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一頓糊弄，從十月份糊弄到十一月，絲錄第二天睡醒才反應過來，躺在床上猛捶他的枕頭。
    磨蹭了一會兒起床，她快出門了突然想起今天是萬聖節。
    她喜歡這個能合法搗亂的節日，過去的幾百年，這天都是她不必隱藏真實形象的放縱日，雖然晚了半天，但還來得及。
    絲錄思考起穿什麽，翅膀不能露出來，那就換個形象好了。
    穿哪件衣服好呢？
    她本想問問魔鏡的意見，但魔鏡放在了教室，隻能問魔杖。
    魔杖能有什麽辦法，在屋子裏轉兩圈，點點林玉玠搭在屏風旁的白衣服。
    絲錄靠猜推測它的意思，半晌，拿出一個金色光環頭飾。
    長短不一的放射狀金條宛如具象化的太陽光芒，她二次施法進行細節塑造，鑲嵌了很多碎鑽上去。
    試戴一下，感覺尺寸很合適，絲錄換衣服，披上長度拖地的重工蕾絲，然後戴好各類配飾，再找一條金線刺繡長裙，盛裝出門。
    剛一落地學府，就有人注意到她的裝扮。
    何怨陪著卻山荇往紅磚洋樓走，看見絲錄，目露疑惑。
    好輝煌啊，金燦燦的，整個人都在發光，感覺下一秒就能被雕刻進教堂牆壁。
    何怨問：“你怎麽換了個風格？…好……怪神…聖的。”
    絲錄忽略她的卡頓，解釋道：“因為我在扮鬼過萬聖節。”
    何怨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扮鬼……？鬼都長這麽神聖了嗎？
    她不理解。
    但尊重。
    她認真打量絲錄，給出一點建議，“我感覺要是在臉上再貼兩顆鑽石會更完美。”
    絲錄眼睛轉一下，是個好想法，臉也應該閃閃的才對。
    她加速往樓裏走，去找魔鏡。
    可走出去兩步又退回來，這會兒樓裏應該有很多學生，過去再貼鑽石會沒有驚嚇。
    她猶豫下，拿出兩顆水滴型的鑽石，朝何怨攤開手掌，默不作聲往前遞一下。
    何怨懷疑自己要長腦子了，不然她怎麽會從絲錄沒有表情的臉上讀出她的用意。
    她讓卻山荇先過去，拿起兩顆鑽石，對著絲錄的臉比劃一下，意外發現絲錄的臉色又好了很多。
    之前是有一點紅潤，現在還多了一種流動感，好像皮肉之間的縫隙被填充滿了鮮血，沒有了最開始的冷硬。
    何怨回想她三個多月前第一次見到絲錄，和現在相比，那時候可真像個瓷塑空殼。
    拿穩鑽石，她手指輕按到絲錄臉上，對著左邊的綠眼睛吹口鬼氣兒，在她眼下固定好鑽石。
    絲錄眼睛進風也沒眨眼，默默盯著何怨的動作，等她固定好另一邊才含蓄詢問，“你要扮鬼嗎？”
    “我能本色出演。”
    “好的。”
    幾分鍾後，絲錄帶著她的完整妝容進入教室。
    “哇?哦～”
    “這是哪來的仙風魔女呀。”
    黃蘆坐台階上，一眼看到絲錄，趕緊送上情緒價值，“綠老師今天好閃哦。”
    “是哦，好特別。”獨孤秀尾巴立著，上半身橫過來，形成一個直角，看半天，說，“像世界名畫，聖母垂淚。”
    “好亮，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嘛？”蕭成蹊扣下腦殼，“十一月一號，光棍節？”
    銜雲：“那是十一號。”
    “是萬聖節。”絲錄張開兩條手臂，拖著蕾絲披風進來，“同學們不過節嗎？”
    白舒雁：“綠綠老師，不放假的節在我們這裏不算節。”
    “真是太可惜了。”
    絲錄真心實意的惋惜，遺憾溢於言表。
    正在咬魔杖的卻山荇太能體會這種感覺了，靈機一動，“不如我們下午放假吧？”
    絲錄：“放假讓你扮鬼？”
    “可以喲。”卻山荇高舉兩條胳膊，提前進行讚美。
    但絲錄一句上課，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不是我的課，我能給你放，但如果是我的課，不放，因為你們學不好魔法會給我丟人。”
    絲錄很果斷，在不丟人和過節之間選擇了前者。
    “來，拿魔杖。”
    底下嘩啦啦亮出各式各樣的醜魔杖，隻是放假的苗頭一出來，總有人心不在焉。
    獨孤秀尾巴卷魔杖，研究絲錄的頭飾上到底有多少鑽石，如果摳下來，能送給多少位紅顏知己。
    數著數著，絲錄送給他一個變形魔法，將獨孤秀從蛇變成小蜥蜴。
    “持續走神，懲罰一刻鍾。”
    一隻小蜥蜴爬上木桌，“…綠老師，你這樣我變形結束要裸奔的。”
    黃蘆：“及時變回蛇尾巴就行了，反正你也隻帶了一條褲衩。”
    獨孤秀：“我還穿了貂皮大衣好嗎。”
    “這樣好像變色版的銜雲哦。”卻山荇用手指畫波浪，“都是長長一條然後長了好幾隻腳。”
    “我也好想變啊。”曠課而來的香芋芋非常想擁有完美的修長身軀，羨慕極了。
    絲錄望向窗台：“你怎麽又曠課？”
    “我想聽你的課。”他拿出一杯奶茶送給絲錄，作為今天的賄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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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錄接下賄賂，看著他的芋頭腦袋問：“學府裏有南瓜人嗎？”
    “有的吧…”香芋芋也不太清楚，他隻在食堂裏吃到過南瓜，覺得應該有。
    絲錄歎氣：“要是有南瓜就好了，起碼能做個燈。”
    後排有人聽到她的問題，遲疑著舉起手，“綠老師…其實我……”
    說話的人晃下腦袋，變成南瓜頭，“我就是。”
    ……？
    還真有？
    南瓜頭靦腆一笑，如同她內裏的黃肉，是個麵麵的南瓜，“因為我怕嚇到人，所以很少變成本體。”
    知道絲錄想做什麽，南瓜頭從身後端出兩個橙紅色的南瓜，用來給絲錄做南瓜燈。
    絲錄對此進行特大表揚，愉快拿走南瓜，一邊講課一邊掏南瓜瓤。
    黃蘆在下頭看得渾身發癢，或許是植物間的心心相通，她突然間好想變回原型。
    好久沒變了，好想放縱啊，在綠老師這裏應該可以的吧……
    她想著想著，袖子裏莫名掉出好多黃色的草絲，等絲錄看過來，黃蘆已經心隨意動，變成了一個由草絲做成的人。
    那些草飄啊飄，在地上到處爬，病毒一樣蔓延進各個角落，附近的學生紛紛躲開，抱緊胳膊，隻覺掉san。
    白舒雁的大鵝忍不住了，撲騰著要去叼，可一隻獅子從後頭躥出來，目標直衝大鵝而去。
    白舒雁帶著鵝跳到水晶燈上，往下一瞅，發現尤呾利不小心撞倒一人，可緊接著，那人就像骨頭架子一樣被衝散了，落地真成了一堆白骨。
    她提口氣，媽耶，原來同學裏還有白骨啊，有些人藏的好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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