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真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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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疏意來的時候季修珩已經離開了,她被侍從帶去了他們的包廂。
    房間裏酒氣濃鬱,到處都是空酒瓶。
    她走過去,彎腰戳了戳躺在沙發上的人,“淩絕,醒醒。”
    男人眉頭擰著,一動不動,似乎連夢中都帶著戾氣。
    秦疏意放棄叫醒他,也不準備為難自己,直接讓工作人員把他架起來帶走。
    然而那人還沒靠近,秦疏意的手腕就先被拽住,被一陣力道拉得撲倒在淩絕胸口。
    男人喃喃念叨著她的名字,抗拒任何人的接觸。
    她想起身,卻被箍住動彈不得。
    喝醉的男人力氣比牛都大。
    工作人員停住腳步,為難地看向她,“秦小姐,這?”
    秦疏意沒辦法,淩絕不給人碰,她隻能自己費了老勁將他拉起來。
    男人胳膊搭在她肩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過來,秦疏意被帶得一個踉蹌,有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為難自己。
    然而動手拍了拍男人的臉,毫無反應,她隻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折騰半天才將人送回他最近的一套大平層,好在她之前來過,知道密碼。
    “為什麽喝酒呢?”將他安頓在床上,秦疏意用手摸過他挺直的鼻梁,輕聲低語。
    明明昨天才見到了久別的小青梅不是嗎?
    淩絕從未主動跟她提起過陶望溪,但這個圈子裏,到處都是陶望溪。
    她像一輪皎潔的明月,光亮落在每個人身上。
    秦疏意相信淩絕不會沒品到欺騙她,隱瞞他和陶望溪曖昧的關係,但對於外人的猜測打趣,他從沒有正麵否定過。
    至少,在他心裏,陶望溪是他麻煩最少的正解。
    與她玩一玩愛情遊戲,並不妨礙淩氏掌權人在人生大事上利益至上的冷酷理性。
    她笑了下,她和淩絕談的這一段是真正的天時地利人和。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都想碰一碰愛情這出戲,清醒地沉淪,等天明之後,又各自奔赴屬於自己的道路。
    “秦疏意。”
    他睜開眼睛,驀地將欣賞地用手指描摹他臉上線條的女人壓在床上,形成一個危險的姿勢。
    “你醒了?”她就說,淩絕不該這麽沒警惕心。
    被她架著磕來碰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頭疼嗎?”她關心地摸著他的頭發,問他。
    她語氣這樣自然,像是從未說出過那句分手,正如一個真正關心男朋友的乖巧女友。
    淩絕沒有回答她,隻是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
    “喜歡我的臉?”
    秦疏意語氣肯定,“當然。”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張鬼斧神工的造物主神作。
    “還喜歡我什麽?”他在她臉側落下一個一個吻。
    “很多。”她回答。
    客觀來講,即便去除身份的光環,淩絕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秦疏意,秦疏意……”他一邊親她,一邊模糊不清地發問,“愛我嗎?”
    喝了一夜酒的男人,秦疏意給他親親就不讓他繼續碰她了,將他推開一點,笑眼彎彎,“喜歡呀,喜歡你。”
    對上那雙清澈真摯的眼睛,淩絕突然笑了起來。
    騙子。
    她真的長了張很會騙人的臉。
    “秦疏意,秦疏意。”他緊緊地抱著她,臉靠在她心髒的位置,看不清表情,一聲聲喊她的名字,幾乎是帶著恨意。
    她給他營造了一個深愛他的謊言,看著他沾沾自喜,看著他得意炫耀,自己卻隨時能轉身抽離。
    他淩絕,此生從未被這樣戲耍過。
    淩絕今天很奇怪。
    甚至有點微妙的可怕。
    秦疏意本來以為他有點清醒了,但現在這樣像是夢話一樣呢喃,纏著她不鬆手,用力到勒得她發痛,又像是還在醉夢裏。
    “淩絕,你放開我。”她不舒服地掙了掙,想要從床上離開。
    但他卻抱得更緊。
    “喜歡我,為什麽說分手?”他突然問。
    “不是說分手,隻是詢問。”她認真道。
    “如果我說我跟陶望溪沒有關係呢?”
    “但以後會有,不是嗎?”
    兩人第一次聊到這個話題。
    淩絕,“如果我和你結婚呢?”
    秦疏意沒說話。
    她懷疑他是喝了酒才這麽衝動,夢一句說一句。
    反正等他醒來就會收回這些傻話。
    但這短暫的沉默裏,淩絕知道了答案。
    就算他不要陶望溪,秦疏意也不願意嫁淩絕。
    很好,那些情濃時的甜言蜜語,都是謊言。
    他從床上起來了。
    秦疏意舒了口氣。也坐直身體,正準備催他去洗澡,她要離開了,就被人猛地抱起來扛在了肩上。
    “啊,你幹什麽?”
    突然頭頂朝地,秦疏意驚叫一聲。
    但男人的眼睛因為血絲更紅了,他暴力地扯開領帶和扣子,隨手甩開,徑直扛著她往浴室走。
    “不是嫌我身上有酒味,陪我洗澡。”
    “不要,唔……”
    抗拒聲很快被淹沒在關門聲和噗通四濺的水聲裏。
    秦疏意最後也沒能在小姨說的點回家和她們去逛街,反而是淩絕派人送了幾套適合家裏女人們的昂貴的禮服和珠寶到家裏。
    一家人不知所措。
    而秦疏意在寬大房間的黑色大床上近乎死去活來。
    淩絕是真想把她做死在這裏。
    秦疏意心口多了好幾個鮮紅的齒痕,咬的人是用了力的。
    更羞恥的,還有他逼著她叫的那一句句“老公”。
    他們在日常生活和特殊交流時從未喊過這個稱呼。
    兩人都有意識地回避了這個詞。
    可這個白天,秦疏意卻喊到嘶啞。
    ……
    深夜。
    淩絕站在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支雪茄。
    臥室裏一片狼藉,女人睡得昏沉,鼻頭泛著紅,偶爾抽噠著哼唧一聲。
    窗外夜沉如水,淩絕眼底亦是一片冰涼。
    他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理秦疏意。
    按說逢場作戲不過常事,也不是每個女人都愛慕他,相反,她們眼裏的情緒更多的是懼怕、覬覦和貪婪。
    可無心的那人換成了秦疏意,他卻不能果斷地放她離開。
    喜歡有幾分,惱怒有幾分,還有他不肯承認的,舍不得也有幾分。
    當初那場真心話大冒險,一個興之所至的小遊戲,他沒想過,會讓秦疏意成為他人生最棘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