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疏意,我慣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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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雪茄燃盡,淩絕才重新走回臥室。
    他的手握上那節纖細優美的脖頸,女人還在沉睡,跟他們虛假的遊戲一樣美麗又脆弱。
    夢中的人似乎睡得並不安穩,小臉皺著,紅潤的櫻唇微張。
    淩絕鬆開手,俯身輕輕嚐了一口,又不耐地鑽進去,再次把她鬧醒。
    他其實知道的,這個女人沒心沒肺。
    看起來乖軟可憐,實際上比誰都灑脫絕情。
    她不愛他,但也沒愛別人不是嗎?
    遊戲由他開始,自然也要由他結束。
    秦疏意,你怎麽能無事一身輕地退出?
    ……
    跟打了場亂仗似的,秦疏意第二天腦子都還在發懵。
    淩絕的後勁比酒還足。
    她一覺睡到下午,無精打采地吃著晚餐,就聽到淩絕的話,“等會司機會送你回去。”
    秦疏意狐疑地看他一眼。
    按他瘋成那種不要命的架勢,今天居然能這麽輕易地放她回家?
    而說話的人擦擦手,看著她的眼神有種殊於從前的冷淡。
    “讓外人留宿,房子未來的女主人會不高興。”
    空氣凝滯。
    秦疏意放下筷子。
    “不讓人進來不是更好,另外,這邊建議是您直接把房子賣掉呢。”
    “牙尖嘴利。”他嗤笑,“怎麽不裝乖了?”
    秦疏意冷笑一聲,“你有病?”
    床上瘋完床下瘋?
    淩絕抿緊了唇,死死盯著她。
    秦疏意分毫不退。
    他們是談戀愛,不是她拿金主的錢受氣。
    能和平戀愛分手最好,實在不行,她也不怕掀桌。
    兩人對峙許久,淩絕先卸下凍人的氣場。
    “挺有脾氣。”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被秦疏意一巴掌拍開,手都打紅了。
    淩絕看著手背上那抹紅,目色不明。
    “秦疏意,我慣得你。”
    動不動對他動手的毛病哪來的?
    “嗬,是你討打。”
    淩絕將她起伏的胸脯和生氣的小臉看在眼裏,沒有說話。
    是他忍不住刺她。
    “吃飯。”他僵硬地將自己熬了一下午的雞湯推過來。
    “不吃。”秦疏意站起身,拿起包離開。
    淩絕看著她出門,下意識地跟上,最後眸光沉沉浮浮,卻克製地沒有挪動腳步。
    許久,他兀地伸手,一把打翻了那碗雞湯。
    ……
    司機在樓下等著,秦疏意坐上車的時候,才恍然意識到,這是淩絕第一次沒有親自送她回家。
    不過說起來,這也是兩人第一次真正吵架。
    畢竟淩絕哄著秦疏意,像是哄著家養的乖巧小貓,很是縱容,三分情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而秦疏意自知並非什麽浪子回頭的真愛,嬌氣卻不驕縱,並不會提過界的要求。
    兩人倒好似真一派和諧,沒什麽矛盾。
    長長的睫毛在她眼底落下陰影。
    果然,未來的聯姻對象回國,所以現在就要開始鋪路,演都演不下去了嗎?
    淩絕的挑刺在她看來毫無道理,沒有真心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真心?
    況且,要為後人的心情著想,他不如先約束自己潔身自好。
    司機啟動了車子卻沒開,一直往外張望。
    後座,秦疏意卸力靠上椅背,懶懶地說了一句,“走吧,他不會來了。”
    司機意外地看了眼她。
    但想想,絕爺確實隻吩咐他送秦小姐回家,沒說自己也到。
    可這不是習慣了麽。
    他心裏嘀咕,緩慢地駛動車子。
    ……
    淩絕沒有再在那間自人走後,寂靜得過分的大平層待。
    他回了淩家。
    晚上九點,淩家的莊園仍然燈火通明。
    客廳窗邊,一身優雅的紫色真絲連衣裙的淩夫人戚曼君正在修剪花枝。
    歲月沒有摧毀她的容顏,反而在時光的沉澱中愈久彌新,散發出屬於她自己年齡的美,淩絕的英俊很大程度承襲了父母的良好基因。
    這樣的美人,卻並不跟她的外貌一樣平和柔美,反而向來是雷厲風行、一絲不苟的作風。
    見到麵無表情的平靜下蘊藏著怒火的兒子,她沒有放下剪刀,隻是淡淡道:“聊一聊?”
    淩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母子之間,並沒有多少溫情,反而是商業談判式的生疏。
    “陶望溪回國了,你已經見過她?”
    淩絕不置可否。
    “你們的事,準備要提上日程了嗎?”
    “什麽事?”淩絕語氣嘲諷。
    戚曼君不慍不怒,“婚事。她是我們提了那麽多候選人裏,你唯一沒有明確反對的那個。”
    戚曼君知道他選陶望溪的原因。
    因為她麻煩少,知分寸,好掌控。
    戚曼君遺憾他和他的父親一樣對待婚姻和女人的態度如同遊戲,理智上卻讚同他的選擇。
    無情無愛的人,刀總會比別人更快。
    淩絕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我沒有說要跟她結婚。”
    戚曼君神色不變,“不是她,其他人也可以。淩家和戚家都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可以正式考慮一下了。”
    淩絕冷笑,“我是你們的生育工具嗎?這麽想要,你和我爸都可以再生。”
    戚曼君搖搖頭,“我們許諾過,這輩子都隻會有你一個孩子。”
    她盯著他與那個人相似的輪廓,“你今天火氣很大,為什麽?”
    淩絕沒說話。
    戚曼君也沒期待他的回答,自顧自地講下去,“商場上的事難不倒你,那麽,是因為感情?”
    看他沒反駁,她繼續道:“是因為那個女孩?她叫秦疏意是嗎?”
    淩絕陡然抬頭,“你調查她?”
    戚曼君停下了修剪的花枝,“沒有,阿絕,是你做的太高調。不僅是我,相信你父親也聽過她的名字。”
    淩絕沉下臉,帶了幾分警告,“我和她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也不要做任何小動作。”
    戚曼君歎口氣,“阿絕,你愛上她了?”
    “沒有。”淩絕繃著臉。
    戚曼君望著地上那朵掉落的芍藥,短暫發了會愣,“如果沒有,也沒有做好為她抵抗萬難的準備,人家好人家的女兒,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吧。”
    淩絕緊抿著唇。
    戚曼君看著他不屈的表情。
    “你向來聰明,萬事都求第一,因為愛自由,不想被束縛,所以就要求自己反過來掌控權力,控製一切,你也做得很好。
    可是阿絕,感情上狂妄和自負不是好事。人可以一直贏,但不能在感情裏也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