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托合碩施壓,柳氏再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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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剛漫過四爺府的屋簷,柳氏院裏就來了位不速之客。托合碩一身深色錦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進門就把手裏的折扇往桌上狠狠一拍,震得茶盞都跳了跳。
柳氏正對著鏡子描眉,聽見動靜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臉上堆起諂媚的笑:“表哥,您怎麽來了?快坐,小翠,快給表爺上茶!”
“上什麽茶!”托合碩根本不領情,眼神像刀子似的刮過她,“我問你,那個陸清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動手?我派去的人被四爺抓了個正著,現在還關在暗房裏,弄不好就要把我供出來!你倒好,還有心思在這兒描眉畫眼!”
柳氏心裏一咯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連忙上前拉住托合碩的袖子,語氣帶著幾分惶恐:“表哥,您別生氣啊!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之前我讓小翠在府裏散布謠言,本想讓她身敗名裂,被四爺厭棄,可誰知道……誰知道四爺竟然為她出頭,還下令不準下人妄議!”
“廢物!”托合碩一把甩開她的手,柳氏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著你有什麽用?那個陸清漪看著柔弱,實則心思深沉,又深得四爺信任,再不動手,等她站穩了腳跟,咱們都得完蛋!”
他此次前來,一來是因為眼線被抓,心裏窩火,遷怒於柳氏;二來是太子黨近期要有大動作,絕不能讓陸清漪這個變數壞了大事。他早就看出來,陸清漪對四爺影響不小,要是讓她察覺了太子黨的計劃,後果不堪設想。
柳氏咬著唇,眼裏滿是委屈和嫉妒:“表哥,我也想除掉她啊!可四爺護著她,我根本沒機會下手!總不能明晃晃地殺了她吧?那樣四爺肯定會查到我頭上的!”
“沒機會也要創造機會!”托合碩眼神陰鷙,語氣帶著威脅,“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三日內,必須讓陸清漪從四爺府消失!要是辦不成,你也別想再當這個側福晉了,我們托合家,可養不起你這種沒用的東西!”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得柳氏渾身發冷。她知道,托合碩說得出做得到。要是失去了托合家的支持,她在四爺府裏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別說側福晉的位置,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表哥,您別逼我!”柳氏眼淚都快出來了,語氣帶著幾分哀求,“我再想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除掉她!您再給我點時間,就兩天,就兩天好不好?”
托合碩看了她一眼,臉色稍緩了些,但語氣依舊冰冷:“好,我就再給你兩天時間。記住,別耍什麽花樣,也別留下任何把柄。要是出了差錯,你自己掂量著辦!” 說完,他轉身就走,連茶都沒喝一口。
柳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小翠連忙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勸道:“主子,您別害怕,咱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機會除掉那個賤婢的!”
“想辦法?想什麽辦法?”柳氏哭喊道,一把推開小翠,“四爺護著她,府裏的下人也不敢再幫我散布謠言,我能有什麽辦法?托合碩還逼我,要是兩天內辦不成,我就完了!”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恨陸清漪狐媚惑主,搶了四爺的寵愛;恨托合碩咄咄逼人,把所有壓力都壓在她身上;更恨自己無能,連個罪臣之女都搞不定。
小翠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心裏卻在飛速盤算著。過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說道:“主子,奴婢倒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什麽主意?快說!”柳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問道。
“主子,您可以在府裏辦一場賞花宴啊!”小翠低聲說道,“現在正是花開得最豔的時候,您以‘聯絡內眷感情’為由,邀請府裏所有的侍妾都參加,自然也包括陸清漪。到時候人多眼雜,咱們找個機會,在她的吃食裏下點毒,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能除掉她!”
柳氏眼睛一亮,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下毒?萬一被查出來怎麽辦?”
“主子放心,奴婢有辦法。”小翠湊近柳氏,壓低聲音,“咱們可以把毒藥放在糕點裏,專門給陸清漪遞過去。到時候要是她死了,咱們就嫁禍給其他侍妾。府裏不是有個李氏嗎?她平時就和陸清漪有點小摩擦,性格又懦弱,咱們就說是她嫉妒陸清漪,所以下的毒。到時候人證物證都有,誰也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嫁禍給李氏?”柳氏心裏盤算著,覺得這個主意可行。李氏是個小透明,沒什麽背景,就算被嫁禍了,也沒人會為她出頭。而且,她平時確實和陸清漪因為一點小事起過爭執,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好!就這麽辦!”柳氏眼神裏閃過一絲陰狠,“我這就讓人籌備賞花宴,就定在後天!到時候,我一定要讓陸清漪那個賤婢,有來無回!”
第二天一早,柳氏就忙活了起來。她讓人在府裏的花園裏搭起了涼棚,擺上了桌椅,又讓人去采摘最新鮮的花朵,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廚房裏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柳氏特意吩咐,要做各種精致的糕點和茶水,務必把賞花宴辦得風風光光的。
小翠則按照柳氏的吩咐,偷偷去找到了府裏一個手腳不幹淨的小廝,給了他一筆銀子,讓他幫忙買一包無色無味的毒藥。那小廝見錢眼開,又怕柳氏的權勢,連忙答應下來,當天下午就把毒藥送了過來。
小翠拿著毒藥,小心翼翼地交給柳氏。柳氏看著那包白色的粉末,眼裏滿是惡毒的光芒。她把毒藥藏在自己的首飾盒裏,又特意挑選了一款精致的梅花糕,打算到時候把毒藥下在裏麵。這款梅花糕是陸清漪之前在廚房偶然吃過一次的,柳氏特意記了下來,就是算準了她可能會喜歡。
“主子,李氏那邊怎麽辦?”小翠問道,“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好嫁禍給她。”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柳氏冷笑一聲,“到時候,我會讓你在混亂中,把一包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毒藥,偷偷放在李氏的身上。隻要陸清漪一死,咱們就立刻指認她,到時候人贓並獲,她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小翠點了點頭,心裏暗暗佩服柳氏的狠毒。她連忙應道:“主子英明!奴婢都聽您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柳氏讓人給府裏所有的侍妾都送了請柬。當送請柬的丫鬟來到西跨院時,陸清漪正在整理從書房帶回來的幾本古籍。
“陸姑娘,這是側福晉讓奴婢送來的請柬。”丫鬟躬身行禮,遞上一張精致的紅色請柬,“側福晉說,後天府裏要辦賞花宴,邀請府裏所有的內眷都去參加,特意讓奴婢來請您。”
陸清漪接過請柬,指尖撫過上麵精致的花紋,心裏冷笑一聲。果然,柳氏這是要動手了。表麵上是邀請她參加賞花宴,實則是想在宴會上對她下黑手。
“替我多謝側福晉。”陸清漪臉上露出平靜的笑容,“請回複側福晉,後天我一定會準時參加。”
“是,奴婢遵命。”丫鬟躬身行禮,轉身走了。
丫鬟走後,春桃立刻湊了過來,一把搶過請柬,氣得臉都紅了:“小姐!這個柳氏肯定沒安什麽好心!她就是想借著賞花宴害您!咱們別去!就說您生病了,推脫了!”
“推脫不了。”陸清漪搖了搖頭,語氣凝重,“柳氏特意讓人送請柬過來,就是算準了我不會輕易推脫。要是我不去,她肯定會在四爺麵前說我不識抬舉,故意不給她麵子。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而且,我要是不去,就永遠不知道她想耍什麽陰謀詭計,倒不如主動去看看,也好早做準備。”
“可是小姐,太危險了!”春桃急得直跺腳,“柳氏那個毒婦,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萬一她在宴會上對您下黑手,怎麽辦?”
“我會小心的。”陸清漪深吸一口氣,“有這塊玉佩在,要是有危險,它應該會提醒我。而且,賞花宴上人多眼雜,柳氏就算想害我,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咱們隻要多加留意,別吃她遞過來的東西,別喝她倒的茶,應該就能避開危險。”
她頓了頓,又說道:“春桃,你後天跟我一起去,多留意著點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柳氏和她身邊的小翠。要是看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刻給我使眼色。還有,你去廚房找王嬸,悄悄問問她,柳氏有沒有讓她準備什麽特別的糕點,尤其是我以前吃過的那些。”
“好!我知道了,小姐!”春桃點了點頭,心裏雖然還是很擔心,但也知道現在隻能聽陸清漪的安排。她連忙轉身,匆匆往廚房去了。
陸清漪坐在椅子上,打開請柬,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內容。請柬上寫著賞花宴的時間、地點,還有一些客套話,看起來沒什麽異常。但她心裏清楚,這張看似普通的請柬,背後藏著的是致命的陰謀。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裏剛冒芽的蘭草,心裏暗暗盤算著。柳氏想害她,肯定會在吃食或者茶水裏動手腳。她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不僅要避開危險,還要想辦法揭穿柳氏的陰謀,讓她自食惡果。
過了一會兒,春桃從廚房回來了,臉色有些凝重:“小姐,我問過王嬸了。柳氏特意吩咐廚房,要做一款梅花糕,還說您以前吃過,很喜歡。王嬸還說,柳氏身邊的小翠,昨天下午偷偷去了趟後廚,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梅花糕?”陸清漪心裏一動。她確實在廚房吃過一次梅花糕,沒想到柳氏竟然記在了心裏,看來,她是打算在梅花糕裏動手腳了。
“看來,柳氏是早就計劃好了。”陸清漪眼神裏閃過一絲冷意,“她就是算準了我會喜歡梅花糕,所以才特意讓廚房做,想在裏麵下毒。”
“那怎麽辦,小姐?”春桃更加擔心了,“咱們總不能真的去吃她遞過來的梅花糕吧?”
“當然不會。”陸清漪笑了笑,眼神裏帶著一絲狡黠,“她想害我,我偏不如她的意。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應對。春桃,你再去幫我辦一件事。你去府裏的藥鋪,買一些解毒的草藥回來,悄悄熬成藥汁,裝在一個小瓶子裏,後天我帶著去賞花宴。以防萬一。”
“好!我這就去!”春桃連忙應道,轉身又匆匆出去了。
陸清漪獨自坐在屋裏,心裏繼續盤算著。柳氏既然想嫁禍給別人,肯定會提前做好準備。她得想辦法,不僅要避開毒藥,還要讓柳氏的嫁禍計劃落空,最好能讓她自食其果。
她想起府裏的那個李氏,性格懦弱,沒什麽背景,柳氏很可能會把她當作嫁禍的對象。到時候,她得多加留意李氏,要是柳氏真的想嫁禍她,她得想辦法幫李氏澄清,同時把矛頭指向柳氏。
下午,陸清漪像往常一樣去書房伺候。胤禛正在批閱奏折,見她進來,抬眼看向她,語氣平淡:“柳氏要辦賞花宴,你知道了?”
“回四爺,奴婢知道了。側福晉已經讓人送來了請柬,奴婢打算後天準時參加。”陸清漪躬身行禮,回道。
胤禛放下手中的狼毫,眼神裏帶著一絲探究:“柳氏心胸狹隘,你多加小心。要是她對你動手腳,不用客氣,直接告訴本王。”
陸清漪心裏一暖,連忙說道:“謝四爺關心。奴婢會小心的。奴婢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柳氏就算想害奴婢,也不會得逞的。”
胤禛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重新拿起奏折批閱起來。陸清漪站在一旁,心裏卻泛起了一陣波瀾。四爺竟然會提醒她,說明他心裏是信任她的,也知道柳氏的為人。有了四爺的這句話,她心裏更有底了。
臨近傍晚,陸清漪從書房回來,春桃已經把解毒的草藥熬成了藥汁,裝在了一個小巧的瓷瓶裏,遞給她:“小姐,藥汁熬好了,您收好了。”
陸清漪接過瓷瓶,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裏,點了點頭:“做得好。春桃,你再去把我那件素色的錦袍找出來,後天我就穿那件去。還有,你也找一件體麵點的衣服,跟我一起去。”
“好,小姐!”春桃連忙應道,轉身去衣櫃裏找衣服。
陸清漪坐在燈下,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裏一片平靜。她知道,後天的賞花宴,將會是一場硬仗。但她不會害怕,也不會退縮。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僅要避開柳氏的陰謀詭計,還要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而此時的柳氏院裏,柳氏正和小翠做著最後的準備。柳氏拿起那包白色的毒藥,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點在一張白紙上,又讓人把做好的梅花糕端了過來。她挑了一塊看起來最精致的梅花糕,用指尖沾了一點毒藥,輕輕抹在糕點上,然後又把那塊梅花糕放回盤子裏,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主子,都準備好了。”小翠低聲說道,“後天隻要陸清漪吃了這塊梅花糕,肯定活不成。到時候,咱們就把毒藥放在李氏身上,指認是她下的毒,誰也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柳氏滿意地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惡毒:“好!做得好!後天,我一定要讓陸清漪那個賤婢,死無葬身之地!我倒要看看,沒有了她,四爺還會不會再冷落我!”
她拿起那塊抹了毒藥的梅花糕,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陸清漪吃了梅花糕後,痛苦倒地的樣子,看到了李氏被冤枉後,百口莫辯的樣子,看到了自己重新得到四爺寵愛的樣子。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陸清漪早就已經識破了她的陰謀,並且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胸口的玉佩,就像一顆定海神針,時刻提醒著陸清漪危險的臨近。一場精心策劃的毒計,即將在賞花宴上拉開序幕,而結局,卻並非柳氏所預想的那樣。
夜色漸深,王府裏漸漸安靜了下來。陸清漪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她一遍遍地在心裏演練著後天可能會發生的各種情況,以及應對的辦法。她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大意,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春桃也睡得不安穩,時不時地醒來,看向陸清漪的方向。她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後天一切順利,希望自家小姐能平安無事。
而柳氏,卻因為即將除掉心頭大患,睡得格外香甜。她夢見自己在賞花宴上,看著陸清漪痛苦倒地,看著李氏被帶走問罪,看著四爺重新對她笑臉相迎,她笑得合不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