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的風漸漸溫柔起來，不再帶著夜晚的涼意，反而裹著青草與花香，輕輕拂過兩人的發梢。
    月光依舊明亮，將溪水照得像鋪滿了碎銀，蟲鳴聲也變得輕柔，像是在配合這靜謐又甜蜜的氛圍。
    東方耀和皇甫淩雲依舊並肩坐在大石頭上，他的黑色外套還披在她肩上，帶著淡淡的陽光氣息，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皇甫淩雲把玩著外套的衣角，指尖輕輕劃過布料上的紋路，突然想起剛才東方耀笨拙烤魚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說起來，你這人還挺矛盾的。” 她轉頭看向東方耀，眼底滿是笑意，“平時練劍的時候，雷光那麽暴烈，像要把整個訓練場都劈開似的，可做起事來，又這麽細心溫柔。”
    東方耀愣了愣，沒明白她的意思：“我哪裏溫柔了？” 他想起自己之前靈力失控時，差點誤傷隊友的場景，又想起剛才烤焦的魚，怎麽也和 “溫柔” 聯係不起來。
    “怎麽不溫柔？” 皇甫淩雲掰著手指細數，“剛才烤魚，明明自己也餓，卻先想著給我捉魚；知道我冷，又把外套給我穿；還有之前實戰模擬，每次我幻術快撐不住的時候，你的雷光總會先一步護住我。” 她越說越認真，眼神裏滿是真誠，“這些不都是溫柔嗎？雖然有時候方式有點笨拙，比如烤焦的魚，但心意卻很實在。”
    東方耀被她這麽一誇，臉頰瞬間發燙，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再看皇甫淩雲的眼睛。他的金黃色短發垂落在額前，遮住了泛紅的臉頰，可露在外麵的耳尖卻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像被他自己的雷光輕輕灼過，泛著淡淡的粉色，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我…… 我就是覺得大家是隊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東方耀的聲音變得有些含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大石頭的縫隙，想掩飾自己的窘迫。他長這麽大，從來沒人這麽直白地誇過他 “溫柔”，以前在雷雲國，師傅和父王隻會教他 “雷係靈力要夠狠才能殺敵”，“溫柔” 從來不是皇室子弟該有的特質。
    皇甫淩雲看著他這副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她輕輕湊過去，仔細看著東方耀發紅的耳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還能感覺到他耳尖細微的顫動，像是受驚的小動物。
    “哎呀，耳朵怎麽紅了？” 皇甫淩雲故意調侃道，聲音裏滿是戲虐，“難道我說錯了？還是你被我說害羞了？” 她一邊說，一邊又輕輕戳了戳東方耀的耳尖，看著他像觸電似的往旁邊躲，忍不住笑出了聲。
    東方耀被她戳得渾身不自在，猛地抬起頭，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說什麽，隻能瞪著皇甫淩雲，可眼底卻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帶著幾分無奈和羞澀。“你別鬧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耳尖紅得更厲害了，像要滴出血來。
    “我就鬧，誰讓你這麽容易害羞。” 皇甫淩雲說著，幹脆站起身，繞到東方耀身邊，伸手想去捏他的耳朵。東方耀見狀，也趕緊站起來，往旁邊躲去，兩人就這樣在溪邊的草地上追逐起來。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在草地上來回穿梭，笑聲在溪邊回蕩。東方耀故意放慢腳步，讓皇甫淩雲能追上自己，卻又在她快要碰到自己的時候，輕輕一閃躲開。皇甫淩雲跑得氣喘籲籲，卻依舊不肯放棄，銀色霧紋在她掌心輕輕浮動，像是要纏住東方耀的腳步。
    “你別跑！” 皇甫淩雲笑著喊道，伸手去抓東方耀的衣角。東方耀回頭看了一眼，見她跑得臉頰泛紅，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便停下了腳步，故意讓她抓住自己的衣角。
    皇甫淩雲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喘著氣說：“看你還往哪兒跑！” 她抬頭看向東方耀，發現他也在笑，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金色的短發被風吹得輕輕飄動，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耀眼。
    兩人對視著，突然都安靜了下來，剛才追逐打鬧的疲憊仿佛瞬間消失，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和溪邊的流水聲。皇甫淩雲還抓著東方耀的衣角，指尖能感受到布料的質感，而東方耀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看著她微微喘息的模樣，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不鬧了，跑不動了。” 皇甫淩雲率先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重新坐回大石頭上。東方耀也跟著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比剛才更近了些，肩膀幾乎快要貼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夜風吹過，帶著溪水的清涼，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曖昧氛圍。東方耀偷偷轉頭看向皇甫淩雲，發現她也在偷偷看自己，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又趕緊移開，臉頰都泛起淡淡的紅暈。
    “其實……” 東方耀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除了複仇，還能有這樣的日子。” 他看著溪邊的月光倒影，聲音變得溫柔，“能和大家一起訓練，一起烤魚，一起聊天，這種感覺…… 很溫暖。”
    皇甫淩雲點點頭，輕聲說：“我也是。” 她想起國破後，帶著弟弟四處逃亡的日子，想起那些躲在山洞裏，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的夜晚，再看看現在的生活，心中滿是珍惜，“以前總覺得，隻要能活下去就好，可現在才知道，能和在意的人一起，為了一個目標努力，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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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溪水潺潺流淌，聽著蟲鳴陣陣。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影子緊緊疊在一起，像是命運早已將他們纏繞。東方耀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反而多了幾分安心。他悄悄往皇甫淩雲身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到她的肩膀，這一次，他沒有躲開，反而輕輕蹭了蹭，像是在確認彼此的存在。
    皇甫淩雲感受到他的動作，心中泛起一陣甜蜜，她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邊人的溫度，感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她知道，這種溫馨的時刻或許不會長久，明天他們就要踏上前往雷霆關的旅程，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危險和複雜的謎團。可此刻，她卻不想去想那些煩惱，隻想好好享受這溪邊的夜晚，享受身邊人的陪伴。
    東方耀看著皇甫淩雲安靜的側臉，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他想告訴她，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危險，他都會擋在她前麵；想告訴她，他不僅想陪她去迷霧城看霧燈，還想陪她去十二國的每一個地方；想告訴她，他對她的感覺，早已不僅僅是隊友那麽簡單。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說得太直白，會嚇到皇甫淩雲，也怕破壞了此刻的氛圍。他隻能輕輕握住皇甫淩雲的手，她的手很軟，帶著淡淡的暖意，像她的霧紋一樣溫柔。
    皇甫淩雲感受到他的觸碰，睜開眼睛，看向東方耀。他的眼底滿是羞澀和認真，像在訴說著未說出口的心意。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輕輕勾住他的手指，像是在回應他的心意。
    溪邊的風依舊溫柔，月光依舊明亮，蟲鳴聲依舊輕柔。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心中的懵懂愛意，隨著微風悄悄蔓延開來，在這靜謐的夜晚，種下一顆名為 “期待” 的種子。他們都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隻要能和彼此一起走下去，就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而此刻溪邊的羞澀與甜蜜，會成為他們心中最珍貴的回憶，支撐著他們在接下來的旅程中，勇敢地去麵對一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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