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婆有點禮貌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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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錄意識到這點,試圖按住胸口平複心情,結果摸空了。
    噢,忘了,她剛剛被人炸膛了。
    真不順心。
    絲錄邁過狼藉的土地,朝林玉玠的方向走。
    林玉玠掐訣清理幹淨衣衫,見她破碎的胸口長出血肉,重新包裹住祖母綠原石做成的心髒,目光落到別處。
    那些裂紋已經愈合,可她比剛剛多了幾縷白發,雙眼散發著黯淡的綠光,如同蠟燭燃燒殆盡時的微弱亮度。
    林玉玠回想起老師說的身負重傷,原來那些話裏就這句話是靠譜的。
    他解下劍柄上的綾帶,鬆手讓風將綾帶送到絲錄身邊:“這條路行不通了,分不開,你有何打算?”
    絲錄掃過林玉玠恢複如初的衣領,接過變大的綾帶,疊兩圈圍在身上,“船到了橋頭自然會過去。”
    死,死不了,離,離不了。
    還能怎麽打算,不如先睡一覺把空掉的魔力養回來點再考慮。
    林玉玠略點下頭,船到橋頭自然直,且行且看,他提劍轉身:“跟我來。”
    絲錄雙手交疊蓋住魔杖頂端的寶石,跟著他上劍,足下風景快速變幻,他們從荒區回到掛滿電子燈籠的東十二區。
    行人穿過不規則的街道,玻璃幕牆反射著霓虹光,駐足在街口大屏幕前的路人見有人從空中飛過,隻有羨豔沒有大驚小怪,該做什麽做什麽。
    年幼的小孩子擋不住好奇心手指天空追著跑兩步,被自己的父母一把撈回來,用一根烤肉串吸引走注意力。
    一家三口在路邊的算命攤前排起隊,身穿破布麻衣的瞎子生意很好,人人都想挑戰未來,看自己是否有成為天命之子的可能。
    沒有太多人在意剛剛的震蕩,林玉玠劍鞘賦予的保護結界將殺氣阻擋在外,城區裏的人們照常生活,安詳又寧和。
    絲錄暗自對比,不論是環境還是尋常人的生活,這裏是要比西區穩定許多。
    觀賞夠了夜景,她瞳仁向後轉下,問林玉玠:“你會在背後捅我一劍鞘麽?”
    林玉玠:“你還有玉可碎嗎?”
    絲錄聞言,手掌下的綠寶石光芒悄然熄滅,“沒有。”
    “沒有就不會。”
    她瞥眼身前可充當禁錮的綾帶:“真是大度的君子。”
    林玉玠對綿裏藏針的話不做評價,隻是放在背後的手鬆開,解開對綾帶的控製,拂開掛在頸側的灰白色發絲。
    打得驚天動地的兩人現在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前後距離不過一臂,平靜地站在同一把劍上。
    經過萬象學府上方,林玉玠見那些人還在看熱鬧,丟下一句話。
    “學府有難卻來得如此遲,所有人繞萬象山奔襲十圈,注意呼吸吐納,明天落日前完成,做不完加倍。”
    “!!!!”
    “啊,不要啊!”
    “蒼——天——啊——”
    “姓林的!你沒有心!!”
    “十二圈。”沒有心如此說。
    “好慘哦,大家又被罰了耶。”卻山荇雙手托臉,望著天空開啟童言無忌模式。
    “包括府長。”這句語調比先前更冷。
    哢嚓——
    萬象學府猝不及防迎來今天的第二次人工降雨。
    林玉玠將哀嚎聲和暴風雨遠遠甩在身後,轉眼間飛抵一座飄在流雲裏的懸浮小島。
    夜空飛瓊,白雪皚皚,寒泉呤叮流淌著,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龍遊梅虯枝崢嶸,自成萬樹梅花月滿天的意境。
    林玉玠立於樹下,揮開飄落的梅花瓣:“此島名為閬風台,以後你我住這裏。”
    絲錄一腳踩進雪裏,過了幾秒,收回腿,問出一個莫名問題。
    “如果咱們剛剛在這座島上打架,你知道叫什麽嗎?”
    “什麽。”
    “冷戰。”
    “………………”
    絲錄提起自己凍到定型的裙擺,指尖擦出一個小火花,點燃裙子取暖,“你的房子裏也這麽冷嗎?”
    “我不覺得冷。”林玉玠打開格柵門,側身讓絲錄進入。
    房簷邊懸垂著幾條長短不一的透明冰柱,處處漏風的屋子內裏陳設簡單,充斥著木質香,意外的沒有讓人感到冷。
    絲錄兩三眼看完大概,繞過琴桌來到窗邊。
    數不清的雪粒盤旋地墜落,像被一口吹散的珍珠粉,美麗,但嗆人。
    她打個小小的噴嚏,送走剛剛浸入體內的寒氣。
    遠離窗戶,絲錄再往裏走些,繞過一張屏風,注意力被一張玉榻吸引走。
    白玉溫潤醇厚,質地類乎泡過溫熱羊奶的白麵包,每個孔洞都被細膩飽滿的膏脂填滿,光是站在旁邊都有種胃部被充盈的暖脹,很令人舒適。
    一瞬間,絲錄覺得這個婚湊合湊合也能過,這個神仙室友勉強勉強也能看。
    “這是你的床?”她轉過身正對林玉玠,擺出一副端正禮貌樣:“請問我能睡嗎?親愛的。”
    林玉玠站在屏風邊,剛才想要他的命,叫前夫,現在想要他的床,叫親愛的。
    真會一簧兩舌。
    他強調:“你知道那是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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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錄直勾勾注視他,“可以嗎?”
    林玉玠:“我給你準備了另外的房間。”
    絲錄:“我們可以交換住。”
    什麽叫反客為主,這就叫反客為主。
    林玉玠往裏走兩步,不等他回答,絲錄又說:“丈夫的床也算夫妻共同財產。”
    “這張玉榻我睡了很多年。”
    “沒關係。”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讓出這張床。”
    絲錄當然懂他是什麽意思,可她喜歡這張床,想了想,她解開遮擋衣服的綾帶。
    林玉玠當即轉過身去,目不斜視去看屏風上的花鳥圖案。
    那裙子不是什麽法寶,就算是也被他的劍鞘破了,淩亂不堪地掛在身上,沒點遮擋。
    絲錄見他這樣,站到林玉玠身後,將綾帶鬆鬆垮垮地繞到他手腕上。
    垂落的長袖晃動,長指甲無意刮到林玉玠的腕骨,又挑開第二層中衣,虛虛貼著他手腕內側凸出的韌帶往上遊走。
    絲錄在他袖子裏有模有樣地盲係綾帶,係好後抽手,又問:“你轉過去不會是以為我要做什麽吧?”
    林玉玠解開帶子握在手裏,答非所問:“不是看見我沒有心髒了麽,為什麽還要找我的脈搏?”
    絲錄:“因為身邊躺個死人我會害怕啊。”
    一個沒有心跳的陌生丈夫,當然得多確認幾次。
    她回歸正題,不掩飾自己的性子:“你給玉的時候很大方,既然是我們是夫妻,那就各退一步,我不爭了,你讓讓我。”
    絲錄的發言再次打破林玉玠對她的印象,他幫絲錄回憶:“需要我提醒你你說過什麽話嗎?”
    “不用,我善變。”絲錄命令魔杖結出一顆紅色的毒蘋果,咬下一大口提神醒腦,繞著林玉玠走。
    “現在前夫變不成前了,你我總不能這麽僵持著。”
    “咱們談一談之後的相處,暫且放下不能離婚的爭端。”
    “我聽說你們這邊的修仙之人講究清心寡欲,所以你要的可能不僅僅是妻子,你還需求什麽?”
    絲錄像做交易似的,林玉玠跟著她的方向轉身,兩人像表盤上的時針分針,一個跟一個,始終轉不到麵對麵的方向。
    最後林玉玠索性把眼睛閉上,過還是不過,好話還是壞話全讓她說完了,為了一張床,什麽鬼話都說得出來,死老頭子到底從哪找的這種神聖讓他娶。
    他表現的避之不及太明顯,絲錄拿著咬了一口的毒蘋果湊到他身前。
    缺口散發出熟過頭的酒精味兒,透出內裏糜爛的壞芯,絲錄攥碎蘋果,豐盈四溢的汁水自開裂的果皮中流出來,她將之貼到林玉玠唇邊,注視著毒蘋果汁滲進他的唇縫,眼神篤定,說話調子卻輕輕的。
    “你想要什麽,我們換,然後把床讓給我好嘛。”
    帶毒的汁液長了刺一樣蟄人,像橫著吞下數根針,林玉玠不得已睜開眼睛,對上她的視線。
    見他眼神仍清明,絲錄將碎掉的蘋果渣往他嘴裏推一推,“實在不願意,你想一起睡也可以。”
    林玉玠沉默片刻,“你別讓我的禮節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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