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皇子們的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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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天王朝帝都,天啟城,黎明時分。
    天色未明,東方天際隻露出一線慘淡的魚肚白。往日此時,帝都應是漸漸蘇醒,市井開始有了人聲。但今日,整座城市卻籠罩在一片死寂和令人窒息的壓抑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肅殺之氣!
    皇宮之外,寬闊的禦街和廣場上,黑壓壓地布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刀槍如林,旌旗蔽空!士兵們身披重甲,麵色冷峻,眼神中充滿了狂熱和殺氣!他們陣列整齊,如同鋼鐵洪流,將整個皇宮圍得水泄不通!粗略看去,人數竟不下十五六萬之眾!
    大軍陣前,兩匹神駿的戰馬之上,端坐著兩人!
    左側,大皇子陸擎天,一身玄黑色蟠龍戰甲,手持一杆丈二長槍,臉上充滿了誌在必得的狂傲和狠厲!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緊閉的宮門,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踏著父皇的屍骨,登上那至高寶座的一幕!
    右側,二皇子陸明遠,則是一身銀白色麒麟鎧甲,腰懸寶劍,神色相對平靜,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算計和冰冷的光芒。他看似與大皇子並肩,實則稍稍落後半個馬身,顯然打著坐收漁利的主意。
    他們身後,簇擁著眾多投靠他們的將領和官員,個個神情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從龍之功帶來的榮華富貴!
    兵諫!這是赤裸裸的兵諫!他們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大軍壓境,兵鋒直指皇宮!
    皇宮之內,氣氛同樣凝重到了極點!
    十萬宮廷禁軍,早已在宮牆之上、各個要道口嚴陣以待!弓箭手張弓搭箭,滾木礌石堆積如山!每一個禁軍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決絕,還有一絲對叛軍的憤怒!他們效忠的是皇帝,是正統!麵對數倍於己的叛軍,他們毫無懼色,誓與皇宮共存亡!
    養心殿內。
    宣羅皇帝陸天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穿戴龍袍準備早朝。他隻是穿著一身素色的常服,靜靜地坐在龍椅上,閉著雙眼,仿佛在養神。但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殿外,隱隱傳來叛軍震天的呐喊聲和兵甲碰撞的轟鳴聲!如同悶雷般,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一名內侍連滾帶爬地衝進殿內,臉色煞白,聲音顫抖地稟報:
    “陛……陛下!不好了!大皇子、二皇子……他們……他們帶著十幾萬大軍,已經把皇宮團團圍住了!他們……他們要……要逼宮啊!”
    陸天穹緩緩睜開雙眼。出乎意料的,他的臉上並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雷霆震怒,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平靜。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躲不過,也無需再躲。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歎息聲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有對兒子們徹底失望的悲哀,有對江山即將動蕩的憂慮,也有一種……解脫?
    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動作從容不迫。然後,他邁開步子,沉穩地走出了養心殿,在一眾緊張惶恐的太監侍衛簇擁下,登上了皇宮最高的承天門城樓!
    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寒風凜冽。陸天穹放眼望去——
    宮牆之外,是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的叛軍!刀槍的反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叛軍陣前,他那兩個“好兒子”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顯得如此刺眼和陌生!
    宮牆之內,是他忠誠的禁軍將士,一張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正緊張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命令。
    這一刻,天地仿佛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站在帝國權力巔峰、此刻卻顯得有幾分孤寂的帝王身上。
    陸擎天也看到了城樓上的父皇,他深吸一口氣,運足內力,聲音如同滾雷般響徹整個廣場:
    “父皇!兒臣今日率軍前來,並非謀反!實乃為國除奸,清君側,靖國難!請父皇……為了大天江山社稷,為了天下蒼生……下詔退位!傳位於兒臣!否則……休怪兒臣……不念父子之情了!”
    這番顛倒黑白、冠冕堂皇的逼宮之言,如同利劍,刺向城樓上的皇帝。
    陸天穹麵無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下方囂張的長子,以及他身邊那個沉默卻同樣危險的次子。
    他沒有立刻回答。這場決定帝國命運的父子對決,終於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皇宮承天門城樓之上。
    宣羅皇帝陸天穹的身影剛一出現,下方黑壓壓的叛軍陣營中便響起了一陣騷動和更加狂熱的呐喊!無數雙眼睛,或敬畏、或貪婪、或狂熱地聚焦在這位帝國主宰的身上。
    陸天穹麵無表情,目光如寒冰般掃過下方軍陣,最終定格在陣前那兩個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兒子身上。
    就在這時——
    “父皇!”
    “父皇!”
    兩聲帶著急促喘息和驚怒的呼喊從身後傳來。隻見三皇子陸明哲和四皇子陸明軒,不顧侍衛的阻攔,急匆匆地登上了城樓!他們顯然也是剛剛得知兵變的消息,一路狂奔而來。
    當看到城樓下那鋪天蓋地、刀槍林立的叛軍,以及端坐馬上一臉倨傲的大哥和神色莫測的二哥時,陸明軒氣得渾身發抖,俊朗的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他指著下方,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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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您看!他們……他們真的敢!大哥!二哥!你們……你們還是人嗎?!為了皇位,竟然帶兵圍攻皇宮,逼迫父皇!你們這是謀逆!是造反!你們對得起父皇的養育之恩嗎?!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嗎?!”
    陸明哲雖然相對冷靜,但臉色也同樣蒼白,他緊緊握住拳頭,眼中充滿了悲痛和失望,沉聲道:
    “大哥,二哥!收手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莫要一錯再錯,鑄成千古大恨!”
    城樓下的陸擎天聽到弟弟們的指責,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發出一陣囂張的狂笑:
    “哈哈哈!老三!老四!這裏沒你們說話的份!你們懂什麽?!父皇年老昏聵,偏聽偏信,早已不堪重任!本王這是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天王朝的萬年基業!是撥亂反正!是順天應人!”
    他長槍一指,厲聲喝道:
    “識相的,就乖乖勸父皇退位!否則,待本王攻破宮門,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旁的陸明遠雖然沒有像大哥那樣張狂,但也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虛偽的無奈和冰冷的算計:
    “三弟,四弟,大哥所言雖有些激烈,但……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阻擋。為了免傷和氣,避免生靈塗炭,還是請父皇……順應天命吧。”
    這番顛倒黑白、恬不知恥的言論,更是讓城樓上的陸明軒氣得幾乎要吐血!陸明哲也是死死咬著嘴唇,眼中怒火燃燒。
    “逆子!畜生!”
    陸天穹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帝王的威嚴和一種徹骨的冰冷,清晰地傳遍了全場!
    “朕……真是瞎了眼,養了你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著陸擎天和陸明遠:
    “想要朕的皇位?可以!踩著朕的屍體過來拿!朕倒要看看,是你們這些烏合之眾的刀快,還是朕的十萬禁軍……更硬!”
    “禁軍聽令!”
    陸天穹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劍指蒼天,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誓死守衛皇宮!誅殺叛逆!膽敢靠近宮門一步者——格殺勿論!”
    “誓死保衛陛下!誅殺叛逆!!”
    城上十萬禁軍齊聲怒吼,聲震雲霄!強大的戰意和忠誠,凝聚成一股無形的氣勢,與城下的叛軍殺氣針鋒相對!
    大戰,一觸即發!
    虛空之中,陳玄和蘇月隱去身形,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蘇月撇了撇嘴,傳音道:
    “嘖嘖,這大皇子,臉皮真是厚過城牆!造反都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玄哥哥,我們什麽時候出手?再等下去,真要打起來了,這十萬禁軍雖然精銳,可人數差距太大,恐怕撐不了多久啊。”
    陳玄目光平靜,仿佛在看一場早已預知的戲劇,淡然回道:
    “不急。讓這老皇帝再體會一下被親生兒子逼宮的滋味,讓他徹底死心。也讓那兩個逆子的野心,再膨脹一會兒。等他們以為勝券在握、最得意忘形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那樣,效果才最好。”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況且……‘主角’,總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登場,不是嗎?”
    蘇月聞言,紫眸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嘻嘻,明白!那就……再讓他們囂張一會兒!”
    城上城下,父子兄弟,刀兵相向!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一場席卷整個帝都的血腥內戰,似乎已經不可避免!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一雙無形的大手,早已懸在了所有人的頭頂,隨時可以……顛覆整個戰局!
    承天門外,殺聲震天!
    大皇子陸擎天見父皇態度強硬,毫無退讓之意,心中最後一絲顧忌也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徹底撕破臉的瘋狂和殺意!
    “冥頑不靈!那就休怪兒臣不孝了!”
    陸擎天獰笑一聲,手中長槍猛地向前一揮,厲聲咆哮:
    “全軍聽令!攻破宮門!擒拿昏君!殺——!”
    “殺——!!!”
    早已蓄勢待發的十五萬叛軍,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朝著巍峨的皇宮發起了瘋狂的衝鋒!前排的重甲步兵扛著巨大的攻城槌和雲梯,悍不畏死地衝向宮門和城牆!後排的弓箭手萬箭齊發,密集的箭矢如同飛蝗般遮天蔽日,射向城頭!
    “放箭!守住!”
    城樓之上,禁軍統帥聲嘶力竭地怒吼!
    十萬禁軍將士,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毫無懼色!他們依托高大的宮牆,將手中的弓弦拉至滿月,箭雨傾瀉而下!滾木礌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宮牆之下,瞬間變成了血腥的絞肉場!衝鋒的叛軍成片倒下,慘叫聲、兵刃碰撞聲、呐喊聲交織在一起,震天動地!
    宣羅皇帝陸天穹站在城樓中央,麵色鐵青,緊握著劍柄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看著下方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叛軍,看著自己忠誠的將士不斷中箭倒下,心中充滿了悲憤和無力感!兵力懸殊太大了!禁軍雖勇,但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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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陸明哲和四皇子陸明軒也拔出了佩劍,護在父皇身旁,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準備與皇宮共存亡!
    然而,叛軍的攻勢遠不止於此!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猛然炸開!大地為之震顫!
    隻見叛軍陣營後方,數尊被厚重帆布遮蓋的龐然大物被推了出來!掀開帆布,露出了猙獰的炮身——這是大皇子耗費巨資、秘密仿製的“神威大將軍炮”!雖然工藝粗糙,射程和精度遠不如真正的軍國利器,但在此刻,卻是足以改變戰局的大殺器!
    “瞄準城牆!給本王轟!”陸擎天瘋狂下令!
    “轟!轟!轟!”
    炮口噴吐出熾熱的火焰和濃煙!數顆沉重的鐵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地砸向了承天門兩側的宮牆!
    “砰!哢嚓——!”
    堅固的宮牆被炮彈擊中,磚石飛濺,瞬間被轟出了幾個巨大的缺口!躲在牆後的禁軍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整個城牆防線,搖搖欲墜!
    “哈哈哈!給本王繼續轟!轟塌這破牆!”
    陸擎天見狀,狂喜大笑!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宮牆崩塌、大軍湧入的場景!
    城樓之上,陸天穹和所有守軍的心都沉到了穀底!完了!宮牆一破,十萬禁軍將再無險可守,麵對十幾萬叛軍的衝鋒,結局……可想而知!
    就在這千鈞一發、宮牆即將全麵崩潰、所有人都陷入絕望之際——
    異變陡生!
    “嗡……”
    一聲低沉卻仿佛源自九幽深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在整個戰場上空響起!這聲音並不響亮,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喊殺聲、爆炸聲,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仿佛直接響徹在靈魂深處!
    緊接著,在所有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以皇宮為中心,一片濃鬱如墨、深邃如夜的暗紫色光芒,如同潮水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四麵八方急速蔓延開來!光芒所過之處,天空瞬間暗淡,陽光被吞噬,仿佛白晝驟然化為了詭異的黃昏!
    這紫光並非單純的光影,而是一種凝如實質、冰冷刺骨的能量!它如同一個巨大的、倒扣的碗,將整個皇宮乃至方圓數裏的戰場,完全籠罩在內!
    魔氣!滔天的魔氣!
    在這魔氣籠罩之下,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抗拒的恐懼和壓抑!仿佛有一尊來自遠古的魔神,睜開了祂冰冷的眼眸,俯瞰著下方渺小的眾生!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那幾尊正在裝填、準備發射第二輪炮擊的“神威大將軍炮”,炮口剛剛燃起的火光,如同被無形之手掐滅,瞬間熄滅!炮身表麵,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黑色冰晶!
    所有射向空中的箭矢,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驟減,最終無力地懸停在了半空中!
    正在衝鋒的叛軍士兵,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連臉上的猙獰表情都凝固了!
    就連城樓上射箭、投石的禁軍,也全都僵住了,仿佛變成了雕塑!
    整個喧囂震天的戰場,在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唯有那彌漫天地的暗紫色魔氣,在無聲地流動,散發著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嚴!
    “這……這是怎麽回事?!”
    大皇子陸擎天臉上的狂笑瞬間僵住,化為了極致的驚駭和茫然!他試圖揮舞長槍,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沉重如山,連一根手指都難以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詭異的紫光籠罩一切,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二皇子陸明遠同樣臉色煞白,他比大哥更敏銳,更能感受到這紫光中蘊含的那股超越凡俗、無法理解的恐怖力量!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是什麽力量?!難道是……神明降世?還是……妖魔現形?!”
    城樓之上,宣羅皇帝、三皇子、四皇子以及所有禁軍,也都僵立在原地,心中充滿了無盡的震驚和……一絲莫名的希望?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雖然詭異恐怖,但似乎……是針對叛軍的?
    虛空之中,蘇月的身影緩緩浮現。 她懸浮在紫氣中央,紫發飛舞,帝袍獵獵,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一抹睥睨天下的冷漠笑容。她紫眸掃過下方如同螻蟻般被定格的叛軍,最終落在了滿臉驚駭的陸擎天和陸明遠身上。
    “遊戲……該結束了。”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如同魔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死寂的戰場。
    真正的碾壓,開始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頓時目瞪口呆,蘇月的出現徹底摧毀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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