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山海經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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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遺址的臨時實驗室位於保護大棚西側的活動板房內,深夜十一點依舊燈火通明。白色的實驗台上整齊擺放著各類儀器,顯微鏡、光譜分析儀的屏幕閃爍著冷藍色的光,空氣中彌漫著酒精、試劑與青銅鏽蝕混合的特殊氣味。林硯將青銅殘片輕輕放在鋪著軟絨的托盤裏,指尖還能感受到殘片殘留的溫潤觸感,與白天那場驚心動魄的異獸突襲形成強烈反差。
“碳十四檢測結果出來了。” 負責文物年代測定的張教授推了推眼鏡,將一份檢測報告遞到林硯麵前,語氣中帶著難掩的震驚,“距今約 5000 年,誤差不超過 ±50 年。這個年代,比三星堆已知的最早遺存還要早近千年,甚至早於傳說中的大禹治水時期。”
林硯接過報告,目光落在數據表格上,心跳再次不由自主地加快。5000 年前的青銅殘片,刻著與《山海經?西山經》昆侖墟圖譜吻合的紋路,還留有伯益的名字 —— 這意味著,古蜀文明、昆侖神話與上古先賢之間,可能存在著一條被曆史遺忘的隱秘紐帶。她將殘片放入能量探測儀,儀器屏幕瞬間跳出密集的波動曲線,紅色的峰值不斷跳躍,遠超普通古文物的能量反應。
“奇怪,這能量波動太異常了。” 張教授湊過來,指著屏幕上的曲線,“既不是金屬鏽蝕產生的電化學能量,也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自然能量特征,更像是一種…… 有規律的信號發射。” 儀器發出輕微的嗡鳴,殘片表麵的紋路在探測儀的照射下,竟再次泛起微弱的青金色熒光,與白天觸發幻境時的光芒如出一轍。
林硯心中一動,想起殘片紋路流動的詭異現象。她關掉探測儀,取出那本隨身攜帶的《山海經》古本複刻版 —— 這是她父親留下的遺物,線裝宣紙,上麵印有宋代版本的原文與插圖,邊角已經被翻得有些磨損。她將青銅殘片放在古本的昆侖墟圖譜頁上,奇跡再次發生:殘片的紋路與古本圖譜精準對齊,青金色熒光順著圖譜蔓延,將整頁紙都染成了淡淡的金色,那些原本模糊的古字,竟在光芒中變得清晰可辨。
林硯的瞳孔突然收縮 —— 古本圖譜邊緣隱藏的雲雷紋竟與殘片背麵的凹痕嚴絲合縫!她顫抖著將殘片翻轉,發現背麵還刻著類似摩斯密碼的短線,在熒光映射下顯現出 “北鬥第七星偏移軌跡” 的提示。當她將天文軟件調整到公元前 3000 年春分時刻,殘片紋路與熒惑守心天象完全重合,實驗室的電子鍾突然全部停擺,仿佛時空在此刻扭曲。
“這不是普通的地理圖譜。” 林硯喃喃自語,指尖順著熒光勾勒的線條移動。她突然發現,圖譜主峰周圍的細小紋路,並非河流走向,而是排列成特定規律的圓點與折線,像極了古代的星圖。她立刻打開電腦,調出天文軟件,將圓點位置與星空坐標比對 —— 那些紋路竟然與北鬥七星及周圍二十八宿的分布完全重合,隻是星位排列比現代星空更古老,恰好對應 5000 年前的天體格局。
“昆侖星圖……” 林硯心頭震撼。《山海經》中記載昆侖墟為 “帝之下都”,難道這裏的 “昆侖” 不僅是地理概念,更是上古時期的天文坐標?她翻動古本,想要尋找更多線索,突然,一張折疊的字條從書頁間滑落,掉在實驗台上。
那是一張泛黃的宣紙,邊緣已經有些碳化,上麵是父親熟悉的筆跡,墨色雖已變淡,卻依舊蒼勁有力,隻有短短十二個字:“昆侖密鑰,藏於三星堆,慎碰暗影。”
林硯的手指微微顫抖,拿著字條的指尖冰涼。父親十年前在一次考古考察中失蹤,從此杳無音信,隻留下這本《山海經》古本和一些零散的筆記。她一直以為父親的失蹤隻是意外,可這張字條,分明暗示著他早已知曉三星堆藏有 “昆侖密鑰”,並且對 “暗影” 有所警惕 —— 這個 “暗影”,是否就是蘇珩警告過的暗影組織?
十年前的預警,與如今發現的青銅殘片、神秘異獸、暗影組織形成了驚人的呼應。林硯突然意識到,父親的失蹤絕非偶然,他可能早已卷入這場圍繞上古秘寶的紛爭之中。她握緊字條,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湧起強烈的執念:一定要解開殘片的秘密,找到父親失蹤的真相。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鎖突然發出輕微的 “哢噠” 聲,像是被人用工具撬開。林硯猛地抬頭,隻見一道黑色身影閃了進來,動作迅捷如貓,正是白天在三星堆遺址出現的黑衣人蘇珩。他依舊穿著那件黑色衝鋒衣,兜帽摘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殘留著未幹的血跡,顯然之前與異獸的搏鬥並非毫無損傷。
“你怎麽進來的?” 林硯下意識地將《山海經》古本和青銅殘片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他。實驗室位於遺址核心區域,安保嚴密,蘇珩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足見其身手不凡。
蘇珩沒有回答,隻是從背包裏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輕輕放在實驗台上。木盒表麵雕刻著與青銅殘片相似的昆侖星圖,打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麵而來。盒內鋪著暗紅色的絨布,安放著一卷泛黃的絹帛,展開後約有半米長,上麵用朱砂、石青、石綠等礦物顏料繪製著色彩鮮豔的異獸圖譜,旁邊還刻著細密的上古銘文,字體與青銅殘片上的 “伯益” 二字同出一源。
當絹帛展開的刹那,實驗室溫度驟降至零下,圖譜上的燭龍雙目竟緩緩睜開,投射出兩道幽藍光束。蘇珩臉色驟變:“快閉眼!這是《山海經》記載的‘燭照’能力,直視會被剝奪記憶!” 林硯及時低頭,卻見自己影子裏浮現出饕餮紋路,這正是真本對血脈傳承者的試煉 —— 唯有通過獸形影子的考驗,才能解讀更深層的秘境規則。
“這是《山海經》真本。” 蘇珩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語氣中的鄭重,“不是後世的複刻版,而是伯益當年親手繪製、撰寫的絹帛真本,由我們家族世代傳承守護。”
林硯的目光被絹帛真本牢牢吸引。上麵的異獸圖譜栩栩如生,駁獸的白身黑尾、獨角虎牙在顏料的勾勒下躍然紙上,與白天見到的異獸一模一樣;神民的羽衣、玉璋細節清晰,甚至能看到衣料上的紋理,與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立人服飾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更讓她震驚的是,絹帛上的昆侖星圖,比古本複刻版更完整,殘片上缺失的部分紋路,在真本上清晰可見,構成了一幅完整的天體運行軌跡。
“你說這是伯益親手繪製的?” 林硯難以置信地問道。據史料記載,伯益生活在堯舜禹時期,距今約四千多年,而絹帛這種材質,即便妥善保存,也很難留存五千年之久。
“這卷絹帛被特殊的草藥浸泡過,又藏在昆侖秘境的恒溫洞穴中,才能完好保存至今。” 蘇珩解釋道,指尖輕輕觸碰絹帛上的銘文,“青銅殘片是‘昆侖密鑰’的一部分,當年伯益將密鑰分為七塊,分別藏在不同的上古文明遺址中,三星堆隻是其中之一。這枚殘片上的昆侖星圖,是打開山海秘境的第一把鑰匙。”
“山海秘境?” 林硯皺起眉頭,“你是說,《山海經》記載的不是神話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秘境?”
蘇珩突然扯開袖口,露出被暗影組織標記灼傷的皮膚,傷口處正浮現出扭曲的甲骨文:“他們不僅要掌控異獸,更要利用秘境內的‘時空裂隙’。十年前你父親發現,暗影組織企圖用七塊密鑰重啟‘十日淩空’天象,製造足以毀滅現代文明的能量風暴!”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金屬器械突然全部懸浮,形成詭異的星圖陣列 —— 暗影組織提前啟動了殘片的預警機製。
“不全是。” 蘇珩搖頭,“《山海經》既是秘境的地理指南,也是規則手冊。裏麵記載的山川、異獸、神民,都是秘境中的真實存在。秘境與現實世界之間有結界相隔,但昆侖密鑰能暫時打開結界通道。暗影組織一直在尋找七塊密鑰殘片,他們的目的是掌控秘境中的異獸力量,顛覆現有秩序。”
林硯想起白天突襲的駁獸,以及蘇珩袖口的血跡,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如果《山海經》真本是真實的,那麽父親留下的字條、青銅殘片的異常能量、暗影組織的存在,所有線索都能串聯起來。她低頭看向絹帛上的銘文,那些上古篆書原本晦澀難懂,此刻在她眼中卻變得異常親切,仿佛天生就認識一般,無需查閱工具書,便能大致讀懂其中的含義。
“這些銘文……” 林硯下意識地念了出來,“‘昆侖之墟,天樞之位,星圖為引,密鑰為匙,後裔血脈,方能開啟’。”
蘇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了然的神色:“你能讀懂?”
林硯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看古文字還需要查資料,可這些銘文,我一看就懂,像是刻在骨子裏的記憶。”
“因為你是伯益的後裔。” 蘇珩的語氣肯定,“解讀真本銘文、感知昆侖密鑰的能量,都是伯益後裔的血脈天賦。隻有具備這種天賦,才能真正掌控昆侖密鑰,打開山海秘境而不被異獸反噬。這也是暗影組織一直沒能找到完整密鑰的原因 —— 他們沒有伯益的血脈,即便拿到殘片,也無法激活真正的力量。”
林硯愣住了,腦海中閃過父親的麵容。父親生前對《山海經》有著異乎尋常的癡迷,經常給她講上古神話故事,還教她識別古文字。難道父親也是伯益的後裔?他的失蹤,是否與守護昆侖密鑰有關?
“你怎麽確定我是伯益後裔?” 林硯追問道。
蘇珩指向青銅殘片:“剛才你觸碰殘片時,殘片與你產生了血脈共鳴,能量波動變得平穩而有規律,這是隻有後裔才能觸發的現象。而且,我家族的傳承記載中提到,伯益後裔的掌心會有一個淡紅色的印記,形狀與昆侖星圖的主峰一致。”
林硯下意識地攤開左手掌心,果然看到一個極其淡的紅色印記,平時幾乎看不見,此刻在殘片青金色光芒的映照下,清晰地顯現出來,正是昆侖星圖主峰的形狀。這個印記,她從小就有,一直以為是普通的胎記,沒想到竟是血脈傳承的證明。
“十年前,你父親找到過我祖父。” 蘇珩的聲音變得低沉,帶著一絲惋惜,“他也是伯益後裔,察覺到暗影組織的異動,想要聯合我們家族守護昆侖密鑰。他們一起前往昆侖秘境考察,卻遭遇暗影組織伏擊,我祖父犧牲,你父親失蹤。臨走前,我祖父讓他將這張字條藏在《山海經》古本中,提醒後代警惕暗影組織,找到密鑰殘片後務必聯合蘇家族人。”
林硯心中巨震,父親失蹤的真相終於浮出水麵。原來父親一直在守護昆侖密鑰,他的失蹤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她握緊掌心的字條,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 ——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找到剩餘的密鑰殘片,阻止暗影組織的陰謀,才是對父親最好的告慰。
蘇珩將絹帛真本收好,放回木盒:“暗影組織已經知道密鑰殘片在你手中,今晚大概率會動手搶奪。實驗室不安全,我們必須立刻轉移。” 他的話音剛落,實驗室的窗戶突然被人擊碎,玻璃碎片四濺,幾道黑色的身影闖了進來,穿著統一的黑色緊身衣,臉上戴著猙獰的獸形麵具,手中握著閃爍寒光的匕首。
為首的麵具人突然摘下獸首,露出半張機械義體臉,喉嚨發出電子合成音:“蘇珩,告訴林硯,她父親現在還活著 —— 不過正在我們的時空牢籠裏承受‘燭九陰’的啃噬!交出密鑰,我們可以考慮讓他們父女見最後一麵。” 實驗室地麵裂開蛛網狀縫隙,從中爬出渾身黏液的蠱雕,翅膀上的符文與暗影組織成員的紋身完全一致。
“暗影組織的人來了!” 蘇珩臉色一變,立刻將林硯護在身後,從腰間抽出之前封印駁獸的銀針,“你帶著殘片和真本先走,從實驗室後門撤離,我來擋住他們!”
林硯沒有猶豫,抓起裝有青銅殘片的托盤和《山海經》古本,還有父親的字條,朝著後門跑去。暗影組織的人顯然早有準備,後門也被兩名黑衣人堵住,他們手中的匕首上塗著暗綠色的毒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交出昆侖密鑰,饒你不死!” 為首的黑衣人聲音沙啞,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林硯握緊手中的青銅殘片,掌心的紅色印記發熱,殘片再次泛起青金色光芒。她想起絹帛真本上的銘文,下意識地念出一段晦澀的語句,奇跡發生了:青金色光芒暴漲,形成一道光盾,擋住了黑衣人的匕首攻擊。光盾觸碰到匕首上的毒液,發出 “滋滋” 的聲響,毒液瞬間被蒸發。
黑衣人顯然沒想到林硯能觸發密鑰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林硯趁機側身,憑借在考古現場鍛煉出的靈活身手,躲過黑衣人的攻擊,衝出了後門。實驗室裏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和蘇珩的喝聲,她知道蘇珩正在為她爭取時間,不敢停留,朝著遺址外的停車場跑去。
夜色深沉,月光被烏雲遮蔽,樹林中傳來陣陣異響,像是有異獸在暗中窺伺。林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心的青銅殘片依舊散發著溫暖的光芒,仿佛在為她指引方向。她回頭望去,實驗室的方向火光衝天,顯然已經陷入激戰。
“蘇珩……” 林硯心中擔憂,卻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她打開父親留下的車,將殘片、古本和真本小心收好,發動汽車,朝著市區的方向駛去。後視鏡中,三星堆遺址的輪廓逐漸模糊,而她的心中,一個堅定的信念正在升起:她必須繼承父親和伯益的使命,找到剩餘的昆侖密鑰殘片,聯合蘇家族人,阻止暗影組織的陰謀,守護山海秘境的和平,也找到父親失蹤的最終真相。
汽車儀表盤突然亮起詭異紅光,導航地圖自動切換成《山海經》的山海圖,顯示出七個閃爍的紅點 —— 正是剩餘密鑰的位置。而在副駕駛座的陰影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半塊刻著 “燭龍” 的玉佩,玉佩邊緣殘留著父親獨有的龍形刻痕,與暗影組織首領的機械義體紋路如出一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