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全站在死胡同深處，目光掃過四周的牆麵與雜物，眉頭越皺越緊。腳下的青石板路覆著一層薄苔，踩上去微微發滑；兩側的藤蔓順著斑駁的磚牆攀爬，葉片上沾著清晨的露水，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他轉了一圈，除了牆角堆積的破舊紙箱和生鏽鐵桶，再也找不到任何異常 —— 這裏分明就是個普通的死胡同，連條狗的影子都沒有，更別說什麽神秘通道了。
    他抬頭望向天台的方向，陽光刺眼，隻能隱約看到蘿絲的身影。蘿絲趴在圍牆邊，衝著他揮了揮手，手臂上下擺動，顯然是在問 “有沒有發現”。陳全無奈地攤了攤手，肩膀微微下沉，用口型比了句 “什麽都沒有”。
    蘿絲見狀，立刻伸出手指，精準地指向死胡同左下角的方向 —— 正是她在天台上看到通道的位置。陳全會意，比了個 ok 的手勢，抬腳朝著那片藤蔓纏繞的牆角走去。
    越靠近牆角，藤蔓越密集，翠綠的枝條相互纏繞，像一張密實的網，將牆麵遮得嚴嚴實實。陳全伸出手，指尖撥開冰涼的藤蔓，粗糙的藤條帶著細小的倒刺，輕輕刮過他的掌心。他左右打量了一番，確認周圍沒人，便對著藤蔓下方輕聲喊了起來：“小狗？小狗在嗎？”
    “汪？有沒有人啊？”
    “莎莎小姐的小狗，聽到請叫一聲！”
    喊了好幾聲，回應他的隻有風吹過藤蔓的 “沙沙” 聲，連一絲狗叫聲都沒有。陳全蹲下身，仔細檢查藤蔓覆蓋的牆麵 —— 磚塊冰冷堅硬，縫隙裏塞滿了泥土和枯葉，表麵鋪著一層厚厚的青苔，滑溜溜的，看不出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更沒有所謂通道的入口。
    他對照著記憶中天台上看到的位置，用手在牆麵上摸索、敲擊，每一塊磚都試過了，發出的都是沉悶的實心聲響。“難道是位置錯了？” 陳全喃喃自語，又換了幾個角度，甚至趴在地上，試圖從藤蔓的縫隙裏窺探，可眼前依舊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磚牆。
    “不對，莎莎的信不會有錯，我和蘿絲也確實看到了通道的影子。” 陳全站起身，揉了揉蹲麻的腿，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神秘通道一定不是普通的物理通道，可能需要特別的條件才能打開。”
    他想到了天台上看到的光影變化，又想到鏡子小姐的奇光具有穿透性，眼睛一亮，連忙喊道：“鏡子小姐，出來一下！”
    口袋裏的銀邊鏡子泛起微光，鏡子小姐的身影飄了出來，好奇地看著四周：“主人，怎麽了？找到小狗了嗎？”
    “還沒有，你對著這片牆麵發射一道奇光試試。” 陳全指著藤蔓覆蓋的牆角，“盡量集中能量，別破壞牆麵。”
    “好嘞！” 鏡子小姐點點頭，小臉上泛起白光，一道凝練的淡金色光束從鏡麵射出，精準地擊中了牆麵。令人驚訝的是，奇光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被牆麵反彈，而是直接穿透了磚牆，消失在視野裏，仿佛牆後是一片虛無的空間。
    “果然！” 陳全眼神一凝，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裏麵一定有一條神秘通道，隻是被某種光影幻術隱藏了，普通的方法根本看不到，也進不去。”
    “那是怎麽回事啊？我的光居然穿過去了！” 鏡子小姐飄到牆麵前，伸出小手摸了摸牆麵，卻被硬生生擋了回來，滿臉的疑惑。
    “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通道和光有關。” 陳全盯著牆麵，若有所思，“隻有特定的光線，才能觸發通道的入口。”
    他抬頭望向天台，對著蘿絲招了招手，示意她下來。蘿絲身形一閃，光影流轉間，已經出現在死胡同口，再一個瞬移，便站到了陳全麵前，臉上帶著急切的笑意：“是有收獲了嗎？找到通道入口了？”
    陳全點點頭，指著剛才奇光穿透的牆麵：“應該就是這裏了。鏡子小姐的奇光能穿透過去，說明牆後確實有空間，但我們肉眼看不到，也摸不到，好像需要某種特殊光線才能打開入口。”
    蘿絲伸出手，摸了摸牆麵，又試著用異能感應，卻什麽也沒察覺到，不由得皺起了眉：“特殊光線？那我們要怎麽做，大偵探？”
    “嗯……” 陳全沉吟片刻，腦中閃過一個科學原理，“如果我沒猜錯，需要用三菱鏡將陽光折射成特定的光譜，或許才能破解這個光影幻術。”
    “三菱鏡？那是什麽東西？” 蘿絲眨了眨眼，滿臉好奇，“是某種奇物嗎？”
    陳全看著她懵懂的樣子，才想起這個世界的科學研究並不深入，很多基礎的物理知識並不普及。他笑了笑，解釋道：“算是一種特殊的光學工具，能把光分成不同的顏色。不過現在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先回去吧，今晚還有林秋的委托要處理，等忙完那邊，再想辦法找三菱鏡過來試試。”
    蘿絲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從口袋裏掏出筆記本，認真地把 “需要三菱鏡破解光影幻術” 這一條記了下來，筆尖劃過紙麵的 “沙沙” 聲，在安靜的死胡同裏格外清晰。陳全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 —— 這位助理雖然偶爾調皮，但工作起來倒是挺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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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轉身走出死胡同，沿著皮克路返回旅店。路過服務台時，那個店員依舊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口水都快流到桌麵上了，陳全無奈地搖了搖頭，悄悄退了出去。
    驅車回到月之偵探社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陳全讓蘿絲整理今天的調查資料，自己則泡了兩杯咖啡，拿了些曲奇餅幹當下午茶。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大廳，落在牆角的紫水晶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暈，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簡單複盤了尋狗案的線索，約定好處理完鬼魂案後，就去尋找三菱鏡。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五點，肚子再次咕咕叫起來。陳全看了看時間，說道：“走吧，先去吃晚飯，吃完剛好能趕去大奶牛公司和林秋匯合。”
    兩人來到偵探社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菜單遞過來時，陳全看著上麵的菜品，突然歎了口氣：“我怎麽感覺每天在外麵吃飯特別虧。”
    “虧什麽？” 蘿絲挑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和美女一起吃飯，你還覺得虧？”
    “不是這個意思。” 陳全連忙解釋，笑著說道，“我就是覺得外麵的飯菜油鹽太重，不如家裏做的健康，吃多了容易膩。”
    “哦，原來是這樣。” 蘿絲恍然大悟，臉上的不高興瞬間消失，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是老板，你決定就好了。以後要是不想在外麵吃，我們可以在偵探社自己做，我雖然做得不算特別好，但勉強能吃。”
    陳全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等忙過這陣子，我們可以在偵探社弄個小廚房，自己做飯，既健康又方便。”
    “沒問題啊。” 蘿絲笑著點頭，拿起菜單，“那今天就先湊活吃一頓，我要一份番茄炒蛋，一份清炒時蔬。”
    “好，我再點個紅燒肉和魚湯。” 陳全說道。
    飯菜很快上桌，熱氣騰騰的家常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晚上的鬼魂案，氣氛輕鬆而愜意。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華燈初上，月之偵探社的第一個工作日，就在尋狗案的光影迷局與鬼魂案的即將到來中，悄然推進著。
    傍晚七點，暮色漸濃，城市的路燈次第亮起，暈開一圈圈暖黃的光暈。陳全和蘿絲吃完晚飯，驅車朝著城北方向駛去 —— 大奶牛公司的地址就在那裏。車子駛離城南的繁華街區，沿途的建築漸漸從商鋪、公寓變成了低矮的廠房和倉庫，空氣裏也多了一絲淡淡的青草與牛奶混合的氣息。
    “前麵那個就是大奶牛公司吧？” 蘿絲指著前方。
    陳全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不遠處的空地上，矗立著一塊巨大的木質招牌，上麵用紅漆寫著 “大奶牛公司” 五個大字，字體雄渾有力，在路燈的映照下格外顯眼。招牌下方，是一片開闊的場地，場地一側並排停放著十幾輛馬車，車廂上印著同樣的公司標識，顯然這裏就是公司的馬車庫。馬車庫旁邊矗立著三棟三層樓房，燈火稀疏，隻有零星幾個窗戶亮著光，透著一股沉穩的氣息。
    “能把牛奶配送到城市各個角落，還擁有這麽多馬車，看來這家公司確實有點實力。” 陳全說道，緩緩將車停在公司大門外的空地上。
    下車後，兩人才發現，這所謂的大奶牛公司，與其說是辦公場所，不如說更像一個大型的馬車庫和倉庫綜合體。十幾輛馬車整齊地排列在空地上，馬匹已經卸下，被牽到旁邊的馬廄裏，隱約能聽到馬嘶聲和飼養員的低語。三棟樓房中，靠近馬車庫的一棟亮著幾盞燈，另外兩棟則漆黑一片，像是無人居住。
    陳全走到鐵製大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板。“咚、咚、咚” 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回蕩在空曠的場地中。
    沒過多久，馬車庫旁邊那棟三層樓房的二樓，一扇窗戶輕輕推開，透出昏黃的燈光。一個人頭探了出來，正是林秋。他看到門口的陳全和蘿絲，眼睛一亮，立刻縮回頭，很快就傳來了急促的下樓腳步聲。
    “陳偵探，蘿絲小姐，你們可算來了！” 林秋快步跑到大門口，拉開門閂，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與緊張。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工作服，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眼下的黑眼圈比白天更重了，眼神裏滿是疲憊和恐懼，顯然這一天又被鬼魂折磨得不輕。
    “現在公司裏沒人了嗎？” 陳全左右看了看，除了馬廄那邊有個模糊的身影，整個場地靜悄悄的。
    “辦公室這邊沒人了，都下班了。” 林秋壓低聲音說道，“馬車庫那邊有專門的馬車隊伍值班，都是公司聘請的老車夫，負責照看馬匹和準備明天的配送，他們一般不管辦公室這邊的事，放心吧。”
    他一邊說，一邊側身讓陳全和蘿絲進來，然後快速關上大門，仿佛生怕什麽東西會跟著進來。“快跟我來，我帶你們去二樓的辦公室。”
    陳全和蘿絲跟在林秋身後，沿著石子路走向那棟亮著燈的樓房。路上，陳全注意到林秋的腳步有些虛浮，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身體微微發抖，顯然對這裏充滿了恐懼。“林秋，你還好嗎？” 陳全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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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搖了搖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還…… 還好，就是一到這裏，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走進樓房，一股淡淡的黴味和紙張的陳舊氣息撲麵而來。樓道裏沒有開燈，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依稀能看清腳下的台階。林秋熟練地在前麵引路，腳步又輕又快，像是在躲避什麽。
    來到二樓，林秋打開辦公室的門，裏麵亮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燈光搖曳，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辦公室裏擺放著十幾張辦公桌，整齊地排列著，桌麵上散落著賬本、筆和一些牛奶訂單，顯得有些淩亂。
    “陳偵探，蘿絲小姐，你們先坐。” 林秋指著自己的辦公桌，語氣局促，“我害怕…… 所以...”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瞟向辦公室的西麵，身體微微發顫。
    “我明白。” 陳全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緊張，“你就當我們是來訂購牛奶的客戶，你按照正常流程給我們填表單，順便用手勢或者眼神，指一下他的辦公室在哪裏就行。”
    “好，好！” 林秋如蒙大赦，連忙從抽屜裏拿出一份牛奶訂購表單和一支筆，遞到陳全麵前，聲音刻意提高了一些，裝作正常接待客戶的樣子：“陳先生，您好！請您填一下這份表單，留下姓名、地址和訂購數量，我們明天一早就會給您配送上門。”
    陳全接過表單和筆，指尖觸到林秋的手，隻覺得一片冰涼。他低頭假裝填寫表單，眼角餘光卻注意到林秋的目光一直瞟向辦公室的西麵，同時，他的手指悄悄在表單上指了指那個方向。
    陳全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辦公室的西麵，有一扇緊閉的木門，門上掛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麵寫著 “經理辦公室” 四個字。木門緊閉，門縫裏沒有透出任何光線，卻莫名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與辦公室裏的溫暖燈光格格不入。
    “就是這裏了。” 陳全心中了然 —— 那扇門後，應該就是林秋已故上司的辦公室，也是鬼魂出沒的地方。
    他不動聲色地填好表單，遞給林秋，語氣自然地說道：“麻煩你了，林先生。我們訂的牛奶，明天一定要準時送到啊。”
    “一定一定！” 林秋接過表單，連忙點頭，眼神裏帶著一絲懇求，“陳先生，表單填好了，你們…… 你們要是沒別的事，我…… 我能不能先下去？我在這裏待著，實在有點不舒服。”
    陳全看著他恐懼的樣子，點了點頭：“可以，你先下去吧。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林秋如蒙大赦，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辦公室，下樓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很快就消失在樓道裏。
    辦公室裏隻剩下陳全和蘿絲，煤油燈的火焰搖曳不定，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西麵的經理辦公室門緊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彌漫開來，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
    “看來，重頭戲就在那扇門後麵了。” 蘿絲走到陳全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眼神裏帶著一絲興奮與警惕，“你能感覺到裏麵的氣息嗎？”
    陳全點了點頭，眉頭微皺：“能感覺到，很陰冷，帶著強烈的怨念，和普通的鬼魂氣息完全不同。看來林秋的這位老上司，死得很不甘心啊。”
    他緩步走向經理辦公室的木門，指尖還沒碰到門板，就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門上的木牌已經有些陳舊，邊緣磨損，透著一股歲月的痕跡。
    “準備好了嗎？我們進去看看。” 陳全轉頭看向蘿絲，語氣沉穩。
    蘿絲點頭，周身泛起淡淡的空間能量波動，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隨時可以。”
    陳全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手，輕輕轉動。
    “哢噠 ——”
    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裏響起，打破了詭異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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