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夫拋出了自己的猜測。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張婉兒。
    她是這裏的智囊，也是最擅長邏輯推演的人。
    張婉兒站起身，她走到幕布前，纖細的手指劃過那輛五菱宏光，將照片放大。
    “麵板給的卡牌？”
    她低聲呢喃。
    “lv2會給空間擴展卡，lv3是分解合成台，lv4目前暫未得知……”
    “倒是有可能。”
    她轉身，麵對眾人。
    “排除法！”
    “第一，趙虎不是神，他不可能點石成金，也不可能點水成純。”
    “第二，置換不可能。車一直處於移動中，沒有去過其他倉庫，中間也沒有停車換貨的時間。”
    老陳點點頭。“這點我可以保證！”
    “整個下午我都在偷拍！麵包車絕對沒有去其他地方！”
    “那麽，真相隻有一個。”
    張婉兒的手指，最終停在了麵包車那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後車窗上。
    透過那滿是灰塵的玻璃，隱約能看到裏麵有些複雜的管線輪廓。
    “車上，有東西！”
    她一字一頓，語氣篤定。
    “車上有一台超高效率、超高精度的黑科技淨水器！”
    “如此誇張的效率，普通工業設備根本做不到。”
    “即使能做到，也不是這個體積能夠完成的！”
    “所以。”
    “這極有可能是四級麵板的特殊獎勵！”
    淨水器！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聰明人。
    他們瞬間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麽。
    “我的天……”
    宋開明驚呼一聲。
    他現在才lv2，不過看了一下午的資料，他也清楚了麵板升級後帶來的獎勵！
    “如果這是真的……那趙虎背後，真的是那個匿名第一？！“
    他提出了一個假設。
    氣氛越發凝重了。
    就在此時，張羨仙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猛地站起來。
    “匿名第一又如何？”
    “這東西……必須是我們的！”
    作為萬年老二，他早就看那匿名第一不爽了。
    前幾天還有超越的希望，就這兩天，每天積分都上漲100多分！
    直接把他幹自閉了。
    張羨仙眼裏冒著凶光：“爸！給我人手！我現在就去把那輛車搶過來！那個趙虎算個屁！有了這機器，我們的計劃直接完成了一大半！哪怕是匿名第一，我們也不虛他！”
    “坐下！”
    張懷民厲聲喝道。
    “你當對方是傻逼嗎？他既然敢把水亮出來，就說明他有底氣守住！”
    “別以為升到三級就了不起了，別人一刀砍過來，該死的還得死！”
    張羨仙身形一僵，不情不願地坐了回去。
    超凡使他膨脹，年輕讓他氣盛。
    “哼——”
    “匿名第一怎麽了？他就不會死嗎？”
    隻是這後半句話，他沒敢說出來。
    張懷民將目光投向張婉兒，“婉兒，你怎麽看？”
    張婉兒手指劃過屏幕，將那張照片不斷放大，仔細觀察細節。
    “宋教授的猜測，可能性很高。”
    “小區的高端人才，能排查的都已經排查過了。”
    “匿名第一卻遲遲不見蹤影。”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
    她指尖一頓，點在照片角落。
    那裏有個不起眼的胖子，正蹲在五菱宏光旁記錄數據。
    周圍幾個幸存者對他點頭哈腰。
    一張照片不足以證明什麽，可連續多張照片都有這個胖子，而且身份地位明顯不低！
    “還有這個細節。”
    張婉兒又調出了另一張照片，那是趙虎在廣場上搬水的場景。
    “趙虎雖然在搬水，但他時不時會看向副駕駛的位置。”
    “那裏，肯定坐著一個人！”
    張婉兒的目光直勾勾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們以為劉國棟是蟬，趙虎是螳螂。”
    “但現在看來，趙虎也不過是擺在台麵上的一把刀。”
    “真正握刀的人，一直坐在車裏！”
    “極有可能……是這個胖子！”
    林逸夫聞言，心中猛地一跳。
    他湊近看了兩眼，那個身影逐漸與記憶重疊。
    他想起了之前在五號樓見過的那兩個年輕人。
    “我好像……認識。”
    他喉結滾動，試探道：“這人住5號樓，叫王褚。”
    “王褚？”
    張婉兒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住在五號樓，不顯山，不露水。”
    “對了，旁邊那個大塊頭，住在幾號樓來著？”
    林逸夫瞄了一眼，回答道：“他叫強武，是健身教練，也住在5號樓。”
    “有意思！”
    張婉兒合上平板，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那就對上了。”
    “每天都有一百多的評分。”
    “製造有分，獲取水資源有分，拯救幸存者也有分。”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在刷分。”
    “這個人……”，張婉兒眉頭緊皺，“才是真正的對手！”
    張羨仙握著拳頭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他雖然狂妄，但不傻。
    如果婉兒說的是真的，那個叫王褚的人，的確深不可測。
    至少這體型對比，再加上麵板等級的壓製，他懷疑自己可能打不過對方。
    “那我們怎麽辦？”宋開明擦了擦汗，“要不要……接觸一下？”
    “不急。”
    張懷民老臉上掛著儒雅的笑，眼底卻是一片陰沉。
    “既然知道了底牌，就不怕沒機會。”
    “林醫生。”
    “在。”林逸夫連忙應道。
    “你繼續在委員會那邊盯著，尤其是趙虎那邊，盡快接觸。”
    “是。”
    “羨仙。”
    “爸。”
    “讓你的那些兄弟們把招子放亮一點。”張懷民淡淡道，“既然他們有淨水器，那就一定還需要原材料。石英砂、活性炭、濾芯……這些東西，咱們別墅區裏有不少。”
    “如果他們來找……”
    老頭眼角微眯。
    “合作才能共贏。”
    “要是對方不懂規矩，這禦苑的大門，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明白！”
    張羨仙獰笑一聲，眼中凶光畢露。
    他不主動挑事兒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要是別人先來挑事兒，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至於婉兒……”
    張懷民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女兒。
    張婉兒抿了一口紅酒，優雅轉身。
    “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去準備一份禮物。”
    她看著屏幕上那輛五菱宏光，輕聲說道。
    “既然是聰明人，那就用聰明人的方式打交道。”
    “我也想看看，這位匿名第一，到底有沒有資格坐上我們的牌桌。”
    ……
    五號樓，802室。
    明道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別墅區地下，已經有一群人把“他”剖析得體無完膚。
    “阿嚏！”
    王褚揉了揉鼻子，打了個震天響的噴嚏。
    “胖子，感冒了？”
    正在整理碎骨的明道抬起頭，“要不要來片白加黑？我那還有存貨。”
    “沒事。”
    王褚擺擺手，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
    “估計是哪個孫子在背後念叨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