的小腿小心地挪回床上。做完這一切,她才悄無聲息地退到門邊。
她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點璀璨的金芒,對著指尖輕輕一吹:“金蝶巡影,匿!”
一隻完全由精純金元素構成的、栩栩如生的蝴蝶從她指尖翩然飛出,翅膀扇動間灑下點點金粉,眨眼間便融入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走追蹤金蝶,華翠璃整理了一下衣領,眼神變得銳利而專注,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小學部督察組辦公室。真正的“監護”工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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