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縫裏的亂流像無形的刀刃，割得林玄策臉頰生疼。
    他攥著蘇青璃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方才在妖界時，這雙手還沾著傳送陣殘留的靈光，此刻卻被空間亂流凍得發僵。
    “玄策。”蘇青璃忽然頓住腳步。
    她眼尾的金紋微微發亮，那是器靈感知到危險的征兆。
    林玄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原本青灰色的空間亂流裏，正滲出幾縷暗紅霧氣。
    霧氣翻湧著凝結成影，竟是七道足有兩丈高的黑影，鎧甲上的血鏽正簌簌往下掉，空洞的眼窩裏跳動著幽綠鬼火。
    “黑焰鬼將。”蘇青璃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青璃劍已出鞘三寸。
    劍鳴聲穿透空間亂流，驚得最近的鬼將發出刺耳的尖嘯，它舉起鏽跡斑斑的鬼頭刀，刀刃上騰起的黑焰瞬間撕裂了半丈外的空間。
    林玄策的瞳孔微縮。
    他記得係統資料裏提過，黑焰鬼將是魘帝用百萬怨魂祭煉的凶物，每道鬼將都有大乘期戰力。
    七道同時出現...顯然是衝著妖皇令來的。
    “青璃，小心它們的鬼焰能腐蝕法寶靈性。”他迅速將蘇青璃往身後帶了半步，另一隻手已按上腰間儲物戒。
    指尖觸到妖皇令的刹那，係統戒指在掌心震動——【檢測到高危敵對目標，建議立即激活妖皇令殘留意誌】。
    蘇青璃的劍完全出鞘了。
    她足尖一點，整個人如青璃劍般刺向最近的鬼將。
    劍氣裹著冰晶，在鬼將胸口劈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卻見黑焰順著傷口蔓延，竟將裂痕重新粘合。“這些鬼物的恢複力比記載中更強。”她旋身避開鬼將橫掃的刀鋒，發尾被黑焰灼焦幾縷，“魘帝怕是把血魔尊的殘魂也融進去了。”
    林玄策的額頭滲出冷汗。
    他抽出妖皇令的瞬間，暗金色令牌突然發燙，像是被注入了活物的脈搏。“前輩，借我一用。”他低喝一聲，掌心血珠滴在令牌上——這是妖界至尊特意留下的認主血契。
    金光轟然炸開。
    空間裂縫裏的亂流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道龍鱗覆蓋的身影自金光中踏出，正是妖界至尊的意誌投影。
    他的龍鱗戰衣上，妖紋正發出暗金光芒，身後隱約可見萬獸奔騰的虛影。“敢動我的盟友？”老者的聲音像悶雷滾過，震得七道鬼將同時踉蹌。
    為首的鬼將突然發出尖嘯。
    它的鎧甲裂開數道縫隙，暗紅霧氣從縫隙中湧出，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正是前一刻在妖界被捏成血珠的魘帝影使！
    他的麵容扭曲如融化的蠟像，聲音裏帶著刻骨的怨毒：“老東西，你以為用殘魂投影就能護他？
    這空間裂縫是我布的局，就算你本體來了......“
    “聒噪。”妖界至尊抬手一抓。
    空間裂縫裏突然卷起颶風，風裏裹著虎嘯、龍吟、鳳凰清鳴。
    七道鬼將的鎧甲被風刃撕成碎片，鬼火在風中掙紮兩下，便徹底熄滅。
    魘帝影使的身影被颶風卷到半空，他的半張臉已經被風刃割碎，卻仍在尖笑：“殺了我又如何？
    真正的殺招......“
    “青璃，封他的嘴！”林玄策突然喝道。
    他看到蘇青璃的劍尖已凝出冰晶，那是能封鎖靈識的“封言術”。
    果然，冰晶沒入魘帝影使咽喉的刹那，那道虛影發出無聲的尖叫，隨後被颶風徹底絞碎。
    空間裂縫重新開始流動。
    妖界至尊的投影開始變淡，他望向林玄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讚許：“這小子，比我當年機靈。”老者的聲音漸弱，“記住，真正的敵人不是魘帝——他不過是提線木偶。”
    林玄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剛要追問，投影已化作流光沒入妖皇令。
    令牌表麵的妖紋暗了暗，又重新亮起，像是在回應他的急切。
    “玄策，空間裂縫要閉合了！”蘇青璃的聲音帶著急切。
    她的劍身還在滴落黑焰餘燼，發間的青玉簪子裂了道細紋——方才為了護他，她硬接了鬼將一擊。
    林玄策攥緊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按在眉心，運轉守關人特有的秩序之力。
    空間裂縫裏炸開一道白光。
    那是通往諸天中樞的傳送光門。
    林玄策拖著蘇青璃衝進去的瞬間，係統戒指的藍光突然亮起：【檢測到第二位候選盟友能量波動......目標：魔域聖君。】
    光門閉合的刹那，林玄策回頭望了眼逐漸遠去的空間裂縫。
    那裏的暗紅霧氣仍未散盡，像極了當年他目睹上一任守關人戰死時，天空的顏色。
    “青璃，”他低頭看向懷裏的人。
    蘇青璃的眼尾金紋因戰鬥而微微發亮，原本清冷的麵容此刻染了薄紅，“等回中樞，我要把妖皇令收進最穩妥的玉匣裏。”
    “好。”蘇青璃將臉埋進他頸窩，聲音輕得像歎息，“但你要先答應我，下次再遇危險......”
    “我會站在你前麵。”林玄策打斷她的話。
    他望著光門外逐漸清晰的中樞城輪廓，掌心的妖皇令還殘留著妖界至尊的溫度。
    係統的提示音在耳邊回響，他忽然笑了，“不過現在，我們該去會會那位魔域聖君了。”
    傳送光門徹底閉合。
    諸天中樞的晨鍾剛好響起，鍾聲裏，林玄策將妖皇令輕輕放進儲物戒最內層的玉匣。
    玉匣閉合的“哢嗒”聲裏，他聽見係統的低語：【第二位候選盟友定位完成......坐標：魔域血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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