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留下來,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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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要瘋了,怎麽會是夜聿?
    她想回去把自己的大衣穿上,又怕上司久等。
    隻得重新整理了一番,將衣領收攏,係帶用力係上,確保沒有一點多餘的地方裸露出來後才重新拉開了門。
    她裝作無事的口吻道:“夜總,還有什麽事嗎?”
    麵上沒有消退的紅泄露了她的心思,夜聿將她的手機遞過來,“你的手機掉我車裏了。”
    “謝謝夜總,給你添麻煩了。”
    桑晚垂著眼都不敢看他,匆忙接過手機就要關門,男人的手抵在了門上。
    她被迫抬頭,夜聿沉靜的目光帶著認真,“以後沒人的時候我不是你上司。”
    門關上,桑晚靠在冰冷的門上,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掌心接觸的皮膚滾燙。
    他是什麽意思?
    不是上司,那是……
    丈夫兩個字在她腦中一閃而逝。
    桑晚連連搖頭,他要的隻是一個應付爺爺的工具,自己何德何能以他太太自居?
    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裏滿是沈少白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
    他牽著那人的手走過母校的告白橋,在櫻花樹下接吻,他給她做提拉米蘇,給她講故事。
    桑晚就像是一個路人甲看著這一切,心痛到極點,她流著眼淚叫停,可是沈少白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桑晚落寞轉身,卻在飛舞的櫻花中看到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朝她伸手,“桑桑。”
    桑晚猛地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落了滿床。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尾,還帶著未幹的濕痕,夢裏心痛的感覺延續到了現在。
    天亮了,夢也該醒了。
    桑晚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尤其是感情。
    她打開充了一晚上的手機,短信箱裏多了很多條沈少白的解釋。
    和她猜測得差不多,那個女孩是他導師的女兒,他對她隻是妹妹的關照,並無男女私情。
    既然是導師的女兒,那就不止他一個師兄,又為什麽偏偏要他一個人照顧呢?
    她的朋友圈為什麽90%都是關於他的?
    女孩分明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這種打著哥哥妹妹幌子搞曖昧的,桑晚覺得更惡心了。
    她刪掉信息,點開微信,在經常買衣服的老板那挑了一套衣服,讓跑腿送過來,剛把地址發過去,一個陌生號碼在屏幕閃爍。
    她接通,裏麵傳來沈少白疲憊的聲音:“老婆,你終於開機了,我給你打了一晚的電話。”
    桑晚聲音很淡:“別這麽叫我,如果你覺得文字不夠正式,那我再說一遍,沈少白,我們分手吧。”
    “晚晚,我和她並無兒女私情,因為這件事你就要和我分手,你這樣對我並不公平,不是嗎?”
    桑晚深吸一口氣,看著清晨的朝陽緩緩開口:“沈少白,你知道嗎?思想出軌比肉體出軌更令人惡心。”
    “晚晚,你在哪?我們見麵好好聊一……”
    桑晚掛斷電話調了靜音,不管是誰的電話她都沒有再接。
    桑晚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眶還有些泛紅。
    她用清水狠狠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從過往的那些回憶中抽離。
    直到跑腿送來了衣物,她換衣服去了公司。
    昨晚夜聿沒有回家,就在桑晚隔壁住下。
    一早管家就送來了早餐。
    夜聿戴著袖扣,頭也不抬道:“給隔壁的桑小姐也送一份。”
    “那位小姐在十五分鍾前就退房了,對了,她還留下了一件衣物,我們這邊沒有登記小姐的電話號碼,不知道這件衣服她還要不要?”
    “衣服?”
    夜聿抬腳去了隔壁,當他看到放置在金色托盤上半透的黑色睡裙時,喉結滑動。
    “應當是不要的,丟了吧。”
    “是。”
    管家剛要將衣服拿走,男人再次開口:“留下來,洗幹淨。”
    “好的。”
    夜聿環顧四周,房間很幹淨,除了那張床有人睡過的痕跡,其它地方她都沒有觸碰。
    洗漱間的盥洗台麵上多了兩根長發,提醒著他的私人領域曾有個女人來過。
    目光移開,最後落在那被桑晚穿過的浴袍上,眸光複雜。
    公司,桑晚正在補妝,接到母親的電話。
    “晚晚,晚上回家吃飯。”
    聽到回家兩個字,桑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重男輕女的家庭她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
    在桑祈病了以後,家人為了迎接小弟弟出生,將她和桑祈趕到了外婆家。
    桑晚冷冷回答:“我公司有事得加班,來不了,你們吃吧。”
    “外婆說想你了,就當是回家看看她吧。”
    外婆年事已高,為了攢錢給弟弟治病勞累過度從樓梯摔下來導致腿受傷。
    桑晚塗抹口紅的動作一大,口紅拉到了唇外。
    她的表情大變,壓著憤怒的嗓音道:“你將她接過來幹什麽?你明知道她腿腳不好,她……”
    “就是她腿腳不好,我才接她過來在我們家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菜,你記得早點回來。”
    威脅的電話掛斷,桑晚眼底還沒有散去的陰沉,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口紅花了。”
    桑晚抬眼,目光正好和鏡中的男人相對。
    男人那雙眼平靜又深邃,像是蒙著一層冷清的霧,任誰也看不穿。
    桑晚看到自己唇角拉出的那一抹紅,小臉驟然一紅。
    她這兩天是不是水逆,怎麽所有丟臉的畫麵都被夜聿看到了。
    “夜總。”
    她手忙腳亂,一時間不知道該跟他打招呼說早上好,還是該處理糟糕的自己。
    男人遞過來一張柔軟的手絹,“擦擦。”
    “謝謝。”
    “通知下去,一小時後開會。”吩咐完他轉身離開,沒有廢話。
    夜聿還是那個一絲不苟的工作狂,好似昨晚和她領證的人不是他。
    桑晚鬼使神差擦了擦唇角的口紅,手帕上沒有一點煙味,隻有淡淡的冷香,幹淨又清新。
    擦完她才發現旁邊就有紙巾,桑晚看著被自己弄髒的手帕,在水龍下清洗幹淨,又用吹風機吹了一會兒,直到吹幹,她才小心翼翼疊起來收好,打算一會兒還給他。
    桑晚看了看腕表,時間還早,她取出咖啡豆研磨好裝入濾杯開始萃取。
    夜聿經常熬夜,咖啡必備。
    這是他每天的習慣,桑晚也做了一年。
    桑晚端著咖啡敲響總裁辦的門時,她心跳加快。
    昨天還是高高在上的上司,一夜間就變成了她名義上的丈夫。
    “夜總,咖啡。”她垂頭將咖啡放下,長睫毛遮住眼底的慌亂。
    “小桑桑,隻給你們夜總咖啡,那我呢?”一道調侃的聲音傳來。
    桑晚這才看到站在落地窗邊的男人,那雙桃花眼看人時自帶三分情,用好友的話來說這種眼睛看條狗都自帶深情。
    淩延張開雙臂朝她走來,“看傻了?是不是被今天的我給迷暈了?”
    男人一身老錢風,鬆弛感拉滿,落在桑晚的眼裏儼然是緬北高管的形象。
    要加入我們嗎?斷手斷腳掏心掏肺的那種。
    桑晚收回想象,雙腿並攏,背脊挺直,兩手交叉平放在身前,禮貌又疏離道:“淩先生想要喝什麽?”
    淩延的手搭在了桑晚的肩上,嘴角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喝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
    男人俯身在她耳邊,一臉曖昧道:“你做我的秘書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