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陪陪我。”絲錄鬆開門把手，分寸拿捏到位，點到為止。
    林玉玠背著光看她眼睛下的鑽石，結婚，盛典，過節，一到重要日子就盛裝，絲錄是真的很想過這個節。
    儀式感還真重。
    他低頭笑一聲，妥協道：“可以，陪你。”
    絲錄快步走回來，又和往常一樣撲他，“那你現在就放個假，後麵的課我不上了。”
    “你不是已經讓學生們下課了？”林玉玠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往後仰點頭。
    那麽多人離開教室，真當他聽不出來呢。
    “現在是正式通知你，反正結果一樣，我先做了也沒事。”
    “先斬後奏？”
    “忽略細節。”
    絲錄挽著他下樓，見一樓還有幾個學生等在教室裏，手一揮，“沒事了，都走吧。”
    “還得是綠綠老師，麽麽噠，林仙長也再見！”
    黃蘆朝她比了個心，卷著其他人逃離這裏，早走早安心。
    教室門極大幅度的扇了個來回，絲錄放正南瓜燈，看看時間，還不到三點。
    “你現在陪我出去過節，我想順便看看你說的魔杖玩具。”
    “可以，”林玉玠拿過她的頭飾：“挺好看的，還戴麽？”
    “不戴了，我怕把你紮成篩子。”絲錄收起來，換個會發金光的細圓環，讓圓環懸在頭頂，從聖母升級為天使。
    林玉玠提起她的袖子，“我覺得你換個白衣服會很合適一點。”
    “沒有好看的白衣服。”
    絲錄拉回袖子，不讓他破壞自己今天的造型。
    兩個人並肩往外走，她瞟過林玉玠的白衣服，突發奇想，“你有黑色的衣服嗎？”
    林玉玠：“做什麽？”
    絲錄下巴墊上他肩膀，“換一身穿吧，今天別當仙男了，當魔男。”
    “你這都是什麽奇怪用詞。”
    “意思到位就行。”絲錄歪著頭看他，臉頰被林玉玠活動中的肩頭懟得一扁一扁。
    “你不說陪我麽。”
    “話都說出口了，你得守信。”
    “我就你一個丈夫。”
    林玉玠聽不下去，“你想有幾個？”
    “就你一個家人。”絲錄補正說辭，再上一層砝碼，“我沒有家人，隻有你一個丈夫。”
    她反複問，“換吧？”
    林玉玠沒轍，拖長調子，“換…我換。”
    “那我們快回去。”絲錄推開門拉著他上天，一點反悔的機會也不給林玉玠。
    洋樓前的空地秒空，蹲在草叢裏的學生張開嘴，仰頭望天。
    “這就是實力嗎。”
    “這就是老婆，行了，老師都撤了，咱們也走吧。”
    “我將永遠追隨綠老師。”
    “不到三點下課，四舍五入就是半天假，嘿嘿，我也要去過節。”
    隱藏在陰暗處的學生一個個跳出來，像被捅了窩的蟑螂一樣四處分散，汙染別處。不到四點，大部分的教室都被蛀空了。
    忙碌了一天的林玉玠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折磨，終於被絲錄放出了家門。
    天已經黑了，可他看著滿手的戒指，覺得太陽還在天上。
    “我一定要這樣嗎？”
    “要的。”
    絲錄挑下他頭發裏的紅寶石裝飾，“你上次比賽都能穿那麽複雜，這次隻不過是把玉石換成寶石，白色換成黑色而已，走吧，我們出去。”
    林玉玠被她拉著往外走，進了市區，溜達了幾步，發現不太對。
    街上走的都是什麽東西…
    下午在課堂裏見過的骷髏少女嘎噠嘎噠走在大馬路上，顱骨上還貼了個蝴蝶結發卡，見到林玉玠，差點又把自己嚇散架了。
    乖乖耶，這是什麽魔尊造型，好有侵略性，林玉玠終於認清自己在學生心裏的定位了嗎？
    骷髏空洞的眼眶擋不住莫大的震驚，絲錄摸下眉毛，讓她快走幾步。
    骷髏少女接收到旨意，抱起自己摔掉的小腿骨，蹦噠著跑了。
    她身後，一個隻有三四歲的小姑娘舉著玻璃魔杖，嘴裏咕嚕咕嚕說著自創語言，看到骷髏少女單腿跳，忍不住擺動手臂咯咯樂。
    絲錄注意到她的魔杖，寶石是重新塑形的玻璃，兩側貼了一對亮藍色的塑料翅膀，下方是一支紅色絲帶，晃起來會跟著抖。
    她摟緊林玉玠的胳膊，被顫抖的小翅膀弄得起雞皮疙瘩。
    “我不許他們管這個叫魔杖，你去下個命令，說叫仙女棒。”
    林玉玠找理由：“你今天穿的很仙女，不合適。”
    絲錄：“那就叫魔棍。”
    “我不是獨裁者，下不了這種命令。”
    林玉玠剛說完，又一個畫著大花臉的人迎麵而來，他認真看看，不是學生，是化了妝的人。
    …這才幾個小時，這些人怎麽就過上了萬聖節？
    他迷惑，絲錄卻很高興，聽到小姑娘說以後要當魔女，連醜魔棍都看順眼了幾分。
    走出去一段距離，她又見到一個拿魔棍的小男孩。
    那男孩見到林玉玠和絲錄，遲疑地觀望了好半天，再三猶豫後轉回身去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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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絲錄聽見他說媽媽有大魔頭，這個我打不過保護不了你了，沒克製住，直接笑出聲。
    林玉玠讓她先別笑，“萬一說的是你呢。”
    “你剛說了我是仙女，就是說你。”絲錄把變形過的魔杖交給林玉玠拿著，“你拿這個，這樣你跟我就最配了…”
    “哇，天使～”
    絲錄坦然接受另一位路人的讚美，真好，她想是什麽就是什麽。
    見到街頭有個梳大油頭，披紅色立領鬥篷的背影，她問，“你看那個人像不像吸血鬼？”
    問完那人恰好回頭，絲錄一看，竟然真是希德萊。
    他旁邊還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堆化成原型的學生，人手一個小布包，當街要糖，重點是還真有人給。
    林玉玠握住絲錄的手腕往另一個方向走，學府學子當街要飯，太丟人了，他得遠離這裏。
    絲錄被他拽著走，腦袋往後瞅，看見有學生隨著小朋友的旨意先變成人再變成哥特風人偶，給孩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她拐進另一條街，冷不丁又聽一句，“那個天使姐姐被抓走了，爸爸咱們去英雄救美吧！”
    “好孩子，爸爸跟你一塊去！”
    一大一小兩個人拉著手就來了，林玉玠轉過去看一眼，眼神古井無波，但受今天的服裝加成，殺傷力格外大。
    “…林……仙長？？”
    這位爸爸緊急攔停自己的好大兒，“等等等會，這個不用救，咱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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