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弟更是看傻了眼。
    效率太快了！
    能效太高了！
    這簡直就是神跡！
    “讓讓。”
    強武大步走了過來。
    他看著那半桶已經接滿的清水，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對水的渴望比常人更甚。
    不僅是因為他的大塊頭消耗大。
    這幾天，為了省給懷孕的老婆喝，他每天飲水量很少。
    嗓子早就幹得冒煙了。
    他沒有用杯子。
    而是直接伸出那雙大手，捧在了出水口下。
    水流衝擊著掌心，強武低下頭，將臉埋進手掌裏，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
    “咕嘟……咕嘟……”
    淡淡的、仿佛帶著絲絲甘甜的純淨口感！
    和他之前在明道家喝到的那一杯，一模一樣！
    不！
    甚至因為此刻身處惡臭的湖邊，這口水顯得更加甘甜。
    更加珍貴！
    “哈——！”
    強武抬起頭，水珠順著他剛硬的胡茬滴落。
    他抹了一把嘴，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幹活！都給我動起來！”
    趙虎也走了過來，雖然他早就知道明道的本事，但親眼看到這一幕，內心依然激蕩不已。
    小區有救了！
    他拍了拍手，大聲指揮道：
    “別浪費時間！機器別停！”
    “李一峰，帶人去打水！動作麻利點！”
    “強武，你負責把淨化的水裝桶，封蓋！一定要保護好了！”
    “剩下的，警戒！”
    “是！！！”
    這一次，眾人的回應充滿了幹勁。
    “快快快！把桶給我！”
    “這一桶滿了！換桶！”
    “小心點！別灑了！這一滴水就是一條命！”
    整個湖邊，瞬間變成了一個高效運轉的流水線。
    李一峰帶著人，像不知疲倦的螞蟻，一趟趟往返於湖邊和車旁。
    五菱宏光的車廂內，兩台淨水器火力全開。
    嗡鳴聲連成一片。
    麵包車仿佛變成了一個移動的泉眼。
    源源不斷地吞噬著腐朽，吐出生命與希望。
    明道依舊靠在車門邊。
    作為領袖，他不需要事必躬親。
    他的任務是掌控全局，是提供這不可思議的“奇跡”。
    看著忙碌的眾人，看著那一桶桶逐漸裝滿的清水，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誰掌握了水，誰就掌握了命。
    說的不錯。
    “老大。”
    王褚湊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小本子，正在記錄著什麽。
    這胖子剛才也被震撼得不輕，但他很快就進入了“管家”的角色。
    “按照這個速度，兩台機器同時運作，大概二十分鍾就能裝滿這一車。”
    王褚推了推眼鏡，看著明道的眼神裏滿是崇拜。
    “這一車大概有四、五百升。”
    “按照趙虎剛才定下的規矩，每戶500毫升，這足夠分給1000戶！”
    “來回送個三次，足夠覆蓋整個小區了！”
    ……
    半個小時後。
    “夠了！夠了！”
    “車裝不下了！”
    李一峰看著麵包車後座那堆疊得滿滿當當的塑料桶，嘴角都合不攏了。
    加起來五百多斤的純淨水！
    在這連尿液都珍貴的末世，這一車水，足夠買下半個小區的人命！
    明道站在車旁，目光掃過那兩台正在轟鳴的淨水器。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雖然出水依舊清澈，但他能敏銳地察覺到，水流的速度比剛開始慢了至少三成。
    那根連接汙水源的進水管正在劇烈顫動，顯然，湖水中高濃度的雜質和腐敗物正在快速消耗著過濾芯的壽命。
    這東西，畢竟隻是個簡易版。
    “效率在降低。”
    明道收回目光，當機立斷。
    “胖子！”
    王褚正趴在地上記錄數據，聞言猛地抬頭。
    “你帶著兩個弟兄留在這兒，繼續灌裝剩下的桶！這地方現在是我們的命根子，除了我們的人，誰靠近，直接幹！”
    王褚一愣，隨即挺直了腰杆，用力點頭：“老大放心！要想動機器，先從我屍體上跨過去！”
    安排好留守人員，明道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強武，上車押運！趙虎，開車！”
    “好嘞！”
    強武把那根粗壯的實心鋼管往腰間一插，像是一座鐵塔般擠進了後車廂，把自己卡在水桶中間，用身體充當固定架。
    “坐穩了！”
    趙虎一腳踹開車門，跳進駕駛室。
    離合鬆開，油門到底。
    轟——！
    後輪卷起一陣腥臭的泥漿，灰撲撲的麵包車衝上了別墅區的石板路。
    路麵參差不齊，車身劇烈顛簸。
    “臥槽！趙哥！慢點！慢點啊！”
    李一峰死死抓著車頂的把手，整個人隨著車身的顛簸在水桶間彈來彈去，臉都嚇綠了。
    “這可是水！灑一滴都要遭天譴的！”
    “閉嘴！坐好！”
    趙虎麵無表情，雙手死死扣住方向盤。
    前方路障橫亙。
    一輛寶馬橫在路中間。
    “過不去！要撞了！”李一峰驚恐尖叫。
    趙虎沒踩刹車。
    方向盤猛地左打，手刹輕點。
    吱——！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中，五菱宏光一個漂亮的甩尾，車身幾乎是擦著寶馬的保險杠滑了過去，隨後方向盤回正，油門再次轟鳴，車身如遊魚般鑽入了另一側的綠化帶，壓過灌木叢，硬生生開辟出一條新路。
    “牛……牛逼……”
    李一峰吞了口唾沫，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殘影，大拇指有些顫抖。
    這就是特種兵的車技嗎？
    開個破麵包，硬是開出了拉力賽的凶悍！
    明道坐在副駕駛，左手也不知不覺地握上了扶手。
    他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物業大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此時此刻。
    中心廣場。
    烈日當空，數百名幸存者正排著蜿蜒的長隊，在那烈日下焦躁地等待著。
    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盯著遠處。
    每個人都在舔著幹裂的嘴唇。
    雖然趙虎承諾了有水，但沒見到實物之前，那顆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
    少部分人選擇排隊等待，隻為早點喝上一口水。
    “怎麽還沒動靜？”
    “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那個趙虎真的能弄到水？剛才那瓶不會是存貨吧？”
    質疑聲在人群中嗡嗡作響。
    轟——轟——！
    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從主幹道的盡頭傳來。
    所有人下意識地轉過頭。
    隻見一輛灰頭土臉的五菱宏光，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從拐角處呼嘯而出！
    嘎吱——！
    車身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印，穩穩停在“森林開拓團”登記處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這輛車。
    嘩啦！
    側滑門被粗暴地拉開。
    強武那魁梧的身軀率先跳下，還沒站穩，他就轉身從車廂裏提出了兩個巨大的白色塑料桶。
    “水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