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甲板上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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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海平線上,那幾團象征毀滅的熾烈光暈終於沉入翻湧的墨藍深淵,隻留下幾柱汙濁的煙柱,如同為那支無形艦隊豎起的巨大墓碑,固執地連接著鉛灰色的天空與墨藍色的海麵。沉悶如大地心搏的爆炸餘音徹底消散,被永不止息的海浪低吟溫柔取代,仿佛大海在輕輕撫慰著剛剛經曆的創傷。銀河號龐大而威嚴的鋼鐵身軀,沉穩地劈開漂浮著零星油汙和焦黑金屬碎片的海水,艦艏犁開的浪花在昏沉天光下泛著鐵灰色的冷光,堅定地駛向鷹翼聯邦那片永恒雷暴籠罩的方向。引擎的脈動低沉而有力,如同巨獸鏖戰之後平複下來的深沉呼吸。
艦橋內,緊繃到極致的弦驟然鬆弛。沉重的喘息和幾聲壓抑不住的咳嗽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死寂。船長布滿厚繭的大手緩緩鬆開緊握著舵輪和靈璃墜的手。那枚寶石熾烈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恢複成溫潤而穩定的橙色光暈。他布滿風霜硝痕、如同古老礁石般的臉上沒有絲毫得意,隻有一種深沉的、幾乎刻入骨髓的疲憊,那是百年歲月與瞬息生死搏殺共同鐫刻的印記。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一張張年輕而蒼白的臉孔——冰藍色劉海下驚魂未定的歐陽未來;白色劉海下眼神震撼未消、緊握拳頭的歐陽瀚龍;藍灰色短發下依舊沉默卻氣息微喘、指尖無意識撚動的羽墨軒華;最後落在那扶著雷達台邊緣、白色長發垂落肩頭、紫色眼眸深處殘留著一絲驚悸、指尖仍在微微顫抖的南宮綾羽身上。
“呼……”船長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濃烈地混合著旱煙煙草、刺鼻硝煙和深海鹹腥的味道。他胸膛劇烈的起伏終於平緩下來。他抬起粗糙如同砂紙般的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臉,抹去汗水和戰鬥的痕跡,露出了底下那張雖然寫滿疲憊卻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的臉龐。那標誌性的、帶著海鹽粗糲感和風暴般穿透力的洪亮笑聲,如同驅散陰霾的驚雷,猛地炸響在寂靜的艦橋空間:
“哈哈哈哈哈!他娘的!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他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打著身旁冰冷的黃銅儀表盤邊緣,發出哐哐的巨響,震得陳年的灰塵簌簌落下,“看到了嗎?!小崽子們!這就是‘銀河號’!這就是老弗朗索瓦·雷·納維戈塔爾!管它什麽鐵棺材、鐵蒼蠅,敢在老子麵前齜牙咧嘴,統統轟進海底喂大王烏賊!骨頭渣子都別想剩下!”
這粗獷豪邁的笑聲,如同烈酒灌入喉嚨,瞬間衝淡了艙內凝固的恐懼和目睹神跡後的眩暈感。歐陽未來第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冰藍色的劉海隨著她肩膀的抖動輕輕晃動,大眼睛裏重新有了光彩。歐陽瀚龍緊繃如弓弦的肩膀也徹底放鬆下來,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絲如釋重負、帶著少年意氣的笑意。就連一直如同冰雕般沒什麽表情的羽墨軒華,冰封的眼底也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漣漪,仿佛堅冰下悄然湧動的暖流。
“好了!他娘的仗打完了!老子肚子裏的饞蟲也該造反了,咕嚕聲比炮響還大!”船長大手一揮,聲音洪亮得蓋過了引擎低沉的轟鳴,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活力,“老子憋了一肚子邪火,現在也餓得前胸貼後背,能吞下一整條鯨魚!今晚!就在這鐵甲板上!開慶功宴!酒水管夠!肉食管飽!誰他娘的敢說個不字,老子把他丟海裏喂魚!”
他對著艦內廣播的麥克風,用那足以讓死人跳起來、讓活人耳朵嗡嗡響的招牌大嗓門吼道:“全體注意!全體注意!這裏是你們偉大的船長弗朗索瓦·雷·納維戈塔爾!警報解除!戰鬥結束!老子宣布,慶功宴現在開始!目標——甲板中段!都給老子動起來!有好酒!有好肉!壓壓驚,暖暖胃,把魂兒都給我叫回來!重複一遍,甲板中段!立刻!馬上!用跑的!晚了連魚骨頭都沒得啃!”
廣播的聲浪如同實質的衝擊波,在戰艦的每一個鉚釘、每一條通道間回蕩、震顫。船艙內,原本被塵世之羽巧妙安撫、還沉浸在“超大型海上煙花秀”喧鬧餘韻中的乘客們先是一愣,隨即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爆發出劫後餘生、震耳欲聾的歡呼、尖叫和難以置信的議論聲。人們臉上殘留的蒼白被興奮的紅暈取代,眼神中的茫然被強烈的期待點亮。人流如同開閘的洪水,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難以抑製的好奇,朝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甲板中段湧去。
當第一批乘客帶著些許遲疑和期待推開那扇隔絕內外的厚重艙門,踏上寬闊而堅固的中央甲板時,眼前的景象瞬間攫取了他們的呼吸,將最後一絲不安和疲憊徹底蒸發。
溫暖而躍動的橘紅色火光,如同無數個小太陽,驅散了海上深沉的寒意和彌漫不散的硝煙味。幾個巨大無比、帶有精致黃銅防風罩和繁複鏤空雕花的炭盆,不知何時已如同紮根般穩穩安置在甲板中央開闊地帶。盆內,上好的果木炭燃燒正旺,發出劈劈啪啪如同節日鞭炮般的悅耳鳴響,跳躍的火苗舔舐著空氣,散發出令人心安神定的融融暖意。幾張厚重結實、飽經風霜的長條柚木桌被巧妙地拚湊在一起,形成一張巨大的“u”形宴席台,上麵鋪著嶄新的、略顯粗糙卻厚實吸水的米白色亞麻桌布,邊緣還繡著簡單的船錨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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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桌麵上陳列的,已非尋常宴席可比,儼然是一座從深海龍宮直接搬來的珍饈寶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誘惑氣息:
巨大的冰盤如同水晶祭壇,其上靜靜供奉著覆蓋晶瑩鹽霜、呈現出頂級粉紅色大理石般細膩紋理的深海藍鰭金槍魚腩,油脂在火光下反射出誘人的光澤,絲絲縷縷清甜的香氣無聲地鑽入鼻腔,勾動著味蕾最原始的渴望。
旁邊是幾尾長度驚人、幾乎接近成人身高的遠洋虹鱒,它們完美的流線型身軀上,鱗片如同鑲嵌了無數細碎的彩虹寶石,在火光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澤。魚眼清澈透亮如同水晶,腮部鮮紅欲滴,無聲訴說著離水不久的新鮮。
青黑色油亮外殼、如同身披重甲的帝王蟹霸主般盤踞一角,每一隻的蟹蓋都比成年人的臉盤還大,粗壯如成人手臂的蟹鉗被堅韌的海草繩牢牢捆紮,蟹腿尖還在神經質地微微顫動,昭示著澎湃的生命力。
幾個深色陶土壇子如同沉默的衛兵矗立,封泥上烙印著模糊不清的船錨圖案和難以辨認、卻透出無盡滄桑的古老年份。其中一個較小的壇子敞開著口,一股極其複雜、醇厚到幾乎化為實質的酒香霸道地彌漫開來,強勢地壓過了所有食物的氣息。它混合著陳年橡木桶的煙熏、狂暴海風的鹹澀、熱帶蜜餞的甜膩,還有一絲難以言喻、仿佛沉澱了百年時光的“歲月”之味——這是船長秘藏、視若生命的百年朗姆原漿!其珍貴程度,足以讓任何酒徒瘋狂。旁邊幾個同樣古樸的橡木桶塞子已被拔出,金琥珀色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如同流淌的液態黃金,散發著醇厚馥鬱的泥煤與花果香氣。
堆積如山的巨型海鼇蝦外殼被炭火烤得微微焦黃蜷曲,散發出海洋特有的鮮甜。飽滿肥厚的深海牡蠣被撬開了堅硬的鎧甲,水潤晶瑩的貝肉如同月光下的珍珠,羞澀地半露在灰綠色的殼中,擠在晶瑩剔透的碎冰山上,等待著饕客的垂青。大桶大桶冒著森森白氣的冰鎮啤酒,金黃色的液體在桶內蕩漾,杯壁上凝結著誘人的水珠。還有堆成小山狀的、表皮烤得金黃酥脆、滋滋冒著油花的各式海魚——顯然是剛剛從這片富饒海域中釣獲,即刻處理的新鮮貨色。
“我的上帝啊!這些……這些都是為我們準備的?”一個在大洋信使號上還驚魂未定、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看著冰盤上那如同頂級藝術品般的藍鰭金槍魚腩,眼睛瞪得溜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這……這帝王蟹……我在幻鳶城最頂級的餐廳‘海之淚’都沒見過品相如此完美的!這尺寸……比我家老雨果的尺寸還要驚人,這是真正的海上巨無霸!”一位穿著名貴套裝、氣質雍容的女士掩著嘴,發出低低的驚呼,眼中充滿了驚歎。
弗朗索瓦船長如同這座海上移動盛宴的至高主宰,早已豪邁地挽起了袖子,露出肌肉虯結、古銅色皮膚上布滿深淺疤痕和隱約可見纏繞船錨的美人魚和塞壬的褪色紋身的粗壯手臂。他腰間隨意地圍著一條沾滿油漬卻洗得發白、邊緣磨損的厚帆布圍裙,一手握著一柄厚重得嚇人、寒光閃閃的寬背剔骨刀,另一隻手正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嫻熟技巧,將一條肥美碩大的虹鱒開膛破肚、去鱗剔骨。動作精準、流暢,帶著一種庖丁解牛般的暴力美學,魚骨分離的清脆聲響都仿佛帶著韻律。處理好的魚肉被他隨手拋入旁邊盛滿冰水檸檬汁的大盆中,瞬間鎖住鮮甜。
“都他娘的傻站著流口水當雕像嗎?!”
他頭也不抬,洪鍾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輕易蓋過了海浪的喧囂和人群的嗡嗡議論。
“聽好了!肉要自己烤才他娘的夠香!酒要自己動手倒才夠勁!桌子上的東西,看中哪塊肉,自己拿去烤架上伺候!火候自己把握,烤糊了烤焦了算你自己的,別指望老子給你重做!酒就在桶裏壇子裏,自己拿杯子舀!杯子在那邊架子上堆著呢!老子隻管殺魚切肉,可不管當伺候人的老媽子!想吃香的喝辣的,就自己動手!”
這粗豪至極、毫無客套的“自助”宣言,如同往滾油裏潑了一瓢冷水,瞬間引爆了全場的氣氛!乘客們最初那點矜持和拘謹被新奇、興奮和躍躍欲試徹底取代。人們歡呼著,大笑著,如同發現了寶藏的海盜,紛紛湧向那些跳躍著溫暖火焰的炭盆。學著船長的樣子,用粗長的鐵釺串起大塊厚實的魚肉、整隻威武的蝦蟹,或者直接將撬開的牡蠣連殼放在烤網邊緣。炭火貪婪地舔舐著食材,發出滋滋啦啦如同天籟般的悅耳聲響,金黃色的油脂滴落在通紅的炭塊上,騰起帶著致命焦香的嫋嫋青煙。混合著海鹽、香料、烤魚、烤蝦、烤蟹的濃鬱香氣如同實質的波浪,瞬間席卷、淹沒了整片甲板,勾動著每一個人腹中的饞蟲。
歐陽未來早就按捺不住,像隻撒歡的小鹿,拉著同樣眼睛發亮的歐陽瀚龍衝向一條看起來最為肥美、鱗片閃著銀光的不知名大海魚。羽墨軒華則默默地拿起一串比她手掌還大的海鼇蝦,走到一個相對人少的炭盆旁,指尖微不可察地掠過蝦身,一層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的冰霜瞬間覆蓋了蝦殼,完美地鎖住了蝦肉最鮮嫩的汁水,然後才穩穩地放在烤網上。時雨安靜地拿了個厚實的玻璃杯,走到散發著濃鬱泥煤香氣的威士忌桶邊,小心地轉動龍頭,接了淺淺的小半杯金琥珀色的液體,然後默默地退到角落的陰影裏,背靠著冰冷的船舷,鴨舌帽壓得很低,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隻露出緊抿的嘴唇和警惕觀察四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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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猛地從船長方向傳來:
“喂!角落裏那個戴帽子的小丫頭片子!給老子放下!”
時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咆哮嚇得渾身一激靈,手中的杯子差點脫手。她猛地抬頭,看到弗朗索瓦船長正一手叉腰,一手握著滴血的剔骨刀,如同怒目金剛般瞪著他,濃密的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
“奶牙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學什麽大人喝酒?!那玩意兒是你現在能碰的嗎?!給老子放下!立刻!馬上!”
船長的聲音震得甲板嗡嗡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想喝東西?那邊有果汁!有牛奶!再讓老子看見你碰一滴酒,信不信老子把你吊在桅杆上吹一夜海風醒醒腦子?!”
時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在鴨舌帽的陰影下也能看到窘迫。她默默地、飛快地把手裏的杯子放在腳邊,低著頭,恨不得把整個臉都埋進衣領裏。
船長這通咆哮剛落下,另一邊的歐陽瀚龍和歐陽未來也正好奇地湊到了那桶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威士忌旁邊。歐陽未來看著金黃色的液體,好奇地問:“哥,這黃黃的水聞起來好香啊,是不是果汁?” 歐陽瀚龍雖然覺得不太像,但也有些躍躍欲試,學著剛才大人的樣子,伸手想去夠掛在桶邊的取酒勺。
“哎哎哎!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給老子住手!”船長的怒吼如同精準製導的炮彈,瞬間又轟了過來,目標直指歐陽兄妹。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兩人麵前,巨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嚇得歐陽未來“呀”地一聲縮到哥哥身後。
“耳朵塞驢毛了?!老子剛說完!你們兩個毛頭小子和黃毛丫頭,離那玩意兒遠點!那是酒!是穿腸的毒藥!是燒腦子的火油!不是給你們這種連胡子都沒長、辮子還沒紮利索的小屁孩喝的!”
船長指著威士忌桶,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歐陽瀚龍臉上了。
“想喝香的是吧?那邊有剛榨的百香果菠蘿汁!給老子一人抱一大杯去!再敢靠近酒桶一步,小心老子把你們倆也掛桅杆上去,和那小丫頭片子作伴!”他粗壯的手指又遙遙指向角落裏的時雨。
歐陽瀚龍和歐陽未來被吼得縮著脖子,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跑向堆滿新鮮水果和果汁桶的桌子。
南宮綾羽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清淺的笑意。她走到那壇散發著霸道醇香的百年朗姆原漿旁邊,濃鬱到化不開的酒香讓她這位精靈族也產生了一絲好奇。她拿起旁邊一個幹淨的小銀杯,正準備也舀一點嚐嚐這沉澱了百年時光的滋味。
“還有你!南宮丫頭!放下!”船長的聲音如同長了眼睛,立刻又響了起來,雖然比吼那幾個小家夥稍微緩和一點,但依舊斬釘截鐵,帶著不容商量的長輩威嚴。他放下剔骨刀,叉著腰,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濃眉下的眼睛帶著審視盯著南宮綾羽。
“別以為你個子高就裝大人!按你們精靈族那動輒幾百年的壽命算,你這年紀,頂多算剛斷奶的小娃娃!精靈族的規矩老子不懂,但在老子的船上,你就是個小屁孩!這玩意兒,”他指了指那壇粘稠如蜜的朗姆,“勁兒比火元素還衝!別說你,就是你姑姑來了,喝一口也得暈三天!想都別想!給老子乖乖喝果汁去!”
南宮綾羽拿著銀杯的手停在半空,清冷絕美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錯愕和微微的窘迫。紫色的眼眸看著眼前這位胡子拉碴、氣勢洶洶卻明顯帶著關切的老船長,最終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銀杯,轉身走向果汁桶。精靈族的驕傲在船長這種不講道理的“年齡歧視”和粗暴關懷麵前,也隻能敗下陣來。
葉未暝目睹了全程,憋著笑,趕緊把自己剛舀出來的一小勺珍貴朗姆原漿一口吸溜進嘴裏,生怕也被船長歸類為“小屁孩”。那狂暴複雜的滋味瞬間在口腔炸開,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這個小插曲非但沒有破壞氣氛,反而引來周圍乘客善意的哄笑,更增添了幾分煙火氣和人情味。
南宮綾羽沒有立刻加入燒烤大軍。她紫色如同水晶般的眼眸被甲板邊緣幾個乘客的動作牢牢吸引了。那幾位顯然是資深釣客,正從隨身攜帶的、鼓鼓囊囊的專業釣具包裏,變戲法似的掏出閃著金屬冷光的重型海釣竿、沉甸甸的鉛墜、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假餌,動作麻利而專業地組裝起來。隨後,伴隨著有力的低喝和身體協調的擺動,長長的魚線帶著“嘶嘶”的破空聲,劃開海風,將沉重的假餌遠遠地投擲到幾十米外的墨藍色海麵下,隻留下小小的漣漪。
“怎麽?南宮丫頭,看著心癢癢了?也想試試手氣,釣個大家夥上來加餐?”弗朗索瓦船長剛把一大塊厚切、粉嫩誘人的金槍魚腩遞給一個眼巴巴、口水都快流到腳麵的小男孩,轉頭看到南宮綾羽駐足觀望,濃密的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促狹又帶著鼓勵的笑容,“這深海裏的活計,可比你在精靈森林裏那些小溪流釣點銀鱗小魚刺激一百倍!這裏的家夥,力氣大得能把你這樣的小身板直接拽進海裏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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