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甲叩城,令牌顯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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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甲軍隊?”
    林嘯天的聲音陡然拔高,抓著林辰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他臉上的劫後餘生之色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驚懼,仿佛這四個字比剛才的殘魂黑霧更讓他忌憚。
    林辰心中一沉。父親的反應太反常了。青風城雖隻是邊陲小城,卻也時常有軍隊過境,從未見父親如此失態。這支黑甲軍隊,必然不簡單。
    “他們穿的是製式鎧甲嗎?有沒有旗號?”林嘯天追問,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報信的護衛喘著粗氣,臉色發白:“不是尋常軍隊的鎧甲!黑得發亮,上麵好像……好像刻著花紋,跟祠堂石碑上的紋路有點像!旗號是黑色的,上麵繡著個‘玄’字,從來沒見過!”
    “玄”字旗?!
    林嘯天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供桌上,香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他眼中的驚懼幾乎要溢出來,嘴裏喃喃著:“來了……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爹,他們到底是誰?”林辰扶住父親,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黑甲、玄字旗、與石碑相似的紋路……這一切都指向某個與玄源玉、與母親部族息息相關的存在。
    林嘯天張了張嘴,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仿佛那支軍隊的名字是某種禁忌。
    祠堂外的族人也聽到了護衛的話,剛剛平息的恐慌再次蔓延開來。有人哭喊,有人議論,原本劫後餘生的喜悅蕩然無存,隻剩下對未知的恐懼。
    “族長!怎麽辦啊?要不要關閉城門?”有族老慌慌張張地跑來問。
    林嘯天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青風城方向傳來一陣沉悶的號角聲,三短一長,像是某種宣告。緊接著,大地微微震顫,顯然是軍隊正在逼近。
    “關城門沒用。”林辰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個剛失去力量的少年,“他們指名要見持有玄源玉的人,躲是躲不掉的。”
    他看向父親,目光堅定:“爹,不管他們是誰,我去見他們。”
    “不行!”林嘯天立刻反對,“你現在沒有力量,他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那又怎樣?”林辰拿起地上那半塊從阿木身上找到的斷玉——也就是刻著“碑骨”二字的玉佩,“我手裏有這個,有玄源玉留下的印記,還有藏骨地和血誓石的真相。他們要的是玄源玉,我或許能跟他們談。”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覺得,這支黑甲軍隊的到來,或許與墨青有關,與“玄源心歸位”有關,甚至可能……與母親的下落有關。
    林嘯天看著兒子眼中的決絕,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他知道林辰說得對,也知道自己兒子看似溫和,骨子裏卻有著和他母親一樣的執拗。
    “我跟你一起去。”林嘯天站直身體,重新找回了族長的沉穩,“我是林家的族長,有什麽事,我擔著。”
    林辰沒有拒絕。
    父子倆簡單交代了族裏的事,讓族人收拾殘局,照顧傷員,然後帶著幾個護衛,朝著青風城門口走去。
    越靠近城門,那股肅殺之氣就越濃。街道上空無一人,百姓們都緊閉門窗,隻有偶爾傳來的哭泣聲,更顯氣氛壓抑。
    遠遠地,林辰就看到了那支黑甲軍隊。
    他們確實如護衛所說,鎧甲漆黑發亮,甲片上雕刻著與祠堂石碑相似的古老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軍隊排列整齊,鴉雀無聲,數千人的隊伍,竟沒有一絲雜音,隻有風吹動黑色旗幟的“獵獵”聲。
    旗幟上的“玄”字,蒼勁有力,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軍隊最前方,一個騎著黑色戰馬的身影格外醒目。他披著黑色披風,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嘴唇。腰間掛著的半塊玄源玉,在陽光下閃著暗啞的光——正是與墨青那一塊互補的另一半!
    林辰的心髒猛地一跳。
    這個人,與墨青有關!
    似乎察覺到他們的到來,黑甲騎士抬起頭,頭盔下的目光如同實質,精準地落在林辰身上。那目光沒有溫度,帶著審視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林辰停下腳步,與他遙遙相對。
    “你就是林辰?”騎士開口,聲音經過頭盔的過濾,顯得有些沉悶,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林辰耳中。
    林辰點頭:“是我。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騎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調轉馬頭,緩緩走到他麵前。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隨之而來,即使林辰此刻力量盡失,也能感覺到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遠超之前的灰袍老者!
    騎士低頭看著他,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枚黯淡的玉印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他手中的斷玉。
    “玄源玉呢?”騎士問。
    “融入我體內了。”林辰沒有隱瞞,“如果你是為了它來的,恐怕要失望了。”
    騎士似乎並不意外,沉默了片刻,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枚青銅令牌,扔給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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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牌入手冰涼,上麵刻著的,正是與林辰掌心玉印一模一樣的圖案,隻是圖案中央,多了一個“衛”字。
    “持此令牌,跟我走。”騎士的語氣不容置疑,“玄源歸位,該去它該去的地方了。”
    又是“歸位”!
    林辰握緊令牌,抬頭問:“去什麽地方?墨青在哪?你們與他是什麽關係?”
    騎士終於有了一絲反應,頭盔下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些許:“墨青是我族弟。他在‘玄源閣’等你。至於去什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玄源閣?
    林辰心中一動,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專門存放或研究玄源玉的地方。
    “如果我不去呢?”林辰反問,他需要確認對方的目的。
    騎士沉默了片刻,抬手對著城門旁邊的一塊巨石揮了揮手。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甚至沒有真氣波動,那塊數丈高的巨石就像被無形的刀切開一般,“哢嚓”一聲裂成兩半!
    林辰和身後的護衛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實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不是請求,是命令。”騎士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玄源玉關乎重大,不是你能私藏的。要麽乖乖跟我走,要麽……我拆了青風城,把你帶走。”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林嘯天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擋在林辰身前:“有話好好說!辰兒他剛剛經曆大變,力量盡失,經不起折騰!要去什麽地方,我替他去!”
    “你不夠格。”騎士淡淡地說,目光始終鎖定林辰,“隻有玄源心的宿主,才有資格去玄源閣。”
    玄源心的宿主……他果然知道!
    林辰深吸一口氣,拉了拉父親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看向騎士,舉起手中的青銅令牌:“我跟你走。但我有條件。”
    “說。”
    “第一,不準傷害青風城的任何人,尤其是林家族人。”
    “可以。”
    “第二,我要知道所有真相——關於玄源玉,關於我母親的部族,關於當年的血債,還有玄源閣到底是什麽地方。”
    騎士沉默了片刻,點頭:“到了玄源閣,你會知道一切。”
    “第三,”林辰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騎士,“我要確認墨青安全。如果你敢騙我……”
    他沒有說下去,但掌心的斷玉被他捏得發白。
    騎士似乎笑了笑,雖然看不到表情,卻能感覺到那絲笑意:“放心,他比你安全。”
    條件談妥,林辰轉身看向父親,眼中帶著歉意:“爹,對不起,又要讓您擔心了。”
    林嘯天眼眶通紅,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自己。爹在林家等你回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爹的兒子,是林家的驕傲。”
    林辰重重地點頭,轉身跨上騎士身後的一匹備用戰馬。
    騎士調轉馬頭,對著軍隊下令:“撤軍。”
    “是!”
    數千黑甲軍隊如同潮水般後退,動作整齊劃一,很快就撤出了青風城的視野,隻留下滿地狼藉和驚魂未定的百姓。
    林辰回頭望去,父親的身影越來越小,青風城的輪廓也漸漸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什麽地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真相還是另一個陷阱,更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但他沒有後悔。
    掌心的青銅令牌微微發燙,與他掌心的玉印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腰間的斷玉“碑骨”也似乎在輕輕震動,像是在回應著什麽。
    騎士策馬前行,速度越來越快。風聲在耳邊呼嘯,林辰閉上眼睛,感受著風的方向,感受著體內沉寂的玄源心。
    他知道,從踏上這匹馬開始,他的人生,將徹底告別“廢柴”的標簽,也將徹底卷入一個更龐大、更神秘的世界。
    玄源閣……玄源心……母親的部族……黑甲軍隊……
    還有那個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問題——
    墨青既然是騎士的族弟,那他們的部族,與母親的部族,到底是什麽關係?是仇敵,還是盟友?
    就在這時,騎士突然開口,聲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許:
    “忘了告訴你,我叫墨淵。”
    墨淵……墨青……果然是一族之人!
    林辰心中巨震,剛要追問,就見前方的天際線上,出現了一座懸浮在雲端的巨大樓閣虛影,樓閣的匾額上,隱約可見三個古老的大字——
    玄源閣。
    而樓閣的最頂端,似乎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眺望。
    是墨青嗎?
    林辰的心髒,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
    他即將抵達玄源閣,即將麵對所有的真相。可他隱隱有種預感,玄源閣裏等待他的,或許不是答案,而是一個更大、更危險的漩渦。
    那座雲端樓閣的陰影下,到底藏著什麽?
    林辰握緊了手中的青銅令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期待。
    前路未知,但他已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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