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桑桑,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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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兩人婚後在家吃的第一頓正式的晚餐,桑晚看著旁邊身材高挑,漫不經心清洗手指的男人,她的氣息又變得不穩了。
    夜聿跟個沒事人一樣,襯衣被他卷起兩折,腕表隨手放在料理台上,拿了碗筷主動擺到了桌上。
    他幹脆利落的身影,跟之前給她修理燈泡一樣,身上絲毫看不出來在公司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告訴桑晚:“家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責任,婚姻也是靠著兩人一同經營的。”
    桑晚覺得有些奇怪,“可我們不是協議婚姻嗎?”
    夜聿放下手裏的盤子,主動握住桑晚的手,“桑桑,一個饅頭一杯水也能勉強維持一天生命體征,可人類一生都在追求最好的食物,充足高質量的睡眠,衣服從保暖禦寒逐漸衍生出時尚,從活著就好演變到預防疾病,追求健康的醫療需求等等。你覺得我們是冷冰冰無視對方,還是像現在這樣,三餐四季有溫度地活著更好?”
    桑晚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這雙牽她走樓道可以給她提供安全感,可以換燈泡,給她上藥。
    毫無疑問,她是喜歡後者的生活方式。
    “聿哥哥,我明白了。”
    男人揉了揉她的頭,“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嗯。”
    除了外婆和弟弟,桑晚已經很久沒有和家人在一起吃過飯,她其實是開心的,在夜聿身邊也慢慢放開來。
    “聿哥哥,以後周末我們就在家吃。”
    這是她第一次提到自己的需求,夜聿覺得進步很大,“好,我們一起逛超市,買喜歡的食材回家做飯。”
    他沒有一點架子,吃完飯,夜聿會和她一起收拾餐桌,她洗碗他就清洗。
    桑晚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慢慢習慣不管自己做什麽身邊多了一道影子。
    晚上八點,桑晚還記得要去看爺爺的事,她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來,夜聿也穿上了西服,他站在門口等她。
    關門後樓道一片漆黑,他牽著桑晚的手穿過那片黑暗。
    從那天起,桑晚不再害怕上下樓。
    他沒有喝酒,便自己驅車去療養院。
    兩人像是一對普通的新婚夫妻,回家探望老人。
    想到上次來自己是空手來的,桑晚這次買了鮮花和水果。
    一進門,老人便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嘴角溢出一抹和藹的笑容。
    “小晚來了。”
    桑晚將鮮花插到花瓶裏,甜甜叫了一聲:“爺爺。”
    夜聿放下水果籃子,老先生忙招呼道:“快給小晚削個蘋果,小晚,咱們小聿可厲害了,他能一口氣把蘋果皮連貫削完。”
    桑晚笑了笑,“是嗎?”
    “那當然了,我們小聿從小什麽都優秀,小聿別愣著,趕緊削呀。”
    老人就像是年夜飯的長輩,非得要小輩上去露一手。
    夜聿洗幹淨了手就開始削蘋果,桑晚專注看著他那雙指骨分明的手靈活滑動的刀子,這雙手原來可以做這麽多事。
    能給她剝蝦,給她削蘋果,還能讓她快樂……
    “看吧,這對小聿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哢!”
    不知道是不是桑晚的眼神太過炙熱,夜聿竟然翻了車,蘋果皮在三分之二斷掉。
    老先生連連擺手,“不算不算,這個不算。”
    夜聿有些無奈,老人年紀大了反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他將蘋果切成小塊,一半給爺爺,一半端給桑晚。
    “爺爺,我和桑桑已經領證結婚了,你可以放心了,孫媳婦不會因為我蘋果皮削斷就跑掉的,對不對?”
    桑晚趕緊點頭,“爺爺,我是聿哥哥的妻子,我哪都不去,就待在他身邊。”
    她認真回答老先生,殊不知一旁的男人嘴角微微翹起。
    過了會兒桑晚去洗手間,老爺子問道:“你家知道你們結婚的事嗎?”
    夜聿漫不經心回答:“還沒說,怕嚇著她。”
    “也罷,要是他們不同意,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替你保住這門婚事。”
    桑晚洗完手出來,發現氣氛有些詭異。
    老先生朝她笑一笑,“小晚來。”
    桑晚乖乖靠近老先生,老先生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準備好的錦盒,該不會是傳家玉鐲之類的吧?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老爺子就打開了盒子,裏麵不是玉鐲,而是一把精致的金鑰匙。
    “聽說你喜歡畫畫,這把是他奶奶畫廊的鑰匙,自打她離世後她的那些畫也無人打理,我想交給你再合適不過了。”
    桑晚後背發涼,這是比傳家玉鐲還要貴重的禮物啊!
    夜聿的奶奶乃是很知名的畫家,她的畫曾經被拍出過億的天價,她畫廊裏的畫還不知道價值幾何。
    “不不不,我不能接受。”桑晚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夜聿接過鑰匙放到她手心,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不收爺爺會難過的,再說,你不想去看看我奶奶的畫嗎?那裏麵的畫都是沒有公之於眾的絕品,還有不少手稿之類的,要是看幾眼,應該會對畫畫有很大幫助吧。”
    夜聿每說一句就看到小女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對於一個真心愛畫的人,這誘惑太大了。
    最後桑晚眼睛睜得圓圓的,滿是渴求。
    怎麽會有這麽好拿捏的小貓咪?
    兩人陪了爺爺一會兒便離開,桑晚心裏癢癢的,回去的路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聿哥哥。”她小心翼翼叫。
    夜聿也不說話,“嗯”了一聲,等著小丫頭自己坐不住。
    “那個,你空閑的時候能不能陪我去奶奶的畫廊看看?”
    “能是能,不過你知道我工作很忙的,明天又要出差。”
    桑晚抓耳撓腮,心癢難耐,“那你回來後有空嗎?”
    “不好說,你不是我的助理嗎?我的日程你比我清楚。”
    桑晚想到他以前那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小臉瞬間又垮了下來。
    她不可能自己單獨去,要是畫丟了,賣了她都賠不起。
    “桑桑。”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桑晚歪著頭看向他,男人手握方向盤,深邃的目光直視前麵。
    盡管沒有佩戴腕表,袖口考究的衣料也透出男人的矜貴和不凡。
    他沉沉開口:“其實女人想要求男人辦事是很簡單的,求一求,哄一哄,天上的月亮男人都會摘給她。”
    桑晚認真道:“我不要天上的月亮,我隻想要聿哥哥陪我。”
    夜聿低咒一聲,這女人怎麽老是一本正經就能說出撓他心窩子的話。
    他一腳踩停了刹車,將副駕駛的女人抱到懷中,居高臨下看著她,嗓音低啞磁性:“桑桑,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