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圓法高僧贈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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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承鳶與法蒂瑪的黑色勞斯萊斯悄然消失在翊川市的夜幕之中。
    顧野深吸一口氣,轉身間,【火雲灰仙袍】瞬間化作炫目的火雲,披掛於身;兩隻灰鼠輕踏其腳,化作一雙【鼠皮靴】;一團黑煙環繞周身,最終落定腰間,化為【千軍萬鼠袋】。
    隨後顧野略作思忖,又大袖一揮,一條雪白的圍脖輕盈纏繞頸間,雙眸隨之染成赤紅,本就蒼白的肌膚更顯慘白,黑發瞬變雪白,且生出一對兔子耳朵,這正是【雪兔白絨巾】。雖無甚奇效,卻無疑是掩飾身份的絕佳之物。
    此次事件牽涉的勢力錯綜複雜,隱藏身份實為明智之舉。
    對於【太白醉影劍】,顧野已決定盡量少用;因為他發現這把仙劍與薑承鳶之間產生了明顯的聯係。
    有一次,他輕輕呼喚這把仙劍時,眼前浮現出許多“記憶“,而這些記憶分明是屬於薑承鳶的;顧野立刻停止了感應,心虛且慌亂,仿佛無意間窺見了少女的日記。
    第二天,薑承鳶與顧野談及自己做了一個“怪夢“,夢中她獨自在群山之巔的竹林茅草屋院子裏飲酒。顧野立刻意識到,那正是他得到【太白醉影劍】時看到的幻境。
    自那以後,他便決定不再施展【太白醉影劍】,生怕連同薑承鳶本人一並召喚出來,屆時便難以解釋清楚;此後,他將此視為連“薑承鳶“本人都不知曉的“秘密護身符“。
    顧野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正是“夜晚子時“;現在“霧魘幽淵“的裂縫如果被開啟,那股妖氣自己肯定也能感知得到;但沒有動靜,就代表【十二荒神教】的“虎左使“王炳彪還沒有能開啟裂縫,也代表他還在等待。
    古代子時所指是現代的晚上 23:00 至次日淩晨 1:00;這個時候以玄學上來說,是陰極陽生的時刻,此時黑夜最盛,陽氣開始悄悄萌生,是晝夜交替、陰陽轉換的節點。顧野猜測,王炳彪估計想等到“陰極陽生“的臨界點,再執行計劃。
    顧野明白,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身形瞬間拔地而起,施展“禦劍之術“直衝鎏金半島電影院,負四層的地下停車場而去。
    顧野剛從停車場出口出來,加上用已經“劍心“探過路,自然是熟門熟路,同時立刻發現了負四層一處讓他瞠目結舌的詭異景象。
    地下停車場的白熾燈滋滋作響,昏黃的光線裹著潮濕的黴味,懶洋洋地灑在斑駁的水泥牆上。本該平整的牆麵此刻突兀地破開一個黑沉沉的巨洞,邊緣沒有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反而像是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生生撕裂——粗糙的斷口處,水泥碎屑簌簌落下,鋼筋被擰成麻花狀,扭曲著探出洞沿,宛如瀕死巨獸的肋骨。
    洞壁布滿了不規則的凹陷,仿佛是被巨大的鑽頭造成,但紋理如此混亂,更像是被龍卷風之類的自然之力穿透。
    風不知從何處鑽出,卷著鐵鏽與腐土的怪味,從洞口呼嘯而過。往裏望去,洞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隱約能聽見水滴落在石頭上的叮咚聲,在空曠的停車場裏回蕩,令人頭皮發麻。
    原本停在洞旁的那輛黑色SUV,半邊車身已陷入洞沿的裂縫,車窗玻璃碎了一地,車身布滿與洞壁同紋路的傷痕,像是被那股神秘力量隨手掃過的玩具。
    外麵的光束剛探入半米,就被那片黑暗吞噬得無影無蹤,隻在洞壁的熒光上投下一道轉瞬即逝的亮斑,隨即又被濃稠的黑影淹沒。
    那洞口如同連通未知世界的門戶,又似深淵巨獸的大口,深邃而恐怖。
    顧野到達洞口時,一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端坐在一旁,氣息幾乎已經極弱,仿佛隨時都可能咽氣一般;想來他可能就是那“法相宗“的圓法和尚。
    男人歎了口氣,雙手合十對高僧拜了拜,正準備繼續前進。
    圓法和尚突然睜開雙目,望向顧野,見來人兔首紅袍,卻不為所動,口中喃喃道:“施主,你終於來了。“
    顧野不置可否,皺眉問道:“大師,你知道我?“
    圓法和尚點頭,說道:“老衲,感應到“鎏金半島電影院“裏有三位【築基期】的大修,一位是“天師道“的雷無冀,雷道長,另一位是那【十二荒神教】的“虎左使“王炳彪.....但閣下的身份,我並不清楚。“
    顧野知道情況緊急,忙道:“大師莫怕,我是來幫忙的。“
    圓法和尚聞言,慘白的臉上染上一股釋懷的紅暈,輕咳了一聲,說道:“善哉,善哉,施主既然願種善因,自然能結出善果,我這有一件法寶能助你除魔衛道,還請你定要收下;興許一會你與那“虎左使“王炳彪鬥法時,用得上。“
    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尊手掌大小的金佛。
    老和尚枯瘦的手指蜷曲著,輕輕托著一尊巴掌大的黃金佛像,指腹的褶皺裏積著經年的檀香灰,卻偏偏將佛像摩挲得光潤透亮,連金箔的紋路都泛著暖融融的柔光。
    顧野忍不住接過金佛仔細端詳。
    這尊佛像,迥異於常見佛像的慈悲溫婉,反而散發出一股令人敬畏的威儀。佛身挺拔,猶如須彌山般巍峨,肩背寬闊如山岩,脊梁微微挺起,竟呈現出幾分雄獅昂首踞坐的雄健氣度。
    佛的胸膛微向外擴,仿佛蘊含吞吐天地的氣概,雙臂自然垂落,掌心朝內貼於胯側,手指舒展如蓮瓣,卻又不失威嚴,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力量。
    最引人注目的是佛的麵相,眉眼並非低垂含笑,而是眼瞼半睜半闔,目光斜斜投向下方,既似俯瞰眾生,又似洞穿虛妄。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嘴角雖未上揚,卻也不顯淩厲,隻是靜靜收斂著一股雄獅踞於林莽的沉穩與威嚴。
    佛的發髻並非尋常的螺髻,而是緊貼頭皮的圓髻,頂端嵌著一顆小小的琉璃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暈,恰似雄獅額間的旋紋。
    佛像的衣飾極為簡潔,僅以幾道流暢的陰刻線條勾勒出僧袍的褶皺,緊貼身軀,愈發顯得身姿遒勁挺拔,仿佛隨時準備起身,如雄獅般踏遍十方世界,降伏一切邪魔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