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漸漸弱了下去，隻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夜色中閃爍。申屠敖東和西門昭飛已經去訓練場入口換崗，溪邊又恢複了寧靜，隻剩下東方耀和皇甫淩雲並肩坐在大石頭上，背後的樹林裏傳來陣陣蟲鳴，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兩人身上織成斑駁的光影。
    皇甫淩雲輕輕晃了晃手裏的樹枝，剛才串烤魚的木簽上還留著淡淡的焦痕，她看著溪水表麵的月光倒影，突然輕聲說：“以前在幻影國，每到月圓夜，城裏都會亮起‘霧燈’。”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懷念，“那是用幻術織成的燈盞，懸浮在街道上空，淡銀色的光透過霧氣灑下來，比現在的月光還要好看。”
    東方耀轉頭看向她，發現她的眼底泛著淡淡的水光，像是在回憶那些逝去的時光。“那時候，我和弟弟總愛在霧燈下麵跑，母後會用霧紋給我們編小兔子，跑著跑著，兔子就會變成真的，跟著我們一起玩。” 皇甫淩雲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空中劃著，銀色霧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浮動，像在重現當年的景象，“可現在…… 迷霧城隻剩下斷壁殘垣，連霧燈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東方耀看著她眼底的傷感，心中微微一緊。他想起雷雲國的雷霆關，想起父王戰死時的場景，想起那些被魔焰燒毀的宮殿，突然明白，他們都是背負著故國傷痛的人。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皇甫淩雲的肩膀，聲音堅定：“等我們打敗了魔族，一定能讓幻影國恢複往日的樣子。到時候，你再用幻術織滿霧燈，我幫你用雷光點亮它們，讓整個迷霧城都亮起來。”
    皇甫淩雲轉頭看向東方耀，他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敷衍，隻有真誠的堅定，金黃色短發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戰場上的淩厲，多了幾分溫暖。她突然覺得，心中的傷感好像被這幾句話驅散了不少，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好啊，到時候可別忘了你說的話，要是雷光太亮，把我的霧燈燒了，我可饒不了你。”
    “不會的。” 東方耀笑著搖頭，“到時候我肯定好好控製靈力，保證隻給你的霧燈添光，不添亂。” 他說著，也想起了雷雲國的往事，“其實雷雲國的雷霆關，每到雷雨季節，城牆上都會布滿雷紋，像天然的屏障。父王說，那是雷神在守護我們的國家，可最後…… 還是沒守住。”
    “但現在有你啊。” 皇甫淩雲輕聲說，“你繼承了雷雲國的雷紋，還有這枚玉佩，說不定你就是雷神選中的人，能重新守護雷霆關，守護十二國。” 她指了指東方耀腰間的玉佩，月光下，玉佩上的雷紋泛著淡淡的光暈，與她指尖的霧紋隱隱呼應。
    東方耀摸了摸腰間的玉佩，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以前總覺得，這枚玉佩隻是故國的信物，是複仇的執念，可現在他才明白，這枚玉佩或許還承載著更重要的使命 —— 守護。而這份使命，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和皇甫淩雲，和所有夥伴們共同的責任。
    “其實我以前從來沒想過守護什麽。” 東方耀輕聲說，“國破之後，我滿腦子都是找蕭叛複仇，甚至覺得，隻要殺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可遇到你們之後，我才明白，複仇不是目的，讓十二國的百姓重新過上安穩的生活，才是我們該做的事。”
    皇甫淩雲點點頭，看著溪水潺潺流淌：“我以前也一樣，總想著怎麽用幻術保護自己，保護弟弟。可現在我知道，真正的保護，不是躲在幻術後麵，而是和大家一起，站在戰場上，把魔族趕出去。” 她說著，轉頭看向東方耀，“以後不管是雷霆關，還是迷霧城，我們都一起去守護，好不好？”
    “好。” 東方耀重重地點頭，兩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匯，沒有過多的言語，卻有著無需言說的默契。好像從雷霧屏障的初現，到地脈圖碎片的發現，再到此刻的溪邊夜話，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彼此的命運緊緊綁在了一起。
    夜漸漸深了，風也變得涼了些，吹得樹林裏的葉子沙沙作響。東方耀下意識地往皇甫淩雲身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到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了擋吹來的夜風。皇甫淩雲感受到他的舉動，心中暖暖的，沒有躲開，反而也往他身邊湊了湊，兩人的肩膀緊緊貼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溫度。
    “有點涼了。” 皇甫淩雲輕聲說，將雙手攏在袖子裏。東方耀見狀，從背包裏掏出一件外套，那是他白天穿的黑色勁裝外套，還帶著淡淡的陽光氣息，他輕輕披在皇甫淩雲的肩上：“穿上吧，別著涼了。”
    皇甫淩雲接過外套，輕輕裹緊，外套上的氣息讓她覺得格外安心。她抬頭看向東方耀，發現他因為脫了外套，手臂上的繃帶露了出來，那是國破時被魔焰灼傷的疤痕，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繃帶，輕聲問：“還疼嗎？”
    東方耀搖搖頭，笑著說：“早就不疼了，就是留了個疤，也算個紀念吧，提醒我不能忘了國仇家恨，也不能忘了身邊的人。” 他說著，看向皇甫淩雲，“以後我會保護好你，保護好大家，不會再讓任何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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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淩雲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輕輕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將頭微微靠在東方耀的肩膀上，看著溪水表麵的月光倒影。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肩膀貼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聽著溪水潺潺的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人。
    遠處的訓練場傳來隱約的腳步聲，大概是第一組值夜的夏侯炎和端木易在巡邏，可他們沒有打擾這難得的溫馨，隻是遠遠地繞了過去。月光下，東方耀和皇甫淩雲的身影被拉得很長，背後的樹林裏，蟲鳴依舊，溪水依舊，而兩人心中的羈絆，卻在這靜謐的夜晚，悄悄加深，成為彼此最珍貴的依靠。
    “等打敗了魔族，你想做什麽？” 皇甫淩雲突然輕聲問。東方耀想了想，笑著說：“我想回雷霆關，重建雷雲國，然後…… 陪你去迷霧城看霧燈。你呢？” 皇甫淩雲抬頭看向他，眼底滿是笑意：“我想和你一起，去十二國的每一個地方，看看那些被魔族破壞的土地，重新用幻術和雷光，把它們變得像以前一樣美好。”
    “好，我們一言為定。” 東方耀伸出手，與皇甫淩雲的手指輕輕勾在一起，像是在締結一個永恒的約定。
    月光下，兩人的手指緊緊勾著，肩膀緊緊靠在一起，心中都明白，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隻要有彼此在身邊，就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而此刻溪邊的溫馨，會成為他們心中最溫暖的光，支撐著他們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勇敢地走下去，直到十二國的旗幟，重新插回故土的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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