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野史碎片,預判太子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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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的玉佩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不像昨夜那般灼人,卻像根細小的針,輕輕紮在她心上,提醒著她危險可能就在眼前。春桃睡得沉,眼角還帶著點昨夜被叫醒的倦意,陸清漪沒忍心吵醒她,自己輕手輕腳地起身洗漱。
    銅鏡裏的女子,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是昨夜輾轉難眠留下的痕跡。她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襟,指尖撫過胸口的玉佩,心裏暗暗盤算:太子黨要是真有大動作,四爺作為皇子,定然會被卷入其中。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留意,多做準備,也好在關鍵時刻幫四爺一把——既是報恩,也是為了牢牢抱住這根“大腿”。
    簡單扒了兩口早飯,陸清漪就往書房去。經過回廊時,果然聽不到往日那些刺耳的議論了,下人們見了她,都規規矩矩地躬身行禮,眼神裏雖還有些複雜,卻再也不敢有半分鄙夷和怠慢。想來是李衛把四爺的命令傳下去了,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陸姑娘早。”守在書房門口的小廝見她來,連忙迎上來,態度比往日恭敬了不少。
    陸清漪微微點頭示意,掀門簾走進書房。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整齊的書架上,書脊上的標簽在晨光裏格外清晰。她昨天整理好的書籍都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桌案也擦得一塵不染,看著這幹淨整潔的景象,她心裏稍稍安定了些。
    “小姐,您來了!”春桃隨後也趕到了,手裏還提著個食盒,裏麵裝著四爺愛吃的幾樣小點心,“我想著四爺今早可能會早點過來,就特意去廚房拿了些點心備著。”
    “想得周到。”陸清漪笑了笑,拿起抹布,開始擦拭書架上的薄塵,“昨天還有些邊角的書籍沒整理完,咱們今天把剩下的弄好。對了,春桃,你待會兒沒事的時候,多留意著點府裏的動靜,尤其是四爺的出行安排,要是聽到什麽消息,記得告訴我。”
    春桃點了點頭,眼神裏帶著幾分鄭重:“小姐,我知道了!我會多上心的。不過您放心,有四爺的命令在,府裏現在安分多了,應該出不了什麽事。”
    陸清漪沒接話,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心裏清楚,表麵的平靜往往最是可怕。柳氏那邊絕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托合碩,背後還有整個太子黨。這府裏的風,怕是很快又要刮起來了。
    她拿起一本昨天沒來得及歸置的古籍,是本《東宮紀事》,封麵已經有些磨損,紙頁泛黃,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想來是昨天整理史部書籍時,不小心落在了角落。她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裏麵記載的都是太子胤礽平日裏的言行起居,還有一些朝堂上關於東宮的議論。
    指尖撫過泛黃的紙頁,看到上麵記載著太子近期頻繁出入軍營,與幾位武將往來密切,陸清漪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前世在現代時,閑來無事看過不少清朝的野史雜記,關於太子胤礽被廢的記載,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就是因為太子行為不端,又窺探康熙的行蹤,才惹得康熙大怒,第一次廢黜了他的太子之位。
    可具體是哪一年,又是因為什麽具體的事,她卻記不清了。隻模糊記得,好像和“窺探營帳”有關。難道……就是近期?
    就在這時,胸口的玉佩突然又熱了起來!這一次的熱度,比昨夜更明顯些,不是灼痛,而是一種溫熱的警示,順著胸口蔓延開來,讓她渾身都泛起一陣寒意。她心裏咯噔一下,手裏的古籍差點掉在地上。
    “小姐,您怎麽了?”春桃見狀,連忙走過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陸清漪連忙穩住心神,把古籍輕輕放在桌上,指尖卻還是有些發顫,“就是剛才翻書太急,手滑了一下。” 她不敢告訴春桃玉佩發熱的事,也不敢說自己對太子的猜測,這些事太過凶險,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問題。
    春桃將信將疑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確實有些發白,忍不住勸道:“小姐,您要是累了,就歇會兒吧。反正書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不用,我沒事。”陸清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走到書架前,裝作繼續整理書籍的樣子,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玉佩兩次發熱,都和太子黨有關——上次是托合碩派眼線偷聽,這次是看到太子的記載。這絕不是巧合!看來,太子黨近期肯定有大動作,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會牽連到四爺。
    她必須盡快弄清楚太子黨的動向,也好提前提醒四爺。可她隻是個小小的侍妾,根本接觸不到核心的消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留意四爺的出行安排,看看他近期有沒有和太子黨相關的活動。
    “春桃,”陸清漪一邊翻書,一邊低聲問道,“你昨天有沒有聽到什麽關於四爺近期行程的消息?比如要不要去宮裏,或者要不要見什麽人?”
    春桃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怎麽聽到。不過我今早去廚房拿點心的時候,聽到王嬸說,李公公一早就在安排人備車,好像是四爺今天要去戶部辦事。其他的,就沒聽說了。”
    “去戶部?”陸清漪心裏一動。戶部掌管財政,四爺一向在戶部有不少差事,去戶部辦事倒是尋常。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這隻是表麵上的行程,暗地裏還有別的安排呢?
    正想著,書房門被推開了,李衛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卷宗:“陸姑娘,四爺讓我把這個卷宗放在桌上,他待會兒過來處理。對了,四爺已經去戶部了,估計中午才能回來。”
    “多謝李公公。”陸清漪躬身行禮,趁機問道,“李公公,不知四爺下午還有別的安排嗎?奴婢也好提前準備著。”
    李衛笑了笑:“陸姑娘倒是細心。四爺下午沒什麽要緊的安排,回來後應該會在書房處理公務。不過晚上可能要去一趟十三爺府,好像是有什麽事要商量。”
    “十三爺府?”陸清漪心裏又是一緊。十三爺胤祥是四爺的鐵杆支持者,兩人來往密切。這個時候四爺去見十三爺,會不會是在商量應對太子黨的事?
    她強壓下心裏的疑惑,臉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多謝李公公告知,奴婢知道了。”
    李衛沒再多說,放下卷宗就走了。春桃湊過來,小聲道:“小姐,四爺晚上去十三爺府,會不會和太子黨有關啊?” 經過這麽多事,春桃也變得機靈了不少,知道府裏的事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好說。”陸清漪搖了搖頭,語氣凝重,“但不管怎麽樣,咱們都要多加小心。尤其是晚上,你盡量別出門,就在西跨院待著,鎖好院門,不管是誰叫門,都先問清楚了再開。”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緊張,“您放心,我肯定會小心的。那您呢?您晚上要不要去書房伺候?”
    “四爺晚上去十三爺府,書房應該沒什麽事。”陸清漪想了想,說道,“我晚上也回西跨院,陪著你。這個時候,咱們還是少分開為好。” 她心裏清楚,現在是多事之秋,單獨行動太危險,兩人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接下來的時間,陸清漪一邊整理剩下的書籍,一邊留意著書房外的動靜。她把那本《東宮紀事》又翻了一遍,裏麵除了記載太子的日常言行,還有一些關於太子黨官員的名單,托合碩的名字也在其中,而且排名還不低。看來,托合碩在太子黨裏,確實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她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覺得不安。太子黨勢力龐大,遍布朝堂,四爺要和他們抗衡,難度可想而知。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做的實在太少了。唯一的優勢,就是她知道一些未來的走向,還有這塊能預警的玉佩。她必須好好利用這些優勢,幫四爺避開危險,也幫自己在這波譎雲詭的深宅裏活下去。
    中午時分,胤禛從戶部回來了。他臉色有些凝重,眉頭微蹙,像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陸清漪連忙上前,端上早已備好的熱茶:“四爺,您回來了。累了吧?喝杯茶解解乏。”
    胤禛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嗯,辛苦了。書房整理得怎麽樣了?”
    “回四爺,已經差不多整理完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常用的雜記,奴婢也都分類歸檔好了,貼上了標簽,您要是找的話,很方便。”陸清漪連忙回道。
    胤禛走到書架前,隨意抽出幾本書翻看了一下,見標簽清晰,書籍擺放整齊,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做得很好。以後這書房的整理,就辛苦你了。”
    “能為四爺分憂,是奴婢的福氣,不辛苦。”陸清漪躬身行禮,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四爺,您今天去戶部,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胤禛抬眼看向她,眼神裏帶著一絲意外,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沒什麽大事,就是處理一些財政上的瑣事,有些棘手罷了。” 他沒有多說,顯然是不想讓她卷入朝堂上的紛爭。
    陸清漪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隻是說道:“四爺要是覺得累,就歇會兒。奴婢給您備了些點心,您嚐嚐?”
    “好。”胤禛點了點頭,走到桌案前坐下。陸清漪連忙把食盒裏的點心端出來,都是些精致的小糕點,有四爺愛吃的桂花糕和綠豆糕。
    胤禛拿起一塊桂花糕,慢慢吃著,眼神卻有些飄忽,顯然是在想事情。陸清漪站在一旁,不敢打擾他,隻是安靜地為他添茶。她能感覺到,四爺身上的氣壓很低,肯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而且這件麻煩,很可能和太子黨有關。
    過了一會兒,胤禛放下手中的糕點,看向陸清漪,突然問道:“你昨天整理書籍,有沒有看到一本《東宮紀事》?”
    陸清漪心裏一驚,沒想到四爺會突然問起這本書!她連忙躬身回道:“回四爺,奴婢看到了。這本書昨天落在了角落,奴婢已經整理好了,放在史部的雜記類裏了。”
    “嗯。”胤禛點了點頭,語氣平淡,“那本書裏記載了一些東宮的事,你要是看到了,就當沒看到,別對外人提起。”
    “是,奴婢明白!”陸清漪連忙應道。四爺的話,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太子黨近期的動向,確實不一般,連四爺都開始留意起來了。
    胤禛沒再說話,重新拿起桌案上的卷宗,開始處理公務。陸清漪站在一旁,心裏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她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密切留意四爺的一舉一動,也好在關鍵時刻,給她提個醒。
    下午,胤禛一直在書房處理公務,偶爾會讓陸清漪幫他找一些書籍和卷宗。陸清漪每次都能準確地找到他要的東西,這讓胤禛對她更加滿意。他發現,這個女子不僅細心耐心,而且記憶力極好,書房裏那麽多書籍,她竟然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實屬難得。
    臨近傍晚,胤禛放下手中的公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陸清漪,本王晚上要去十三爺府,書房的事你不用管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謝四爺體恤。奴婢告退!”陸清漪躬身行禮,轉身和春桃一起退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夕陽西下,給整個王府鍍上了一層金色的餘暉,卻怎麽也驅散不了陸清漪心裏的陰霾。她拉著春桃,快步往西跨院走去,一路上都格外警惕,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小姐,您別太擔心了。”春桃感覺到她的緊張,連忙安慰道,“四爺那麽厲害,肯定能應付得了。咱們隻要好好待在西跨院,不惹事,就不會出問題。”
    “我知道。”陸清漪點了點頭,心裏卻還是有些不安,“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太子黨勢力太大,而且手段陰險,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耍什麽陰謀詭計。對了,春桃,你晚上一定要鎖好院門,不管是誰叫門,都別輕易開,知道嗎?”
    “我知道了,小姐!我肯定會牢牢鎖好院門的,絕不會讓陌生人進來!”春桃鄭重地說道。
    回到西跨院,陸清漪讓春桃把院門牢牢鎖好,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窗戶,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鬆了口氣。兩人簡單吃過晚飯,就待在屋裏,沒有出去。陸清漪坐在燈下,翻看著一本普通的話本,眼神卻有些飄忽,心裏一直在想太子黨的事。
    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她聽到。
    “聽說了嗎?柳側福晉要在府裏辦賞花宴了,就在後天!”
    “真的假的?府裏最近這麽不安生,柳側福晉怎麽還有心思辦賞花宴?”
    “誰知道呢!聽說柳側福晉是想借著賞花宴,和府裏的其他內眷聯絡聯絡感情。而且,柳側福晉還特意交代了,要把陸姑娘也請過去呢!”
    “請陸姑娘?柳側福晉不是一直看不慣陸姑娘嗎?怎麽會特意請她?”
    “誰知道安的什麽心呢!我看啊,說不定是沒安什麽好心!”
    後麵的話,兩個丫鬟越說越小聲,漸漸聽不清了。陸清漪卻渾身一僵,手裏的話本“啪”地掉在了地上。柳氏要辦賞花宴,還特意請她過去?這絕對是沒安什麽好心!經曆了上次的謠言風波,柳氏對她的恨意肯定更深了,這次辦賞花宴,說不定就是一個針對她的陰謀!
    “小姐,您怎麽了?”春桃連忙撿起地上的話本,見她臉色發白,眼神裏滿是驚恐,不由得嚇了一跳,“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春桃,”陸清漪聲音有些發顫,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柳氏要在後天辦賞花宴,還特意請了我。”
    “什麽?!”春桃驚呼出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和憤怒,“這個柳氏,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她就是想借著賞花宴,找機會害您!小姐,咱們別去!就說您生病了,推脫了!”
    “推脫不了。”陸清漪搖了搖頭,語氣凝重,“柳氏特意請我,就是算準了我不會輕易推脫。要是我不去,她肯定會在四爺麵前說我不識抬舉,故意不給她麵子。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
    她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堅定:“而且,我要是不去,就永遠不知道她想耍什麽陰謀詭計。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去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麽。隻要我多加小心,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春桃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小姐,柳氏那個毒婦,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萬一她在宴會上對您下黑手,怎麽辦?”
    “我會小心的。”陸清漪深吸一口氣,心裏稍稍安定了些,“有這塊玉佩在,要是有危險,它應該會提醒我。而且,賞花宴上人多眼雜,柳氏就算想害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咱們隻要多加留意,別吃她遞過來的東西,別喝她倒的茶,應該就能避開危險。”
    話雖這麽說,陸清漪心裏卻還是有些沒底。柳氏背後有托合碩撐腰,托合碩一心想除掉她,這次賞花宴,很可能就是他們聯手設下的毒計。她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夜色漸深,王府裏漸漸安靜了下來。陸清漪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她一邊想著太子黨的動向,一邊琢磨著柳氏的賞花宴,心裏亂成一團麻。胸口的玉佩依舊帶著淡淡的暖意,像是在為她加油鼓勁,又像是在提醒她危險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