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祖師劍壁 萬法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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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道人的話語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巨石,在黃寧心中激蕩起層層漣漪。魔淵之劫,域外天魔,宗門期望,自身隱秘……這些信息交織成一幅沉重而恢弘的畫卷,讓他清晰地認識到,腳下的路,遠比想象中更為崎嶇與壯闊。
壓力化為了動力,危機感催生著緊迫。
他沒有絲毫耽擱,在初步熟悉了問道峰的陣法與環境後,便決定立刻前往宗門兩大底蘊之地——祖師劍壁與萬法樓。
將仍在靈獸室內酣睡消化、氣息穩步向三階邁進的焚天龍雀安排好,黃寧手持道子玉符,離開了問道峰。
道子玉符不僅是身份象征,更擁有在宗門內諸多區域的通行權限,以及召喚執事、使用特定傳送陣的功能。他激發玉符,一道靈光包裹周身,下一刻,便出現在了一座巍峨聳立、仿佛由無數典籍堆砌而成的巨塔之前。
萬法樓!
樓高不知幾許,直插入雲,通體散發著古樸浩瀚的氣息,無數玄奧的符文在塔身表麵流轉,隱隱構成強大的禁製。塔門前並無守衛,隻有一層如水波般蕩漾的光幕。
黃寧將道子玉符貼近光幕,光幕泛起漣漪,自動分開一道門戶。他邁步而入,眼前豁然開朗。
塔內空間遠比外界看到的更為廣闊,仿佛自成天地。一排排望不到盡頭的巨大書架整齊排列,書架上並非紙質書籍,而是一枚枚懸浮著的、散發著各色光暈的玉簡,如同繁星點點,數量之多,浩如煙海!空氣中彌漫著書香與道韻,讓人心神寧靜。
“道子殿下。”一位身著灰袍、氣息如同深淵般不可測的老者,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黃寧麵前,微微躬身。他便是這萬法樓的守閣人,一位看似平凡,實則修為高深的金丹後期修士。
“守閣長老。”黃寧回禮。他知道這些守護宗門重地的長老,皆是不顯山露水的強者。
“道子首次前來,可於樓內挑選三門功法或神通。”守閣長老聲音平和,不帶絲毫波瀾,“萬法樓共分九層,一層為雜學、見聞、基礎功法;二層為築基期功法神通;三層為金丹期;四層及以上,需對應權限與修為方可進入。道子權限可至三層。玉簡皆有禁製,神識觸碰可覽簡介,選定後以玉符拓印即可。”
“多謝長老指點。”黃寧點頭,心中已有計較。他如今攻伐有《星隕劍訣》這等無上傳承,身懷混沌劍魄魂晶,缺乏的並非殺伐手段,而是輔助修煉、保命遁逃、或是特殊領域的秘法。
他首先走向一層的區域。這裏玉簡光芒相對黯淡,數量卻最為龐大。他神識掃過,掠過那些《南隕星洲風物誌》、《基礎煉丹入門》、《低階符籙大全》等,最終停留在一枚記載著《周天星辰步》身法的玉簡前。
神識觸碰,簡介湧入腦海:《周天星辰步》,以身合星辰軌跡,步踏周天方位,修煉至大成,可於方寸之間挪移閃避,於星空之下速度激增,玄妙非凡。需對星辰之力有所感悟者方可修煉。
“正好與我的《星隕劍訣》相輔相成。”黃寧當即決定,以此作為身法補充。他以道子玉符觸碰玉簡,一道流光閃過,功法內容已拓印至玉符之中。
隨後,他踏上通往二層的樓梯。二層的光幕檢測到他的玉符權限,自動放行。
二層的玉簡數量少了許多,但光芒更加璀璨,氣息也更強。這裏收錄的都是築基期中的精品。黃寧目標明確,直接尋找保命與特殊類秘法。
很快,一枚名為《虛空遁影訣》的玉簡引起了他的注意。簡介:涉及空間妙用之遁術,初成可短距離瞬移,小成可化影潛行,大成可遁入虛空片刻,規避致命攻擊。修煉極難,需對空間有極佳天賦或擁有空間屬性寶物輔助。
“虛空遁影……短距離瞬移,化影潛行,甚至遁入虛空!”黃寧眼中一亮。他正初步煉化了虛空晶石,對空間有了一絲感應,此術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雖然修煉艱難,但一旦練成,無論是追擊、逃遁還是保命,都將多出一張強大的底牌。
“就選它了!”再次拓印。
選定兩門後,他走向第三層。三層的光幕阻力明顯增強,但在道子玉符的光芒下,依舊順利通過。
三層的玉簡已然不多,每一枚都散發著強大的能量波動,至少也是金丹級別的秘法。黃寧仔細搜尋,最終在一枚散發著混沌色光暈的殘破玉簡前停下。
《混沌斂息術》殘篇)。簡介:上古秘術,可收斂自身一切氣息、靈力波動、血脈異象,甚至蒙蔽天機窺探。修成之後,非修為遠超施術者數個境界不可察。殘篇僅餘築基至金丹部分法門。
“混沌斂息術!”黃寧心中一動。此術簡直是為他隱藏混元珠、混沌魂晶等秘密的最佳手段!雖然隻是殘篇,但足夠他目前所需。而且其混沌屬性,與他的混元靈力、混沌劍意極為契合,修煉起來想必事半功倍。
三門功法選定:《周天星辰步》、《虛空遁影訣》、《混沌斂息術》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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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閣長老見黃寧選定了這三門,古井無波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這三門皆是出了名的難練,尤其是後兩者,對天賦要求極高,尋常弟子根本不敢觸碰。不過想到黃寧登頂天梯、身懷混沌魂晶,便也釋然。
“道子眼光獨到。此三門若修成,對敵保命,皆有大用。”守閣長老難得地多說了一句。
“多謝長老。”黃寧拱手,帶著拓印好的功法,離開了萬法樓。
接下來,便是更具傳奇色彩的——祖師劍壁!
根據玉符指引,黃寧來到青霄山脈深處的一座幽靜山穀。穀口有強大的劍意禁製封鎖,兩名氣息淩厲、修為已達金丹初期的劍修在此守衛。驗過道子玉符後,兩名守衛恭敬放行。
踏入山穀,眼前的景象讓黃寧心神一震。
山穀並不大,中央矗立著一麵高達百丈、光滑如鏡的青色石壁。石壁之上,並非人工雕琢的圖案或文字,而是布滿了無數道深深淺淺、縱橫交錯的劍痕!
這些劍痕,有的淩厲無匹,仿佛能斬斷星河;有的厚重如山,承載著大地意誌;有的迅疾如風,無影無形;有的柔和似水,綿綿不絕;有的熾熱如火,焚盡八荒;有的冰寒如雪,凍結虛空……林林總總,包羅萬象!
每一道劍痕,都散發著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無比的劍意!無數種劍意在這麵石壁上交織、碰撞、共鳴,形成了一片浩瀚無邊的劍意之海!僅僅是站在穀口,黃寧就感到自身的星辰劍意與混沌劍意不由自主地被引動,發出興奮的嗡鳴!
這,就是祖師劍壁!傳聞乃是青霄劍宗開派祖師以及曆代驚才絕豔的劍道先輩,在此留下自身劍道感悟與痕跡的聖地!是青霄劍宗劍道傳承的根源所在!
此刻,劍壁之下,已有數十道身影盤膝而坐,皆是宗門內的劍道天才或長老,修為從築基到金丹不等。他們緊閉雙目,神識沉浸在劍壁的意境之中,身上散發著強弱不一的劍意波動,顯然都在努力參悟。
黃寧的到來,立刻引起了少數幾人的注意。他們睜開眼,看到黃寧,眼中皆閃過複雜之色,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競爭之意。但無人出聲打擾,很快又重新閉上眼,繼續參悟。
黃寧找了一處無人打擾的角落,盤膝坐下。他沒有急於將神識投入某一道劍痕,而是先運轉《混沌斂息術》雖未開始正式修煉,但初步運轉已能收斂大部分異象),將自身氣息與劍意波動降至最低,然後才緩緩放開神識,如同撒開一張大網,輕柔地覆蓋向整麵祖師劍壁。
他要做的,不是去學習某一種特定的劍法,而是感受這萬千劍意中蘊含的“道”,汲取其中的養分,印證、完善、升華自身的混沌星辰劍道!
轟!
當他的神識與劍壁接觸的刹那,仿佛有萬千雷霆在腦海中炸響!無數種或熟悉或陌生、或霸道或陰柔、或熾熱或冰寒的劍意,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入他的識海!
若是尋常築基修士,哪怕是築基巔峰,在這般龐雜浩瀚的劍意衝擊下,恐怕瞬間就會神識受損,重則走火入魔。但黃寧不同!
他的識海中央,混沌劍魄魂晶微微一震,散發出溫和而浩瀚的無上劍意,如同定海神針,將那些湧入的異種劍意盡數梳理、安撫、甚至……包容!星辰劍核碎片也綻放出璀璨星輝,與魂晶之力相輔相成。
他仿佛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以混沌魂晶為基,以星辰劍意為引,瘋狂地吞噬、解析、吸收著祖師劍壁上那萬千劍意中蘊含的精粹!
他“看”到了一道撕裂長空、一往無前的淩厲劍意,感受到了那股舍我其誰的決絕,將其中的“銳”之意境剝離,融入自身劍道。
他“看”到了一道循環往複、生生不息的柔和劍意,體會到了那堅韌不拔、以柔克剛的智慧,將其中的“韌”之意境汲取。
他“看”到了一道焚天煮海、霸道絕倫的火焰劍意,領悟到了那毀滅之中蘊含的生機與熾熱,將其中的“焚”之意境吸收。
他“看”到了一道冰封萬裏、寂滅一切的寒冰劍意,明悟了那極致寒冷帶來的靜止與終結,將其中的“寂”之意境包容……
萬千劍意,無論是相生還是相克,無論是剛猛還是陰柔,在混沌劍魄魂晶那海納百川、包容萬象的特性麵前,都化為了最本源的養料,被黃寧的劍道所吸收、融合!
他的混沌星辰劍意,開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蛻變!
原本灰蒙蒙的劍氣,顏色變得更加深邃內斂,內部生滅的星辰虛影更加清晰真實,並且隱隱帶上了各種屬性的特質,時而淩厲,時而厚重,時而迅疾,時而熾熱……變幻莫測,卻又萬變不離其宗,核心依舊是那混沌的包容與星辰的浩瀚寂滅!
他對於《星隕劍訣》的理解,也在飛速加深。“星芒乍現”的穿透力,“星流霆擊”的爆發力,“星隕裂空”的毀滅力,都因為融入了更多元的劍道真意而威力倍增,並且運轉起來更加圓融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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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開始嚐試,將“周天星辰步”的奧義,與自身的劍意、身法初步結合,推演更適合自己的戰鬥方式。
時間在深度參悟中飛速流逝。
一天,兩天,三天……
黃寧如同老僧入定,完全沉浸在了劍道的海洋之中。他周身的氣息越發深邃,偶爾泄露出的那一絲劍意,讓附近參悟的幾名金丹初期的劍修都感到心驚肉跳,不得不遠離他一些區域。
直到第七日,黃寧感覺自己的識海已然飽和,對劍壁上的萬千劍意有了一個整體的、宏觀的感悟,再強行參悟下去已無太大意義,反而可能貪多嚼不爛。
他緩緩收回了神識,睜開了雙眼。
眸中劍影一閃而逝,重歸平靜。但他的氣質,卻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如果說之前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那麽現在,這柄劍仿佛歸入了古樸的劍鞘,鋒芒內斂,卻更顯厚重與危險。
他站起身,對著祖師劍壁深深一躬。此行收獲之大,難以估量。他的劍道根基,被打磨得無比堅實寬闊,未來潛力無限。
離開山穀時,那兩名金丹守衛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帶上了幾分真正的敬意。能在此地連續參悟七日而氣息愈發深邃者,絕非尋常。
回到問道峰洞府,黃寧立刻開始了閉關。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修煉那三門新得的功法。
《周天星辰步》與他的星辰劍意同源,修煉起來最為順暢。他於靜室之中,步踏玄奧方位,身形如同鬼魅,牽引著周天星辰之力雖在白日,亦能感應虛空星力),留下道道殘影。不過數日,便已初窺門徑,速度與靈活性大增。
《虛空遁影訣》則艱難許多。即便他有虛空晶石輔助,對空間有一絲感應,但涉及空間挪移的術法依舊玄奧異常。他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失敗,身形時而模糊,時而凝實,有時甚至差點撞在靜室牆壁上。但他毫不氣餒,憑借著強大的神魂和毅力,不斷調整靈力運行軌跡,感悟那一絲空間波動。十日後,他終於能夠勉強進行一次不足三尺的、極其短暫的“瞬移”,並且可以初步將自身融入陰影,氣息近乎完全消失。雖然距離小成、大成還很遙遠,但已然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最難的是《混沌斂息術》。此術涉及對自身精氣神乃至天機的收斂,法門極其精妙。黃寧依照殘篇法訣,以混元靈力模擬混沌,小心翼翼地嚐試將自身一切氣息向內收縮、包裹。
起初毫無頭緒,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但他沒有放棄,結合對混沌劍意的理解,以及混元珠那包容萬象的特性,不斷摸索。
終於,在耗費了半月時間,失敗了無數次後,他福至心靈,將識海中的混沌魂晶投影之力,與混元靈力結合,按照斂息術的法門運轉。
嗡!
他周身那淩厲的劍意、築基八層巔峰的靈壓、甚至生命氣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他整個人坐在那裏,卻仿佛與周圍的空氣、靈氣融為了一體,若非肉眼可見,幾乎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成功了!《混沌斂息術》初成!
黃寧心中喜悅。有此術在,隻要不是修為遠超他數個大境界的老怪物刻意探查,誰也看不出他的底細!這為他隱藏最大的秘密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
修煉之餘,他也沒有放下修為的提升。問道峰洞府的靈氣濃鬱至極,加上他登頂天梯後的道韻洗禮和混沌魂晶的持續滋養,他的修為穩步向著築基九層推進。
這一日,黃寧正在演練新悟的劍法,將混沌星辰劍意與周天星辰步結合,劍光閃爍間,身形如星挪移,劍氣變幻萬千,威力驚人。
忽然,他心有所感,停下了動作。隻見靈獸室方向,傳來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一股洪荒、威嚴、熾熱的氣息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甚至引動了問道峰的靈氣向其瘋狂匯聚!
“小家夥要突破了!”黃寧眼中一喜,身形一閃,便來到了靈獸室外。
隻見靈獸室內,焚天龍雀懸浮在半空,周身燃燒著熊熊的暗金烈焰,那火焰不再是虛幻,而是如同液體般流淌,散發出恐怖的高溫,將空間都灼燒得微微扭曲!它的體型在火焰中緩緩增長,雙翼變得更加寬闊有力,尾羽上的赤金流火如同實質的彩帶,飄搖舞動。頭頂的赤金羽冠熠熠生輝,如同真正的王者冠冕!
它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承受著某種蛻變帶來的痛苦與升華,但其血脈中那股至尊至貴的氣息,卻愈發濃鬱!
轟!
一股強大的靈壓猛地從它體內爆發出來,赫然衝破了築基期的界限,邁入了一個全新的層次——三階!相當於人類金丹期!
然而,就在龍雀突破三階,氣息尚未完全穩固的刹那,異變陡生!
問道峰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間烏雲匯聚,雷蛇亂舞!一股煌煌天威,如同實質般籠罩而下,鎖定了靈獸室內的焚天龍雀!
天劫!
妖獸突破三階,需經曆天劫洗禮,淬煉妖軀與妖魂,方能真正穩固境界,擁有更漫長的壽元和更強的力量!
黃寧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龍雀突破會引來天劫!而且看這劫雲的威勢,似乎因為龍雀血脈不凡,天劫的威力也遠超尋常三階妖獸之劫!
“唳——!”
靈獸室內,焚天龍雀感受到了天劫的鎖定,發出一聲充滿挑戰與不屈的尖銳啼鳴!它雙翅猛然展開,暗金色的翎羽在雷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周身烈焰熊熊燃燒,竟主動衝破了靈獸室的屋頂,化作一道暗金赤紅的流光,直衝天空中的劫雲而去!
它竟要主動迎擊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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