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融合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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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之瞳連接了時空長河,林逸感覺自己的雙眼仿佛被投入熔爐重塑,劇痛伴隨著海量的時空信息碎片衝刷著神經。
羅盤釋放的空間之力如同冰冷的銀色洪流,蠻橫地灌入他的雙眼,與時空之瞳的本源力量激烈碰撞、交融。
劇痛中,他看到了破碎的星辰,扭曲的光陰河流,還有...地球滬市街頭,父母焦慮憔悴的臉龐一閃而過。
冰冷的石殿廢墟內,唯有林逸粗重的喘息在死寂中回蕩,像破舊的風箱。《兩界劄記》攤在膝上,獸皮卷粗糙的觸感猶在,上麵記載的驚世秘聞——地球靈力複蘇、暗夜魔尊的滔天野心——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深處。父母的笑臉、滬市梧桐樹的剪影、古董店陳舊的黴味……這些屬於地球的溫暖碎片,此刻在魔尊吞噬界靈的恐怖圖景前,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吞噬界靈…融合兩界…成就魔主…” 林逸的手指死死摳進冰冷的石磚縫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邊緣滲出血絲。憤怒、恐懼、還有一股被逼到絕境的狠戾,如同岩漿在他胸腔裏翻騰奔湧。守護?憑這煉體三重的微末修為?憑什麽?!
嗡——!
仿佛感應到他心中滔天的巨浪,懷中緊貼的完整羅盤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不再是溫潤的滋養,而是狂暴的、冰冷的銀色洪流!
“呃啊——!”
林逸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猛地向後弓起,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脊梁!羅盤仿佛活了過來,死死吸附在他胸口,那股沛然莫禦的空間之力不再溫和流淌,而是化作億萬根燒紅的銀針,蠻橫無比地刺破皮肉,順著經絡瘋狂灌向他的雙眼!
沉寂千年的核心晶石,在感知到宿主強烈的守護執念與瀕臨極限的精神波動後,如同被點燃的恒星熔爐!內部鐫刻的、繁複到極致的空間符文矩陣瞬間超負荷運轉!積蓄的空間能量不再遵循緩慢釋放的修複程序,而是被強行壓縮、提純,化作一道純粹到刺目的銀色能量洪流,如同開閘的星河,狂暴地衝向宿主的視覺神經中樞——那裏,是時空之瞳的“根”!
雙眼!仿佛被投入了恒星的核心!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所有意識!視野在萬分之一秒內被絕對的銀白吞噬!緊接著,是破碎!億萬塊光怪陸離的時空碎片,裹挾著混亂到極致的噪音、色彩、觸感、情緒,如同宇宙大爆炸的殘骸,蠻橫地塞進他的大腦!
他“看”到:巨大的星環在無聲的宇宙真空中緩緩崩解,碎片折射出冰冷死寂的光;一條由無數扭曲人臉和掙紮手臂組成的、粘稠汙濁的灰色長河在虛空中奔湧咆哮,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絕望氣息;一顆熟悉的蔚藍色星球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滬市!外灘!他看到了自家那間小小的古董店!店門緊閉,玻璃上蒙著厚厚的灰塵,父親林建國佝僂著背,坐在櫃台後的藤椅裏,手中摩挲著一枚暗黃的抗戰勳章,布滿血絲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門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那裏麵是深不見底的擔憂與憔悴!母親李秀蘭端著一碗早已涼透的麵,輕輕放在櫃台上,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似乎在勸慰,眼角卻閃著淚光……
“爸!媽——!” 林逸的靈魂在碎片洪流中發出無聲的嘶吼,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幻影,指尖卻隻觸碰到冰冷的虛空和更洶湧的碎片浪潮!
碎片還在奔湧:葬魂沼澤瘴毒幽狼撲來的腥臭巨口;黑石礦坑監工鞭子撕裂空氣的尖嘯;風無痕那柄帶著冰雪寒意的長劍……最後,定格在一雙眼睛——一雙巨大到遮蔽了整個破碎星河的、燃燒著純粹毀滅與貪婪的猩紅魔瞳!暗夜魔尊的意誌投影!
“螻蟻…看到…又如何?” 一個冰冷、宏大、帶著無盡嘲弄的意念,如同宇宙法則般直接烙印進林逸瀕臨崩潰的識海!
轟——!
來自魔尊意誌的碾壓,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林逸感覺自己的精神、靈魂、甚至構成存在的每一個粒子,都要在這無邊的偉力與混亂的時空信息下徹底湮滅、分解!
石台旁,那具身覆塵埃的骸骨,空洞的眼眶深處,最後一點微弱的靈性火焰驟然跳動了一下。它“看”到了年輕繼承者瀕臨崩潰的精神風暴,也“看”到了那來自遙遠魔域的冰冷窺視。一股帶著無盡遺憾與最後期許的意念,如同跨越時空的歎息,輕柔卻堅定地拂過林逸混亂的識海:
“定…心…凝神…時空…非…洪水…乃…汝之…手足…”
這意念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微弱,卻帶著不可思議的鎮定力量。它並非直接對抗魔尊的威壓,而是巧妙地引導著林逸混亂的精神力,去感知那狂暴湧入的空間之力本身——不是對抗它的衝刷,而是嚐試去理解它的“韻律”,去感受那破碎時空碎片中蘊含的、獨屬於“空間”本身的、冰冷而恒定的“脈動”。
瀕臨極限的林逸,如同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他放棄了徒勞的對抗與掙紮,強忍著靈魂撕裂的劇痛,將最後一絲清明,死死鎖定在那股守門人前輩傳遞來的、關於空間“脈動”的微弱感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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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奇跡發生了。
狂暴肆虐的銀色空間洪流,在接觸到林逸這份“接納”與“感悟”的意念時,仿佛遭遇了某種奇異的調和劑。洪流並未減弱,但其中蘊含的毀滅性衝擊力卻開始轉化。冰冷依舊,卻多了一份可以被“理解”的秩序感。它與林逸雙眼深處時空之瞳的本源力量,不再是粗暴的碰撞,而是開始了一種更深層次、更本源的……交融!
劇痛依舊撕心裂肺,但在那無邊的痛苦中,一種難以言喻的明悟,如同黑暗深淵底部萌發的種子,頑強地破土而出!
時間…空間…碎片…長河…
他的“時空之瞳”,仿佛被強行拓寬、重塑!一條由無數破碎光點組成的、朦朧虛幻的銀色“長河”,在他精神感知的“視野”中緩緩流淌。那是時空的碎片之河!他感覺自己似乎……能稍稍撥動它?雖然極其微弱,雖然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噗通!
林逸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冰冷的石殿地麵上,額頭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混著嘴角咬出的血絲滴落。他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氣肺部都火辣辣地疼,如同剛跑完一場貫穿生死的馬拉鬆。懷中的羅盤光芒收斂,恢複溫潤,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空間感,已與他的雙眼徹底融為一體。
他疲憊地抬起手,指尖顫抖著撫過自己的眼皮。觸感冰涼,仿佛覆蓋著一層看不見的、流動的水銀。一種前所未有的“連接感”油然而生——仿佛隻要他願意,並付出足夠的精神力作為“燃料”,就能短暫地……窺探前方那奔流不息的時空碎片長河!
代價是大腦針刺般的抽痛和瞬間被抽空的虛弱感。
“三秒…” 他喘息著,對著空寂的石殿嘶啞低語,嘴角卻扯出一個帶著血腥味的、劫後餘生的弧度,“…夠幹很多事了,魔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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