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血戰逃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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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庫厚重的玄鐵門,帶著碾碎一切的死亡氣息,正以無可阻擋之勢轟然閉合!僅剩的最後一道狹窄縫隙,透出拍賣場方向混亂的微光,如同地獄通往人間的最後一線生機。
“給老子——開!”李黑水目眥欲裂,喉嚨裏爆發出洪荒巨獸般的咆哮。《黑水霸體訣》運轉到極致,皮膚下烏光如同沸騰的岩漿!他巨大的身軀頂著那粘稠如血、重如山嶽的符文禁製壓力,每一步踏下,堅硬的地麵都留下蛛網般的裂痕!筋肉瘋狂賁張,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整個人化作一尊燃燒生命衝鋒的黑色巨炮,狠狠撞向那道即將消失的光明縫隙!
拍賣場的混亂是絕佳的掩護。時空之瞳的灰白視野穿透層層牆壁與煙塵,死死鎖定秘庫方向。當那代表秘庫禁製的、狂暴的猩紅能量流驟然爆發,如同火山噴湧般映亮他視野的瞬間,林逸的心髒猛地一沉!
“黑水得手了!禁製觸發!”他低吼,聲音壓過周圍的喧囂傳入蘇瑤耳中。同時,灰白視野裏,代表李黑水那強悍生命力的、劇烈波動的深紅輪廓,正被那股龐大的猩紅能量死死壓製,速度驟減!而秘庫出口的能量結構,正被禁製強行扭曲、彌合!
不能再等!
“破!”林逸左手並指如劍,閃電般抹過破界刃烏沉刀身。丹田靈力毫無保留地狂湧而入!嗡——!刀身劇烈震顫,清越的刀鳴如同龍吟,壓過全場嘈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青白色電弧,如同掙脫束縛的雷蛟,纏繞著古樸刀鋒跳躍閃爍!毀滅性的氣息陡然擴散!
“攔住他!”幽冥閣包廂內,一個陰冷的聲音厲喝。數道黑影放棄圍攻蘇瑤,刀劍齊出,靈力光芒交織成網,悍然撲向林逸背後!
林逸頭也不回!蓄勢已足的破界刃,朝著秘庫方向,朝著時空之瞳鎖定的、那猩紅禁製能量最薄弱也最關鍵的“空間節點”,決然斬下!
“斷界!”
刺啦——!!!
一聲令人靈魂戰栗的裂帛聲!刀鋒所向,空氣如同脆弱的絲綢被硬生生撕開!一道邊緣跳躍著細碎青白電芒、扭曲不定的漆黑裂縫憑空出現!裂縫內是狂暴混亂的空間亂流!這一刀,精準地斬在了秘庫禁製與鬼墟主體空間相連的“臍帶”上!
轟隆——!
秘庫方向傳來沉悶的巨響,如同巨獸瀕死的哀嚎!那壓得李黑水寸步難行的粘稠禁製壓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陡然一鬆!即將徹底關閉的玄鐵巨門,也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扭曲聲,閉合的勢頭被硬生生阻滯!
“好兄弟!”縫隙那頭傳來李黑水劫後餘生的大笑。一個魁梧的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彈,裹挾著煙塵與血腥氣,猛地從那道被林逸強行斬出的空間裂縫中撞了出來!正是李黑水!他左手緊緊抓著那卷暗紅獸筋捆紮的獸皮賬冊,右手手臂上赫然插著三支尾部鑲嵌骷髏、通體流轉不祥黑氣的短釘——追魂釘!黑氣正順著傷口瘋狂侵蝕他的血肉,皮膚下霸體訣的烏光激烈閃爍,死死抵抗。
“走!”李黑水看也不看傷口,狂吼一聲,竟將賬冊淩空拋向蘇瑤方向!同時,他龐大的身軀猛地扭轉,如同失控的攻城錘,朝著身後秘庫追出的幾道鬼祟身影狠狠撞去!“爺爺陪你們玩玩!”
“攔住他們!賬冊!”幽冥閣的厲嘯響徹通道。更多的黑影從拍賣場和各個岔口蜂擁而出,刀光劍影,符籙火光,瞬間將狹窄的通道淹沒!更可怕的是,通道前後兩端,無數幽綠色的火焰憑空燃起,跳躍著,無聲地蔓延連接,形成兩道散發著刺骨陰寒、封鎖一切生機的“幽冥鬼火牆”!空氣溫度驟降,牆壁瞬間凝結白霜!
冰冷的獸皮賬冊入手,沉甸甸的,帶著李黑水掌心的汗水和一絲血腥氣。那扭曲的印記刺得她指尖微麻。前後鬼火封路,追兵殺至,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舌頭舔舐後頸。
“閉氣!”蘇瑤清叱,聲音在混亂中異常清晰。她皓腕一翻,指間已多了一個小巧的鎏金鏤空球。拇指用力一按機括!
砰!
金球炸開!卻不是火光,而是一蓬極其細密、閃爍著星辰般碎金光芒的粉末!粉末遇風即燃,卻無熱浪,隻有刺目欲盲的熾白強光轟然爆發!瞬間吞噬了方圓十丈!
“我的眼睛!”
“是破障金粉!閉眼!”
慘叫聲、怒罵聲瞬間被強光淹沒。衝在最前的追兵如同被投入滾燙的油鍋,捂著眼睛翻滾哀嚎,陣型大亂!這光芒不僅刺目,更帶著奇異的穿透力,連幽冥鬼火那陰冷的綠芒都被短暫壓製、變得搖曳不定!
“跟著我!”強光中,蘇瑤的聲音是唯一的方向。她早已閉目,僅憑記憶和預先規劃好的路線,纖細的身影如同靈巧的雨燕,毫不猶豫地衝向通道左側一條堆滿廢棄礦石的狹窄岔道!那是她之前用天價拍下三件冷門物品時,暗中觀察好的“生門”!
林逸護在她身側,破界刃化作一片潑水難入的青白電光,將漏網射來的箭矢、飛鏢盡數絞碎!李黑水殿後,如同狂暴的戰車,追魂釘的黑氣被他強行用霸體罡氣壓在肩臂,每一次揮拳都帶起沉悶的音爆,將試圖靠近的追兵轟得筋斷骨折!他肩頭那三支追魂釘的尾部,隨著他狂猛的動作劇烈震顫,黑氣絲絲縷縷地侵蝕著烏光,傷口周圍的血肉已泛起不祥的青黑色,但他狂放的笑聲卻蓋過了所有痛呼:“痛快!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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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背靠著背,在破障金粉製造的短暫混亂與強光掩護下,在狹窄、崎嶇、堆滿障礙的礦道中亡命奔突!身後是幽冥閣暴怒的咆哮和越來越多的追兵腳步聲,如同附骨之疽的死神喘息。
不知衝過多少岔口,撞翻多少障礙,前方終於出現微光——鬼墟邊緣一處廢棄的礦石傾倒口!腥鹹的海風灌了進來!
“跳!”蘇瑤嬌喝,毫不猶豫率先衝出洞口!下方是翻湧的黑色海水和嶙峋的礁石!
林逸緊隨其後。李黑水最後一個衝出,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猛地擰轉,麵對洞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幽冥閣的龜孫們——!爺爺李黑水,改日必踏平爾等狗窩!”吼聲在夜空中回蕩,蓋過了海浪。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先後墜入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間被黑暗的波濤吞沒。
冰冷的海水包裹著身體,鹹澀灌入口鼻,卻帶來劫後餘生的真實感。遠處鬼墟的喧囂如同另一個世界。三人奮力遊向約定好的、一處隱蔽礁石後的接應小船。
李黑水最後一個爬上濕滑的礁石,半邊身子被海水浸透,肩頭那三支追魂釘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黑芒,傷口周圍的烏光與黑氣激烈對抗,皮膚下血管凸起,如同扭動的蚯蚓。他卻渾不在意,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將那卷浸了水、卻依舊被保護完好的獸皮賬冊塞給蘇瑤,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幸不辱命!這玩意兒硬得很!”
蘇瑤指尖微顫地接過賬冊。冰冷的獸皮觸感,混雜著海水的鹹腥和李黑水鮮血的鐵鏽味。她深吸一口氣,就著船頭昏黃的防風晶燈,借著月光,顫抖著解開那暗紅色的獸筋。
粗糙的獸皮內頁被掀開。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用某種暗紅顏料書寫的冰冷記錄。字跡扭曲,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殘忍:
“玄天曆三七九二年,霜月十七,東瀾洲黑石鎮,征‘藥引’三十七名青壯男丁二十二,婦孺十五)…投‘蝕骨丹’三號散劑…酉時三刻,盡歿。屍骨焦黑,呈蜂窩狀…抗魔氣侵蝕數據:零…記錄者:雷雲宗外門執事,趙魁。”
“三七九二年,冬月初九,西荒洲流民寨…征‘藥引’五十三名…試‘蝕骨丹’五號濃縮液…子時未至,爆體而亡二十九,餘者神智盡喪,互相啃噬…抗魔氣數據:微弱…記錄:趙魁。”
一行行,一頁頁,觸目驚心!死亡名單如同冰冷的鐵錐,狠狠鑿擊著靈魂!那些冰冷的數字背後,是一個個被碾碎的無辜生命!
蘇瑤的手指死死摳著粗糙的獸皮邊緣,指甲崩裂出血也渾然不覺。她的目光如同被凍住,死死釘在賬冊最後幾頁粘貼的一份附錄上——
那是一張路線圖。清晰的商盟標記印在羊皮一角。路線從幾個標注著“流民聚集點”的荒涼區域起始,終點赫然指向雷雲宗後山一處標著“試藥穀”的骷髏頭標記!而路線圖的右下角,一個清晰無比、代表著最高權限的朱紅色印鑒,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進蘇瑤的瞳孔:
“東瀾商盟主印:蘇萬山!”
嗡——!
蘇瑤腦中仿佛有驚雷炸開!所有的冷靜、所有的籌謀在這一刻被炸得粉碎!父親…那個威嚴深沉、掌控東瀾洲龐大商業帝國的父親…他親手簽署了押運這些“藥引”的通行令!是他,為這場慘絕人寰的魔道實驗,打開了方便之門!
“父…親…”兩個字從她緊咬的牙關中擠出,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一絲…心被徹底撕裂的劇痛。她猛地抬頭,望向黑沉沉的海麵盡頭,那裏是東瀾洲的方向,也是商盟總舵所在。晶燈昏黃的光映在她臉上,那雙總是冷靜睿智的眸子裏,此刻翻湧著驚濤駭浪——是冰冷的絕望?是焚天的怒火?還是被至親背叛後,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海風嗚咽,卷起賬冊染血的頁角,發出沙沙的輕響,如同枉死者的低語。林逸和李黑水看著她瞬間蒼白如紙的臉和眼中破碎的光,心頭同時一沉。賬冊裏的東西,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血腥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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