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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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華嚇得捂住了嘴巴子眼神裏充滿了後怕和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像劉彩鳳那樣輕易被煽動,後怕自己居然還覺得江慕雪這個人漂亮溫柔。
沐月緊緊挨著沈輕虞,小臉上滿是解氣的憤怒,看向江慕雪的目光再沒有一絲猶豫,隻剩下深深的警惕和憤怒。
劉紅霞抱著手臂,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落入每個人耳中:“呸!活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男知青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這邊,頓時炸開了鍋。
陸野毫不客氣嗤笑出聲:“好家夥!賊喊捉賊玩得挺溜啊!這心思也夠歹毒的啊!”
蘇逸軒眉頭緊鎖,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刀,帶著知識分子對卑劣行徑的天然厭惡:“汙蔑烈士遺孤,構陷同誌,極其嚴重的道德問題,應當嚴肅處理!”
紀易清臉色鐵青,看向江慕雪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和徹底的失望,那點火車上因為初識而產生的好感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被愚弄的憤怒。
顧淮年依舊沉默的站在人群外圍,但那雙沉靜的眼眸深處,是對江慕雪如看塵埃般的冰冷,以及投向沈輕虞時一絲難以察覺的,帶著讚許的肯定。
張滿囤的臉黑的像鍋底。
他狠狠瞪了一眼癱軟在地的江慕雪,又看了看手中之前記下關於沈輕虞‘錢款可疑’的潦草筆記,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也被無形地扇了一巴掌。
他剛才竟然真的被這毒婦的幾句擔憂給帶偏了,差點冤枉了一個烈士子女,一個靠自己本事掙工分的踏實知青!
這簡直是在打他這個小隊長的臉。
“江慕雪!你給老子站起來,哭哭啼啼裝什麽死相。”
張滿囤的怒吼如同炸雷一般,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羞惱。
江慕雪被他吼得渾身一哆嗦,掙紮的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腿軟和巨大的羞辱感,幾次都沒成功。
隻能狼狽的半跪在泥地裏,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她精心設計的汙蔑不僅被沈輕虞的鐵證碾得粉碎,還讓她徹底暴露在陽光下,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紀易清那徹底失望的冰冷視線,像針一樣紮在她的背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重生以來的所有謀劃,似乎都在沈輕虞那平靜卻致命的反擊中化為泡影。
為什麽?
為什麽?
明明上輩子她不是這樣的?
為什麽變了?
“好!好得很!心思不正,不琢磨好好幹活,淨搞這些下三濫的勾當,汙蔑烈士子女,破壞知青團結,影響生產隊安定!你這種思想,這種作風,嚴重有問題!”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出決斷,聲音洪亮地宣布,既是處罰江慕雪,也是給沈輕虞和所有人一個交代。
“扣除江慕雪今日全部工分!”
“罰她連續三天負責知青點公共茅廁的清理工作!”
“立刻寫一份深刻檢討,明天上工前交到大隊部!”
“至於你這種行為性質有多惡劣,該受什麽處分,等大隊長和民衛長調查了昨晚破壞集體財產的事情後,一並處理!”
最後這句,如同重錘狠狠的砸在江慕雪的心上,讓她本就慘白的臉瞬間血色全無。
昨晚危牆的事……難道顧淮年和沈輕虞真的掌握了什麽指向自己的證據?
張滿囤宣布完後,看向沈輕虞時,語氣緩和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善意:“沈知青,讓你受委屈了。你爹媽是英雄,是好樣的!你也是好樣的!靠自己本事兒掙工分,靠長輩的積蓄光明正大蓋房子,誰敢再胡說八道,老子第一個不答應!那房子你安心蓋,隊裏肯定會給你處理好安全問題。”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那份踏實肯幹,大家都看在眼裏,六個工分該你的。”
沈輕虞平靜地收起信封和票據,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隻是拂過衣角的微風。
她對著張滿囤微微頷首,語氣依舊沉穩:“謝謝張隊長主持公道,我相信組織會查清所有事情,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靠自己的雙手在這片土地上踏踏實實的勞動,安安心心的生活。”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尤其是在與沐月,劉紅霞,蘇逸軒,陸野,顧淮年甚至是紀易清目光接觸時,都帶著一種坦蕩的平靜。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遠處村尾山腳的方向,夕陽的餘暉為那片廢墟勾勒出金色的輪廓。
“我的家,就從那裏開始。”
沈輕虞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堅定,如同宣告的曦陽,帶著破土而出的力量。
暮色四合,收工的隊伍默默踏上了回知青點的土路。
氣氛與昨日截然不同。
江慕雪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失魂落魄的遠遠走在人群最後麵,再無人靠近她半步。
張滿囤背著手,腳步沉重,還在為自己之前的疑心懊惱。
而沈輕虞身邊,沐月和劉紅霞緊緊跟著她,低聲說著話,眼神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和決心。
劉彩鳳則是有些羞愧的跟在後麵不遠,想跟沈輕虞道歉又抹不開麵子。
回到知青點破敗的院子,江慕雪幾乎逃也似的衝進倉庫,癱在自己的鋪位上,用被子蒙住了頭,隔絕所有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
巨大的絕望和怨毒如同毒蛇般啃噬她的心。
她恨!為什麽沈輕虞總能絕處逢生!恨顧淮年為什麽多管閑事!恨所有人都不理解她!
重生回來的優勢似乎蕩然無存了,她該怎麽辦?
沈輕虞沒有理會倉庫裏壓抑的氣氛,簡單洗漱後,拿出了硬邦邦的玉米餅子小口吃著。
心思早就飛到了那片廢墟上。
張滿囤的表態和大隊長王大山之前的承諾意味著,阻礙暫時掃清了。
大隊會清理危險,她可以盡快開始重建。
資金問題當眾澄清,堵住了最大的隱患。
雖然江慕雪這個毒瘤還在,並且因為當眾受辱必然會更加瘋狂,但至少在輿論上,自己已經占據了絕對上風,獲得了喘息和行動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