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山荇懷著悲痛的心情度過最後一天，摟著小被子睡足覺，早起穿好衣服，到林玉玠辦公室門口等著。
    林玉玠拉張凳子過來，“不用每天早上都來等，我上午有課，哪天需要你過來會提前告訴你，這個星期你先多觀察學府裏的情況，然後把成果告訴我。”
    卻山荇噢一聲，聽起來比她想的容易，她坦然接受。
    林玉玠給她指個入手方向，“先從學生關係上觀察，他們是日後的中流砥柱，要是有出息，某些決定能影響所在安全區的未來。”
    卻山荇乖乖應聲，林玉玠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懂，又說，“觀察成果寫出來，按條寫，不用寫成文章，不低於一千字，下周一交給我。”
    “……好的。”
    好遙遠的一千字，卻山荇認為有必要從現在就開始觀察。
    打眼瞅見辦公室裏有一張躺椅，她問，“那上麵搭著綠色的毯子，是不是綠綠老師坐的，你怕她著涼哦…？”
    林玉玠麵色不變，強調，“是觀察學生，不是觀察我。”
    “噢…”
    林玉玠叫她先去上課，“課堂上抽空觀察別人，學生和學生，學生和老師，都看看。”
    “好叭。”卻山荇學他的動作，幼年老成的將手背後，走了。
    這一觀察就觀察了大半天，到了下午的魔法課，卻山荇握著自己的原木風魔杖，到處瞟各個同學。
    絲錄在上頭看著，朝魔杖招下手，魔杖像個棒槌似的，從後給卻山荇一腦瓜崩。
    “喔！”
    卻山荇捂住後腦勺，“綠綠老師…”
    “林玉玠讓你隻觀察不聽課了嗎？”
    卻山荇搖下頭。
    “那就先認真聽課，抽空再觀察。”
    “…知道了。”
    卻山荇在小本本上寫拚音，“下午觀察的太明顯，被綠老師發現了。”
    她放下本，跟著絲錄學今天的魔咒——水來土掩。
    教室裏又有土又有水，灰撲撲一片，除了絲錄身旁是幹淨的，人人都得吸進去二斤土。
    卻山荇混在人群裏，見到一支甘蔗精被灰土嗆得連連咳嗽，撅下一根甘蔗，當場啃起來潤喉，吃的時候還不忘給絲錄一截。
    “綠老師，來一根。”
    絲錄學著那名學生的模樣嚼甘蔗，嚼幾下順口咽下去，攔都沒攔住，隻能急忙說不能吃。
    卻山荇臉皺起來，這得多喇嗓子啊…
    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絲錄往她那邊看，卻山荇趕緊大聲念起咒語以表認真，同時靈感突發，記下觀察人時不能被發現這點。
    一輪試驗結束，絲錄揮動甘蔗，清除掉教室裏的灰塵，“沒有成功的同學，現在找水元素和土元素親和力高的同伴組隊，感受他們對於水和土的控製力，再試一次。”
    “???i?? ?i? ?????? ?i??i?，注意發音。”
    她走在人群裏，甘蔗越吃越短，等轉到教室後排，甘蔗已經沒了。
    但甘蔗精很慷慨，給周圍人都分了一小截，秦蘊那段還沒吃，見絲錄過來，把自己的那一截遞給她。
    “不用，你學多少了？”
    秦蘊重複她剛念的咒語，“胡蜜達·維斯·泰萊·溫基特，已經記下魔咒了，但還沒發動出來。”
    “用你手裏的甘蔗試一試，跟我念，?? ?????。”
    秦蘊先看下甘蔗，“是讓我從這裏抽出水麽？”
    “是，你基礎不穩，抄個近道。”
    絲錄一單獨講話，附近的學生立馬圍上來，一副認真觀摩的模樣。
    她已經看破這些看似認真實則偷懶的小伎倆，“過來的人，我默認你們想等我抽查。”
    唰一下，絲錄身旁的人都散開，僅餘幾個人還在。
    她讓秦蘊接著練習，“其他沒掌握訣竅的人可以這麽試，先抽杯甘蔗汁給我。”
    她的聲音傳到半掩的門外，一門之隔，林玉玠按著喉嚨，知道剛才那陣噎人的感覺是怎麽來的了。
    不出意外，絲錄應當是把甘蔗渣吞下去了。
    他沒推門進去，就在外頭觀望了下，待了兩三分鍾，去忙別的。
    絲錄掠過門外又收回視線，回頭點卻山荇，“你來念一遍。”
    卻山荇吐出甘蔗渣，嘰裏呱啦到下課。
    第一天的觀察日記寫的很不成功，有太多人注意到她的走神，晚上回去，何怨巡檢完女生宿舍，看到卻山荇正在寫觀察日記。
    【林仙長辦公室裏的疼木奇好大，gan覺可以坐兩個人。】
    【早約課，黨參同學俞俞向狗老師手裏的人參表白，還說它ji紅糸黽很美。】
    【十堂的雞月退好好吃，小白尤吃了二十六個。】
    【絲錄絲錄老師上課時，有人說她和林仙長的孩子一定不e胎叫，出生即dian瘋。】
    ……
    何怨看猶豫了，這不適合讓林玉玠看到吧…
    感覺孩子會挨打啊。
    她遲疑再遲疑，最後和卻山荇說的卻是，“明天的觀察日記字寫小點，容易被人看到。”
    挨打就挨打吧，總比永遠當個傻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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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怨拿出另一張紙，把她寫錯的字，還有不認識的人在上麵寫一遍，讓卻山荇照抄幾次，加深印象。
    卻山荇土豆歎氣，以前何怨都給她講睡前故事的…
    一夕之間，全變了哇。
    原來這就是長大嘛。
    卻山荇幽怨的同時，絲錄也在幽怨，她喝了好多甘蔗汁，現在嗓子有點不舒服。
    林玉玠沏一胡潤肺降火茶給她，“再好的東西過量了都不好。”
    “不知道，好喝就多喝了點。”
    “下次適量。”
    林玉玠再往裏加些決明子，問絲錄，“你以前沒吃過甘蔗？”
    “見過，沒吃過，早知道來的路上就把路邊那些甘蔗砍了充饑了。”
    “路邊？”林玉玠疑惑，“哪個路邊？”
    “我進入東區範圍後，挺多的。”
    林玉玠回憶下，甘蔗好像是東一百二十六主產的作物，其他區種的很少，路邊更是沒可能。
    而東一百二十六區，應該不在西區來東區的路線上吧…
    林玉玠有點拿不準她說的，莫非是土地環境變好了？
    那這可是大事。
    他多問兩句，“你見到的甘蔗長什麽樣？”
    絲錄用手比劃個圈，“這麽粗，這麽長，也是綠色，一節一節的，大概這麽長…”
    她拉高兩個手之間的距離，再想想，又說，“比今天給我的甘蔗顏色更綠，聞起來也很清香。”
    林玉玠有個不成熟的推測，再問，“底部是一簇簇長的，還是一根根分著長的？”
    “嗯…好像是簇。”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竹子…”林玉玠慶幸，“你幸好沒吃，那不是青皮甘蔗。”
    “不是麽？”絲錄好失望。
    “不是。”他忘了自己剛說的適量，“你要喜歡吃明天多去買點。”
    林玉玠懷疑這老婆沒吃過健康食物，之前吃飯不是蛋糕就是麵包奶油湯，他還以為是絲錄愛吃，可她連竹子甘蔗都分不清，怕不是就沒吃過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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