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先生憤恨歸憤恨。
    可是朝著女兒去的腳步卻未停。
    宋姨在一旁給她遞了盅燕窩，笑道：“先生真是個好爸爸。”
    “小時候粘人，最磋磨人，又聽不懂話，又講不了道理的。”
    “上次樓家人來，都說先生瘦了不少。”
    南周看了眼這人的背影，心想，孩子這東西，誰帶誰消瘦還是真的。
    客廳裏，樓敬淵抱著小姑娘輕喚的哄著。
    掌心拍著她的後背，抱著她朝餐廳去。
    “怎麽了？乖乖，爸爸在呢！”
    “怎麽哭的這麽委屈？”
    “難不成是發現爸爸昨晚套路你了？”
    南周沒忍住低聲失笑。
    她承認樓敬淵是個好爸爸，也覺得樓敬淵寸步難離，真的好慘。
    她笑的輕顫，樓敬淵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哭聲漸漸止住，緊接著，是咳嗽聲。
    剛咳兩下，樓敬淵動作極快的嘩嘩嘩的從紙巾盒裏抽出紙巾。
    還沒來得及往小姑娘唇邊送。
    哇的一聲，一泡奶吐在他的西裝上.............
    溫熱的觸感順著西裝劃到白襯衫裏頭。
    南周急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樓先生抱著孩子，哄得越來越密集：“乖寶，哭傷心了？”
    “乖乖，不哭了，不哭了。”
    小姑娘吐完之後，抽抽搭搭的窩在樓敬淵肩頭，粉嫩嫩的，眨巴著大眼睛，水汪汪的，包著淚。
    看的南周心軟：“我抱。”
    樓先生躲開：“吐了，髒。”
    “你都不嫌棄。”
    樓先生無語：“我是來不及嫌棄，去吃飯，我帶她上去洗漱一下。”
    興許是覺得南周沒那麽聽話，樓敬淵看了眼宋姨：“宋姨，盯著她把早餐吃完。”
    樓之遙迷迷糊糊打著哈欠下樓，就看見小姑娘蔫兒巴巴的窩在親爹肩頭。
    覺得不對勁，每天早上都很活潑的人怎麽這會兒蔫兒了？
    “怎麽了？”
    “剛吃完，吐奶了。”
    “吐我小叔身上啦？”
    南周嗯了聲。
    樓之遙：“我說他臉怎麽這麽臭呢！還是親生的能治他，這要是我喝多了吐他身上了，小叔那種潔癖能把我頭都給擰斷。”
    南周：.............
    小家夥八個月會爬 的時候，才是真的治住了樓敬淵、
    他是一個對生活秩序感很強的人。
    什麽東西放在什麽位置上都有規定的。
    但自打小家夥會爬之後，嬰兒房已經禁錮不住她了。
    熱衷於探索家裏的角角落落，特別是偌大的客廳。
    時常將客廳弄的亂七八槽的，她前腳弄，月嫂後腳收拾。
    但總有不及時的時候。
    一次兩次的，樓先生臉色就很難看了。
    “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玩兒？”
    月嫂很為難：“不在客廳就哭。”
    樓敬淵狠狠歎了口氣。
    氣的閉了閉眼，眼不見心不煩。
    更過分的，應該是小姑娘吃輔食的時候，綠泥葉子青菜泥糊一臉，張著手要他抱抱的時候。
    樓敬淵就再也繃不住了，嫌棄的盯著小姑娘。
    小孩兒最會看大人臉色，看見親爹凶凶的盯著自己時，小姑娘咬著手指，思考了幾秒鍾，放聲哭了起來..............
    樓敬淵：............
    到了晚上，樓先生很認真的跟南周商量。
    “臨近年底，我最近出差可能會變多。”
    正坐在梳妝台護膚的 南周停下手中動作透過鏡子望著他：“那我也去。”
    誰也別想跑！
    中年夫妻，就怕對方跑路。
    他跑了，受折磨的不是自己了？
    樓先生問：“你也不在家，女兒怎麽辦？”
    “有月嫂！”
    “這麽多人照顧她一個呢！”
    “你舍得？放心？”樓先生問。
    南周默了默，才說出了真心話：“我不舍得，但我最近確實有點嫌棄她。”
    樓先生被氣的閉了閉眼，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道出一句：“我也是！”
    夫妻二人一陣沉默，屋子裏隻有南周護膚品傳來的淡淡山茶香味。
    半晌，樓先生才隱有後怕的問了一句：“她以後不會跟樓之遙一樣一身反骨吧？”
    南周不敢回答！
    可能..........
    興許..........
    說不好...........
    總之現在看來，確實鬼精鬼精的！
    “如果是呢？”
    樓敬淵：...........不敢想！
    噩夢！
    簡直就是噩夢！！！
    小姑娘到十一個月的時候，懵懵懂懂的能扶著東西站起來，那就更不得了了。
    想走，但是怕！
    隻要親爹扶著走。
    別人扶著都覺得沒安全感。
    樓先生盡管很不願意，可也必須承認，這是小孩兒成長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每每下班回家，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小姑娘身上。
    他半蹲在地上，扶著小姑娘一步步的往前試探。
    鼓勵她前行。
    南周蹲在她對麵，溫溫柔柔的喊著她，讓她過來........
    小姑娘踉蹌三五步衝到親媽懷裏。
    南周還沒來得及誇獎她。
    便聽見她放聲大哭起來............
    一手扶著南周，一手朝著樓敬淵張開，哭喊著要爸爸。
    樓先生哪兒能收得到她這麽哭，抱著人一頓哄。
    “好了好了， 嚇著了？”
    “不怕，不會摔的。”
    “不走了不走了。”
    南周蹲在地上，看著樓敬淵抱著孩子哄著，扶著地板緩緩站起來時，眼前有些發黑。
    又扶著膝蓋蹲了下去。
    樓敬淵心裏一驚：“怎麽了？”
    “低血糖了。”
    月嫂在一旁陪著，見此，趕緊將南周扶到沙發上坐著。
    又去倒了杯水遞給她。
    她緩了會兒才緩過來。
    樓敬淵坐在身側，一手抱著不願意下地的小家夥，一手落在南周後背輕輕撫摸著。
    “沒事了。”
    樓先生不信：“真的？”
    “嗯。”
    “明天讓醫生來看看。”
    南周點了點頭，沒僵持。
    次日。
    江城小雪，歐陽初約了很久的Spa終於在這天得以實現。
    二人昨晚Spa又去吃了頓火鍋。
    聽歐陽初將研究上的事情講的眉飛色舞。
    南周沒忍住問了一句：“你跟應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