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諸天中樞·虛界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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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策的識海中,那枚本應作為他最大依仗的係統核心,此刻卻如同一顆瀕臨爆炸的星辰,明滅不定。
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一股狂暴的吞噬能量泄出,如同失控的野獸,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帶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他的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強行調動著體內為數不多的帝氣,試圖將這股暴動的力量重新鎮壓回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與魘帝正麵交鋒後,係統的穩定性就每況愈下。
魘帝那句“你不過是它選中的一個容器”的嘲諷,如同魔咒般在他心頭縈繞。
“魘帝說得沒錯。”林玄策牙關緊咬,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聲音因痛苦而顯得有些沙啞,“我必須弄清楚,這個寄生在我體內、給了我一切又隨時可能毀滅我一切的東西,它的真正來源究竟是什麽。”
站在他身旁的蘇青璃,清麗的容顏上寫滿了擔憂。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一股溫潤而純淨的靈力緩緩渡入,雖無法根除那股吞噬能量的暴動,卻也像一股清泉,暫時緩解了他經脈中的灼痛。
她看著林玄策堅毅的側臉,碧波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諸天中樞是萬界交匯之地,傳聞那裏是秩序的起點,也是混亂的終點。如果世間有什麽地方能藏著這種秘密,或許就隻有那裏了。”
林玄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蘇青璃帶來的片刻安寧,眼神中的迷茫被決絕所取代。
他翻手取出一枚通體漆黑、鐫刻著無數詭秘魔紋的令牌,正是從魔域奪來的“魔域令”。
此令本身就蘊含著穿梭界域的強大力量。
“係統,以魔域令為基點,構築通往‘諸天中樞’的虛空通道。”他以神念下達了指令。
識海中,那顆不穩定的核心劇烈一顫,似乎對“諸天中樞”這個名字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反應。
下一刻,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的吞噬能量被強行抽取出來,與魔域令上散發出的幽暗魔氣悍然相撞。
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霸道的力量糾纏、融合,竟產生了一種超乎想象的化學反應。
空氣中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滋啦”聲,他們麵前的空間不再是平滑的,而是像一張被無形大手用力揉搓的紙,出現了無數猙獰的褶皺。
最終,伴隨著一聲仿佛玻璃破碎的脆響,一個漆黑如墨、邊緣閃爍著銀色電弧的扭曲漩渦憑空出現。
漩渦深處,看不到任何景象,隻有無盡的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與希望。
其中散發出的古老、蒼涼、浩瀚的氣息,讓林玄策和蘇青璃都感到一陣心悸。
這,就是通往諸天萬界最核心的門戶。
沒有絲毫猶豫,林玄策握緊蘇青璃的手,準備踏入其中。
然而,就在他的腳尖即將觸及那片黑暗的瞬間,一直沉默的係統,其低語聲突然變得異常清晰,直接在他靈魂深處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
“小心……那裏的門……不是你開的。”
話音未落,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猛然從漩渦中爆發。
林玄策心中一凜,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整個空間便驟然扭曲、崩塌。
他和蘇青璃隻覺得天旋地轉,像是被拋入了一個滾筒之中,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所有控製權。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令人作嘔的失重感終於消失。
林玄策猛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灰白世界。
這裏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日月星辰,甚至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他和蘇青璃懸浮在一片無盡的虛無之中,周圍是絕對的死寂。
唯一存在的,是無數漂浮在虛空中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門”。
這些光門大小不一,形態各異,有的古樸厚重,有的簡約現代,有的則如同鏡麵般光滑。
它們靜靜地懸浮著,像是一位位沉默的看守者,守護著各自背後的秘密。
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秩序”與“規則”的威壓,讓人本能地感到敬畏與渺小。
“這裏就是……諸天中樞?”蘇青璃環顧四周,美眸中滿是震撼。
林玄策沒有回答,他的心神在瞬間被其中一扇不起眼的光門牢牢吸引。
那扇門上沒有任何裝飾,隻是一道純粹的光之輪廓,但從門後,他卻清晰地感知到了一股熟悉到讓他汗毛倒豎的氣息——正是他不久前才在天元大陸遺跡中親手封印的那道“虛空裂隙”的氣息!
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那道裂隙的源頭,就在這扇門後?
他下意識地催動眉心那枚融合了多位大帝傳承的帝紋印記,試圖以其無上的威能去感應、去解析那扇門後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的神念即將觸及光門的刹那,一股無形卻浩瀚如天威的力量猛然反彈而來。
“噗!”
林玄策如遭雷擊,神魂劇震,一口鮮血抑製不住地噴湧而出,氣息瞬間萎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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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策!”蘇青璃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
“好強的排斥力……”林玄策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驚駭萬分,“這裏的每一扇門,似乎都受到一種至高規則的保護,任何外力都無法強行窺探。”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充滿了嘲弄意味的笑聲在死寂的虛空中突兀地響起。
“嗬嗬嗬嗬……林玄策,你以為你是誰?天命之子?還是萬古棋手?你真以為,憑你自己的意誌,就能踏足這個地方嗎?”
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團濃鬱的黑霧憑空凝聚,翻滾間,化作一道模糊而扭曲的人影。
他沒有實體,仿佛隻是純粹的影子與怨念的集合體,但那股令人心魂凍結的陰森氣息,林玄策絕不會認錯——魘帝影使!
他竟然也在這裏!
魘帝影使的影體在虛空中搖曳,發出尖銳的笑聲:“你以為你打開了通往中樞的門?錯了!你隻是恰好在我引動此地時,用你的那個小玩意兒撕開了一道裂縫,被卷了進來而已。這扇門背後,可不是什麽‘諸天中樞’的入口,而是真正的‘放逐囚籠’!”
他猛然抬起虛幻的手臂,指向那扇散發著虛空裂隙氣息的光門,狂笑道:“看到那扇門了嗎?那背後連接的,是即將被此地徹底吞噬放逐的殘破世界。而你,林玄策,你的命運,就是和那個世界一起,被永遠地埋葬在這裏!”
話音落下,魘帝影使的身體猛然爆開,化作無邊無際的黑霧,瘋狂地湧向虛空深處。
在那裏,一道極其古老、複雜到無法辨認的符文在黑霧的催動下,由虛轉實,緩緩亮起。
“嗡——”
整個灰白空間開始劇烈地震蕩起來!
那些原本靜止的光門,像是受到了某種指令,開始瘋狂地顫動、移位。
連接著它們的、之前肉眼不可見的“秩序鎖鏈”在這一刻顯現出來,它們繃得筆直,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都會崩斷。
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風暴,以那道古老符文為中心,席卷而來!
蘇青璃臉色煞白,立刻祭起護身法寶,但那法寶的光芒在風暴麵前,渺小得如同風中殘燭。
“沒用的!”林玄策低喝一聲,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生死關頭,他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靜。
魘帝影使的圖謀,係統的警告,眼前的絕境,無數線索在他腦中飛速串聯。
他不能死在這裏!
“多源共鳴!”
林玄策怒吼一聲,不再壓製體內的吞噬能量,反而主動引導它與自己那霸道的帝氣進行最深層次的融合。
一黑一金兩股力量在他體內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超越了兩者任何之一的能量形態。
一道璀璨的金色屏障瞬間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如同一輪堅不可摧的驕陽,硬生生地將那足以撕裂神魔的能量風暴抵擋在外。
屏障之外,空間震蕩,秩序哀鳴。
屏障之內,林玄策借著這寶貴的喘息之機,目光如電,飛速掃視著四周。
在劇烈的震蕩中,他敏銳地觀察到,所有光門都由那些顯現出來的“秩序鎖鏈”相互連接,最終匯聚向這個空間的絕對中央——那裏,懸浮著一扇最為巨大、最為恢弘的光門。
那扇門如同一尊神隻,俯瞰著所有其他的門。
所有的秩序鎖鏈,都源於它,又歸於它。
它,就是這個空間的心髒!
“隻要能解開其中一道鎖鏈,或者……直接控製核心!”林玄策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
恰在此時,或許是受到了這片空間特殊規則的刺激,又或許是林玄策“多源共鳴”的狀態激發了它的潛能,他識海中那枚不穩定的係統核心,投影出的光幕竟恢複了些許穩定。
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現出來:
“檢測到主控節點,位於中央光門。警告:啟動該節點,需消耗天文數字級的吞噬值,並極有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連鎖反應,導致整個囚籠空間徹底崩塌。”
看著那刺眼的紅色警告,感受著金色屏障在風暴衝擊下開始出現的裂痕,林玄策的心跳如鼓。
這是九死一生的賭博。
失敗,就是與此地一同化為虛無。
成功,或許就能逆轉乾坤,甚至窺探到係統的終極秘密。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統禦萬門的中央光門上,眼神中的掙紮與猶豫在短短一息之間便被無畏的瘋狂所取代。
“那就賭一把!”
他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進係統核心,對準了那遙遠的中央光門。
“啟動主控節點!”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抽空。
識海中代表吞噬值的數字以一種雪崩般的速度瘋狂歸零。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黑發瞬間化為灰白。
而作為回應,那扇巨大的中央光門,沉寂了萬古的門扉,終於發出了一聲貫穿時空的悠長歎息。
它那原本柔和的白光,驟然變得無比熾烈、無比神聖,仿佛一輪太陽在此地誕生。
整個空間的震蕩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魘帝影使那驚駭欲絕的尖叫聲在遠處響起,卻又被瞬間湮沒。
一切都靜止了。
林玄策的意識已經模糊,他隻看到那扇門緩緩地、不可逆轉地向他敞開了一道縫隙。
就在他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係統的低語,帶著一種近似於憐憫又近似於冷酷的語調,最後一次在他靈魂深處響起。
“門開了……但代價,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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