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又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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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到為止?”
    絲錄收回手,大膽發言:“你要怎麽失去禮節,打我還是睡我?”
    腦子裏想到好笑的事,她甚至笑出聲:“我是個有欲有求的人,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要不你對我驅個魔?”
    林玉玠站在月光和陰影的交接處,一身白衣被她笑得失了仙氣兒。
    他以行動回答,揚手將變成方形的綾帶蓋到絲錄頭頂,遮住她的上半身。
    絲錄仿佛披了聖潔的白紗,然而綾帶帶來的禁錮感很快令人感到身體發緊。
    她深吸一口氣,半透明的綾帶隨即吸附上麵頰,自額頭到鼻梁再到口唇勾勒出起伏的模糊線條。
    絲錄不方便開口了,林玉玠這才再次直視她,“你真心與我做夫妻自然可以,但半天的時間裏,你自己先說不願意和陌生人永世捆綁,現在僅為了一張床就能說出那樣的話,我怎知你下一秒會不會再變卦?”
    “未來本就難以預料,我不願意永世捆綁正是因為我推斷不出下一秒的事,我能確定的隻有此刻,所以當下需求什麽我就要什麽,這不對嗎?”絲錄不在意呼吸,被限製住也要說。
    林玉玠偏下頭,言出必行,她半分不覺得在短時間內反複橫跳有問題,這種人說出來的話委實叫人難以信任。
    絲錄沒聽見他的回答,不慌不忙的將綾帶四個布角擺好,完成沒用的儀式感。
    “真不真心我得先睡了才知道,要不你現在跟我在那上麵躺一躺?躺舒服了我就告訴你。”
    她不顧臉上的綾帶,說話時緞麵陷進口腔,綠眼睛朦朦亮著,看得人著魔。
    絲錄誠懇地挑釁,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控製:“怎樣,林仙長?”
    窗外的風雪驟然呼嘯,竹製卷簾吧嗒撞上木窗框,飄進大量的雪花,林玉玠那把長劍驀地出現絲錄身後,向前抵住她的背脊。
    一推一送,絲錄麵前多了隻手。
    寒風衝進人的眼睛,像被一層薄冰罩子蓋住了的眼球,凍得人眼眶拔涼。
    灰白發尾垂在焦黑的裙擺上,白色發絲比之前更多,林玉玠視線上移,看見絲錄霜白的兩鬢。
    妻子。
    這個詞突兀地跳出來,他側頭,偏轉的目光恰好望進她半睜的雙眼裏。
    綠暗侵紗,豔毒非常。
    思緒在一個呼吸間轉換,林玉玠手臂卸力,張開的虎口虛虛經過絲錄頸前,像沒抓穩東西似的,手掌落下去前手指前勾,順勢扯走覆在她身上的綾帶。
    “你的臥室在茶室東麵,累了就去休息,我還有事。”
    林玉玠揮袖帶走驟來的風雪,禦劍離開懸浮小島。
    屋子裏溫度恢複正常,沒了風也沒了雪,絲錄靠住魔杖,用力汲取氧氣。
    從西到東這一路消耗的魔力都沒今晚多,早知道不打那一架了,得不償失。
    緩夠了勁兒,她在林玉玠的琴桌前坐下。
    分不清林玉玠剛才是不是想掐死她,但愛罰人,厭惡精神控製,不喜歡聽輕浮話,還不愛看她……
    是個討厭被脅迫的守舊人啊。
    絲錄望了會兒牆上的字畫,又看看那張羊脂白玉床,碰也沒碰,隻在桌前閉上眼睛。
    夜色轉瞬即逝,初升的朝陽自萬象山東方升起。
    山間有疲憊的奔跑聲,萬象學府裏的大部分人還能跑,可落在末尾的一小撮人就痛苦了。
    他們來得晚就是因為跑得慢,結果林玉玠還這麽罰人,跑不動啊,真的跑不動。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瞄著半山腰的亭子,“他不是娶老婆了嗎,不在家陪老婆盯一晚上咱們他沒事吧?”
    剛成人一星期的芋頭精偷懶滾著跑:“昨天不是打起來了嘛,可能還沒和好,無處可去。”
    “啊…罰點別的也好啊,每天不是胎息就是練體,為什麽不教咱們仙法啊?”
    早就跑完十二圈的小白龍聽見這話,倒退著跑回來,“一年級的?今年剛入學?”
    “昂……”
    回話的少年認得他,小白龍銜雲,聽說在萬象學府待好多年了都沒畢業。
    銜雲就知道,張嘴就是吐槽:“爬都沒學會你還想學跑?教什麽學什麽,不然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什麽意思。”
    “你去過荒區嗎?”
    “我出過十二區。”
    “那不算,城市外的荒區算個屁,那都有我們定期清理,你得去遠的。”
    銜雲也不跟這幾個小孩兒故作高深,直接解釋:“穢物…哦,就是你們常人說的怪物,這些東西是殺不盡的,最開始那些前輩們還能消滅,後來穢物進化著進化著找到了一條歪路,它們每一種都學會了分化。”
    “分化?你是說它們會一分為二?”
    “不止,有時候一招下去,能從一個敵人變成一個團的敵人,甚至更多,小嘍囉還好說,棘手的大家夥分化起來才惱人。”
    銜雲陪著他們跑,氣都不帶喘的,“不分白天黑夜,這片大地每時每刻都有穢物再被擊殺,它們隻會越殺越多,卻又不能不殺,不然數量多了能活吞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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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拍其中一人肩膀,“所以你們的當務之急不是學仙法,是先學會控製氣息和怎麽用最快的速度逃跑,打打殺殺的技能以後再想。”
    銜雲說完一溜煙跑了,留下一串尾氣,一看就知道逃跑課程修得滿分。
    幾名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繃著勁兒跑起來。
    一圈後,限時努力卡失效,幾個人狗一樣吐舌頭大喘氣。
    “唉,不行,累死我了,這山咋這麽大…”
    看著亭子裏八風不動,衣角都沒偏過一點的林玉玠,有人生無可戀。
    “雖然但是,我還是覺得林仙長有點那個…”
    芋頭精還有力氣滾,不能感同身受:“就不能是他單純的喜歡看咱們跑步嗎?”
    “怎麽,你的玉足很吸引人很高貴嗎?他得多有病才喜歡看這個?”
    “我隻有芋頭,沒有芋足,你不要亂說話。”
    “再分心加圈。”
    林玉玠警告完抿一口茶,想著幾人對學仙法一事的抱怨,若有所思。
    天空飄著一片下不出雨的烏雲,卻山荇被兩個人拉著跑,遠遠瞧見林玉玠,把手收回來。
    總感覺林玉玠今天看她的眼神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怪瘮人的,還是聽話點好了。
    靜如鵪鶉的從他眼皮子底下過去,卻山荇跑遠了都沒敢回頭。
    林玉玠一言不發地坐到太陽下山,等最後一人連哭帶嚎爬完第十二圈,起身去往學府裏的一棟偏僻老樓。
    他要問問老頭從哪給他找來的妻子。
    然而……
    桌麵上隻留下一句話。
    【仙逝了,勿念。】
    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會笑出來,林玉玠一把燒了廢紙,這種借口都敢用,不怕哪天真死了。
    人去樓空的老樓裏找不出別的有用訊息,他離開這裏,出門碰到在小樹林幽會女孩子的吸血鬼。
    兩人四目相對同熬一鍋鴨血粉絲湯,旁邊還擺塊撒了堅果碎的脆皮小甜點。
    靜默地看了兩眼,林玉玠從反方向飛走,回到自己的閬風台。
    雲海上的落日別有風情,島上的落雪被投射上金色的光輝,他還沒落地就見到閉目坐在窗邊的絲錄。
    她睜開眼睛,頭發比昨夜顏色深了一點點,轉頭就是嘲諷。
    “呀,讓新婚妻子獨自過夜的丈夫回來了?”
    林玉玠進屋繞過屏風,沒發現屋內有其他變化,和他自己住時一模一樣。
    “你一直坐在這裏?”
    絲錄看著他:“是啊,我中意你這張床。”
    “我給你準備的房間比這好。”
    “我不貪心,看中哪個就是哪個,不圖更多。”
    “你去看過那房間嗎?”
    “沒有。”
    林玉玠閉下眼睛,無話可說。
    良久,擺兩下手讓她去。
    絲錄挑下眉頭,還以為他又要說不行。
    她徑直來到床邊,果斷坐下。
    林玉玠走近玉榻的另一側:“不過我有個要求。”
    “我答應了。”
    絲錄已然沉浸在這張床帶來的快樂裏,竟然是軟的,物理意義上的軟,比她的寶石床貼合身體多了。
    她困勁兒上來,歪倒上半身就要睡。
    林玉玠及時用劍抬住她的身體,“你先把這身衣服換了再躺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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