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之異界雄風 第11章 噬魂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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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少主說的沒錯,委托本拍賣行拍賣陰陽生化丹的人,的確有一個小小要求。那就是欲拍此丹者,必須在拍賣會結束後的一個月內,去青梗峰無極崖與他見一次麵,而且一定要隻身前往,不得他人代勞。所以……”說到這兒,灰袍老人看著萬公子萬奇世,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小子,這下明白了嗎?而萬奇世在聽到青梗峰無極崖時便陷入了深思,嘴裏不斷的重複著青梗峰無極崖這幾字。此時灰袍老人也不管萬奇世嘴裏嘟嘟囔囔著什麽,看了半天也沒見萬公子有何反應,便開始了自己的操作。
    “這萬寶樓的萬宮主的公子,還是一如往常沉不住氣啊。”天字丁號包廂的一位身穿麻衣的老人,喝了一口眼前的香茗自言自語道。“師父你別管人家能不能沉住氣,就說現該怎麽辦,比錢肯定比不過人家萬寶樓,比修為又比不過人家長生門,該不會咱們是來打醬油的吧。”坐在麻老者身側一位長相極其靚麗女子嘟著小嘴說道。而麻衣老卻聽著外麵已經開始的叫價聲,一邊手撚胡須,一邊喝著茶,老神在在的仿佛一切都事不關己似的。
    “十萬極品靈石。”
    輕飄飄的聲音,從三層的天字丁號包廂裏傳出。隻見此時包廂門已大開,一位正斜倚在石座上的年輕公子,指尖隨意把玩著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拋著一個小巧的玉瓶,仿佛丟出的不是價值連城的靈石憑證,而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嘴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令人牙癢的閑適。灰袍老人一眼便認出此時出價的這位,便是逍遙宮的少主蕭不凡。
    “好,蕭公子極品靈石十萬一次”灰袍老人立馬喊道。
    此時空氣驟然繃緊,就像拉滿的弓弦,繃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上。
    “二十萬。”聲音平穩得不起一絲波瀾,是來自三層天字甲一號的長生門。清虛真人緩緩抬起眼皮,看著灰袍老人道。灰袍老人一看是清虛真人,便立即施了一禮。抬頭再看清虛真人身後侍立的幾個年輕弟子,各個俊朗飄逸,唇紅齒白。目光還死死盯著那懸浮於拍賣台中央的玉盒。隻見玉盒內,一粒龍眼大小的丹藥正靜靜懸浮,一半流轉著璀璨的金芒,散發著磅礴生機;另一半卻沉鬱如墨,纏繞著陰冷的死寂之氣——清虛真人放手撚胡須,麵露微笑,玉指間的法戒正隨著清虛真人此時的心情,散發著一圈又一圈柔和的光暈。
    “嗬,長生門的老神仙,也這般急切?”隨著 一聲清冷的嗤笑,如同冰珠落玉盤般清脆。天字乙號包廂的門也突然被打開,為首的白衣女修素手輕揚。一片片散發著朦朧月華的花瓣憑空而生,盤旋、凝結,竟在陰森的拍賣場上空,憑空架起了一座橫跨數十丈、流光溢彩的月光花橋。花橋盡頭,穩穩落下一個精致的玉匣。“三十五萬。” 女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鋒銳,那花橋的光華映亮了她半邊清麗卻毫無溫度的臉龐,也照亮了下方正目不轉睛看著她的灰袍老人的眼睛。三十五極品靈石,就算是大頭讓東家拿去,我也還能淨落一萬靈石,灰袍老頭心裏盤算著,不知不覺間,那張老臉就從還未綻放的花骨朵,一點一點的變成了怒放的大花朵。唉!不知誰就在這時輕輕的歎了口氣,卻讓每一個在場的人都聽到了耳朵裏。很顯然這是運用靈力從丹田發出的聲音。
    “那就四十五萬吧。” 拍賣場某個角落裏,傳來幹澀刺耳、如同砂紙摩擦朽木的聲音。一個全身裹在厚重、汙穢、浸透暗紅血漬的裹屍布中的身影動了動。它沒有拿出靈石或玉瓶,隻是伸出一隻枯爪般的手,指甲烏黑尖長。它用那指甲在身前懸浮的一盞油燈燈芯上輕輕一撚——燈焰猛地躥高,顏色卻瞬間由昏黃轉為一種令人作嘔的慘綠。燈焰中,無數極其微小的痛苦人臉一閃而逝,發出無聲的淒厲尖叫。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陳腐屍臭和靈魂焦糊的腥甜異味,瞬間彌漫開來,讓打開包廂出來顯擺的幾大勢力,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看向了對方。此人是誰?又從哪裏冒出來的,坐在大廳中的客人不是都清理了嗎?此時台上的灰袍老人心裏也在不斷的琢磨,可怎麽琢磨這個滿身屍臭味的怪人,也不該出現在這裏。這要是讓東家知道,自己竟放進來一個不僅白嫖的,而且還很有可能……老頭想到此,心裏不覺躺滿了臥泥馬,就連此時報價都忘了。正當老頭愣神之際,就聽見“咣當一聲巨響”緊接著從地字甲一號包廂,走出來一位赤膊巨漢,回過神的老頭一看認得,是白炎山的,因為那赤膊巨漢露出的胸口處剛好紋著白炎山的標記烈焰+山峰。此時巨漢一手拍向紫金玉欄杆道“五十萬!” ,渾身那虯結的肌肉賁張,皮膚下隱隱透出岩漿般流動的紅光。讓他麵前的紫金玉欄杆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被他蒲扇大的巨掌生生按出幾道裂痕。“再加三塊‘地心火髓’!” 他咆哮著,聲音如同悶雷滾過,震得下方大廳裏桌椅都碎了不少。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陰陽生化丹,仿佛那丹藥已是囊中之物,任何敢與他爭奪之人,都將被他的怒火焚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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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咯……” 一陣蝕骨銷魂的嬌笑突兀響起,瞬間衝淡了屍臭與血腥。隻見銷魂島慕容綃慵懶地側了側身子,露出天鵝般優美的頸項,手腕上纏繞的珊瑚鏈子輕輕晃動,散發出一種甜膩到令人心魂搖曳的奇異幽香。“這位哥哥好大火氣呀,都嚇到奴家了……” 他眼波流轉,水光瀲灩,目光所及之處,一些修為稍低的修士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呆滯,嘴角不自覺地咧開癡笑,甚至有人下意識地就要跟著報價。這無形的媚術如同最粘稠的蛛網,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拍賣場。
    “六十萬。” 依舊是那輕佻隨意的聲音。逍遙宮公子仿佛完全沒受到銷魂島主媚術的影響,甚至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那些中招修士的醜態。他隨手又將一個玉瓶拋向拍賣台的方向,玉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小爺再加十萬,陪諸位……玩玩。” “玩”字出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謔和冰冷,目光卻似無意地掃過長生門老者枯槁的麵容。
    “玩?!老子看你怎麽玩!” 白炎山巨漢須發戟張,怒火幾乎要從七竅中噴湧而出。他猛地抓起麵前一隻盛滿猩紅酒液的玉杯,五指狠狠一攥!“哢嚓!” 堅硬的玉杯連同內中酒液,竟被他狂暴的火元力瞬間蒸發、捏爆成一團灼熱的紅霧!火星四濺。“八十萬!再加老子這條命!夠不夠玩?!”
    拍賣場的氣氛瞬間被這狂怒的吼叫和爆散的玉屑推至爆炸的邊緣。把現場的每一個人的身影都繃的緊緊的,靈力在陰影中無聲地激蕩、碰撞,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爆鳴。屍魔殿的裹屍布下滲出更濃的陰冷,落英穀女修指間月光花瓣凝聚成刃,銷魂島慕容綃的媚笑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而清虛真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卻略有玩味的端起了香茗,品了一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死寂之中——
    “噗、噗、噗……”
    環繞拍賣台懸浮的、由日晷鯨燭凝聚的燈盞,毫無征兆地,一盞接一盞,次第熄滅!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瞬間掐滅了所有光源。濃稠如墨汁的黑暗,以吞噬一切的速度降臨!隻剩下拍賣台上那玉盒中的陰陽生化丹,金與黑的光芒兀自流轉,成為這絕對黑暗中唯一詭異的光源。
    死寂!絕對的死寂!
    連眾人心跳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
    一點綠豆般的光芒,在絕對的黑暗中央,極其突兀地亮起。那光極其微弱,搖曳不定,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淒冷和不祥。
    光芒的源頭,是長生門清虛真人的手掌。
    那裏,懸著一盞樣式古拙、形如遊龍的青銅油燈。燈體布滿歲月蝕刻的斑駁痕跡,燈盞極小,內中盛著的不是油脂,而是清虛真人匯集道心之力凝聚起來的一小汪白色液體——那是高度凝練的靈力本源,是精粹!
    老者修長的手指,正漫無目的的在油燈上跳舞。他犀利的眼神此刻亮得驚人,看著拍賣台上那枚懸浮的丹藥,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指尖輕動,皮膚破裂,一滴粘稠的、暗紅精血,艱難地擠出,顫巍巍地滴落——
    “嗒。”
    那滴精血,精準地落入了青銅油燈那汪粘稠的白色液體“燈油”之中。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頭皮炸裂的灼燒聲響起。青銅油燈的燈芯,那截玉龍枯骨的燈芯,猛地被點燃了!騰起一簇僅有一寸高的、燦若星辰的火苗!
    火焰跳動,映照著清虛真人溝壑縱橫的臉,一半陷入陰影,一半被星光映襯得如同剛從九天回歸的神隻。他紅潤嘴唇輕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仙音,從喉嚨深處、從燃燒的精血裏擠壓出來,
    “一……百萬……上品靈石……”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那盞懸在手掌的青銅油燈,星火猛地一竄!將他整個修長的身影在黑暗中拉的更長、投射在冰冷的黑曜石壁上,宛如擎天之柱。
    “……再……加……老夫……的這盞青銅遊龍燈想必各位對這盞青銅遊龍燈也有所了解,它可是我長生門重寶,如今讓我拿出來,用來競拍這陰陽生化丹……此時就是我不說,各位也應該明白,我長生門對陰陽生化丹誌在必得的心思吧”清虛真人說完,便將青銅遊龍燈,給拋了出去。
    黑暗凝固了。
    絕對的死寂中,隻有青銅遊龍燈燈芯燃燒時發出的細微“滋滋”聲,如同惡鬼的低語,啃噬著每一個人的耳膜。那一閃一閃的星光,是這黑暗世界裏唯一跳動的、宣告著拳頭才是這個時代最講理的工具。
    高台上,那個主持拍賣的灰袍老頭,一臉懵逼的看向長生門老者的方向。
    “……成……”
    一個“成”字,仿佛是被灰袍老人從喉嚨深處硬生生地擠出來一般,顯得異常艱難。這個字的發音,就像是兩片粗糲的砂紙在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沙啞而幹澀,讓人聽了都不禁為之一顫。
    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滾燙的岩漿裏撈出來一樣,帶著灼燒肺腑的痛楚。那聲音仿佛不是從人的喉嚨裏發出來的,而是從地獄的深淵中傳來,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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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袍老人的喉嚨深處,似乎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在肆虐,將他的喉嚨燒灼得痛苦不堪。那火焰就像是無數根鋼針,不斷地在他的喉嚨裏攢刺,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酷刑。
    “交——”
    當第二個字從灰袍老人的口中吐出時,他的右手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攥住一般,原本緊握著拍賣錘的手指,此刻因為過度的用力而變得異常僵硬。指節根根凸起,像是要掙脫皮膚的束縛一般,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讓人看著都覺得疼痛難忍。
    而他的皮膚也因為這股巨大的力量而被繃得緊緊的,幾乎要達到極限,甚至微微有些發亮,仿佛下一刻就會像紙一樣被撕裂開來。那原本應該是健康的膚色,此刻卻呈現出一種瀕臨碎裂的青白色,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樣。
    再看那柄沉甸甸的紫檀金紋拍賣錘,它平日裏可是象征著權威與掌控的器物,然而此刻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變得重逾萬鈞。錘柄的冰冷觸感深深地嵌入了灰袍老人的掌心,那種刺骨的寒意,仿佛要透過掌心,直接烙進他的骨頭裏。
    就在這肉身與神魂雙重極限的壓迫之下,在灰袍老人將全部意誌都灌注於嘶吼出最終價格的刹那——
    嗡!
    體內深處,一個早已被遺忘、被認定此生無望突破的關隘所在,那如同一潭死水的瓶頸之處,竟毫無征兆地、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那感覺無比清晰,又無比詭異。就像一塊被遺忘在角落、蒙塵千年的頑石,在突如其來的、足以毀滅一切的巨大衝擊波掃過之後,其最核心最深處,極其輕微地……裂開了一道細如發絲的縫隙。
    一絲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卻又精純無比的奇異暖流,悄然從那道縫隙中滲出。它如同初春時節冰封河麵下的第一道暖水,微弱卻無比堅定,瞬間流淌過灰袍老人僵冷麻木的四肢百骸,帶來一絲幾乎令靈魂為之呻吟的酥麻暖意。
    這暖意如同投入油鍋的一滴水,瞬間引爆了全身殘存的靈力!原本被巨獸威壓死死禁錮、如同凍土般沉寂的靈力,此刻竟被這絲暖流引燃,開始瘋狂地奔流衝撞!它們不再是無序的潰散,反而像是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化作無數道滾燙的細流,狂暴地衝擊著那道出現了一絲縫隙的古老瓶頸!
    轟——!
    仿佛靈魂深處炸開了一道無聲的驚雷。眼前那盤踞穹頂、散發著湮滅氣息的靈石巨獸幻象猛地一陣劇烈扭曲、模糊,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巨石。它那由無數冰冷靈石構成的身軀,竟在扭曲中隱隱透出一種……被某種更宏大、更熾熱力量強行熔解的征兆!巨獸那兩團旋轉的幽暗旋渦眼窩,似乎也凝滯了一瞬,透出某種難以言喻的、被更高層次力量撼動的“驚愕”?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此時灰袍老人真想仰天大笑。這次不僅賺到了錢,連t久久未能突破的修為壁壘,都出現了崩塌。灰袍老人一邊感受著身體內,那前所未有的靈力,一邊笑容可掬的吩咐身邊的婢女,將陰陽生化丹送到三層的天字甲一號。感受著周圍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清虛真人抱拳作揖道,“諸位,謝了,若不是此物對本宗有重大用途,鄙人是斷不敢與諸位爭奪的。”“呦,清虛子你這說的是哪裏話,好像我們多麽不懂事似的。”“就是,就是,長生門都願把青銅遊龍燈拿出來用來競拍,可見此物對長生門之重要。”……清虛真人話音剛落,就聽得來自各個勢力的恭讓之聲。仿佛剛剛大動幹戈的好像不是他們似的。
    拍賣台上灰袍老見大家都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很是高興。於是便接著準備拍賣下一件物品。可沒等老頭張口說出,那在拍賣台上他已經說了不下n次的話時,手中的拍賣法槌,卻不翼而飛了。眾目睽睽之下,又有眾多高手在場,更何況自己還在剛剛,從玄門境突破到了通幽境。灰袍老人瞬間出現的錯愕神情,也沒逃得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於是一股神秘且緊張的氣氛在拍賣場中開始逐漸的蔓延……靜,落針可聞,鬧,鼓動的靈力在彼此之間碰撞發出呲呲的聲音……咦!這時包廂外不知誰忽然注意到,原本坐在大廳某個角落,渾身裹著裹屍布且散發惡臭的怪人不見了。“無塵仙子小心!”白焰山的那個巨漢突然朝著左前方的一位女子喊道,並同時一指靈力擊出。將剛剛以迅如閃電飛向無塵仙子的不明飛行物擊落。“好險!”無塵仙子身旁的年輕弟子看著無塵仙子道。原本以她的站位,也是能看見這次襲擊的,可由於襲擊物速度太快,也沒容她有張口提醒的機會。所以……此時也隻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等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無塵仙子這人,哪哪都好,就是嚴厲,尤其是在重要時刻,看到別人掉鏈子。這可是萬萬不會容忍的。女弟子心裏想著,可等了半天也未見動靜。於是便隻能偷偷的抬頭,抬頭……“咦!這是幹什麽呢”女弟子納悶的看著幾位大佬正圍成半圈狀,似是在看某種新奇之物。隻聽清虛真人道,“如此奇怪的生物,鄙人還是頭一次看見。”“嗯!不錯,老朽也是平生僅見啊。”麻衣老者也適時的開口說道。是呀,是呀,眾人也都隨之附和道。而正當大家全心全意關注那不明物體時,卻見慕容綃爺孫正慢慢的退向自己的包廂,並趁眾人完全不注意時關上包廂大門,並設下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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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
    誰的聲音?
    大家從奇怪生物的注視中回過頭……
    然而就在下一刻
    毫無征兆,
    穹頂之上,千盞日晷鯨燈在再次點燃還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又齊刷刷的熄滅了!似那種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驟然扼住了咽喉那樣,喘不上氣似的熄滅——蠻橫至極,而原本的光芒,就像力量一樣,被瞬間抽走、吞噬,不留半分殘影。緊隨其後,是空間的徹底凍結。
    那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嚴寒,而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凝滯。原本應該流動的空氣此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靜止不動;嫋嫋升起的檀煙也不再如往常那樣輕盈地飄散,而是像被定格在了空中;杯盞中蒸騰的熱氣更是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住,無法向上飄散,隻能在杯口徘徊;就連拍賣師唇邊尚未吐盡的音節也被硬生生地截斷,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突然停止了流逝。
    一切有形的和無形的東西,都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死死地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分毫。時間似乎失去了它應有的彈性和活力,變得異常粘稠和沉重,讓人感到一種無法呼吸的壓抑。
    在這詭異的氛圍中,無數修士體內原本奔騰不息的靈力突然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如同凍結在經脈裏的寒冰一樣,完全失去了流動的能力。甚至連最細微的一絲神念波動都成了一種奢望,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種絕對的死寂所籠罩。
    這種死寂是如此的徹底和令人絕望,它不僅僅是沒有聲音那麽簡單,而是一種讓人的心髒都幾乎要炸裂的壓抑和恐懼。在這座黃金牢籠裏,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隻有一片無盡的死寂,仿佛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亡的世界。
    就在這片令人絕望的凝固黑暗中央,一點幽綠,幽幽亮起。
    那光芒絕非人間燈火,陰冷得如同九幽深淵裏爬出的鬼眼,帶著一種粘稠的、近乎實質的惡意,無聲無息地暈染開來。綠光所及之處,那凝固的、金碧輝煌的空間竟像被強酸腐蝕的錦繡,迅速褪色、朽壞,顯出一種衰敗陳腐的灰敗質感。光暈核心處,一隻枯槁的手掌顯現出來,皮膚緊貼骨骼,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青灰色,指甲長而彎曲,閃爍著不祥的幽光。
    那枯手隨意地托著一盞形製古拙的青銅骨燈。燈焰並非跳動燃燒,而是無數針尖大小的慘綠光點,在燈盞內緩慢地、令人作嘔地蠕動聚合。更駭人的是,這燈盞本身,赫然是仿人類頭骨的形狀,一隻縮小的、眼眶中燃燒著同樣的綠焰!枯槁的食指伸出,竟饒有興致地撥弄著幾隻正從燈的眼窩中爬出的漆黑蟻蟲。那螞蟻通體如墨玉,在幽綠光焰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窸窸窣窣地爬過青銅色的骨壁,留下微不可察的濕痕。“諸位,我的小可愛。研究的如何了?”這金屬摩擦般的聲音,讓人聽得牙疼,可卻沒有一個抱怨。主要也沒機會抱怨。“這可是老夫最得意的作品……”該死的聲音持續著,枯手摩挲著,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他的小可愛聊天,“它不僅能滿足老夫那該死的好奇,還能給老夫帶來無盡的力量!哎……可為什麽就隻能使用一次呢?”聲音在惋惜中,突然戛然而止。又恢複了之前死一樣的寂靜。
    而在此時,那隻枯手的主人卻仍然完全隱匿在骨燈之後那片更為深邃的陰影之中,讓人難以窺視其真實麵目。然而,盡管他的身影被黑暗所掩蓋,但一股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氣息卻已經悄然彌漫開來。
    這股氣息仿佛是由無數的血腥和絕望所凝聚而成,它承載著萬載歲月的沉澱,是無數生靈在那絕望深淵中發出的無聲哀嚎。這種邪惡的力量如此純粹,以至於它足以讓星辰墜落,讓法則扭曲變形。
    這股氣息雖然無形無質,但卻比萬載玄冰還要刺骨,比九幽罡風還要蝕魂。它無聲無息地滲透進每一個被釘在原地的修士神魂深處,引發了他們源自生命本能的、最為原始的恐懼戰栗。
    在這股邪惡氣息的籠罩下,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檀香與靈茶的芬芳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陳舊棺木混合著濃鬱鐵鏽的甜腥味道,這種味道異常刺鼻,令人感到窒息和作嘔。
    在拍賣台上,距離那幽綠光暈最近的灰袍老人,他的身體正在經曆一場可怕的異變。這位老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通幽境,本應是實力強大、氣息沉穩的存在,但此刻,他卻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
    他原本飽滿紅潤的臉頰,此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沙漠熱風吹過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幹癟、塌陷下去。那原本豐沛的氣血,似乎被某種極度貪婪的力量所吞噬,正瘋狂地從他體內抽離。他的皮膚迅速失去了光澤,變得灰敗枯槁,緊緊地貼在那迅速凸顯的顴骨之上,仿佛他在一瞬間就蒼老了數百歲。
    老人徒勞地張著嘴,想要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發聲的能力。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扼住,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他的眼睛裏隻剩下被凍結的、極致的恐懼,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命精華像沙漏裏的沙子一樣,無聲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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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深處,一個沙啞得如同兩片粗糙磨石相互刮擦的聲音,毫無起伏地響起,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磨蝕神魂的力量:
    “接下來的拍賣就由老夫主持吧…”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碾過每一個被凍結的靈魂,如同冰冷的毒蛇鑽進耳蝸。
    “…不過,不是冥淵燼,而是諸位的生命……”
    最後一個“命”字落下,仿佛是一道來自幽冥地府的判決書,無情地宣判著在場所有人的命運。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滿座修士的耳畔炸響,震得他們的耳膜嗡嗡作響,腦海中一片空白。
    無論是那些名震一方的豪強,還是那些隱世潛修的老怪,在這一刻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和自信。他們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製著,無法動彈分毫,仿佛赤身裸體地墜入了萬載不化的幽冥冰窟之中,寒冷刺骨的寒意從骨髓深處滲透出來,讓他們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們的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卻連一絲顫抖都無法完成。這種恐懼已經超越了身體的極限,深入到了他們的靈魂深處,將他們的思維完全凍結。在這片無邊無際、粘稠如墨的恐怖之中,他們的意識漸漸模糊,隻剩下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那盞幽幽燃燒的青銅骨燈,此刻成為了他們唯一的焦點。它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和脆弱,卻又如此的刺眼。而燈後的那片陰影,仿佛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惡魔,正準備吞噬掉一切敢於靠近的生命。
    這些修士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隻能僵直地“看”著那盞骨燈和那片陰影,等待著最終審判的降臨。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卻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無法產生。
    “師祖爺,他們怎麽不動了,是死了嗎?”這時透過天字丙一號包廂門縫向外偷看的小王爺突然問道。“你傻呀,他們肯定是被控製唄”頭挨著頭也在抻著脖子往外偷看的夏青青回答道。
    拍賣場內凝固的時空,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那縫隙漆黑,邊緣翻卷著混沌扭曲的亂流,散發出令人神魂不穩的湮滅氣息。那托著慘綠青銅骨燈的枯手手指,看似不經意的朝骨燈的雙眼處擦了擦,那原本還在此前溫順的爬在地上的飛蟻,突然之間開始震動起翅膀,向空中的那道縫隙飛去。剛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老鬼可能覺得已經控製住了局麵,用不著他的那些小寶貝了,所以要收起,緊接著大家就感覺到不對。因為第一批衝進那道空間縫隙的,現在正不斷的掉落回拍賣場,並很快便鋪滿了整個拍賣場地麵,而且這種持續墜落的現象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隻看的大家是頭皮發麻,兩眼驚懼,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鬼地方。“老頭,你閨女忠告啊,我感覺咱們不能在這兒待了。”“這是為什麽呢,姑奶奶”小王爺有點疑惑的問道。“笨蛋!沒看見,那老頭的小寶貝已經嗝了好幾批了嘛。根據你姑奶奶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這老頭要瘋!”這兒夏青青說完正得意的晃腦呢,冷不丁的就被從後麵伸出的玉手,給扭住了耳朵。痛,痛痛……”夏青青接連說出了三個痛字。才被照夜放過。“你這妮子,還多年行走江湖,不吹牛你會死啊!”照夜看著這個被自己管教的一塌糊塗的女兒,也是少見的對著始皇露出了慚愧之色。“無妨,咱們隻要有這空間玉符就行。”始皇掂量著玉符走向他的寶貝女兒道。“隻是……”始皇摸了下女兒的頭轉向照夜道,“這冥淵燼……”“我倒不擔心那個,冥淵燼雖是好物,但也不是必需的,當然能搞到手最好。我現在擔心的是那陰陽生化丹,它現在在你師弟手上。恐怕很難……而且我覺得,那個附加條件倒好像是,專門針對咱們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始皇揉了揉太陽穴道。自從從媳婦嘴裏得知女兒目前所麵臨的狀況,始皇也是心裏有點著急起來。他記得師父所在的小空間有一處神奇之地,可令時空扭曲,日月停滯。待在那裏麵,至少可以起到拖延的作用。隻是目前女兒的修為……始皇想到此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師父啊,師父,難道你也跟人家說的一樣,除了吹牛b,就還是吹牛b。”
    然而他們在包廂裏說著,外麵的形式卻在不斷的變化,眼看著自己培養的小寶貝,成批成批的死亡,使原本還隱匿在陰影中的枯手主人,再也按捺不住了,迅極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衝入了空間裂縫。
    而裂縫也在他衝入的瞬間,便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無聲無息地彌合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空間碎裂的轟鳴,隻有那一道幽綠的光痕在徹底閉合的刹那,如同毒蛇最後的獠牙反光,在所有人視網膜上烙下一瞬灼痛的印記。
    緊接著,如同堤壩潰決,那凍結一切、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潮水般退去。凝固的空氣猛地恢複流動,發出沉悶的嗚咽。千盞流明仙燈的光芒重新灑落,卻再也無法帶來絲毫暖意,隻映照著一張張慘白如紙、布滿冷汗的臉孔。無數僵硬的身體驟然失去支撐,撲通、撲通,如同被割倒的麥子般癱軟下去,癱坐在冰冷華貴的玉石地麵上。粗重而混亂的喘息聲、無法抑製的劇烈嗆咳聲、牙齒打顫的咯咯聲、還有壓抑到極致終於衝破喉嚨的、不成調的嗚咽與嘶鳴……瞬間取代了之前的死寂,交織成一曲劫後餘生的、混亂而狼狽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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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上,那剛進入通幽境的灰袍老人如同被抽去了脊骨,爛泥般滑倒在地。他枯槁如樹皮的臉緊貼著冰冷的地麵,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金碧輝煌的拍賣場,仙氣靈光依舊,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寒與絕望,卻如同附骨之蛆,縈繞不去。那盞慘綠的骨燈,那枯槁數蟻的手指,那鋪滿拍賣場的蟻屍,無不昭示著在場眾人,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並非虛幻,而是真真切切。
    “諸位,不要驚慌,事情已經過去了,請各位先到包廂裏休息,休息,然後拍賣繼續……”這時不知從哪鑽出的聲音,突然回蕩在大廳裏。大家是不聽這個聲音還好,一聽這個聲音,頓時就把本已緩下的那口氣,就又激到了嗓子眼。於是七嘴八舌的開始指責起來。“少主,老奴早就說過,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開結界,讓這些主兒出去……”拍賣場的一處獨立空間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頭正彎著腰,對身前的公子道。“事緩則圓的道理,我又何嚐不懂呢?隻是委托咱們拍賣冥淵燼的主兒,實在是不好惹呀!”公子看著自己正前方不斷蕩起漣漪的水波牆,也是一臉無奈道。水波牆裏,眾人還在用著各種手段,探尋著他這位拍賣行的少主究竟躲到哪裏去了。竟在眾人身處危難時刻,也不出來拉一把。“走吧,總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其實眾人除了不知道拍賣行少主藏身之地在哪兒之外,還有一個不知道,而這個才是與他們性命攸關。人們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不僅適用普通人類,也適用神仙大能。可能這就是糊塗的好處吧。因為糊塗大多數情況並不是指認識不清,頭腦混亂。而是指眼界,閱曆及境界。
    在拍賣行少主帶著家奴走出自有空間的同時在另一個遙遠空間內,正發生可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大戰。
    虛空亂流,是法則的墳場,混沌的溫床。
    這裏沒有星辰的輝光,沒有大地的依托,唯有永恒的破碎與喧囂。目光所及,是無邊無際的翻湧與撕裂。扭曲的光帶如同瀕死巨獸的筋絡,在幽暗的底色上痙攣、抽搐,發出無聲的哀嚎。更致命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時空碎片時空碎片也有可能在碰撞下形成時空多棱鏡從而吸收星辰元力,從而誕生生命,但大多數情況下,是在彼此擠壓碰撞中消亡)——它們並非晶瑩的琉璃,而是帶著鋸齒狀邊緣的、渾濁的、流動的鋒刃。億萬片這樣的無形刀鋒,在混亂的能量潮汐裹挾下,瘋狂地旋切、碰撞、湮滅,又重生。每一次微小的交錯,都足以將最堅硬的物質分解為最原始的粒子塵埃。混亂的風暴呼嘯而過,卷起不知何年何月遺落於此的巨大星骸殘片,像狂暴海洋中的朽木,翻滾著撞入更密集的碎片漩渦,瞬間爆成一團短暫而慘烈的光塵,隨即被無邊的幽暗再次吞噬。
    就在這片足以葬滅神魔的恐怖之域,一點微渺卻無比堅韌的星輝,定定地懸在狂暴湍流的中心。那是一位老者,身著早已看不出原本色澤的麻布長袍,袍袖在足以撕裂星辰的力量亂流中,竟隻是微微拂動。他赤著雙足,踏在一塊巨大的、布滿熔融坑洞的漆黑星骸之上。星骸表麵流淌著暗紅色的脈絡,如同冷卻的血液,映著老者臉上縱橫交錯的溝壑,以及那雙深邃如寰宇盡頭的眼眸。那目光平靜地穿透了狂暴的碎片之海,落向遠方翻騰的陰影。
    陰影的核心,盤踞著一團粘稠、汙穢的黑暗。它並非靜止,而是無數扭曲麵孔、殘缺肢體、掙紮怨魂構成的、不斷蠕動膨脹的聚合體。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怨毒與死亡氣息,正是這團黑暗散發出的靈魂瘟疫,頑強地對抗著虛空亂流的衝刷。黑暗深處,兩點猩紅的光芒驟然點亮,如同地獄深處窺視人間的魔眼,死死鎖定了星骸上的老人。
    “桀桀桀……”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突然響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一般,在這寂靜的虛空之中回蕩著。
    這笑聲的主人,正是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他的麵容被一層詭異的黑色霧氣所籠罩,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實相貌。
    “師哥,你怎麽老盯著我不放呢?”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像是億萬怨魂齊聲哭嚎一般,讓人的耳膜都幾乎要被刺破。
    這聲音無視了空間的阻隔,也無視了亂流的咆哮,直直地刺入了師哥的識海之中,帶來了一陣劇痛。
    “這虛空葬場,便是為你預備的墳穴!”那聲音繼續說道,充滿了怨毒和恨意,“今日,就讓師弟噬魂送你一程,而且還要將你這縷殘魂,煉入我萬魂幡中,永世煎熬!”
    隨著這句話的出口,四周的虛空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開來,仿佛整個虛空都要被撕裂一般。
    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的一刹那,那團原本平靜的汙穢黑暗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劇烈地翻滾起來!無數怨魂的尖嘯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匯聚成一道強大的衝擊波,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撞擊在前方的時空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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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時空碎片就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樣,瞬間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撕裂開來。而在那片黑暗的核心處,一麵巨大的幡旗如同蟄伏已久的巨獸,猛然間從黑暗中刺出!
    這麵幡旗巨大無比,仿佛能夠遮蔽整個天空。幡麵由無數痛苦掙紮、相互撕咬的魂魄交織而成,這些魂魄在幡麵上不斷地蠕動著,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幡旗的顏色漆黑如墨,仿佛是從地獄深淵中撈出來的一般,散發出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的陰寒氣息。
    而在這麵恐怖的幡旗之上,還有九顆由純粹怨念凝結而成的慘綠骷髏頭骨。這些骷髏頭骨如同活物一般,滴溜溜地旋轉著,空洞的眼窩裏不時噴射出汙穢的綠光,仿佛在嘲笑著世間的一切。
    噬魂老鬼的枯爪向前狠狠一抓:“萬魂噬天!”
    轟!
    萬魂幡猛地暴漲,幡麵似垂天之雲,裹挾著傾瀉而下的九幽陰風與億萬魂魄的哭嚎詛咒,朝著星骸上的老人兜頭罩下!那九顆骷髏頭脫離幡麵,化作九顆燃燒著慘綠魂火的流星,帶著撕裂虛空的尖嘯,率先噬咬而至。幡旗所過之處,狂暴的時空碎片竟被凍結、染綠,旋即崩碎成更細小的、充滿怨毒的冰晶。
    麵對這足以汙穢星辰、噬滅生靈的恐怖一擊,老人臉上縱橫的溝壑仿佛更深了幾分,卻無絲毫波瀾。他緩緩抬起枯瘦的右手,那手掌仿佛承載了星辰的重量,每一個動作都引動著周圍狂暴能量的微妙律動。一根食指,平平伸出,指尖之上,一點微光悄然凝聚。
    那光初時如豆,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亂流吞噬。然而,就在九顆慘綠骷髏流星即將臨身、萬魂幡的陰影已遮蔽頭頂的刹那——
    嗡!
    指尖的微光驟然炸裂!那不是爆炸,而是極致的凝聚與坍縮!億萬點細碎如塵埃的星芒,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意誌強行壓縮在方寸之間,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熾白到無法逼視的光流!光流之中,仿佛有無數星辰誕生、膨脹、衰亡的景象一閃而過。
    “星隕。”
    老人唇齒微動,吐出兩個簡單的音節,卻似洪鍾大呂,震得四周翻騰的時空碎片都為之微微一滯。
    嗤——!
    凝練的熾白光流,無聲無息地射出。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一種湮滅萬物的決絕。光流所經之處,時空碎片無聲消融,狂暴的能量被強行撫平、貫穿。那九顆最先撲至、猙獰咆哮的慘綠骷髏,僅僅被那白光的邊緣擦過,便如滾燙刀鋒切入油脂,連慘叫都未曾發出,瞬間氣化,消散無形!
    光流去勢不減,如一根燒紅的鋼針,精準無比地點在遮天蔽日的萬魂幡中心!
    滋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響起!幡麵上那億萬張痛苦扭曲的魂魄麵孔,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在熾白光華的照耀下,發出淒厲到極致的哀嚎,瞬間扭曲、融化!由無數魂魄怨念交織而成的堅韌幡麵,被那一點星光輕易洞穿!一個邊緣燃燒著熾白火焰的破洞,在漆黑的幡麵上迅速蔓延、擴大,汙穢的綠光如同潰堤般傾瀉而出,又被白光無情湮滅。噬魂老鬼那團核心的汙穢黑暗劇烈翻滾,猩紅雙眼中第一次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與劇痛!
    “啊——!老賊!”噬魂老鬼的尖嘯充滿了狂暴的痛楚與怨毒,“本尊要你永墜魂河,不得超生!”
    萬魂幡遭受重創,噬魂老鬼徹底瘋狂。那團汙穢黑暗猛地向內塌縮,旋即以更恐怖的姿態膨脹開來!他雙臂瘋狂舞動,枯爪撕扯著自己的胸膛,仿佛要將靈魂核心徹底掏空。無數道粘稠如墨、由純粹負麵魂力構成的符文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烙印在周圍的虛空之中。
    “九幽沉淪,魂河——倒卷!”
    轟隆隆!
    被老人一指“星隕”暫時撫平的虛空亂流深處,驟然響起沉悶的、仿佛來自萬古之前的奔騰咆哮!一條浩瀚無邊的“河流”虛影,猛地撕開了現實與幽冥的界限,憑空倒灌而出!
    那不是水,而是粘稠的、深紫色的、由億萬年積累的無盡痛苦、絕望、詛咒與瘋狂沉澱而成的魂質濁流!河中沉浮著無數巨大如山巒的扭曲骸骨,骸骨的眼窩裏燃燒著永不熄滅的怨恨之火。無窮無盡的怨魂手臂從濁流中伸出,瘋狂抓撓著虛空,發出令人靈魂凍結的哀鳴。這條汙穢的魂河,帶著衝刷一切生機、汙染一切法則的恐怖力量,無視了時空亂流的切割,朝著老人立足的星骸,奔湧咆哮而來!所過之處,連混亂的時空碎片都被染成一片絕望的深紫,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響。
    魂河倒卷,其勢足以汙穢星河,葬滅大界!
    老者立於星骸之上,衣袍在魂河卷起的汙穢罡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怒濤中的礁石。他那雙深邃如寰宇的眼眸中,終於映入了那鋪天蓋地、汙穢絕望的深紫濁流。億萬怨魂的哭嚎詛咒凝聚成實質的音浪,瘋狂衝擊著他的心神,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沉淪。
    然而,老者臉上的溝壑,依舊平靜如古井深潭。麵對這足以讓神佛退避的九幽凶威,他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枯瘦的手掌。這隻手,五指微張,掌心向下,仿佛要虛按在奔騰咆哮的時間長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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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微動,無聲無息。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流轉。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古老韻律,隨著他指尖的勾勒,悄然彌漫開來。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又仿佛穿透了萬古時光的輕鳴,在老者身前蕩開。
    時間,這無形無質、奔流不息的法則之河,在老者指尖的牽引下,在魂河奔湧的路徑上,驟然顯現出它神秘莫測的輪廓!無數纖細、透明、如同琉璃絲線般的光帶憑空浮現,它們相互交織,構成了一個巨大而精密、覆蓋了前方大片虛空的複雜網絡——那是時間的經緯。
    老者五指猛地一收,虛握成拳!
    “逆。”
    一個單字吐出,如同命運落下的判詞。
    那精密流轉、奔流向前的時間經緯網絡,驟然凝固!仿佛奔湧的江河瞬間凍結成冰。時間,被強行按下了暫停的按鈕。
    轟隆奔騰的九幽魂河,那足以汙穢星河的恐怖濁流,其滔天巨浪在撞入這片凝固的時間之網的刹那——
    凝固了!
    奔騰的姿態被永恒定格。飛濺的汙穢浪花懸在半空,保持著猙獰的形態。河中沉浮的如山骸骨,保持著掙紮的姿態。無數伸出河麵抓撓的怨魂手臂,凝固在絕望的頂點。那深紫色的汙穢光澤,那令人靈魂凍結的哀嚎詛咒,一切的一切,都被死死地凍結在那一刻!如同一幅巨大而恐怖、充滿絕望的立體浮雕,懸停在狂暴的虛空亂流與老人之間。汙穢的紫光被凝固的時空折射,呈現出一種詭異而靜止的妖異美感。噬魂老鬼核心處那兩點猩紅光芒,如同被冰水澆滅的炭火,劇烈地閃爍、明滅,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一種源自本能的恐懼!他引以為傲、傾注全力召喚的九幽之力,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凍結在時間長河之中!這已非力量層次的碾壓,而是觸及了法則本源的掌控!
    老者虛握的手掌並未鬆開。他那雙穿透萬古的眼眸,平靜地注視著前方凝固的魂河,以及魂河之後那團因恐懼而劇烈波動的汙穢黑暗。目光之中,再無一絲一毫的試探與留手,隻剩下一種曆經滄桑、看透生滅的決絕。
    “噬魂,此地,便是你永恒的歸宿。”
    話音落下的瞬間,老者身上那件飽經風霜的麻布長袍,無風自動,猛地鼓蕩起來!並非被亂流吹拂,而是由內而外,迸發出一種足以刺穿靈魂的鋒銳劍意!
    他整個人,從足下踏著的巨大星骸開始,寸寸化作最純粹、最熾烈的光!那不是柔和的光芒,而是億萬星辰在寂滅前一刻爆發出的、凝聚了所有質量與能量的極致輝光!光流奔湧,瞬間吞噬了他的形體,最終匯聚、坍縮、塑形——
    錚!
    一聲貫穿寰宇、滌蕩萬古的劍鳴,響徹混亂的虛空!
    老者消失了。
    原地,唯有一柄劍!
    劍身並非由普通的實體金屬打造而成,而是由無數星辰寂滅後殘留的星核殘骸熔煉鑄造而成!這些星核殘骸來自於不同的星辰,每一塊都燃燒著獨特的色澤,代表著不同星辰的本源力量。
    其中,有熾白的太陽殘核,散發著無盡的光和熱;有幽藍的冰巨星碎片,蘊含著寒冷與死寂;還有暗紅的死亡星雲物質,透露出毀滅與絕望的氣息;以及流動的星塵金砂,仿佛宇宙中的金沙在劍身上流動。
    在一種無法抗拒的強大意誌的驅使下,這些星核殘骸被強行熔煉、糅合、壓縮在一起。它們在高溫和巨大壓力下相互交織,逐漸融合成一個整體。
    最終,劍體呈現出一種混沌流轉的暗金色澤,表麵流淌著如同星河旋渦般的紋路。這些紋路仿佛是宇宙的奧秘在劍身上的顯現,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秩序。
    而當劍鋒所指之處,時空竟然自動退避、湮滅,形成一道絕對虛無的切割軌跡。這道軌跡仿佛是宇宙的裂縫,將一切都撕裂開來,展示出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在劍柄處,隱約可以看到老者最後消逝的身影輪廓。他的身影帶著一種以身殉道、葬送萬古的蒼茫與決絕,仿佛他將自己的生命和靈魂都融入了這把劍中,使其成為了一件絕世神兵。
    這柄星辰葬滅之劍出現的刹那,整個虛空亂流,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狂暴的時空碎片、混亂的能量潮汐,都陷入了短暫的、死一般的凝滯。一種名為“歸虛”的終結意境,如同無形的潮水,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浸透了每一寸空間。那是萬物寂滅、法則崩解、一切重歸混沌的最終寂寞。
    “萬古…同塵。”
    一道蒼茫的意誌,如同最後的歎息,並非通過聲音,而是直接在每一個存在的意識最深處回蕩。
    星辰之劍,動了。
    沒有軌跡,沒有速度的概念。當“動”的意念升起時,劍鋒已然降臨!
    目標,正是那團被“萬古同塵”的歸虛劍意死死鎖定、因恐懼而瘋狂扭曲膨脹的汙穢黑暗——噬魂老鬼的本源核心!
    劍鋒所指,並非簡單的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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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尖觸及黑暗邊緣的瞬間,一個微小的、絕對漆黑的“點”誕生了。那並非黑暗,而是“無”,是連虛無本身都不存在的終極之“點”——歸墟之點。
    以這歸墟之點為源頭,恐怖的湮滅波紋無聲無息地炸開!如同投入死寂湖麵的石子,但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吞噬一切的絕對湮滅之環!
    波紋所及,萬物皆“塵”。
    前方那片被“光陰逆流”凍結的、妖異凝固的九幽魂河,如同風化的沙堡,無聲無息地崩解,化作最原始的、毫無意義的能量塵埃,瞬間被歸墟之點吞噬。
    噬魂老鬼那由無盡怨魂與汙穢本源構成的黑暗核心,發出了超越靈魂承受極限的、無聲的尖嘯!粘稠的黑暗如同遇到烈陽的積雪,瘋狂地消融、蒸發。無數扭曲的怨魂麵孔在湮滅波紋中浮現,帶著最後的、凝固的極致恐懼,旋即化為飛灰。那兩點猩紅的光芒,如同破碎的劣質琉璃,瞬間黯淡、碎裂、消失。
    波紋擴張,無可阻擋。
    被波及的狂暴時空碎片,如同投入熔爐的雪花,瞬間消失。巨大的星骸殘片,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混亂的能量亂流,被強行撫平、抹除。
    一個巨大的、絕對黑暗、絕對寂靜、連法則本身都被徹底葬送的球形空洞,以星辰之劍的劍尖為中心,在虛空亂流中急速擴張!空洞的邊緣,是仍在掙紮著想要逃離、卻最終被無情扯入、化為飛灰的時空碎片與殘餘能量,勾勒出這個死亡之域的邊界。
    這便是“萬古同塵”!
    一切有形無形,有質無質,能量法則,盡歸塵土,葬入虛空法則的最深、最寂滅之處,成為構築這永恒混亂的一部分冰冷的基石。
    星辰之劍完成了它的葬送使命。那混沌流轉、由億萬星骸熔鑄的劍身,光芒開始急速黯淡、分解。構成劍體的無數星辰碎片,如同燃盡的餘燼,剝離、飄散,重新融入狂暴的虛空亂流之中。最終,連那抹最後的暗金流光也徹底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虛空亂流依舊在狂暴地翻湧、撕裂、重組。億萬時空碎片依舊如同永恒的刀鋒,不知疲倦地旋切碰撞。巨大的星骸殘塊被亂流裹挾著,翻滾著撞入更危險的旋渦,爆發出短暫的光塵。
    一切都恢複了原狀,仿佛那場短暫卻足以撼動法則的交鋒從未發生。
    唯有那一片被“萬古同塵”劍意硬生生抹除出來的、巨大而絕對的黑暗球形空洞,如同一個永恒的傷疤,冰冷地懸浮在混亂的虛空背景之上。空洞的邊緣,細微的時空碎片正極其緩慢地試圖彌合這恐怖的傷口,發出微不可聞、如同法則呻吟般的滋滋聲。空洞之內,是比最深的夜還要純粹的虛無,連狂暴的亂流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這裏。
    虛空亂流吞噬著一切,最終也將這抹葬滅神魔的痕跡,緩緩撫平,卷入它永不停歇的混沌旋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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