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妖潮暗湧·夜魘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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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策的指腹在血戒上輕輕碾過,那枚黑玉戒指貼著掌心血肉的溫度,正隨著他的脈搏一下下跳動。
三日前在幽冥淵感受到的那絲詭異波動,此刻竟順著戒身爬進他的經脈,像根細針似的紮在識海邊緣。
“玄策。”蘇青璃的聲音帶著幾分焦灼,她素白的衣袖沾著他肩頭的血,指尖懸在他傷口上方,青璃劍的靈光正絲絲縷縷滲入他肌理,“傷口雖止了血,但陰毒入體......”
“無妨。”林玄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血戒與她指尖的劍紋相觸,泛起一圈淡紫色光暈。
他仰頭望向天際,陰雲不知何時已鋪滿整片蒼穹,連陽光都像被浸在墨汁裏,投下的影子泛著青灰。
風掠過他發梢時,他喉間突然泛起腥甜——那是陰氣入肺的征兆,和三年前邪祟第一次入侵守關堡時,空氣裏的味道一模一樣。
“李兄。”他轉向靠在焦樹上的青年,“這三日你可聽過周邊郡縣的消息?”
李無塵扯下半幅燒得焦黑的道袍,正在包紮腰間的灼痕。
聞言動作一頓,指節捏得發白:“我昨日用傳訊符聯係師門,說是蒼梧山的靈鹿突然撕咬牧獸弟子,青竹峰的靈鶴群集體撞崖......最怪的是北荒外圍,有散修說看見赤焰狐在啃食同類。”他抬頭時,眉峰緊擰,“赤焰狐性喜溫火,就算餓極了也隻吃靈草,哪會......”
林玄策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起上一任守關人臨終前攥著的典籍,泛黃紙頁上用朱砂畫著個扭曲的眼睛,旁邊批注:“邪祟蝕世,先亂萬靈。”當時他以為那隻是傳說,此刻風裏翻湧的陰氣卻在他後頸刮起一陣寒意。
“去北荒。”他彎腰拾起青璃劍,劍身嗡鳴震得掌心發麻,“我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在攪局。”
蘇青璃伸手按住他欲舉步的手臂:“你傷未愈......”
“愈不愈的,去了才知道。”林玄策扯動嘴角,這抹笑卻未達眼底,“若等它們鬧到守關堡,再治傷就晚了。”
三人晝夜兼程,第二日午後便到了北荒外圍。
這裏本是妖獸與修士的緩衝帶,往日雖有妖霧彌漫,卻總有采藥散修的吆喝聲。
此刻入目卻是一片死寂——草葉蔫黃打卷,連蟲鳴都聽不見,隻有風掠過灌木叢時,發出沙沙的輕響,像極了有人在耳邊低語。
“噓。”李無塵突然抬手,指尖掐了個法訣,青銅鏡的碎片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巴掌大的鏡麵,“鏡中影顯示前方三百步有打鬥氣波。”
林玄策按住腰間血戒,陰氣順著戒身湧上來,在他眼底凝成淡黑色霧氣。
穿過一片荊棘叢時,入目的場景讓他呼吸一滯——七隻赤焰狐正圍著個灰衣散修撕咬,那散修的道袍已被抓得破爛,臉上身上布滿血痕,手中的短刀砍在狐身上,竟隻濺起幾點火星。
“赤焰狐的皮毛該是火屬性,刀砍上去會灼傷人手。”蘇青璃的聲音冷得像冰,“但現在......”
林玄策已掠了過去。
他屈指彈出一道劍氣,精準挑開最靠前那隻狐狸的下頜。
赤焰狐吃痛,仰頭發出尖嘯,這聲嘯叫裏沒有妖獸的野性,反而帶著幾分機械的尖銳,像極了被線牽著的提線木偶。
散修趁機滾到一邊,捂著肚子直喘氣:“多謝......這些狐狸瘋了!
小的隻是路過采點靈草,它們突然就......“
林玄策沒接話。
他盯著那七隻赤焰狐——它們的眼睛本該是透亮的琥珀色,此刻卻泛著渾濁的灰,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連尾巴上的火焰都暗了下去。
他抬手召出血戒的吞噬之力,卻在觸到狐狸識海的瞬間頓住。
“有東西。”他低聲道,指尖按在最近那隻狐狸的額間,《幽冥渡魂訣》的法訣在掌心流轉。
淡青色的魂霧從狐狸天靈蓋飄出,裏麵竟纏著道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符文,像團活物似的蠕動。
“叮——檢測到未知能量體。”係統投影的聲音突然在識海響起,半透明的黑色虛影浮現在三人麵前,“分析中......確認,此為‘黑曜印記’,具備精神侵蝕特性,可通過腦波共振控製低階生靈意識。”
林玄策的手指驟然收緊,狐狸的魂霧被他捏得粉碎。
他轉頭看向蘇青璃,後者正握著青璃劍,劍身泛起幽藍光芒——劍鳴聲裏帶著幾分焦躁,是她器靈本體在示警。
“冥魘鬼王。”蘇青璃突然開口,聲音裏裹著冰碴,“百年前被守關人封印在幽冥淵底的邪祟殘魂,我曾在劍譜裏見過它的印記。”她指尖撫過劍身的雲紋,“當時封印它用了七道鎖魂鏈,現在......”
“鎖魂鏈斷了。”林玄策接過話頭,他想起在祭壇崩塌前那聲帶著人味的冷笑,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所以它能把爪子伸到北荒,操控妖獸當先鋒。”
李無塵的青銅鏡突然爆出刺目金光,鏡麵映出十裏外的景象:一群灰狼正從山林裏奔出,每隻狼的眉心都有團黑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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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結動了動,聲音發啞:“玄策,你看......”
林玄策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暮色裏,狼群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最前頭那隻狼足有半人高,雙眼泛著幽綠鬼火,額間的黑曜印記比赤焰狐的大了三倍不止。
風卷著狼嚎聲撲來,那聲音裏帶著幾分熟悉的癲狂——和祭壇裏那道冷笑,竟有幾分相似。
“鬼瞳狼王。”蘇青璃握緊青璃劍,劍身嗡鳴震得周圍草木簌簌發抖,“北荒妖盟的左使,本是最厭戰的妖獸......”
林玄策摸了摸血戒,戒指的溫度已經燙得灼手。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狼群,嘴角卻勾起抹冷硬的笑。
身後傳來散修連滾帶爬的腳步聲,遠處的狼嚎混著風聲灌進耳朵,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像戰鼓在催征。
“蘇姑娘,無塵兄。”他抽出青璃劍,劍刃劃破空氣的銳響蓋過了狼嚎,“看來我們的北荒之行,要提前熱鬧起來了。”
話音未落,最前頭的鬼瞳狼王已揚起前爪,狼群如黑色浪潮般湧來。
林玄策迎上那對泛著鬼火的狼眼,忽然看清了狼眸深處翻湧的東西——不是妖獸的野性,而是......人的惡意。
狼群如黑色洪流席卷而來,林玄策的指節在青璃劍上扣得發白。
他能聽見蘇青璃在身後輕吟法訣的聲音——那是“靈光封印”的起手式,需要三息時間凝聚劍靈本源。
三息,足夠二十隻灰狼衝到近前。
“無塵!”他低喝一聲,腳尖點地倒掠數丈,青璃劍劃出半圓劍氣,將左側撲來的三頭灰狼釘在荊棘叢中。
李無塵的青銅鏡早已懸浮在頭頂,鏡麵映出無數重影,每道影子都凝成實體金劍,“叮叮”刺穿右側狼群的咽喉。
青年額角滲著冷汗,卻仍扯出個帶血的笑:“玄策,你護好蘇姑娘!
這些畜牲的皮比尋常妖獸硬三倍!“
話音未落,鬼瞳狼王已躍至三人正前方。
它的前爪拍碎地麵岩石,飛濺的碎石擦過林玄策的臉頰,在他下頜劃出血痕。
林玄策這才看清那對狼眼——黑得像被墨汁浸透的琉璃,眼白處卻翻湧著暗紅血絲,與額間的黑曜印記形成詭異的呼應。
“封印要成了!”蘇青璃的聲音突然拔高。
林玄策餘光瞥見她指尖的劍紋泛起幽藍光暈,整個人如被抽幹了力氣般踉蹌一步,卻仍強撐著將那團藍光推向狼王。
青璃劍嗡鳴著脫離林玄策掌心,劍身化作千萬道細芒,精準刺入狼王眉心的印記。
狼王的嘶吼戛然而止。
它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原本翻湧的黑芒竟如退潮般消散。
林玄策看見它眼底的渾濁褪去一瞬,露出幾分熟悉的悲愴——那是他在守關堡老狗阿黃臨終前見過的眼神,帶著被異物侵占的不甘。
“我們......不是自願的!”狼王的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鐵器,卻清晰得讓三人耳膜發疼,“有個自稱’夜魘‘的存在......在祭壇深處操控一切!
它用黑印啃食我們的靈智,逼我們撕咬同類......“它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黑曜印記重新亮起刺目黑光,”快走!
它要......“
“轟!”
爆炸聲震得三人踉蹌後退。
林玄策用青璃劍撐地才穩住身形,抬頭時隻看見漫天血雨——鬼瞳狼王竟選擇了妖修最慘烈的自爆。
碎肉與黑芒在半空糾纏,幾縷未散的妖氣裹著狼王的殘魂,在風中發出最後的嗚咽。
李無塵的青銅鏡“哢”地裂開一道細紋,他捂著心口單膝跪地:“這自爆的威力......比普通大乘期妖獸還強。
那’夜魘‘到底給它們灌了多少邪祟之力?“
蘇青璃伸手接住飄到麵前的半片狼爪,指尖凝出一團淨火將其焚毀:“狼王的妖丹裏有封印鬆動的痕跡。”她望著遠處逐漸消散的血霧,聲音裏帶著冷硬的篤定,“冥魘鬼王的殘魂,在借助妖獸的軀體重塑本體。”
林玄策摸了摸發燙的血戒。
係統投影不知何時浮現在他肩頭,半透明的黑色虛影正快速閃爍:“檢測到邪祟能量濃度持續上升,建議立即前往祭壇遺址確認源頭。”他低頭看向地麵——狼王自爆的位置,竟滲出墨色液體,在泥土裏蜿蜒成指向北方的箭頭。
“走。”他彎腰扯下衣角裹住蘇青璃的手,後者掌心的劍紋還泛著封印後的青白,“那箭頭指的方向,應該就是祭壇。”
三人踩著狼藉的戰場向北疾行。
越接近目標,林玄策越覺得呼吸發悶。
空氣裏漂浮著細碎的黑芒,像極了三年前邪祟入侵守關堡時,彌漫在血霧中的“腐蝕粒子”。
他的血戒突然發燙,在掌心烙出紅印——這是係統探測到高階能量體的預警。
“到了。”李無塵的青銅鏡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照亮前方的斷崖。
月光下,一座刻滿扭曲眼睛圖騰的黑色石碑矗立在斷崖中央,碑身滲出的黑霧正不斷凝結成細小的蛇形光帶,遊向四周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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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前的地麵布滿焦痕,像是被某種高溫灼燒過,又被邪祟之力反複侵蝕。
係統投影的虛影突然變得凝實,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急切:“警告!
檢測到高階邪祟意誌波動,強度超過當前宿主承受極限!
建議立即撤離!“
林玄策卻鬆開了蘇青璃的手。
他望著石碑上若隱若現的身影輪廓——那是個被黑霧包裹的人形,雖然模糊,卻讓他想起上一任守關人臨終前,攥著他手腕說的最後一句話:“記住,邪祟的臉,永遠藏在更黑的霧裏。”
“玄策!”蘇青璃的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這石碑在吸收周圍的生氣,你的傷還沒好......”
“我要確認它是不是三年前的主謀。”林玄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覺到血戒在瘋狂吞噬周圍的邪祟之力——這是係統在主動護主。
他抬起手,指尖離石碑僅差三寸時,係統投影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危險!
危險!“
黑霧突然翻湧。
林玄策的指尖觸到石碑的瞬間,整座斷崖都震顫起來。
石碑上的黑曜圖騰亮起刺目紅光,那個模糊的身影輪廓突然清晰了一瞬——是個穿著暗紋黑袍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冷笑,與三年前祭壇崩塌時那道笑聲,分毫不差。
“果然是你。”林玄策低聲呢喃。
他的瞳孔被紅光映得發亮,卻在這時聽見身後傳來破空聲。
他迅速轉身,隻見石碑頂端的黑霧突然凝聚成一道光門,門內隱約有銀紋閃動,像是某種兵器的紋路。
“玄策!
小心!“蘇青璃的青璃劍已擋在他身前。
但那道身影並未攻來,隻是從光門中躍出個模糊的輪廓——白衣,長發,手持銀紋長鞭,在月光下隻來得及看清她腰間掛著的玉牌,刻著兩個古篆:“鎮邪”。
下一秒,光門閉合,斷崖重新陷入黑暗。
林玄策望著空無一人的光門位置,血戒在掌心跳得更快了。
係統投影的警報聲還在識海回蕩,蘇青璃的手正按在他後背輸送靈氣,李無塵的青銅鏡仍映著石碑上未散的紅光。
但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那道白衣身影勾住——她是誰?
為何會從邪祟的祭壇裏出現?
“走。”他轉頭看向同伴,眼底的堅定比月光更亮,“我們需要更多線索。
而這裏......“他伸手按住石碑,能清晰感覺到裏麵傳來的脈動,”會給我們答案。“
山風卷起黑霧,將三人的身影吞沒在夜色裏。
唯有那座石碑,仍在黑暗中泛著妖異的紅光,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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